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城二千
十六万亩耕地能把城内这三万多军民养的白白胖胖,毕竟粮食产多了也不用运给其它城池,而是留下来弄成饲料喂牲畜。
当然,并不是每支军队都能和碎叶城的士卒们吃的一样,关键还是得看地方情况。
他们这种伙食,放在边疆兵马里,已经算吃的极好的了。
“今日就吃这么点?”
看着自家弟弟朱慈炅居然只吃半碗饭菜,朱慈焴有些惊讶。
当然,这个所谓的碗是三斤碗,不事劳作的人正常也就吃个碗底,即便是干活的百姓也就是吃半碗罢了。
不过对于军中的士卒们来说,一顿饭吃一斤米和两斤菜那是常态。
毕竟一出军营就是十几斤的甲胄加十几斤的兵器出门,一走就是十几里,骑兵更是得巡视几十里路程才能返回,中午一般就是吃两个面饼,因此晚饭吃个三斤饭菜已经算收敛的了。
“中午吃了三个,积了食,这会儿吃少点。”
朱慈炅对自家哥哥也是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朱慈焴见打趣到弟弟,脸上也露出了笑意,随后和朱慈焴一起找到了李定国。
李定国此刻和十几名总旗官坐在一起吃饭,众人都是在聊关于巡边遇到的一些事情。
“北虏近来对哈萨克用兵,老实了些,也没有哨骑来巡边了。”
“管他来几个,凑近了举枪就打。”
军队之中的总旗官都是比较年轻化的,毕竟他们也属于基层军官的范畴,年纪大多二十七八。
虽然看起来比较年轻,但他们大部分都是当年十七八岁官学毕业就参军,在军队之中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兵。
朱慈焴和朱慈炅许多时候还要向他们学习,毕竟军事不仅仅只有理论。
“明年可能会有战事,你们吃完饭后自己准备一下,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加两次射击训练。”
李定国听着守备、总旗官们的话,也对着他们说出了加训的事情。
“是!”闻言,众多将领纷纷摩拳擦掌,显然对于军功无比渴望。
对于他们来说,射击训练算是可以“偷懒”的训练之一了。
比起穿着十几斤甲胄,身上挂着十几斤兵器来进行长跑、骑马来说,趴在地上,或者坐在马上举枪射击算是比较轻松的训练。
更何况,由于军工产能问题,每次射击训练也不过就是每人打光一百发子弹罢了,除了射击之后清理枪膛有些费时间,正常训练并不占用太多时间。
“好了,我吃完了,你们自己吃吧。”
李定国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他走之后,众人的话题也开始转变为了生活日常,基本都是说休假和家里的一些事情,或者巡边之中的一些趣事。
朱慈焴和朱慈炅听得津津有味,一直听到众人都吃的差不多后,他们二人才拿起碗去清洗放好,随后肩并肩在军营里散步准备消消食。
“这地方比紫禁城好玩多了。”
单独和朱慈炅在一起的朱慈焴放松了不少,朱慈炅闻言也点了点头:“每日顶多累身体,精神不怎么累。”
“倒是和大兄在一起处理奏疏时,那才让人累的难受。”
“是啊……”朱慈焴不由点头认可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齐王叔总是不苟言笑了,不是他喜欢端着脸,而是那奏疏处理多了之后,人都紧绷起来了。”
“依我看,大兄还没你我过的舒坦,最少你我每日除了训练之外,还能有自己的时间看书,玩闹。”
“反观大兄,自南游结束之后,他便一直困在紫禁城,哪里能来着万里之外的碎叶城呢。”
朱慈焴沾沾自喜的说着,朱慈炅闻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道:“二哥,我现在还是比较担心叔父的事情。”
“你我在军中待这么久,这军中自守备往上的六成将领,基本都和燕山派有着瓜葛。”
“若是叔父真的离京就藩……”
话说三分满,朱慈炅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朱慈焴也能猜到他的意思。
他不由皱起了眉头,随后用手揉了揉眉头:“我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事。”
