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157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张安世没有得到很高的评价,这令张安世有些无语,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想看的都看完了,朱棣便道:“朕该摆驾回宫了,图书馆的事,朕会给解缙和姚广孝交代,你让人去抄录即可。”

说罢,再不耽误,便与徐辉祖打马而回。

回去的路上,朱棣是若有所思,徐辉祖也同样有自己的心事。

“徐卿,你又在想静怡的事了吧。”

徐辉祖道:“不,臣在想……张安世真是不拘一格,是个奇才。”

朱棣笑道:“这还不是在想你的女婿!”

徐辉祖只笑了笑,没说话。

他很清楚,他此时但凡接茬,都会被朱棣拿捏。

一起长大的伙伴,他太了解朱棣的性情了。

朱棣见徐辉祖没有上钩,心里颇有几分懊恼。

倒是在路上,见数十个骑呼啸而过,沿途一个摊子被那骑马之人撞飞,顿时守着瓜摊的老妪嚎哭。

而那数十骑上的骑士却是大笑,飞马扬长而去。

朱棣见状,勃然大怒,马鞭直指那远去的骑士:“这些是什么人,亦失哈……上前来。”

亦失连忙走上前,至朱棣的马下道:“陛下,这些是天策卫……”

朱棣冷笑道:“禁卫该当在营中,何以四处出没,滋扰百姓?”

亦失哈道:“陛下,天策卫已调拨去了汉王府,归汉王节制,至于为何如此,奴婢……奴婢……需去打听一下。”

朱棣一听,心里更怒了。

徐辉祖却一点都不奇怪,他那个外甥,他太了解不过了,当初还只是王子的时候,这个外甥就敢偷舅舅的马,而且听闻,从南京回北平的时候,这朱高煦在沿途上还杀死了不少官民,有一个涿州的驿丞,只因为惹他不高兴,就被他直接杀死。

那时候的朱高煦,不过是燕王的王子而已,如今他的父亲成了大明皇帝,这跋扈就更可想而知了。

徐辉祖神色认真地道:“纵容自己的儿子,只会让自己的儿子更加张扬跋扈,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朱棣听出弦外之音,却是露出了痛苦之色,又想发作痛骂,却发现就算要骂,可能最后最该骂的也是自己。

于是恨恨地道:“取一些银两,给那老妪。”

亦失哈听罢,匆忙去了。

经过此事,接下来的这一路,朱棣都是闷闷不乐。

他痛苦地对徐辉祖道:“朕有三个儿子,长子还算稳重,可朕担心他身子不好。次子跋扈,可他毕竟在靖难立下汗马功劳,朕实不忍心。幼子朱高燧,如今已经就藩,倒是眼不见为净。可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一肚子坏水呢。可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朕的儿子啊。”

说罢,脸上苦笑连连,又道:“朕当然知道你说的话有道理,朕也屡屡想要严令汉王就藩,裁撤掉他的护卫,狠狠敲打他,可事到临头,又于心不忍。你是知道朕的,朕这个人……虽也杀人如麻,可血脉人伦之情……朕却总是犹犹豫豫,颇有妇人之态。”

徐辉祖叹息一声道:“但愿汉王能理解陛下的苦心吧。”

二人的情绪都不高涨,接下来的路程,一路无话。

……

此时,李文生进了图书馆。

他是独身一人来的。

和其他读书人不同,他的家境一般,因而极少和其他读书人闲逛。

对他而言,自己能中秀才,已经是祖坟冒了青烟,有天大的运气了。

只是此番入京参加南直隶的乡试,榜已放出来,名落孙山。

李文生无疑是痛苦的,他心知自己科举可能已经无望了,而自己这个秀才……和其他家大业大的读书人相比,却又显得格格不入。

他打算在南京再居几日,便预备回乡,接下来好生经营家里的几亩薄田,实在不成,就再谋其他的出路。

他来这图书馆,也是听闻这里有天下藏书,无数的书籍,数之不尽,对于他这等寒门子弟而言,唯一能想办法看到的书,也不过是四书五经而已,因此,他兴冲冲地赶来,见里头人满为患,不由咋舌。

几乎所有的小楼里,都充斥着人,而他孑身一人,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显得有些心怯。

就在此时,他猛地驻足,看到有一个小楼,空无一人,只有寥寥几人在那儿读书。

李文生一愣,看那些早已是被乌压压的人占据的其他小楼,他便朝那比较空旷的小楼走进去。

只见这里有序地摆着十几个书架,上头满当当的全是书。

有医学,阴阳,炼金,天文、地志、技艺等学。

而且上头都进行了标注。

进来的几个读书人,看医学和阴阳的人比较多一些。

可李文生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在了一排书架上。

这一排书架之中,是关于医学的,多是一些药方。

李文生走马观花地看了看之后,最终好奇地取出了一部书。

这书的名字倒有趣,叫:“瘟疫防治及处理”。

李文生一头雾水。

瘟疫?

这难道不是瘟神降世的灾害吗?这样也可防治?

