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山夜行人
谷管事盯着酒壶,眼角抽了抽,摸出十两银子。
这酒可真不便宜。
卢通立马道:“自己人,不用。拿回去尝尝鲜,好喝以后再来。”
“那,多谢了。”
谷管事收下酒,问到:“卢掌柜,老爷最近正招募旗头。掌柜的若是有意,我可以向老爷举荐一下。”
堡主、塔主、旗头、小旗手。
堡子外面都是沙漠,沙狐经常钻入沙漠,偷袭修士、劫掠财物。
所以,塔主之下又设了旗头。
旗头带领几个小旗手,巡守外围沙漠。
他有些心动。
“听说旗头巡守的地盘有远有近,我得顾茶酒馆,能安置近点吗?”
“可以。”
谷管事点了下头,慢慢喝完一杯茶,又道:“有个地方,很适合掌柜的,几乎不用出去,就是……就是有点麻烦。”
“什么?”
“守边界。”
谷管事看了下左右,小声道:“不防沙狐,防窦门的人。”
“窦门塔?”
“对。窦门塔的人经常越过边线讹钱,说盖房的坏了沙田。”
杏山堡立下之初,便留下了六个塔的位置。
内部一个圆,外围五个圆。
史家塔在正中央,连泉、祭狼都在右边,与左边的窦门之间各隔一个空地。
第五、六个塔没有立起,空地暂时被开垦为沙田。
卢通端起茶杯,心念转动。
小妖风来了?
有摩擦,找机会把事闹大,最好让祭狼、窦门杀起来。
两败俱伤、你死我活……
或者,干脆把沙狐引来,一锅端了。
乱想一通。
他放下茶杯,问道:“把窦门的人撵走?”
“不能硬来。”
谷管事神色严肃,道:“我们刚搬来,不好动手。威慑一下,让他们收敛几分。”
“不动手怎么威慑?”
“哎,所以才麻烦。”
“多少银子?”
“每月十五两,最少出五次工。”
“好,劳烦管事。”
“我这就回去找老爷。此事要是办妥了,老爷一定会记下掌柜的。”
……
谷管事离开。
卢通找到典四儿,把定酒的事交代下去。
典四儿一一记下,道:“老爷,酒多了,我忙不过来,得布置一套阵法。”
酿酒需要时间。
茶酒馆用酒很急,眼下所有酒都是典四儿耗用法力催出来的。
“好,我去找人。”
典四儿又道:“可是布下阵法要耗用灵珠,这样一来本钱又涨了。”
卢通蹙了蹙眉头。
“可以涨价吗?”
“黑酒卖得最多,价格已经比别家都高了。”
他看了下左右,盯住棚子。
棚子上爬满了藤蔓,上面开满了白、绿、青、红、黄,五色花朵。
“黑酒中加入灵液,怎么样?”
“买黑酒的人,主要是为了驱寒,不太在乎灵气。”
“不加白枣,加青豆。”
白枣补灵气。
青豆补肾气。
典四儿摇了摇头,道:“老爷,青豆的鱼腥味很重。放进酒里,味道很恶心。”
虽然只推出不到十种酒。
但是典四儿试过的各种方子,已经不下百种。
卢通笑了下,道:“炼一缸试试,掺一道火烧心,卖得时候价格定高点。”
“行。”
第二百零三章 卢旗头
正午,烈日炎炎。
太阳毒得像一把火。
卢通倚靠在门口,懒洋洋地看着外面。
刚吃过午饭,吃饱了应该走走,可是阳光太毒,实在没地方走。
“劈啵!”
旁边突然响起一声异响。
他挑了下眉头,脸上露出笑容,朝隔壁走去。
隔壁,观鹤客栈模样大变:
琉璃彩瓦,蒙了沙土;
雕花门窗,百花凋零;
红木粗柱,遍布裂痕。
短短四个多月,从彩凤凰变成了黄土鸡。
沙漠里和外面不一样。
风沙大,彩瓦不耐脏。范顺、吴难两人每天擦洗,坚持了两个月终于放弃。
日头烈,普通木头耐不住晒。
卢通站在柱子旁,找到一条刚出来的裂痕,喊道:“范兄,裂了一条大的。”
范顺摇着扇子出来,盯着裂痕,几息后笑着道:“这条裂痕走势雄奇,竟有些像神策山。”
“是吗?等会刮一阵风,沙子填进去,更像山。”
范顺摇了摇头,道:“本来还有几个冤大头,现在这种模样,估计没人来了。”
卢通也这么觉得。
“干脆裹一层泥巴,把包间改成大通铺,起码能招揽些淘金客。”
范顺朝客栈内使了个眼色,不再吱声。
门后。
衔火鹤贼溜溜的转了下眼珠,跑到楼上打小报告。
很快,楼上传来吴难的声音:“范顺,下午把彩瓦擦一遍。”
范顺像没有听到,毫不理睬。
二人站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这会儿,街上只有寥寥几个人影。
一个瘦高个远远走来。
肩上扛了一杆大旗,手上牵着两匹黄马。
卢通盯着前头一匹大马,问道:“这是塔主麾下的黄狮马?”
范顺扫了一眼,颔首道:“对。鬃毛如狮,血脉已经觉醒了,可惜被封了魂。”
许多妖兽用来吃肉或者干苦力,拉车、驮货、圈养等等,灵智太高,反而坏事。
所以从小被封魂,干起活来任劳任怨。
他盯着中年汉子,又扫了一眼大旗。
丈长旗杆,黄底儿旗布,上面两个大字“祭狼”。
牵马、送旗?
每个旗头都有一杆旗。
他不禁心头微动。
中年汉子经过客栈时。
卢通喊道:“诶,找哪个?”
“良妖茶酒馆的卢掌柜。”
“我就是。”
中年汉子有些怀疑,转过头已经看见了茶酒馆的招牌。
范顺道:“他是隔壁的掌柜。”
中年汉子这才相信,立即把大旗靠在墙上,拱手道:“小旗手赵西江,见过旗头!”
他点了下头,走到马旁边。
两匹黄马,一高一矮。
一匹丈二高,通体黄毛油光水亮。脖颈处,尺半长的鬃毛像一丛金丝。
另一匹六尺高,毛色有些杂乱。
“我的?”
“对,塔里养的金狮马,旗头这匹已经觉醒血脉。”
卢通围着马转了一圈,拍了拍肚子、摸了摸皮毛。
金狮马十分温顺地一动不动。
他又拿过大旗,灌入法力。
旗帜无风自摆,散出阵阵凉风。走到路正中,用力挥舞几下,顿时狂风呼啸,卷起大片扬尘。
“不错,就你一个小旗手?”
“现在只有我。旗头若是需要,可以跟塔里申请,最多能带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