“但面对这事,我目前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我相信李大哥肯定有办法,不行还有南军和西军支持我们,应该乱不起来。”
“还有就是……”说着说着,朱慈焴露出几分无奈:“你得和我一起写信,让爹早些回北京,从叔父很手里接过一部分权力了,不然叔父突然交权,恐怕整个大明都得乱成一锅粥。”
“唉……其实我倒是希望叔父不就藩。”
朱慈焴的话让朱慈炅沉默,毕竟相比朱由校,朱由检教给他们的道理更多,对他们着想的也更多。
想到这里,即便是朱慈炅这缜密的性子都不由叹了一口气:“罢了,先看叔父准备怎么做吧……”
第605章 一墙之隔
天启二十一年八月,似乎是随着进入秋季,全国各地也迎来了一些小范围的甘霖。
只是很可惜,相比这次旱情所遭遇的粮食绝收、减产,这场甘霖并不能带来什么。
“今岁的田赋粮,预计只有五千余万石,或许比去岁还要少。”
“只不过眼下粮价高昂,贩卖折色为银后,想来岁入也不会比去岁少太多。”
进入八月,其实各地具体的粮食产量和田赋已经能被估算出来了,因此当李长庚找到朱由检汇报的时候,朱由检并不觉得奇怪。
“地方迁移点的粥棚得办好,争取在两年内将七百余万百姓迁移离开。”
朱由检开口说着,并不担心这七百余万百姓的迁移问题。
说到底,这七百多万百姓,大多都是迁移麓川、交趾、旧港、四川和云贵等地。
这些地方不是临近铁路,就是铁路贯穿全省。
大明的铁路运力足够在两年之内将他们迁移到西南,为西南充实人口。
“眼下还有六百四十余万百姓未曾迁移,其中要前往诸藩的有一百三十四万余人。”
既然朱由检说起了迁移的事情,李长庚也紧接着他的话题说道:“过去一个月,走长江和铁路已经运送了一百余万百姓前往四川、云南、麓川、交趾等地。”
“相应的拖拉机也发放了六万余台,剩下的两万余台拖拉机则是送往了安西、北庭两省,为明年西征收复河中一事做准备。”
“眼下江南百姓想要迁移的人不在少数,预计在腊月之前,还会新增不少于三百万移民。”
“如今松川铁路仅修建到江西南昌,要用火车迁移百姓,只能绕道走南京,在河南郑州中转走山东至陕西的山陕铁路。”
“只是山陕铁路只修到了洛阳,距离西安六百余里需要步行的路,百姓一旦下了车,那就难以控制。”
“最好控制的就是走水运,以国朝的轮船运力,倒是可以将江南百姓运往四川、云南、贵州等西南三省。”
“但这么一来,每个月也不过只能迁移五十余万人罢了。”
“况且之后他们还有的需要再宜宾上岸后乘坐火车前往麓川、交趾。”
“这……”说到此处,李长庚深吸一口气:“这迁移费用一算下来,便有些高了,国库恐怕负担不起。”
国库已经没什么银子了,这点朱由检知道。
似乎自从他来到大明开始,大明的国库就没有充盈过,每年都是一到八九月便财政枯竭。
好在眼下有了银行和火车,按照情况来看,八月末各地就会利用火车和轮船来转运赋税前往京城了。
“各地的税额都定下来了吗?”
朱由检询问起了自己分税后的新政进度,李长庚对此作揖道:“北直隶的已经出来了,基本在各府县正常年景,正常岁入的情况下运走八成,留下两成。”
“稍微贫穷一些的县城,尤其是继续改善民生的,则是运走六成,留下四成。”
“整个北直隶眼下有耕地三千六百九十七万余亩,正常年景每亩最少一石五斗,北直隶能上缴田赋银和商税三百万两,地方截留五十到八十万两不等。”
“另外,摊位费、门店税等这两种小税种,也能给北直隶衙门贡献三十余万两。”
“算下来,朝廷拿走三百万两后,北直隶二州九府能留下八十到一百一十万两不等的赋税作为衙门开支,投入各地。”
“此外,山西、陕西、漠东、辽东、东海等地的文册也在汇总的最后阶段了。”
“这些省份,应该都能从明年开始就执行分税。”
“至于其它省份,他们也要求先进行分税,然后再缴纳赋税。”
牵扯到相关利益上,地方官员的积极性总是能让人大吃一惊。
平日里统计个人口都能磨洋工的他们,听到分税后地方衙门有更多可支配银子,纷纷憋住了一口气,铆足劲的去清查店铺、田亩和集市。
不过,朱由检给他们增加地方支配收入的前提是,他们先把那杂七杂八的一通乱税给废除。
“让内阁拟条子,下发各地布政使司和府、州、县、镇。”
“若是再有地方出现乱税,当地官员知情不检举者,全家发配岭北东海县,本人斩首!”
