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驿卒开始当皇帝 第811章

作者:秋来2

仓皇间觅小帽不得,取随从奴仆帽戴上,狼狈不堪地接旨。

“赐死”的圣旨宣读完毕,他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只能下意识的叩头,口中已不能出声。

临终时叹了一口气:“吴昌时杀我!”

薛国观便遵旨上吊自尽。

悬梁两日后,崇祯才准许家属收尸。

虽然温体仁不在朝廷,但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一个标签“孤臣”的人,背地里结党的势力绝不是崇祯能想象出来的。

其实温体仁之后,思宗对于内阁辅臣不能为他分优,力挽狂澜,而热中于结党营私,深为不满。

薛国观不识时务,仍旧重蹈覆辙沿袭温体仁主义,亦步亦趋,使政局愈发紊乱,他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

皇帝大可名正言顺的定他擅权乱政之罪,而不必悬坐他贪赃之罪(罚赃银九千两,没人田地六百亩),以至于留下同党为他鸣冤叫屈的口实。

故而崇祯思来想去,决定要把被罢官的周延儒重新提拔到内阁。

第1007章 崇祯真成穷鬼了

薛国观之死是一个不样之兆,预示着他的后继者难以善始善终。

机敏过人的周延儒遵旨复出时早已敏感到这一点,陷人进退维谷之中。

一方面君命难违即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另一方面权力的诱惑难以抗拒,内阁首辅毕竟是他多年追求的目标,岂肯轻言放弃。

他是怀着侥幸贪婪的复杂心情去京师赴任的。

周延儒在宜兴家中接到皇帝召他出山的圣旨当晚,忽然梦到已死去十年的夫人吴氏,极力劝阻他出山,周延儒不明其意,吴氏说:“不信吾言,可同我暂至一处。”

周延儒随往,见一老僧,颈系一根绳索,悚然惊醒。

周延儒虽知前程不祥,仍踏上征途。

权力永远都会刺激着人去冒险行事。

这种传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周延儒赴任是有所畏惧的。

当行至山东境内,杨士聪以门生身份登舟拜谒时,周延儒意味深长地跟他说:

“自知再来必祸,而不敢不来!”

这只道出了他此时此际的一半想法:在内外交困之中出任内阁首辅具有极大的风险。

他的另一半想法没有向门生流露:内阁首辅对于他有极大的诱惑力,他被温体仁排挤下野一直耿耿于怀,颇想反其道而行之,再显一番身手。

在这个关键时刻,复社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的门生复社领袖人物张溥(周延儒主持会试,是张溥的座主)。

早就对盗窃国柄的温体仁与其党羽蔡弈琛、薛国观迫害东南诸君子,扼腕叹息,早夜呼愤。

复社成员礼部员外郎吴昌时写信给张溥,劝他怂恿周延儒复出。

虞山(钱谦益)毁不用,湛持(文震孟)相三月被逐,东南党狱日闻非阳羡(周延儒)复出不足弭祸。

今主上用舍多独断,然不能无中援。

吴昌时为此专门结交皇帝的近侍多方活动。

文震孟之子文秉透露了其中一些内幕:召予告大学士周延儒家。

先是,阁臣虽内外兼用,鲜有当圣意者,众推宜兴,周延儒颇有机巧,或能仰副,而圣意亦及之。

于是庶吉士张溥、礼部员外郎吴昌时为周延儒经营奔走,涿州冯铨、河南侯恂、桐城阮大铖等分任一股,每股银万金,共费六万两黄金。

周延儒得以再召。

大明的官都很奇怪,一个个嘴上说着穷的都要当裤子了,可动不动就能拿出万两黄金来行贿。

当然他们花钱只能买通皇帝的近侍与亲信大臣,但难以买通皇帝本人,崇祯眼见无人可用,周遭人都在夸他。

索性就把周延儒给提拔上来试一试。

复社为周延儒的复出积极奔走,是不争的事实。

成立于崇祯二年的复社,是一个文人社团的联合体,基本成员是生员阶层,其精力的相当大部分消耗在八股文当中,也就是说,它的成员大多数是为了应试的“制艺”,亦即为了科举考试合格才来人社的。

其创始人“娄东二张”。

张溥与张采标榜“兴复古学,务为有用”,主张经世致用的新学“救时之用”的“经世之术”,追慕东林的余绪,以学问触及时事,卷人政争之中,被人们称为“小东林”。

这种读书人,大抵是不被锤匪体系所接纳的,而他们也不屑于加入锤匪。

张溥与周延儒有门生座主之谊,因周延儒与温体仁相轧,复社卷人其中,突出的事件就是围绕《绿牡丹传奇》的纠纷。

崇祯六年复社在苏州虎丘召开大会,内阁首辅温体的弟弟温育仁希望加人复社,以缓解复社与温体仁的矛盾。

但张溥坚决拒绝,温育仁恼羞成怒,写了《绿牡丹传奇》来讽剌复社诸君子。

两贵族子弟居周张门下者无数,诸人起了争执,结下大仇。

由此可见,复社之所以支持周延儒复出,与他们反对温体仁的立场有着密切关系。

崇祯下旨,召前大学士周延儒、张至发、贺逢圣入朝。

张至发有自知之明,坚决辞谢,不肯奉召。

周延儒奉召后,入京,出任内阁首辅。

崇祯加他少师兼太子太师,进史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对他寄子厚望,希望大明能出现中兴气象。

周延儒自己也想以面日一新的姿态重现于政坛。

在这点上周延儒继续得到网罗天下人才的复社领袖张溥的帮助,张溥给他密疏救时十余事,要他记下再出必能博得好印象。

周延儒慨然允诺:“吾当锐意行之,以谢诸公。”

入京后,一向刚直敢音的御史张肯堂,也向他面陈要务(如捐租起废、清理冤狱之类),周延儒一一采纳。

有了这些准备,周延儒首次朝覲皇帝时便胸有成竹地把施政纲领作了简明陈述。

诸如释漕粮白粮欠户、蠲民间积年拖欠赋税、凡兵残岁荒地方,减免今年田赋、宽宥戍罪以下人犯、复诖误举人、广取士额、召还因言事而遭贬谪官员等。

崇祯慨然应允,并赐宴为之洗尘。

待周延儒离去,崇祯欣欣然面带喜色,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还是他好!”

