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186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可那什么栖霞学宫还是老样子,价格是涨了,售出的宅子,还是寥寥。

许多人兴奋地议论,这一下子,张安世总算要赔本了。

当初张安世弄得不少人跳楼,更有不少读书人,被坑得死去活来。

如今,满天下的读书人,都巴不得他能倒霉。

因此……不少人开始真正关注起那栖霞学宫来。

越来越多人,除了聊图书馆的各种活动之外,更多的,就是关注那学宫了。

“那等宅子,也能卖钱?真是疯了……哈哈……”

“姓张的挣的是断子绝孙的银子。”

“缺德啊,真是缺德。”

“有一个书生,叫张文府的,居然买了二十套,听说是杭州的读书人,家里有银子。”

“哈哈……当初这买书的时候,上的当还不够吗?现在谁还上这张安世的当,那张文府真是愚不可及。”

聊的人越来越多,似乎人人都存着想要看张安世的心思,这消息疯了似的出现在了大街小巷。

而且这个话题,长盛不衰,似乎那里只要稍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可引起巨大的舆论。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大家是被坑苦了,这个时候,若是还上当,那就真的是一群大傻瓜了。

……

而这街头巷尾的议论,却是一份份地出现在了朱棣的案头上。

朱棣看着这些奏报,眼睛都直了,显然他没有办法像之前那么淡定了。

“朕……这一次是亏了?”

亦失哈苦笑着道:“可能是的。”

朱棣深吸一口气:“怎么可能,张安世这么有本事。”

“奴婢觉得,承恩伯应当是想用长线钓鱼法。”

“长线钓鱼法?”

“就是亏了钱,也要弄出一个图书馆来,这图书馆虽然花费无数的银子,可周边的地值钱呀,因而,砸了几十万两银子下去,就等那些读书人来上钩。”

朱棣脸色凝重起来:“这样说来,这些鱼儿没有上钩?”

“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的。”亦失哈依旧苦笑。

朱棣顿时皱眉道:“入他娘,这群读书人,他们学精了啊,这鱼都成精了,咋办?”

亦失哈哭笑不得:“可能……这一笔买卖亏了,不过陛下……不打紧的,有承恩伯在,总能想出其他法子来的。”

朱棣不甘心:“这群该死的读书人,朕只要他们的银子,又不要他们的命,他们怎么就这么精?朕还信以为真,当真腾出了许多的宫殿当库房呢!”

亦失哈想了想道:“要不……让承恩伯将那宅子便宜一点卖?奴婢觉得,就算一千两卖不掉,好歹……一二百两,总还能售出去的。”

朱棣脸上阴晴不定,却依旧觉得不甘心,顿了顿道:“还是让张安世来拿主意吧,他这个在行,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朕倒是有些担心了。别看那些读书人一个个像书呆子一样,其实都精得很,上了一次当,只怕不会上第二次了。”

亦失哈点头,他担心朱棣接受不了这一次的失败。

毕竟平日里,薅羊毛薅习惯了。

这一次却不但没偷到鸡,反而蚀了一把米。

不过朱棣经过刚才的一阵子心烦意乱后,此时还算淡定。

朱棣道:“朕要节衣缩食了啊,这几日,让宫里都消停消停,省银子,朕要未雨绸缪,那安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亦失哈道:“奴婢遵旨。”

……

张梁匆匆地从杭州赶到了栖霞。

在这儿,他寻到了住在客栈里的儿子。

一见到儿子张文府,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暴跳如雷啊!

直接捡起一根棍子,便追着张文府打,边道:“畜生,你这畜生,平日里供你读书,让你待在京城求学,你在京城里头,成日挥霍也就罢了,终究你还是我的儿子,我这做爹的……就当将银子都丢进了水里……”

张文府则是跑得飞快,与张梁围着桌子,来了个秦王绕柱。

张文府边慌忙地跑着边道:“爹,有话好好说,你怎的来京城了。”

“咳咳……”张梁毕竟没有张文府年轻,跑了几圈就累得慌了。

可听了张文府的话,他气咻咻地继续挥着棍子,继续追,边破口大骂道:“我还能不来吗?我若是不来,咱们家业就要败在你的手里了,你这畜生,两万两银子啊,我们家哪里有这么多银子?你这小畜生,你好死不死,你去和张安世那样的人勾结在一起,他吃人不吐骨头……你……”

张文府只好继续躲,口里急道:“又不是一次拿两万两银子,爹,二十年呢,只需拿四千两银子出来便好了,咱们家大业大。”

张梁差点给气吐血:“我们张家,从来借钱给别人,何时向人告贷的?畜生啊,畜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东西!一千两的房子,还是那等麻雀大的房子,你居然还买二十栋!你……你……你知道不知道,你阿爷知道这件事,已经气得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今日我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这房子外头,都是同客栈的人来看热闹的,大家都笑。

张梁追着张文府,总算是逮着了,手中的棍子便抽了下去。

张文府啊呀一声。

这一声啊呀,在看客们眼里,就仿佛一下子好戏达到了高潮,俱都发出了欢呼。

“你看,果然上了张安世的当,上了张安世的当,还能有个好。”

“我生了这么个儿子,我也非要打死他不可。”

“啧啧……”

张梁是气急眼了,这一棍子也没有留有余力,张文府直接头破血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下子,可把张梁吓坏了,他气归气,骂归骂,打归打,可也没真的想把儿子弄死呀!

