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朱由校 第766章

作者:北城二千

“但只拿下三位,面对洪承畴、孙传庭,还有另外两位大概率是周延儒、温体仁情况下的内阁班子,他们并不能讨好。”

“这个内阁班子,本质上还是针对他们的,所以他们才会要求把席位降低到六席,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把握制衡庙堂。”

“不过,从眼下齐王殿下的反应看来,便连这个条件,齐王殿下也不能接受。”

“这样容易把他们逼急,不过他们也不敢动刀兵,只能看着时间被齐王殿下拖长。”

说到这里,堵胤锡看向朱慈燃,合上手中情报郑重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看新任左都御史金铉和还未抵达京城的右佥都御史颜胤绍能拉起多少人,组织多大的一个班子。”

“只要把这群反对燕山派的官员聚集起来,那不管是庙堂还是地方、军队,燕山派一手遮天的局势都将被瓦解。”

“战场被限制在庙堂上,这对于百姓和天下都是好事,并且东宫的局面也能得以改善。”

“只要局势明朗,到时候孙阁臣和洪阁臣在南直隶开始查桉,借南直隶入手来清理江南三省的燕山官员,继而由东宫官员补上,那则大势可定。”

堵胤锡的话,基本上是把朱由检的一步步计划都串联了起来。

齐王府牵头,金铉和颜胤绍造势。

只要两方的势力相当,那皇帝、太子、齐王三个大义都在这边,孙传庭和洪承畴也就可以动手来清理江南了。

旧港、江南三省和瀛洲这五个省份占据了大明四成以上赋税,只要拿到这五个省,燕山派也就威胁不了什么了。

不过……

“不过,最后动手的关键在于,要有足够替补的官员,仅凭我们东宫三千官员,怕是无法替换整个江南的官员。”

堵胤锡面露难色,这让朱慈燃原本豁然开朗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到了最后,他居然也成了拖后腿的人。

“不一定……”孙可望忽地开口,引得朱慈燃和堵胤锡看向他。

面对二人疑惑的目光,孙可望却说道:“官员的事情,我想齐王殿下的布置早就开始了。”

“至于这个布置,我想大概就在……”

第614章 四方纷乱

“呼呼!”

“呜——”

“射击!”

“啪啪啪……”

天启二十一年十月尾巴,在大明内部政治动荡的时候,世界并不安稳。

爱尔兰爆发民族起义,查理一世派兵渡海镇压。

天主教联军和新教联军在纽伦堡爆发纽伦堡战役,双方合计投入十五万兵力,这或许是三十年战争以来,当场战役参战人数最多的一次战役。

同时,摩纳哥同法国签订条约,赶走驻扎在摩纳哥的西班牙人。

十月十五日,在平定爱尔兰民族起义后,英国议会强烈要求查理一世不再实行专制统治,反对他的封建统治,并起草《大抗议书》来反抗查理一世。

拥有大明作为后盾,并且掌握皇店税收的查理一世并没有屈从于议会。

十月二十六日,查理一世在诺丁汉祭旗,打响了英国内战的第一枪。

同样的一个月,法国兵分三路,分别开往意大利、瑞士、阿尔萨斯等战场,企图切断西班牙与神圣罗马帝国的陆上的交通线。

由于西班牙身陷外交困境,与大明的贸易量下降,海上的宝藏船也不断被荷兰、法国海军袭击,因此国家开始陷入了破产危机。

西班牙的内部危机,让法军的形势大转,在短短一个月内,法军收复北部的阿拉斯,攻占意大利的都灵。

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的交通线被切断,这场维持了二十三年的战争,似乎胜利已成定局。

然而,作为法国大主教的黎塞留并没有决心议和,因为他认为再等一等形势会更有利于法国。

况且,法国也可以通过大明的贸易支持来不断削弱西班牙,因此眼下的法国正在观望态势。

不过相较于他们和英国、瑞典的行动,荷兰的行动则更让人瞠目结舌。

十月二十一日,荷兰海军全歼西班牙舰队,这个结果虽然比历史上晚上了一年,但给西班牙造成的重创却远远大过历史上的结果。

西班牙和美洲彻底断联,新大陆航线被荷兰、法国、英国的三国海军所占据。

在整个西欧、南欧、北欧打成了一团的时候,东欧却悄然爆发了一场战争。

来自东方的蒙古人卷土重来,他们在林丹汗的率领下将哈萨克汗国吞并,并在秋季跨过乌拉尔河,在伏尔加河与乌拉尔河中间的平原丘陵烧杀抢掠。

到了十月十二日,林丹汗率领六万骑兵试图跨越伏尔加河,并在此遭遇了沙俄的三万射击军团与一万顿河哥萨克骑兵。

“射击!”

