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城二千
这次吵架,又是监国输了。
他们可以肯定,而这是因为过往几年,两人每次争吵,几乎都是以李定国放狠话而朱慈燃退步来收尾的。
“这事情我会上奏父皇,另外我会亲自手书一份给齐王叔,让他看看他自己教导出来的好弟子是怎么欺君罔上的!”
平静许久后,朱慈燃发泄式的道出自己会怎么做,像极了一个吵不过而找家长的孩子。
“既然殿下已经决定,那臣告退……”
李定国见状,也知道这次的争吵还是自己赢了。
他心里有把握朱由校和朱由检都会驳回朱慈燃的做法,因此也就没有了压力。
他朝着朱慈燃深深作揖,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春和宫。
朱慈燃就静静站在原地,直到李定国的脚步声消失,他才发泄式的抬腿一脚踹在了旁边的桌角,将上面的纸笔砚墨弄倒一片……
第669章 番外篇(十八)太孙巡齐。
三月,不出李定国的预料,朱由校驳回了朱慈燃想要裁军十万的想法。
相比较自小没吃过什么苦头的朱慈燃,朱由校毕竟老谋深算。
他将普通士卒退役年龄更改为了三十岁,将领退役年龄改为了五十岁。
为了稳住局面,朱由校难得走出了乾清宫,于三月初五在皇极门楼进行了午朝,向百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健康。
同时,朱由校下令蠲免北直隶赋税一年,让百姓休耕一年,以养地力。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宣布了今明两年的大明不会兴起战事。
当然,这样的举动也让军中许多将领十分不服气。
不过不等他们做出举动,朱由校宣布由皇太孙朱和垠率仪鸾卫,护送齐琅琊郡王返回齐国。
虽然旨意是护送,但谁都知道,朱由校是让朱和垠去齐国和朱由检走动,以巩固他未来的地位。
尽管朱由检已经就藩多年,但如今的军中将领大多都是从兵家学院走出的学生。
他们在学校里的课题,大多都是复盘齐王四次北伐,三次西征,三次南讨的战役。
耳濡目染之下,未免对未曾谋面的齐王朱由检有些畏惧。
因此,皇帝朱由校再次借着自家弟弟的名头压住了武官们。
三月底,皇太孙朱和垠率仪鸾卫,护送琅琊郡王朱慈煌从天津港出发,正式开启了大明对齐国第一次官方出使的序幕。
只是似乎是好消息太多了,上天想给今年的大明蒙上一层阴霾,因此在四月初五,一条坏消息从齐国传出。
四月初二亥时三刻,宣化侯满桂逝世,齐国起居注官记载“王哭为恸,受风寒,卧病不起……”
不过在对外的消息中,齐国并没有宣传朱由检生病的事情,而是只说了满桂长子满宪袭宣化伯的事情。
只是似乎为了应对春季的好消息,夏季的坏消息似乎一个接一个的传到了京城。
三月初六,蜀王朱至澍薨逝,消息传至大明时已经是四月初一,大明追其谥号为“庄王”,世子朱平椿继位。
四月初五,南军都督戚元弼病逝家中,追谥号武顺,定西王。
皇帝朱由校下旨,其子戚武宪袭定西侯,丰国公戚武隆继任南军都督。
四月十五,皇帝召定王、北军都督朱慈炅回京,着延川伯官抚民接掌北军都督。
四月十七,皇太孙朱和垠乘船抵达瀛洲省北岛府。
四月二十二,昆仑监察使陈子壮病卒任上,总兵耿仲明试图割据叛乱被副监察使周培公察觉,迅速镇压。
五月初六,耿仲明兵败自刎,周培公向京城上奏捷报……
“呜呜——”
天启四十一年五月十六,在大明朝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伴随着汽笛声响起,九艘轮船驶入了西京湾。
它们高挂着大明的三辰旗,进入了这块世界最繁华之一的湾区。
一望无际的海湾内,许多船只从海口排着长长的队伍鱼贯进入,好像是一串海鸥或信天翁。
它们有的向着津门而去,有的向着西京城而去,虽然目的不同,但它们的模样却十分一致,均为蒸汽轮船。
“这些蒸汽轮船加一起,恐怕不下千艘了吧?齐国的造船业已经发展如此了?”