一时间,直接嚎哭着一把冲了上前,抽泣着道:“咋啦,咋啦?天哪,我的儿,我怎么这么惨……我好好的经营家业,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那张安世害我全家……”

说着,张梁拼命地捶打起自己的心口。

张文府倒还算有神志,只是头破血流,看起来有点惨罢了。

可这个时候,他不敢回应,只能继续装死。

张梁又哀嚎:“来人,来人,去请大夫呀,我的天啊,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那黑心贼,儿啊,你脑西敲册的啊,你上了那张安世的当啊……”

眼泪都要流干了。

看客们一个个却更兴奋了,议论纷纷:“看看……看看……这就是张安世那害人精害的。”

“据说花了两万两银子,这不是疯了吗?”

“好在只给了定金……据说也有几千两……后头的银子还没付,如若不然……”

众人兴奋地说着。

就在此时,有人领着几个仆从匆匆上楼来。

这人登楼之后,身边的仆从便将人群推开,等这纶巾儒衫的人背着手过来,这人口里道:“张文府,哪一位是张文府贤弟?”

所有人都指着屋里。

这人便举步走了进去,可进了屋子之后,看到这种情况,也有些诧异起来。

这人便看向张梁道:“敢问你就是张文府?”

张梁此时悲痛欲绝,可毕竟也是大户人家,到了这个份上,也不能让人看笑话,只凄然道:“犬子不肖,让人见笑了,这……”

他指了指张文府:“他便是犬子张文府。”

张文府这个时候,才猛地张眼,一轱辘翻身起来:“你是……”

“鄙人姓周,叫周政,贱名不足挂齿。”周政朝张文府作揖。

周政……

许多人都狐疑起来。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镇江府……好像有一个周家,听说有累世功名,家业极大,他们家长房的主人好像就叫周政。

张文府苦笑,不知对方来意,便道:“敢问……周兄……来此,所谓何事?”

周政看了看身后。

那里还挤着许多看客呢。

他似乎希望能够私下聊一聊。

可现在张家父子,都没有待客的心思。

周政见此情状,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晓得,此时还是赶紧说明来意的好。

于是,他微笑道:“听闻张贤弟的手里头,有二十套学宫的宅子,是吗?”

张梁一听,脸又青了,敢情……这又是一个来看笑话的?

张文府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自己的爹,生怕又刺激他,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一时糊涂……是买了二十套。”

周政听罢,笑了起来:“大家都这样传,老夫还以为是假的呢,这样最好,不知张贤弟,能否让两套给鄙人?”

“什么?让两套?”张文府有些糊涂了。

周政道:“是,鄙人也想买两套。”

张文府一脸错愕,随即看了看自己的爹。

而那张梁也懵了,这莫不是又是什么诡计吧?

张文府道:“你当真要?”

“对。现在就要。”周政很干脆地道:“咱们就照着现在学宫里的现价来,这几日,他们涨了几次价钱,从一千两,涨到了一千零五十两,对不对?银子……我这边随时可以教人去取,我可立即请保人来,咱们现在就可修契书。”

他干脆利落。

每一栋宅子,居然还贵了五十两银子。

张文府晕乎乎的,觉得对方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爹。

张梁听罢,便道:“你真要买?”

“真买。”周政笑了笑道:“家里有两个儿子,想来南京读书,恰好这地方……还不错,索性买两个宅子,让他们在此安心就读。”

张梁道:“好,那你现在拿银子来。”

周政便立即朝后头的仆人使了个眼色。

片刻之后,便有人带着一箱银子来,不只如此,竟还有一个栖霞的差人也跟着来了,显然是请来的保人。

周政微笑着道:“现在可以交割了吗?”

这看客们,一个个几乎无法呼吸了,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显然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周政道:“这位公人一直都在栖霞做保长,由他来作保,如何?”

张文府这头正待要点头。

张梁却突然道:“算了,不卖了。”

周政一愣,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方才不是说好的吗?”

“现在改主意了,不卖。”张梁回答得干脆。

周政有些羞怒,脸见见冷了起来:“方才为何不说?等我拿了银子,请了保人来,才不卖?做人总要言而有信才是。”

张梁厚着脸皮道:“这宅子是我家的,我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这么大的事,难道不需要斟酌吗?你要是想买宅子,可以去别家买,那什么学宫,不是还在卖吗?为何来找我们?”

周政顿时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这老狐狸,故意诓骗他,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诚心来买,等他拿了银子,请了保人来,这人觉得他是真心诚意的,反而不肯卖了。

周政冷哼一声道:“若是学宫还有宅子卖,何须找到你们头上?哼,言而无信的小人。”

说罢,黑着脸,似乎又觉得不甘心:“再加两百两,一千二百五十两,你卖不卖?”

张梁拨浪鼓似的摇头:“不卖,不卖,说不卖就不卖,这是我家传家宝,要传给儿孙的,卖宅子,这不成了败家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