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嗷世巅锋
如今看在焦顺的面子上,她还能放自己一马,但下一次呢?焦顺的面子难道就能一直管用不成?
别忘了,吴贵妃现在可是连太后和皇后都敢顶撞!
所以自己根本没有选择,只能站在皇后这一边报团取暖。
更重要的是,皇后一向宽仁大度,不太可能会把自己出卖给吴贵妃。
想到这里,贾元春瞅着个机会,直言不讳道:“娘娘,忠顺王阴谋叛乱,朝中再无有资格摄政之人,按惯例合该由娘娘垂帘听政,可怕只怕吴贵妃会另有想法,届时再要冲撞起来,娘娘可就没有退路了!”
皇后听她说的这般直白,不由变了脸色,旋即坚词否定道:“这是朝廷法度祖宗规矩,吴妹妹岂会如此不智?”
“若没有这样的事自然最好。”
虽然皇后坚词否认,但贾元春依旧不肯罢休,继续同穷匕现的建议道:“但为国家计、为社稷计、为新君计、同时也是为了吴贵妃好,娘娘总该提前准备好制衡的办法,以免日后措手不及。”
皇后默然,半晌才缓缓摇头道:“吴贵妃怎么如此不识大体。”
说实话,皇后手上吴贵妃的把柄也不少,但要说拿来制衡吴贵妃却怕是不够,届时只要只要吴贵妃抵死不认,凭她皇帝生母的身份,最后多半会落个不了了之。
而纵使没有贾元春那般智计百出,却也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看似自己未来是垂帘听政的皇太后,地位尊崇,但……
瞧瞧现在的太后,就知道这些看似尊贵的身份,关键时刻未必能护得住自己。
所以她再次坚词拒绝道:“你这些话,我只当是没听过,你也千万不要外泄,不然若是吴贵妃追究起来,只怕谁也护不住你!”
但皇后先前的沉默,以及后面改称吴贵妃,其实也已经给出了真正的答案。
贾元春心领神会之余,也知道这事儿绝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一旦事情败露,谁都未必能承受住吴贵妃事后反扑。
于是她识趣的岔开了话题,与皇后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主动告辞回到了前殿灵堂里。
结果还不等重新跪坐下来,就见抱琴一个劲儿的给自己使眼色。
贾元春当即带着她一起到了外面廊下说话。
抱琴看看左右无人,立刻压着嗓子焦急道:“娘娘,不好了!琏二爷不知怎么牵扯到了谋逆案里,如今已经被大理寺的人给抓了!”
“什么?!”
贾元春闻言大惊失色,她这才刚逃过一劫,怎么就又……
“到底怎么回事,你可打听清楚了?”
“我也听别人说的,具体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但这可是谋逆案,沾着就死、碰着就伤!”
贾元春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当下心里堵的肝疼,最开始是宝玉,然后是王熙凤,再然后是贾琏,这娘家人难道就是专门拖后腿的不成?!
呃~
三妹妹还是好的。
想到了三妹妹,她急忙让抱琴去请探春出来相见,将贾琏入狱的事情说了。
探春闻言也是大惊失色,忙问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元春苦笑:“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眼下也不得而知,请妹妹来,正是希望妹妹能去打探一番。”
探春一听就知道,她是希望自己去找焦顺探听探听,但事情紧急也顾不上计较,当下便道:“我这就去跟太子身边的人告一声假,然后去寻焦大哥打探打探,看他可知道这其中的关联,又能否从中转圜。”
见她这么快就领悟了自己的意思,贾元春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皇后召见焦顺名正言顺,吴贵妃是仗着身份自矜自大,贾元春可不敢轻易坏了规矩。
探春素来雷厉风行,见元春没有下文,便准备回去请假。
不想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忽然又被贾元春给唤住了。
她疑惑的回头问:“姐姐是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个……”
贾元春略一迟疑,便又将她拉到角落里悄声将皇后对吴贵妃心存不满的事情说了。
她不确定焦顺得知此事后会作何反应,但这次的经历却让她明白,现如今不是焦顺要仰仗自己,而是自己要仰赖焦顺,所以自己最好能体现出足够的利用价值。
探春听了微微蹙眉,她一时参不透这事是好是坏,但既然贾元春说了,那自然是要转告给焦顺知道的。
……
奉天殿偏殿。
焦顺铁青着脸将肥皂均匀的涂抹在手上,然后狠狠的搓洗着。
其实方才才宫外他就已经洗过了,但总觉得还是有味道残留在身上。
众所周知,即便是XXN也是要吃喝拉撒的,容妃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在焦顺在宫里等的心浮气躁,再次回到东华门去查看情况的时候,她就已经……
唉~
早知道刚才就在尤家洗个澡了。
不过这也就是放放马后炮罢了,真要是在尤家洗漱起来,只怕焦顺又该提心吊胆,生怕错过吴贵妃的召见了。
再说洗澡的时候把容妃放在什么地方好?
