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大公主 第545章

作者:湛阳

而且手里还拿着把草编蒲扇时不时的扇两下,一旁的小荷倒是提出主动给她扇风,但是被李月辰给拒绝了。

如今小荷都已经四十多快五十岁了,平时李月辰也不让她干什么重活儿,不希望她把身体搞出毛病来。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小荷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不管是保湿霜还是其他的好东西都不缺,再加上吃的也不错,如今身体看着倒是不错,白头发也不多。

不像福来,如今已经再度胖了一大圈,两鬓的发丝都已经斑白,脸上也增加了不少皱纹。

刚刚倒完一杯茶的小荷放下茶壶,下意识的抬手扶了一下后腰,躺在摇椅上的李月辰摆了摆手:“好了,你也坐下歇歇吧。”

“奴婢岂敢……”

“好了好了,不用多说,年纪到了,不服不行的。”李月辰微微咧嘴笑了笑,“说起来,你也到了该享福的年纪了……日后就莫要跟着我到处跑了,就在这公主府里享受晚年好了。”

听到这句话,小荷微微一愣:“还请殿下不要赶……”

“不是赶你走,是让你住在这公主府,享受一下生活。你照顾我二十多年了,也该告老好好休息了。”李月辰轻声劝道。

小荷倒是明白李月辰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殿下身边无人伺候……”

“无碍,这公主府,还有宫里,年轻的宫女你挑个看得上眼的,认个义女,教教她,日后再给我送来就好了。”李月辰笑了笑,“反正我身边也没太多麻烦事儿,平日里有个端茶送水的就行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小荷也没有再反驳,说实话,做下人的能到她这个地步,真的已经很难得了。

就像公主幼年时期说的,将来会让她们这些下人,老有所依,死有葬身之地,这已经是个很好的结局了。

想到这里,小荷忍不住眼眶有些湿润:“这些年伺候殿下,奴婢深感荣幸……”

“行了,哭什么?又不是日后永远见不着了。”李月辰笑了笑,“以后这公主府里,下人们不还是要你来管?教他们规矩和做事的原则,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种传承。”

小荷抬手擦了擦眼泪:“是,奴婢明白。”

“放心,日后没事了我还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李月辰笑着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奴婢谢殿下挂念。”

其实小荷照顾李月辰二十多年,心里真的是拿她当个姐姐来看待的,但这话不能说出来,否则对她没什么好处。

目前这个时代,下人就是下人,不能僭越的。

……

李月辰第一天的假期随着太阳落山也即将结束,晚上,福来回来行礼,李月辰也正好拉着他坐下,谈了谈退休的事宜。

实际上目前福来已经是半退休的状态了,他负责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干儿子高延福负责办理的,再加上公主去军营也时常见不着,总感觉好久没见似的。

对于李月辰提出的退休想法,福来没有任何迟疑,马上答应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两人,李月辰微微点头,脸上带着微笑:“那好,日后这公主府里大小适宜,还是你二人来管。不过不必事事亲为,毕竟年纪大了,我也不希望你二人哪天突然积劳成疾,剩下的时日,好好歇歇吧!”

两人看着李月辰脸上的笑容,忍不住都有些发愣。

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二十多年前公主脸上的笑容,与今日此时相比,看不出任何变化,仿佛这二十多年只是一个梦一般。

她的笑容依然如同幼年时那般纯净,感觉不到半点隔阂,看不到任何虚情假意,透露出来的,只是对他们两个的关心,以及多年照顾的一丝……感谢?

在两人愣神的时候,李月辰已经再次站起身,慢悠悠的往正厅走去了,伴随着脚下木屐“吧嗒吧嗒”的节奏声,身影已经逐渐远去……

第五百七十四章 假期内的工作

福来和小荷的退休安排做好之后,第二天又恢复了日常生活,只不过在身边端茶倒水的已经换成了福来。

至于小荷,一大早就进宫去了,打算给公主物色一个年轻的贴身侍女,将来继续在身边伺候。

这事儿其实比较麻烦,伺候公主的宫女,绝对不能看到一个顺眼的就送过去,首先要做好背景调查,其次还要五官端正,身体健康。

最关键的必须要有眼色,懂事儿,还要好好调教一段时间,才能送到公主身边。

从小照顾公主长大的太监和宫女退休安排,在下人们的圈子里传的很快,没用几天就已经有不少人都知道了。

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都极为羡慕,这样的养老条件,除了混出头的太监宫女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是不敢想的。

皇宫里,年纪大的宫女一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可以拿一笔钱出去自己生活,但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一般都是皇帝心情好的时候偶尔这么干。