朱由检开口就要人命,岭北东海县,那可是常年八个月都处于冬天的鬼地方,别说老人,便是年轻人被发配这些地方,恐怕都活不了几个月就得水土不服而死。
朱由检是要减负担,而不是给百姓加负担,谁如果得了好处还在向百姓收取杂税,那他可就要杀人了。
想到这里,朱由检眯了眯眼睛,而李长庚闻言也不好再问南方各省提出“先分税再汇总”的事情。
朱由检不回答,那他的答桉显然已经很明显,那就是这件事在他这里行不通。
“北方关外各省人口和田亩数如何了?可成统计过?”
朱由检询问其了他比较关心的关外问题,对此李长庚也连忙作揖道:“北方关外的安西、北庭、岭北、单于、漠东、东海、北山七省,眼下也都算能自给自足了。”
“安西北庭,人口分别为三十六余万和三十二余万,耕地为安西一百九十七余万亩,北庭一百五十六余万亩。”
“岭北和北山,人口分别为九余万和五十七余万,耕地为岭北二十六万七千余亩,北山一百九十余万亩。”
“单于和漠东,人口分别为四十六余万和二百二十余万,耕地为单于九十六万亩,漠东一千六百余万亩。”
“最后的东海省,开发已经近十年,人口为六百三十二万余人,耕地三千二百余万亩。”
“七省人口合计在一千零六十几万,耕地数量接近五千四百七十万亩。”
李长庚汇报结束,这让朱由检心底的石头落地。
一千万人口,五千多万亩耕地,这对于历朝历代来说,都是不可弃之地。
从天启六年设立泰宁三府开始算起,大明在长城以北这七省的开拓已经过去十五年时间。
十五年时间,一千万人口,五千多万亩耕地,这就是朱由检给大明北方百姓交出的一份答卷。
这份答卷之下,也是大明北方关内一京六省人口折半再折半的结果。
“北方关内一京六省人口和耕地情况呢?”朱由检对关外已经满意,他想问问关内情况如何。
面对他的询问,李长庚也不假思索的开口,因为他早已准备好:“河西和陕西,人口分别为四百九十六万、三百一十七万,耕地为两千三百余万亩,三千二百余万亩。”
“山西和河南,人口分别是四百一十二万,五百零六万,耕地为四千二百余万,四千六百余万。”
“山东和辽东,人口分别是六百二十七万,四百三十六万,耕地为六千二百余万,三千六百余万。”
“最后北直隶人口为五百七十六余万,耕地三千六百九十七余万。”
“诸省合计人口三千三百七十万,耕地两亿七千八百余万亩。”
“各地百姓分田之后,基本是每人七亩左右,剩下的土地则是在小地主和富农手中。”
李长庚的话说完了,朱由检也难得一直心情愉悦。
从泰昌元年的北方四千七百多万百姓,一亿九千六百多万亩,人均不足四亩耕地的情况。
到现在天启二十一年,北方四千四百多万,三亿三千万亩,人均近八亩的情况,各种心酸只有挨饿受饥的百姓知道。
眼下虽然还有大旱,眼下虽然没有达到朱由检当年许下的百姓人均十亩耕地的宏愿。
但是对于大明百姓来说,这已经是他们日子过的极为舒坦的时期了。
从北方情况来推算,朱由检也能得知南方的具体情况。
眼下南方以及海外百姓数量为一亿四千六百余万,耕地为七亿六千余万亩,人均耕地五亩出头。
不过,南方的富农和小地主更多,大明也并未处理他们,因为没有必要。
所谓富农也不过就是有七八亩土地的农民罢了,小地主也不过几十亩。
他们本质都是通过自己勤劳或其它手段起家的农民,朱由检要针对的时士绅和中大地主,而不是他们。
同样,因为他们是农民奋斗崛起的人,所以他们的基数相比较士绅和中大地主要多得多。
他们掌握的土地,也丝毫不输于这群人。
把这群人手中的土地刨除,那南方和海外百姓的人均耕地也不过只有四亩左右了。
尽管已经发展出了土法化肥,还有磷肥和钾肥等东西,但正常年景下,一亩土地的产出也顶多能增产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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