虽说一开始挺膈应人的,但等换到第三茬水的时候,亲力亲为的焦某人还是翘了尾巴,这要是洗澡时放在身边,不说抵挡不了诱惑吧,起码也是备受煎熬。
而不放在身边吧,焦顺又实在是放心不下——其余人倒还罢了,尤三姐这个前科累累的货,谁能保证她不会因为好奇打开箱子,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洗完手,焦顺便面沉似水的坐到了桌子后面。
再怎么秀色可餐,摊上这事儿还是把人恶心的不轻,偏他又不敢假手于人。
而更大的问题是,吴贵妃一直拖着不肯召见自己,再这么耽误下去,那就等同于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想到这里,焦顺直恨的牙痒痒,吴贵妃要拿自己的把柄没问题,古往今来那些近臣宠臣,谁没点把柄攥在掌权者手上?
可也不能把这么一个明晃晃的炸弹,以奖赏的名义直接砸下来!
单只是丢炸弹倒还罢了,关键这吴贵妃越来越不靠谱,哪天嘴快把这事儿自曝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真要是炸了,她可以一推三六五,自己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时忽听值房外面有人敲门。
“什么事?”
“大人,太子殿下派人来传话。”
太子派人来传话?
焦顺急忙起身道:“快快请进来。”
等发现进来的是贾探春,他堆起的笑容顿时一垮,情知探春多半是为了贾琏而来,因此也没等探春发问,便把自己知道的前因后果说了。
探春得知贾琏被捕,原来是因为参与了孙绍祖回京后的大部分宴席,当时就气的直跺脚,孙绍祖跟着忠顺王造反的事儿,贾琏多半是不知情的,但当初迎春想要揭发巫蛊的事情,他可是心知肚明!
明知道二姐姐绝不可能外嫁,明知道那孙绍祖不是个东西,他这做亲哥哥却还是……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探春怕是要骂一句‘活该’了,但贾琏代表的可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荣国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就先不说了,单说宫里娘娘好容易逃过一劫,这要是再受了牵连,只怕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探春忙把皇后对吴贵妃不满的事情说了。
原来皇后也已经开始对吴贵妃不满了!
焦顺听的两眼放光,心道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枕头,自己正愁没办法对付吴贵妃呢,但要是皇后肯站在自己这边,说不定就有可趁之机了。
“你也想对付吴贵妃?”
探春见焦顺神色变幻,忍不住惊诧道:“她可是太子的生母!”
焦顺如今最大依靠无疑就是马上要登基的太子,如今却谋算着要对付太子的生身母亲,这要一个闹不好,可就变成自寻绝路了!
“哪里是我要主动对付她?”
探春能看出来一来是观察入微,二来也是焦顺本就没想要瞒着,见她主动挑破,立刻就将容妃的事情说了。
探春听的美目圆睁,她在家给焦顺拉皮条倒罢了,这怎么还有人在宫里干上了?!
这事儿若是泄露出去,可不是身败名裂就能完事儿的,抄家灭门也只在旦夕之间!
想到这里,探春脱口道:“咱们必须想个法子制衡她才行!”