“还是他好”四字,把崇祯对周延儒的高度评价流露得淋漓尽致,言外之意他是最合适的内阁首辅人选,此时此际别无一人可当此重托。

因为有复社人士的支持,周延儒的再次入阁果然不同凡响,大力革除温体仁及其后继者的弊政,使得风气为之一新。

周延儒是以“救时宰相”的身份出现的,他又找了几个名声好的人出山辅助。

因为这种关系,崇祯对周延儒尊重备至,待之以师相之礼,称他为先生(老师),这是神宗尊张居正为师相的再现,对于自视甚高的崇祯而言,这是从未有过的特例。

周延儒任用清流,广开言路,众人顿时越发的蜂拥议事。

然后崇祯就越发不痛快了起来,不少言官一扫因靖辽侯吴国俊请求大批言官戍边的威压,纷纷上蹿下跳。

许多人捕风捉影,反复诘难皇帝。

朱由检极为愤慨,暗自下密旨让锦衣卫主官骆养性悄悄在诏狱处死两个言官。

结果骆养性不敢做这件事,反倒把因此事询问同僚。

同僚则是说你没看见田尔耕、许显纯的下场吗?

(二人都为阉党,因杀清流被清算处斩)

现在朝廷可全都是清流的天下!

骆养性决定暂不执行密旨,然后把密旨透露,希望利用舆论将这二人给移走到刑部。

结果透漏透露,便有人把这件事告诉皇帝,皇帝不想把此事闹大,故而留中不发。

朱由检为了应对糜烂的大明,终于任用了自己觉得行的人当了首辅。

而在“小东林”的帮助下,朝廷几乎全都是清流,属实是再一次众正盈朝了。

可崇祯的皇权越发的低下了。

他竟然连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横死,都没法调查清楚,只能被迫选择把皇亲国戚的银子还给他们了事。

本该只为皇帝效命的锦衣卫头领,皇帝说啥是啥,都不去执行他的命令。

可见崇祯真他妈的成了穷鬼了!

底下的人不靠着皇帝发银子,只能选择性的听他的命令。

皇帝内帑是空的,只需要将来贺大帅进京,给他进行一个官方的盖章认证。

可官员有没有钱呢?

有!

这一点先不说他们拿几万两黄金走动关系贿赂,无论是贺今朝还是流寇都能为他们证明,他们真有钱。

要不然修建的豪华园林哪里来的钱?

家族子弟在秦淮河斗富,凭的是什么?

大明亲王有没有钱呢?

有!

贺今朝只不过在山陕、汉中、四川几个地方,亲自拜访了几位大明亲王和许多郡王,结果他就成了明末“富豪榜”第一人了,属实是一骑绝尘。

谁能比得过贺今朝的财富,虽然贺大帅花钱那也是大手大脚的。

大明勋贵有没有钱呢?

有!

军屯是怎么没的,他们心里都清楚,皇帝敢跟他们借钱,他们就敢搞死皇帝亲儿子。

地方官府有钱吗?

有啊!

他们向来是留够自用的,再交给朝廷,甚至还拖欠该上交给朝廷的。

反正不是说刮风就是下雨没法走船,要么就说闹旱灾,恳请朝廷今年的赋税别收了。

实际上大丰收。

海上有没有钱?

有啊!

要不是贺今朝异军突起,郑芝龙就是大明首富,向来喜欢用银子砸人,结果差点被贺大帅的人用锤子给他砸喽。

如今,整个天下,本是最富贵的人,却成了穷鬼,没油水可榨了!

再加上崇祯在攘外必先安内的战略当中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如今不得不面对几个强大的对手。

朱由检越发的觉得现实的局面捉襟见肘,顾此失彼,他真拿不出银子来了。

只能寄希望于周延儒带着清流能够反贪官,搞出一些银子出来,解决燃眉之急。

可清流就不贪钱吗?

李自成部攻克洛阳时,河南巡抚李仙风正领着游击将军高谦所部官军,在黄河以北的怀庆地区镇压当地的农民起义。

开封城守副将陈永福获悉洛阳失守,火急率兵往援。

开封的守御力量因而非常单薄,李自成得到这个情报,决定奇袭开封。

张献忠能奇袭,我李自成就奇袭不得了?

攻下洛阳处死福王后,李自成军威大振,附近的造反武装一斗谷、瓦罐子等零星部队,闻风响附。

李自成实力大增,决定攻打河南重镇开封。

他的那些军师们,尤其是李岩做了详细的分析。

“开封方面听到洛阳陷落的消息,必定严加防备,难以进犯,不如暂且引兵远去,待其戒备懈怠时再回师突然袭击。

于是闯王挥师南下,佯攻汝州(今临汝)。

河南巡抚李仙凤只顾进驻洛阳,不以开封为忧。

李自成见开封防务空虚,立即掉头,率领三千精骑,步卒三万,向东北方向急行军三日三夜,直抵开封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