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如此多骄 第49章

作者:嗷世巅锋

  故此他捧着那绣鞋,再看看被子底下隐约显露的婀娜,就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

  起初见面时,这璜大奶奶便曾几次窥探自己,明显与对待别个不同。

  今儿她又两次找上门来,甚至毫不避讳的躲到了自己床上。

  莫非……

  当初自己说的那句戏言,倒一语成谶了不成?!

  要不,且试她一试?

  这般恬不知耻的想着,他就又把那绣鞋放回了盆里,悄默声到了床前,挑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等了片刻,才听金氏慌张道:“你、你怎么也上来了?”

  “嘘!”

  来顺在被子里做个了噤声的手势,义正言辞的道:“那二人被我勉强糊弄过去了,但显然还没有死心,正在外面找你呢。”

  金氏原本正要翻身坐起,听了这话吓的又蜷缩回了被子里,悄声问:“这、这可如何是好?”

  “放心。”

  来顺也放低了嗓音,顺势往她身边凑了凑:“过会儿我假装鼾声如雷,他们听了肯定不会怀疑你在屋里。”

  金氏闻言稍稍放心了些,随即才觉察出来顺嘴里的热气扑面,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正欲道一声谢,岂料来顺竟又得寸进尺的迫了上来。

  金氏惊觉不妥,一面撩起被子,一面轻声呵斥:“你做什么……”

  “嫂子,你怎么惹上那宝玉了?他可是我们府里的金疙瘩,真要闹起来……”

  “还说呢,要不是你挑唆我去捉那秦钟的奸,我又怎会惹上宝少爷?亏得我方才跑得快,否则怕是早被他们逮着了!”

  金氏听了这话,登时连声埋怨起来,却被来顺趁机又重新裹紧了被子。

  等她再次惊觉时,手臂都已经抵在来顺怀里了。

  “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穿的少,方才这被子跑风漏气的,有些冷。”

  “那你起开些,我、我要下去……”

  “嫂子难道不冷么?你瞧这手凉的。”

  “快放开、不然我、我可喊人了!”

  说是这般说,那嗓音却仍是压得极低。

  又不知是因为闷得久了,身子酸软无力的缘故,还是因为起了别的遐思,那颤巍巍的小手虽挣了几下,却竟无甚力道。

  “我就是想给嫂子捂暖些,没别的意思。”

  “你……”

  “我只是……绝不……”

  那被子里的声音,逐渐含糊不清,也不知都发生了什么得寸进尺的卑劣行径,又不知有多少‘诺言’变成了谎言……

  有词云曰:

  婷婷绿盖可怜人,分花处怎销魂。

  不知天生有佛神,万卷经纶。

  醉柳石榴堪恼,遮了桃影鹤云。

  心尖一点赤砂痕,拭罢犹存。

  ——京剧《大劈棺》。

第六十三章 来顺的日常

  金氏到底比不得司棋、杨氏,那娇小玲珑的身子实不堪磋磨。

  第二日便托病挂起了免战牌。

  而高挂免战牌的非止是他一人,还有受了惊吓与风寒的秦钟。

  金氏只是托病,他却是当真病倒了,第二日早上便咳嗽不止、懒进饮食,大有不胜之态。

  贾宝玉虽还好些,可瞧着也有些恹恹的。

  于是王熙凤也未似原著那般,住满两日才打道回府,而是急急忙忙将这二人送回了城中。

  旁人如何且都不提。

  却说来顺到了家中,先美美补了一觉,直睡到第二日晌午才起来洗漱。

  因与焦大又斗了几句嘴,就想起了要摆宴席走流程的事儿。

  于是兜兜转转到了轮胎小院,想跟自家老子把拜干爹的日子敲定好,再商量商量要请那些宾客。

  谁知到了轮胎小院,竟不见自家老子的踪影,反是王家、薛家的管事在盯着。

  细一打听,也只知道来管家奉命外出公干去了,具体做些什么差事,他们却是无从得知。

  来顺当时还没太在意,径自转去二门外鹿顶内,想寻母亲徐氏打探究竟。

  只是走到半路上,他脑中忽然想到一事,却不由的暗叫不妙。

  他先前光惦记着,要将贾宝玉、秦钟二人抓奸在床了,此时才忽然想起,那馒头庵里的老尼姑,貌似还给王熙凤找了一桩好买卖!

  依稀记得,好像是什么退婚改嫁的事儿,最后却惹得那几家的公子小姐,就此殉情而死。

  具体死了两个、还是三个来着?

  又或者是一尸两命?

  来顺也记不太清了,但总归是有人因此丢了性命。

  他当初看书时不甚仔细,倒不记得原书里这事儿是谁去办的,可现下即便用屁股想想,也知道这差事必是落到了自家老子头上!

  啧~

  自己这才睡了一天安稳觉,怎么就生生断送了几条无辜性命?

  抱着万一的心思,来顺还是赶到了二门鹿顶内,寻徐氏打探自家老子的消息——结果不出预料,果然已经快马加鞭,去长安县帮王熙凤‘铲事’了。

  事已至此,再想阻拦也已经晚了。

  来顺也只能暗念几声阿弥陀佛,又连夜寻了杨氏宣泄郁郁。

  那杨氏早仗着巡夜的方便,悄悄配了大花厅那边儿的钥匙,谁知又苦盼了近两月,方才得了这回翻覆。

  由是相思愈深情愈浓,连换差事的事儿都忘了提,只恣意裹缠着喊些‘心肝’、‘亲达’的,又相拥到天边露白,这才依依不舍的出了玻璃顶暖阁。

  临分别,杨氏却忽然捂着小腹,怯声道:“我近来一直不见月事,也或许……”

  若换个真正的懵懂少年,倒未必听的出她言下之意。

  但来顺又怎会听不明白?