她倒是和贾元春想到一处去了。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吴贵妃毕竟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即便有万无一失的办法,她在这时候突然暴毙,也绝对会引起怀疑。
等到小皇帝掌权,参与其中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所以设法制衡她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焦顺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甚至于他也早就在琢磨这事儿了。
根据他这些日子的了解,吴贵妃是个滚刀肉混不吝——直面威胁的时候或许会退缩,但事后肯定从早到晚的报复。
所以普通的把柄多半没什么用处,除非是一旦拿出来就能令其无从抵赖,且又切切实实威胁到她的身家性命,她才有可能会乖乖就范。
不过要想拿到这样的铁证,肯定是没那么容易,甚至必须要冒上极大的风险……
焦顺迟疑了片刻,想到还在马车上容妃,他一咬牙道:“罢了,左右总是逃不过,一只羊是放两只羊是赶,也没什么差别!”
说着,便探头附耳交代了几句,只听的探春两眼圆睁,豹子胆都险些骇破。
但片刻之后,她还是郑重的点头应下。
焦顺见状又叮咛道:“你先把琏二哥的事情稍微夸大一些,然后看贤德妃的反应,若是她急于自保,那就再……”
这事儿的关键在于皇后,而能否说服皇后的关键,则在贾元春身上——相信以贾元春的智商,应该能在不把话完全挑明的前提下,试探出皇后的心意。
第八百零八章 三月十八【中二】
依旧是奉天殿正殿灵堂。
这回却是轮到贾元春心神不宁了,一忽儿忧心焦顺肯不肯帮忙,一忽儿暗恼娘家三番五次的拖后腿,一忽儿又想到母亲和大伯母都是一早进了宫,也不知听没听说贾琏入狱的事情。
正恍神儿间,抱琴瞧瞧凑到她身后,附耳道:“三姑娘回来了,如今正在殿门外候着。”
元春听了微微颔首,等抱琴退出几步,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对相邻的几个妃子交代了一声,循着墙根儿绕到了殿门口。
直到跨过门槛,她的脚步陡然急促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探春身边,焦急的追问:“妹妹可曾打听清楚了?!”
探春按照焦顺的吩咐,将贾琏入狱的前因后果说了,其中九成都是实情,只在一些细节上言语模糊,诱使着贾元春往严重里想,然后道:“焦大哥虽答应帮忙转圜,但却不保证一定能全须全尾的把人救出来。”
说到这里,她认真看了元春一眼:“至于会不会牵连到姐姐,那就更不在他的掌控范畴当中了。”
贾元春听完面色铁青,两手攥拳樱唇紧呡,好半晌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我不过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罢了,缘何就这么难?!”
探春也跟着叹了口气,然后试探着问:“姐姐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仓促间哪有什么应对之策。”
贾元春回以苦笑。
“这……”
探春面露踌躇之色,掰着指头欲言又止。
见她如此,元春不由心下打了个突兀,急忙追问:“妹妹何故欲言又止,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这个……”
探春依旧迟疑,且还警惕的左右张望,似乎生恐被谁听了去似的。
元春见状愈发不安,遂拉住她的手恳切道:“咱们亲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有什么你直说就是了,我难道还能告诉别人?”
“我自然信得过姐姐,只是这事儿……”
探春说到这里,无奈叹了口气:“罢罢罢,好叫姐姐知道,当初陛下中风病倒之前,大伯曾在家中暗行巫蛊……”
“什么?!”
这一下直如炸雷般,饶是贾元春早有准备,也被震的五内俱焚肝胆俱裂。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确认没人能听到探春方才说的话之后,依旧不放心的扯着探春,往角落里又走出三四十步,这才停下来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大伯怎么会……”
“大伯不是在诅咒皇上。”
探春解释道:“只是暗中想诅咒几个对头,可偏偏就赶巧了——这些倒还罢了,问题是大伯当初为了还债,几次三番作践二姐姐,二姐姐因此中了邪一般,竟想要拉着一家老小满门抄斩……”
她将当初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甚至连自己和王夫人为求自保,不惜合力闷杀贾赦的事情都说了。
贾元春听的瞠目结舌,她原以为宫中的勾心斗角已是精彩纷呈惨烈非常,却不想家里头的大戏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有有过之而无不及!
与此同时,她也终于解开了心头一直以来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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