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喂狗的猫
这些日子之中,随着两人交流的增多,也曾听张角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当初童渊说的那番关于修仙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
想要渡过最要命的三灾,要么便是有躲避三灾之法,要么需有强横的后台,像天庭的蟠桃,便是诸位仙家的俸禄。
也是渡劫延寿的良方!
所以说修仙难呢,苦苦修行数百年,到头来福缘不够劫难临身,便化作东流水。
不过张角的那句:入世,仅是刀兵之劫临身,不入世,则是道心之劫降临!
这句话,却是让丘志清陷入了沉思,仿佛心中一道光闪过,却是怎么也抓不住。
丘志清只得先放下心中的那一丝悸动,与张角道别。
并表示,日后有用的上他的地方,尽可来找他!
临到别了,张宝和张梁倒是表现出了一名修道者应有的胸怀,这么长时间一来,倒是接受了丘志清医术确实比他们强的事实。
不过也只是凡人的医术而已!
道别一行人,丘志清踏上了返回挂云山的路……
“你怎么不走?该教的,贫道都教给你了!”
丘志清转身,好奇的看着身后跟着的那名书生。
这个时代的医者,还是比较吃香的,所以那些人跟着丘志清学了医术之后,便自行离开了,其余的也加入了太平道。
打算跟随张角,回钜鹿(巨鹿县北)。
此时张角已经在治疗瘟疫的过程中,成立的太平道,且已经传道有些时日了,有大批追随者。
他们跟着张角,丘志清也没什么好说的,人各有志!
倒是这郑岩跟了上来,让丘志清有些好奇,他不是对太平道的那套理论很是着迷么?怎么还跟上来了呢?
对于丘志清的疑问,佩剑青年恭敬一礼,回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某打算拜先生为师,求先生成全!”
说罢便要下拜行师礼,却被丘志清伸手一拂,给拦住了。
郑岩见自己怎么也无法下拜,便知道,定然是丘志清使了什么手段。
见郑岩不解的看着自己,丘志清道:“如果贫道没猜错,你是治公羊的吧?恕贫道直言,贫道教不了你什么!”
所谓治公羊,就是专门学《公羊春秋》,这个年代,每个世家都有自己的专精。
他们几乎垄断了对经学的解释权,这种世家,便称之为“经学世家”。
别看郑岩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武道好手。
毕竟这年头,能够佩剑到处浪的,怎么也不是普通人。
对于丘志清的决绝,郑岩却没有轻言放弃,而是表示让他跟随左右即可!
既然如此,丘志清也不再多说什么,让他跟随左右,就当考察一番罢,到时候如真是可造之材,收入门墙也并无不可!
如此,两人便一同上路,其实郑岩跟着丘志清已有半年有余。
其对丘志清背上,与其腰佩长剑样式截然不同的长剑,一直很是好奇……
当俩人从河间国进入常山国境内时,却是被人拦住了去路。
丘志清还以为又是个别无良的世家,勾结官府想要拿他,之前在高邑就发生过这种事情,伏击不成便想通过官面手段。
丘志清差点被直接压入大牢。
辛亏是张角他们出面解决了这个问题,不然少不了要动用非常规手段!
这次是常山国国相相邀。
反正也是顺路,丘志清便随同前往。
常山国的国都在元氏县,刚好在真定县南边。
常山国国相是一位六十余的……中年人士,在要不是实在没什么人,而丘志清又有官职在身,他是怎么也不会让这个馅饼落在其头上。
他们家的年轻人,原本也是优秀一辈,运作一番便可以直接举孝廉。
奈何四年前,也就是丘志清来到此世的前一年,发生了党锢之祸,被从太学除名,禁锢在家乡。
所谓“党锢之祸”,其实就是士大夫不满宦官掌权,想要弄死宦官首领曹节、王甫等宦官。
结果搞笑的是,他们打算事成之后请功用的奏折,竟然放在家里就被宦官偷了。
结果可想而知,被杀被贬的士人,多达六百多人,这就是第二次党锢之祸。
曹节就是曹操的曾祖父!
原来之前真定县的县令,虽然没有坚持让丘志清出山,不过还是把他的功劳记着,却并未上报。
为的便是有一天能用的上,结果,自己却得了疫病,死在家中,县中主簿也不敢隐瞒,便把此事报了上去。
后来丘志清声名鹊起,常山国国相,虽然无事,家人却也受丘志清恩惠。
于是便把丘志清的功迹如实上报,给丘志清弄了个县令的职务……
第二百一十章 上任平城
丘志清一开始是拒绝的!
给他的职务是平城县令,平城在哪里?
在距此处两千多里开外的雁门郡,也就是后世的大同城。
只不过这个世界要大得多,人们也强壮得多,道路自然也要发达得多,大汉这才能统治这么广袤的神州大地。
对于丘志清的不配合,这是常山国相没有料到的。
沉思片刻,根据丘志清的所作所为,他便搬出了一套边境百姓困苦,无人愿意前去为官的由头。
并对丘志清使出了激将法,本以为其一心为民,没想到亦是贪生怕死之辈……
这么拙劣的激将法,听得丘志清心里直翻白眼。
不过他接下了!