他记得……自己的曾祖便死在一场瘟疫,因而下意识地取了此书。

一看书下的落款,张安世著。

张安世……

很耳熟……

李文生因为平日里家贫,所以此番进京来考举人,也是形影单只。他没什么家学,全凭刻苦罢了,只是刻苦可以让他中秀才,到了举人这里……就不是能靠刻苦来解决了。

是以,他只隐隐的听到过张安世之名,可张安世到底是谁,反而不知了。

带着好奇,他打开了这本书,却发现里头的行文方式,和其他的医书不同,里头竟讲了瘟疫的原理,又讲到各种防治。

李文生只觉得很是新奇,便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时间过的很快,等他将自己的视线从书上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看书已经看了一个多时辰。

这令他心里有些遗憾,他原本是想来找一些四书五经的集注的,谁料时间花费了这等无用的书上。

便苦笑着摇摇头,将书放回了原处。

接着便走出了这小楼。

却正好几个读书人与他擦肩而过,这几人似乎见李文生从杂学的小楼里走出来的,便有人低声道:“不学无术,旁门左道……哈哈……”

另一人道:“看这等闲书,自甘堕落,我等还是要多学圣人正道要紧,如若不然,将来如何金榜题名,治国平天下,拯救苍生于水火?”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

这些话声音很轻,却还是被李文生听了去。

李文生顿时觉得自己的耳朵红到了耳根,他心里大为惭愧。

李文生啊李文生,你愧为读书人啊,这样的好机会,却在此虚度光阴,难怪你不能高中。从此之后,怕也永远中不了举了,这辈子回乡务农吧。

他这般一想,心里就更是自卑了,想到自己家境贫寒,可爹娘为了让他读书,含辛茹苦,卖了家里好好几亩的地,如今虽有个秀才功名,可距离真正的举人和进士却差之千里。

如今却还沉浸在杂书之中,实在有愧自己的父母。

他神色慌张而落寞,匆匆走了。

……

在这大营里头,只有一个人,是被获准不需参加操练的。

那就是丘松。

丘松在经过无数次爆炸,有了丰富的经验之后,和几个匠人,按着张安世的要求,终于研究出了一个……手雷。

是的……一个可以握在手里投掷,威力还不小,大约巴掌大的东西,重四斤。

最重要的是,引爆方便!

这让丘松一下子扬眉吐气起来,连甩鼻涕的时候,都是横着甩的。

张安世大抵看过后,觉得效果不错,当即让匠人们全力生产供应。

这时代也不存在大规模的批量生产,完全靠的是匠人手搓出来,有时张安世都觉得有点不靠谱,这些家伙……若是搓的不对,岂不害死人?

好在,有丘松。

丘松是个较真的人,他对火药了如指掌,此时的他,就像监工一般,但凡这火器不合格,他必定要暴怒。

一个匠人因为偷工减料,已经被他塞进装满了火药的罐子里差点炸上天了,好在被人及时拦下,才没有出现粉身碎骨的凄惨场面。

算算日子,也操练了两个多月了,如今总算有了点模样,征安南的中军已经出发,不出意外,模范营也该拔营,尾随中军一路南下。

想到自家的兄弟们即将和自己离别,张安世不禁心中潸然。

不过兄弟们出征,就是自己出征,那虎头旗永远都在大营里,见旗如见人,念及此,张安世稍感宽慰。

有此旗,如张安世亲临。

“伯爷,伯爷……”

朱金气喘吁吁的赶来。

张安世此时正在太阳伞下,躺在躺椅上,看着众人操练。

张安世道:“大胆,这里的大营,也是你这不三不四的人能进来的?给我重新进来一遍,让人禀告,等我同意之后再进来。”

朱金气喘吁吁,挥汗如雨道:“出事啦,出事啦,几个天策卫的,又踩坏了咱们栖霞田里的秧苗,有庄户去和他们理论,他们将人打了。”

张安世:“汉王?咋的,这汉王还想报复我?”

张安世一下子来了精神。

朱金道:“这倒应该不是汉王殿下报复。”

张安世道:“你怎么知道,你莫非是他的卧底?”

朱金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这天策卫……自打成了汉王卫之后,在京城里跋扈的很,历来我行我素,无人敢惹,在其他地方也这样。”

张安世破口大骂:“那还有没有王法了?”

朱金道:“他是汉王,汉王的爹是陛下,他就是王法。”

张安世勃然大怒:“欺人太甚,我张安世绝不忍气吞声。”

当下,张安世便朝着朱勇的方向叫道:“老二,你来。”

朱勇一听张安世呼唤,披着甲胄赶来,他脸都晒成黑炭了,几乎每日在此操练将士,和他们同吃同睡,此时靠近张安世,敬佩地看了大哥一眼。

大哥就是大哥,大哥动的是脑子。

“大哥,有啥吩咐?”

“你去天策卫的大营,给我挑衅一下,找回我的面子。”

“啊……这……”

张安世道:“不敢去?”

“就俺一个去?”

张安世道:“去的人多了,伤了众兄弟,我于心不忍,只你一个不吃亏。”

朱勇便怏怏道:“好,俺去。”

当下也不犹豫,一溜烟的便跑了。

半个时辰之后,朱勇又气喘吁吁地回来,眉开眼笑的样子。

“如何,挑衅了吗?”

“挑衅了。”朱勇道。

张安世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啊。”

张安世道:“你挑衅了咋没有然后了?”

“俺在他们的辕门口吐了一口痰,他们屁也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