因此这并非一种制度,更多的是一种皇帝的赏赐。

而大多数宫女都要仍然继续在宫里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住大通铺……当老的走不动,起不来的时候,生命差不多也就走到了尽头。

太医署确实会给宫女们看病,但不会太过尽心尽力,再加上宫女身上也拿不出什么钱,所以一旦到了那个地步,基本就只能等死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小荷还有福来的退休待遇才会让他们感到羡慕,能伺候这位公主,当真是天大的福分。

……

一连过去了几天,六月十二晚上,下班之后的上官婉儿带着个一群男男女女回来了。

这些人来到公主府门口的时候,都有些唯唯诺诺的,前方领头的那个稍微好点,但也能看得出他的紧张。

随后上官婉儿从最前排的马车上下来,一摆手,带着他们进入了公主府。

公主府的院子就是典型的中式园林设计,要说跟其他达官贵人府邸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占地面积很大,院子里都能放下一个泳池和池塘,而且丝毫不显得拥挤。

至于府内的建筑,外面看上去依旧是符合时代的木质建筑,但进入其中却看不到承重柱,里面竹筋混凝土的制作方式。

空间极为开阔,视野极好,而且窗户都是透明玻璃,哪怕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屋内仍然都不算太暗。

这些男男女女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屋内的风格都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从未见过空阔空间,很难想象这种房屋是怎么建造出来的。

公主府内部的奢华从来不是摆在台面上的,而是在不经意间的细节上。

这群男男女女在正厅门口的广场上发呆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吧嗒吧嗒”的节奏声突然响起。

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黑白两色的服饰看起来有点像道袍的风格,但又绝对不是。

这衣服太贴合身体曲线了,完全将身材的线条凸显了出来,让人显得胸大腰细腿还长。

脑后那乌黑的马尾辫已经成了一种标志,纵然从未见过公主的长相,可只要看到眼前这个身影,就肯定不会认错。

旗袍的裙摆随着走路节奏缓缓摆动,白皙而修长的双腿倒是在裙摆之间若隐若现,反而更显得神秘了不少。

从里面走出来的李月辰正准备打个哈欠,却突然看到门外聚集了一大批人,男男女女都有,大概有四十多个。

此刻这些人都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自己。

李月辰也是一愣,开口问道:“尔等何人?”

听到公主问话,最前面的那个年轻男人连忙低头行礼:“回殿下,我等乃宫中乐师,奉上官指挥使之命……”

这人说话的时候,李月辰忍不住仔细多看了两眼。

不得不说,这人长得是真帅。李月辰知道自己的审美是男人角度,但就算在男人的视角看来,这家伙也长得是真帅。

虽然脸上有胡须,但修剪的非常整齐,看起来不像小鲜肉那般,而是有点硬汉风的那种帅气。

这张脸要是放在一千多年之后,至少跟朝伟哥是一个级别的。

听完了他的解释,李月辰答应一声,轻轻摆了摆手:“先原地休息一下,你……所唤何名?”

“回殿下,小人姓张,名昌宗。”

“哦,福来你给他们准备些酥山解解暑。”李月辰摆摆手,先转身回去了。

乐师来了,军乐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休息好几天了,差不多也该开始干活儿了。

回到正厅的李月辰伸了个懒腰,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驱散了这几天的无聊和惬意。

……

第二天上午,李月辰在院子里练功,上官婉儿坐在一旁看着。

今天不用上班,所以早上起来练完了瑜伽之后,就坐在这里看着李月辰练武。

方天画戟和一双大锤被她舞的虎虎生风,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巨大的威势,仅仅是坐在旁边看着,似乎都能听到千军万马的声音。

李月辰体能很好,这一练就是一个上午,练完之后,抬手擦了一把头上的细汗,来到上官婉儿旁边坐下。

“殿下练功气势强劲,坐在这里看着都有些害怕呢。”上官婉儿一边递过茶杯一边说道。

“放心吧,不会脱手砸到你的。”李月辰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上官婉儿也笑呵呵的:“说起来,那些乐师都过来了,殿下打算让他们如何做?”

“你有兴趣?下午要不要看看?”

“好啊!”上官婉儿点头。

实际上军营里的那首歌她是听过的,虽然说歌词过白了些,但朗朗上口,听着倒是热血沸腾的。

……

吃过午饭之后,乐师们被召集到了正厅里面,席地而坐,原本是打算直接安排在院子里的,但现在是夏天,太阳火辣辣的,万一晒的中暑了有点麻烦。

不一会儿,一身大红色圆领袍的李月辰就来到了正厅,带着上官婉儿在乐师们的注目礼中走到了正中间。

“此次叫你等过来,乃是为了军歌配乐,接下来,认真听着本宫哼唱的曲调,然后用你等手中的乐器将其演奏出来……”李月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都明白了吗?”