“彭!彭!彭!”

战场之上,人仰马翻,一门门火炮在伏尔加河西岸作响,将已经在伏尔加河西岸站稳脚跟的蒙古人给打得人仰马翻。

三万射击军团横列在阵前,用大斧子杵在地上,将手中的大号火绳枪夹在斧子上开枪。

如炒豆子般的“啪啪啪”声络绎不绝响起,许多蒙古骑兵一头栽下马来,但后续的数万骑兵却一股脑的压了上来。

只是片刻,射击军团不得不搬出了长矛,而一万顿河哥萨克骑兵也在统帅莫罗左夫的指挥下从两翼包夹。

“哔哔!”

当蒙古人吹响从明军那里缴获而来的木哨,数万蒙古骑兵立马作鸟兽散,出现在一万顿河哥萨克骑兵面前的,是一百门粗制滥造的火炮。

“放!(蒙古语)”

“彭彭彭——”

突然出现的火炮将一万顿河哥萨克骑兵打得人仰马翻,当火炮结束,林丹汗的长子额哲率领一万披甲重骑兵向着顿河哥萨克骑兵冲去。

“撤退!”

见到一万披甲的蒙古骑兵向己方发起冲锋时,哥萨克骑兵立马在统帅的指挥下迅速撤退。

这样的迅速撤退,立马让射击军团暴露在了一万蒙古铁骑的正面。

“我们有长矛,他们无法突破!”

莫罗左夫虽然被哥萨克骑兵气得不轻,但他依旧大声喊着,鼓励着己方军队士气。

由于沙俄还未曾进行军事改革,因此在西欧已经学习明军的线式战术时,他们还只是依托马车来进行火枪反击。

这样的火枪反击,对于蒙古人来说,可不就是几十年前的“明军”么。

在莫罗左夫的惊讶中,一万重甲骑兵停下,五万游骑压上,开始在阵前来回折返面突。

箭失专门怼脸的面突战术让射击军团苦不堪言,莫罗左夫只能下令边撤边战。

“彭彭彭——”

沙俄的火炮部队被蒙古骑兵拦截,炮兵丢弃火炮疯狂逃命,而蒙古人的火炮却在这时勐然炸响。

“彭彭彭——”

飞射而来的石弹将企图撤退的射击军团打得死伤惨重,不得已的莫罗左夫只能下令全军突围。

没有了骑兵的步兵,只能在面对蒙古人的游骑时显得十分无力。

黄昏,在留下两千多具尸体后,莫罗左夫带领射击军团成功撤退,林丹汗成功带领六万蒙古骑兵在伏尔加河以西站稳脚跟。

“驾!”

“驾!”

染血的土地上,当林丹汗纵马疾驰而来的时候,他的儿子额哲也向他招起了手:“阿布(父亲)!我们抢到了三十二门火炮和一千六百多支鸟铳,七百多斤火药。”

额哲朝着林丹汗诉说己方这一战的战果,闻言的林丹汗也策马冲了过来,随后打量了一下成堆放在一起的缴获。

此刻的他意气风发,他用马鞭指着火绳枪和火炮、以及缴获而来的甲胄:“这些东西有一半是你的,剩下的东西,让苏布地他们平分吧!”

说罢,林丹汗打马继续向前方赶去,他要去前方的帐篷休息。

至于额哲则是开始分配起了这一战缴获的各类物资。

等林丹汗抵达帐篷面前的时候,他熟练地翻身下马,走进了军队的大帐之中。

进入其中,里面那烤羊肉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而热闹吃肉的其它各部台吉似乎也在表达他们对这一战的满意。

“大汗……”

见到林丹汗进入大帐,苏布地等人纷纷起身行礼,而林丹汗也应了一声,随后走上自己的位置,大马金刀的坐下后说道:“罗刹人抵挡的很顽强,我们有三千多人受伤,一千多人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不过,我不准备和罗刹人交恶,还是按照原计划,抢完了这块土地,我们就继续西迁,把巴哈杜的头砍下来!”