此时他脑海中回想着张角那一句:入世,仅是刀兵之劫加身,可若是不入世,可是道心之劫临身!
回想自己过往,逍遥是逍遥了,有过对尘世的不满,与无奈,自己也自认为尽了自己的一份力,可始终少了一种……
一种参与感,顺势而为,拨弄乾坤固然因果少了许多。
可也让自己少了红尘的侵染,不是吗?
自己貌似从来没有真正的入过红尘,也没有在红尘中打过滚,看似身在红尘中,实则心在红尘外!
思及此,丘志清豁然心中豁然明悟,兴许,这就是自己更进一步的契机也说不定呢?
见丘志清点头,常山国国相亦是松了口气。
毕竟这丘志清要是拒绝了,他常山国今年的举孝廉名额,岂不是浪费了一个,如此,对他的政治声望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正事谈妥,接下来便是闲聊时间。
通过与国相的交谈,他这才知道,原本他是被表为真定县令。
毕竟真定县令年初时死于……
死于什么,国相没有明言,而是吱吱呜呜的用瘟疫带过。
且按照国相的说法,在这场大疫中,因公殉职的官员,还不在少数。
所以才会没人抢,而上一任的平城县令可不太一样,他是死在去年冬的鲜卑入侵之时,守城殉国了。
丘志清傻了眼,他刚刚还在想,要不要封印自己法力,入世修行。
结果,常山国国相便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暴击。
不过心下既定,那他便打算一路走下去了。
拿了文书,丘志清拜别了常山国国相,却并未前去拜谒常山国国主刘暠,这年头,诸侯国国主没什么权力了。
前去拜访,大家都有不必要的麻烦!
丘志清带着郑岩回到真一观之时,已是十月初,和童渊老鬼,说了一番自己的际遇之后,便询问其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我家徒儿父母俱在,让他上山与我清修,已是无奈之举,如若还要去数千里外的雁门,我怕他……”
丘志清笑了笑,没说话,他也是随口这么一问。
毕竟来到这里第一个同道,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走貌似说不过去,顺带回来拿点东西去上任。
“如此,贫道这真一观,便托付给兄台了,这是线香的制作之法,有空帮贫道给祖师爷上几炷香,无需其他贡品,可别饿着了……”
丘志清辞别了童渊,丘志清沿着井陉往并州而去。
他需要先去太原,前往并州刺史部报备,而后再去雁门上任。
一路上相安无事,从常山真定县出发,过了上艾(阳泉)便是并州太原郡境内。
从真定到并州太原,这一路还好,不过从太原一路北上,可就不那么好了。
太原郡以北,并是雁门郡。
现任并州刺史名为张懿,是一个颇为精神抖擞的小老头,见丘志清将一副年纪轻轻的模样,心中暗骂。
丘志清的年龄,说出来可以做他爷爷!
只不过是看起来年轻而已,这是功法所致。
领了平城的印绶,便前往平城上任,其间经过雁门,自然少不得对上司雁门郡太守郭缊的拜谒。
对于朝廷能想起给雁门分配官员,郭缊还是比较开心的,平城(大同)那个地方,确实不太适合让族中晚辈去。
官员都已经空了,有点出息的,谁会把自家后辈推入火坑?
且不说年初还空出那么多位置,不然也不可能轮到丘志清不是?
郭缊把平城的情况和丘志清说了一遍,并询问丘志清有何要求,太守府可以拿出来的,绝不吝啬云云!
整个雁门郡辖下人口不足三十万,雁门十二县中,平城的人口又最少,不足两万。
虽然早有预料,可这个结果还是有些出乎丘志清预料。
整个雁门,兵力不过两万,而平城便有两千,十一的兵力。
原本丘志清还有些盼头,可到了平城之后才发现,整个县城之中,最大的,竟然是个贼曹,也就是个捕头之类的。
县城兵马满编两千,不足三百,人口说是不足两万,其实也就五千……
倒也确实不足两万!
现在已是十一月份,当务之急,是要提防鲜卑南下。
好消息是,北边还有边军,坏消息是,北边的边军,去年被鲜卑打散了……
好消息是,南边还有雁门郡做后盾,坏消息是,雁门郡守军,把平城身后的雁门关当作守卫重点。
也就是说,平城孤悬雁门关外……
现在就连丘志清,也忍不住爆出口,难怪这个地方没有世家子弟愿意来,难怪自己的真定县令会被顶掉!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当务之急,是要整合县城内的力量。
否则一旦鲜卑来袭,他自己是可以逃跑,可这一城的百姓……
如此一来,自己哪怕日后修炼,亦是千难万难……
丘志清看着眼前的吴姓军侯,有些头大,原本驻军一个营两千人,领军应该是个将军,或者校尉,现在只剩下一个军候。
军候统兵二百,刚好一个曲……
丘志清对自己的记名弟子,兼副手郑岩道:“叔厓,你和吴军候先把粮食送到库房,然后通知一下县中吏员,到县衙议事!”
叔厓是郑岩的字,岩者,厓也!
雁门郡守给丘志清的援助,便是粮食,而并州刺史部,给丘志清的便利便是让他自己提名署官人选。
丘志清第一个就让郑岩当了平城主簿!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为政艰难
平城县城,县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