众人齐齐回答明白,随后李月辰便开始了。

首先就是《咱当兵的人》这首歌,歌词不用大改,只需要小小的改动一下就好。关键是必须让他们先将曲调搞出来。

李月辰不懂音乐,但她知道,乐器玩的好人,只要听几遍调子,就能将其奏出来。

这些人都是宫廷职业乐师,这方面的能力肯定是没问题了,只是曲调出来之后具体哪个部分用什么乐器来配,那就是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的问题了,李月辰不会插手。

就这样,李月辰站在众位乐师中间开始大声哼唱起来:“噔~~噔噔~噔~噔~~~”

乐师们围坐在她面前,形成一个半圆,一边听着她的哼唱一边摆动着手指,似乎在记录她的语调。

有些人还一下一下的点头,寻找其中的节奏。

其中几个吹笛子和洞箫等之类乐器的人,都已经将器具拿了出来,放在手里不断摆弄着。

上官婉儿也坐在一旁认真听着,可惜她也不懂音律,只能是跟着节奏一下一下的点头,心中想着如此怪异的语调,要如何填词。

李月辰连续不停的哼唱了三遍,随后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对众人问道:“如何?可都记住了?”

坐在最前面的张昌宗放下了手中的笛子:“回殿下,曲调已经记住了,殿下是要我等将其演奏出来吗?”

“不,本宫刚刚唱的是词调,曲调交给你们去配。”李月辰大概解释了一下。

张宗昌点头:“殿下此曲与我等平日接触曲调都不同,还请殿下宽限些时日,让我等回去细细琢磨一番。”

“怎么?此处印象你发挥?”李月辰开了句玩笑。

“殿下恕罪,并非如此。只是想要回去请教家中阿兄一番。”张昌宗连忙解释,“阿兄也善音律之道,甚至比小人还要高出些许……”

李月辰扭过头看着上官婉儿:“那为何不将他阿兄也带来呢?”

“他阿兄乃是官身,尚乘奉御。”上官婉儿回答道。

这么一说就合理了,乐师毕竟属于下九流,对于其他人来说,音乐只是一种爱好或者说游戏,但若是当成职业,那就显得有点低贱了。

尚乘奉御虽然不是什么大官,说难听点就是个弼马温,但那也是官,正五品!自然是不可能当成乐师来对待的。

“行,那你回去问问吧。若是有兴趣,也可来公主府一同编排。”李月辰回答一句。

实际上,她确实有考虑在军队里设置文工团这样的机构,也算是给平日训练的士兵们一点放松的时间,同时还能起到一定的宣传教育作用。

但目前也仅仅就是个想法而已,毕竟真要这么设置的话,就等于军队要多一笔开销,而且这笔开销还绝对不小。

现在国家财政虽然说宽裕了不少,但也还没到能随意烧钱的地步,设置这样一个机构,李月辰也在考虑值不值当,并没有马上下决定。

第五百七十五章 公主最讨厌的人

还别说,自古以来,但凡能混出来的手艺人,手里的功夫就没有假的,尤其是宫廷里的手艺人,可以说各个都是绝活儿哥。

仅仅用了五天的时间,这帮乐师们就尝试了多种乐器的不同配合,来演奏李月辰的这首曲子,高低音分配明显,最终出来的成果可以说甚至超出了预期。

今天太阳不大,是个阴天,虽然仍然有些闷热,但好在太阳不是那么毒辣。

于是一帮乐师们便在前院里演奏起来,李月辰坐在凉亭里,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他们的演奏,时不时的点点头。

还别说,至少以李月辰这音乐水平来说,是听不出什么差错了。

想到这里,李月辰就感觉有点遗憾,整个李氏皇族,几乎人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点艺术细胞。

老爹懂音乐,二哥懂文学,四哥同样懂音乐。

放在未来跟死肥宅没区别的三哥李显,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舞蹈音乐书法几乎是无一不精。

偏偏只有自己,琴棋书画样样不行。

虽然说她那种独特的书法,如今已经被冠以“公主体”之名被大众所熟知,但那更多是因为物以稀为贵的原因所在。

李月辰的书法说实话只能算一般,但因为这种融合了硬笔笔法的瘦金体在这个时代实在没有先例,所以才会让人产生公主的书法很好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