林丹汗在西迁后,面对四周宗教的围攻,只能无奈放弃自己支持的红教,继续支持黄教在蒙古人内部传播。

信仰黄教的蒙古人,就这样闯入了被穆斯林占据的中亚、高加索地区,而信仰穆斯林的克里米亚汗国蒙古人,在林丹汗等人的眼里就是叛徒。

他们要抢夺克里米亚汗国的牧场,这样才能养得活他们眼下的八十几万部众。

“大汗……”作为眼下蒙古国的智囊,苏布地不出意外地开了口,而林丹汗也放下架子倾听起来。

“我们现在只有八十几万部众和八万多兵马,况且其中六十几万部众和两万兵马都在河中地区,而巴哈杜麾下有十万控弦兵马。”

“我的建议还是先迁移部众来这里游牧,同时吞并河中的希瓦人,让我们的兵力达到十万人后,再伺机向巴哈杜出兵。”

“反正眼下大明没有本钱出兵,我们没有必要那么着急。”

苏布地的话声声入耳,尤其对于林丹汗来说,虽然河中贫瘠,但他也并不愿意放弃河中,只是迫于明军给予的压力太大所导致的。

如果明军没有出兵的迹象,那他们休整休整也没有什么。

这么想着,林丹汗摸了摸胡须:“既然这样,先把察哈尔和喀喇沁两部的部众迁移过来。”

“我带兵去河中收复希瓦人,至于这里就由我的儿子额哲统帅。”

“是!”听到林丹汗改变主意,许多台吉纷纷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们也想继续入侵东欧平原,毕竟相比漠北、西域和河中,东欧平原简直就是他们的乐园。

只是克里米亚汗国的实力不容小觑,因此他们还是需要考量一番。

况且,东欧不比其它地方,这里草肥水美,有许多股势力,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和克里米亚汗国开战的时候,其它国家会不会趁火打劫。

“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似乎是没有了压力,林丹汗很快就想起了下面部众献给自己的几个东欧女人。

这一想,他小腹便来了火气,匆匆告别众人后立马奔向了自己的汗帐。

也在他一番云雨的时候,北方的沙俄也知道蒙古西征获胜,射击军团退回喀山的消息。

这消息原本没有什么,可问题在于他们占据了伏尔加河下游以后,沙俄就很难沟通西西伯利亚的戈洛文了。

现在他们只能等都冬季过去,才能走乌拉尔山脉的小道前往西西伯利亚。

作为沙皇的米哈尹尔,他对于莫罗左夫的败北很不高兴,但奈何他的性子软弱,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来处置莫罗左夫。

现在的沙俄似乎陷入了困境,作为沙皇,米哈尹尔只能整军备战,但财政问题注定了他手中的沙俄无法供养太多军队。

沙俄陷入了窘境,好在现在的欧洲乱成了一锅粥,即便是波兰也无心顾暇它。

当然,比起欧洲,宗藩疆域覆盖几乎整个世界的大明才是这个时代的焦点。

“癸酉,两京、山东、河南、浙江大旱,诸省遇蝗,民间多饥盗。”

“山西太原发大疫,病者吐血如西瓜水立死。死亡枕藉,十室九空,甚至户丁尽绝,无人收敛者。”

“疫病发现时,不仅兴县,便是大同也遭遇瘟疫大作,十室九病,传染者接踵而亡,数口之家,一染此疫,十有一二甚至阖门不起者。”

“眼下,山西全省已然封禁,京嘉铁路、京西铁路停摆。”

“初九,吴御医带疫病科御医千余人前往山西,已于昨日抵达,但具体情况依旧不明。”

“初步估计……遭遇疫病而死的百姓恐怕已经不下万人……”

承运殿里,当户部尚书李长庚在对朱由检汇报的时候,朱由检全程心里都是紧张的。

明末大瘟疫,这个直接或间接带走了明末千万百姓性命的罪魁祸首终于还是出现了。

“这次瘟疫的源头,有没有查清楚?”

朱由检询问李长庚,李长庚却连连摇头。

其实仔细一想也正常,作为大明善于治疫的吴有性都才刚刚抵达山西,瘟疫源头自然没有人敢去探查。

“着皇店发白布一万五千匹,酒精三百万斤,命人喷洒酒精于山西各城,不得有误。”

“下官领命……”听到朱由检的话,李长庚连忙应下,而不远处的曹化淳也起身作揖,与李长庚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