当朱和垠的声音响起,此刻的他正和朱慈煌一起站在九艘轮船中间那艘的甲板上,扶着护栏,眺望远处数之不尽的齐国轮船发愣。
“你问我……这个答案我也说不出……”
朱慈煌苦笑回应,毕竟他被送去大明的时候才十二岁,接触不到太多的东西。
“呜呜——”
在朱慈煌苦笑时,九艘轮船旁边出现了一艘两三丈长的小船。
虽然是小船,但它的速度却很快,几乎是轮船的两倍。
在小船的船尾上,两名身着绿色马甲,手臂戴着红色袖套的年轻人正在挥舞两面旗帜,一面为白,一面为红。
“那是什么?”
朱和垠好奇询问,朱慈煌也瞥了一眼回答:“牵引船,带路的。”
二人谈话间,九艘轮船的掌舵手也在先前上船的齐国海员指挥下,跟随牵引船走快速航道前往西京港。
到目前为止,朱和垠所见到的齐国和大明没有什么两样,除了牵引船。
不过,伴随着时间流逝,当他们驶入齐水,并在下午抵达西京港的时候,朱和垠的所见将彻底颠覆他。
“呜呜——”
在刺耳的汽笛声中,九艘轮船历经一个时辰的航行,最终来到了西京港。
在牵引船的带领下,他们逐一进入了为它们准备的船舶位。
“砰砰砰——”
十二道礼炮声响起,第一次经历这阵仗的朱和垠被吓了一跳,但很快被旁边的朱慈煌安抚。
“放心,只是欢迎的礼炮,就是不知道父亲派谁来接我们了……”
“九叔!九叔——”
忽的,码头上传来了一个孩童的叫嚷声。
朱慈煌和朱和垠低头看去,只见在码头上铺设着一条红毯。
在下船位置的红毯上,一名中年人正牵着一名七八岁孩童,在十几位官员,以及红毯两侧数百名士兵的陪伴下静静等待着。
“二哥!埨(lǔn)哥儿!”
朱慈煌等不及船梯摆好,便站在甲板上,向着下面的朱慈烜等人招起了手。
“埨哥儿?是大叔的长子朱和埨吗?”
朱和垠只是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毕竟朱慈烺在京城住了二十多年,经常出入内廷,以前也有带朱和埨入宫拜见过朱由校,因此朱和垠自然也是见过他的。
所以在朱慈煌开口之后,他便一下子想了起来。
回想起朱和埨的同时,他的目光也看向了那个身着红色圆领袍,看模样只有十岁出头的小孩。
恰巧此时船梯已经放好,朱慈煌迫不及待的走下甲板,浑然没有了在大明时的沉稳。
朱和垠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或许这才是一个回到家的孩子应该有的模样吧……
想到这里,他也跟着走了下去。
在他接触到久违地面的时候,朱慈煌已经和朱慈烜抱在了一起,松开手后立马把旁边的朱和埨抱在了怀里,高高举了起来。
他这样抱着朱和埨转了一圈,随后才把他放回地面,而这时,刚刚团聚的朱慈烜等人也见到了走下船的朱和垠。
“臣朱慈烜,参见皇太孙……”
朱慈烜在小的时候没少抱朱和垠,只不过现在的朱和垠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能礼貌性的作揖回礼:“二叔……”
“家父感染风寒,这几日不能待客,因此只能让皇太孙多等几日了。”
“不过请皇太孙放心,今日的国宴由家兄代父进行。”
朱慈烜作揖解释着,朱和垠却在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时心里一紧,不免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叔爷担心道:“叔爷无碍吧?”
“老病症了,休养一段时间便可,皇太孙不必太过担心。”
朱慈烜笑着回答,而朱慈煌也在两人中间充当调节气氛的人,笑着说道:“这码头风大,还是等先回王宫再说吧!”