  当下惊的心头乱跳,可却明白这时候万不能露出慌张胆怯的模样,反强装出喜不自禁的样子,一把揽住了杨氏。

  摸着她的小腹,颤声追问:“我、我莫不是要当爹了?!”

  这发颤的声音,却不是装出来的。

  “约略便是……便是你的。”

  杨氏见他竟全无惊惧,反是喜形于色,心下便少了七分慌乱,将身子倚在来顺怀里,悄声道:“不过我已经做了遮掩,必不会让那瘟生起疑。”

  瘟生者,病夫也。

  她原本就对秦显不满,现如今得了来顺的妙趣,丈夫也便成了瘟生。

  这本是奸夫Y妇惯有的行径,倒也不必多做描述。

  却说来顺听了这话,心下稍安之余,也暗暗提醒自己,日后要多多小心,别搞得还没脱籍成亲,就先儿女满宁荣了。

  又与杨氏叙了几句熨帖的,他这才忍不住旁敲侧击的探问司棋近况。

  杨氏知道他心中所想,便半真半假的搡了他一把,佯怒道:“这时候你还想瞒着我?实话说与你听,那天她主动找上你,就是我暗中牵的线搭的桥!”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终究没将事情说破,她也不知咱们的事儿,故此从未跟我提及这些事——你若担心她也出了岔子,我到可以帮你捎封信进去问问。”

  这种事怎能留下实证把柄?

  “口信就好、口信就好!”

  来顺连忙道:“你将她约出来,我亲自与她分说就是!”

  又定下时间、地点,以及意外情况下的示警方式,二人这才在小角门处别过。

  此后两日,来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唯恐司棋也已经怀上了自己骨肉。

  那杨氏有秦显做‘遮羞布’、‘背锅侠’,司棋却是未出阁的少女,若她也显了身子,怕是非要闹出大风波来!

  到了二月十八这日,为了求个心安,来顺几乎把满天神佛都拜托了一遍。

  等见了司棋,却先被她凝重的神情唬了一跳,暗悔自己忘了真主、上帝、宙斯、奥丁……

  好在司棋之所以发愁,并不是因为有喜在身,而是因为另外一桩烦心事。

  “近来见了香菱,她总说些乱七八糟的怪话。”司棋捏着拳头,沉声问:“你说是不是那日,被她……她瞧去了什么?”

  顿了顿,又把自己怀疑的原因道出:“那假山毕竟就在梨香院左近,也或许是她凑巧撞上了!”

  这……

  虽然不是来顺最担心的状况,可私自苟且的事儿若传出去,怕也一样是会惹来轩然大波。

  不过他倒还算是镇定,毕竟自古拿贼拿赃、捉奸在床,那香菱既没有当场点破,事后再想举出实证就难了。

  当下问道:“她都说了些什么,是背着人说的,还是当着旁人面说的?”

  “自是避着人说的,不然我早寻你想法子了!”司棋说着,又替香菱解释道:“她应该是出自好意,话里话外,倒似是劝我、劝我……”

  说着,她瞟了来顺一眼,红着脸道:“劝我同你早些把事情定下来。”

  咦?!

  来顺这一下可是吃惊非小,倒不是惊讶香菱的想法,而是吃惊于司棋的态度。

  上回从山洞里出来时,她明明还对自己冷言冷语的,这怎么突然就一副少女怀春的架势了?

  “怎么?”

  司棋见来顺半晌没有反应,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咬着下唇质问:“你莫非是瞧不上我?”

  这……

  来顺略一犹豫,还是决定‘实’言相告,毕竟对上司棋这样敢想敢干的主儿,若虚以委蛇敷衍了事,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

  于是他端正身形,肃然道:“实话不瞒你说,我可不想困在荣国府里,给人做一辈子奴才,日后必要做一番自己的事业!且我早已立誓,等发达了就娶个高门贵女,改换改换家风!”

  这番话,倒听的司棋瞠目结舌。

  照正常而言,她肯定不会相信这等天方夜谭,可来顺那庄重的神情模样,却又让司棋生出一种:这个男人说不定真能做到的念头。

  说白了,是心理滤镜在作祟。

  自那日见识了来顺‘英雄’的一面,司棋下意识的就对他高看了几分,觉得他能人所不能。

  但这事儿……

  终归还是太异想天开了。

  “脱籍就够难的了,何况以你这出身,哪家高门大户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我已经有了谋划!”

  来顺说的斩钉截铁,又定定望着司棋道:“就不知到了那时,你可愿意给我做妾?”

第六十四章 无日之常

  是日。

  来顺带着一脸深刻答案回到家中,面上是热辣辣的疼,心下却倒妥帖了。

  司棋既然选择和自己断绝往来,自不虞再被香菱撞破什么。

  至于那璜大奶奶,一来时日尚浅,压根也查问不出究竟;二来她与杨氏相同,身边都有接盘的好主顾,倒也不用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