“好……”朱慈烜和朱和垠异口同声的回应,并下意识进行对视,随后相对一笑。
见众人熟络,朱慈烜也带着朱和垠一起乘上了一辆敞篷的四轮马车。
这样的马车让朱和垠很没有安全感,他不自觉看了看四周,旁边坐下的朱慈煌则是笑着安慰他:“放心,齐国很安全的。”
在他说话间,朱慈烜和朱和埨也都坐下了,马车向着西京港边上的西港镇出发。
这期间朱和埨一直看着朱和垠,朱和垠也一直看着朱和埨。
朱和埨长的粉雕玉琢,冷白的肤色加上浓眉、大眼长睫毛,不免显得他像个玉娃娃。
朱和垠对自己的这个堂弟很有好感,虽然两人已经好几年没见,朱和埨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但他还是和朱和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至于朱和埨也对朱和垠有些不知名的好感,因此在其询问一些问题的时候,他也积极的回答。
不过,这样的问答在马车进入西港镇的时候便荡然无存,朱和垠的目光被西港镇的繁荣和人文吸引走了。
西港镇的建筑风格融合了江南水墨的风格,但比起大明的民居,这里的民居显得十分干净。
青砖绿瓦白墙成为了一道风景线,宽阔的十丈主干道左右是种满鲜花的绿化带。
目光越过绿化带,除了建筑,朱和垠还看到了浓厚的人文文化。
齐国百姓穿着“朴素”,尽管和大明百姓一样都是身穿布衣,但布衣却没有那么花里胡哨的刺绣和装饰。
哪怕有一些刺绣,也基本是按照白衣白绣,黄衣黄绣的风格来进行“暗绣”,一点都不张扬。
这样朴素的穿衣风格让习惯了花里胡哨的朱和垠感觉非常新鲜,而齐国百姓的精神面貌更是让他十分好奇。
齐国的百姓似乎都是朝气蓬勃的,而齐国的街道规划更是在人行道上垒砌了许多水泥凳。
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坐在树荫下的水泥凳上聊天,来往的行人也不紧不慢,没有大明百姓的那种急切。
来到齐国的街头,朱和垠似乎觉得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不过当马车驶出西港镇,朱和垠当即便回过了神来,只当这是西港镇这一个镇子的人文面貌。
“到地铁站了!”
朱慈烜的声音将朱和垠拉回了现实,他好奇抬头,只见马车旁边是类似火车站的一个存在。
齐国的“火车站”比起大明的火车站似乎更宽阔,层高很高,显得不是那么压抑。
“为何把火车站叫做地铁?”朱和垠下了马车后好奇询问。
“这可不是火车站,这是地铁站。”
朱和埨人小鬼大地解释着,朱和垠却好奇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地铁是在地下走的……”
朱和埨粗略地解释着,而朱慈烜却拍了拍他,随后笑着看向朱和垠,更为细致的解释道:“地铁是涵盖了城市地区,在地下与地上专有陆权的一种短途、高密度、高运量的城市轨道交通。”
“具体的,还是等皇太孙等会儿自己体验吧。”
说着,朱慈烜就带着朱和垠等人走进了地铁站。
说起来,目前的齐国仅有西京城有地铁,而西京城的地铁也是以蒸汽机运行的火车。
从西港镇到西京城只有不到五十里,朱由检为了照顾未来西京城的城建,因此将这里划为了西京城未来的外环城区。
所以,在这里乘坐地铁前往西京城的人并不少。
朱慈烜他们虽然是郡王,但此刻却也老老实实的排队买票,这种现象让朱和垠深受震撼。
“买到了,走吧。”
朱慈烜拿着刚到手的车票,随后带着还在震撼中的朱和垠走向了旁边的地下通道。
由于没有电力,因此地下通道和候车站内能充当照明的便只有油灯。
望着昏暗的地下候车室,朱和垠不解询问:“直接在地表建造铁路,行走火车不行吗?为何要弄地铁?”
“自然是为了未来。”朱慈烜笑道:“皇太孙难道不觉得北京城的交通已经开始有些拥堵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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