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愚老人
可惜,都担忧他坏事,不管是他爹还是黄精道人,个个都守口如瓶。
只强要求他学好法门,血祭一夜。
如此,自然也生出些许不快来。
终于在张百岁又一次没炼好,而黄精道人没遮掩住面上的不耐与嫌弃之色后,这密室内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破罐破摔的抱怨声音。
“不炼了不炼了。”
“这劳什子玉皇本源血祭法,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法门,竟这般晦涩难懂。”
“还不如金鳞前辈赠予我的《阴阳升仙经》,那法,才是真个给劲,我一炼便会了。”
“又或许是黄精伯伯你不擅教授之事,不若让金鳞前辈来教我?”
张百岁不提陶潜还好。
这一提,顿时让黄精道人心口一痛。
“该死的杂种长虫,我的十二面天仙幡啊。”
“若非此番来魔都是为了办大事,不好节外生枝,我定要遣了我麾下所有神灵,围杀了那厮。”
“还有那颗龙珠,必是个好宝贝。”
“这里事一了结,寻个机会杀人夺宝,再将那龙妖剥皮抽筋炼法宝,取得龙心龙髓炼灵丹,一身龙肉脂肪正合适熬炼龙油,那龙魂也得抽了出来,回去炼一尊龙神出来,定不能浪费分毫。”
黄精道人面色一狠,对陶潜动了浓烈杀机。
同时面上也是毫不掩饰,直接表露出自己对那龙妖的厌恶。
加得几句私货,欲挑拨主客关系道:
“少府主你也是太过天真了,不晓得这世上人心险恶,何况还是一头披鳞带甲的长虫,此类妖魔,心藏诡谲,接近少府主必有所谋。”
“依老道看,那厮必是冲着九灯府主来的。”
“如今府主正处于关键之事,若这一次能成,少府主也可沾沾光,一步登天了去。”
“以少府主资质,本该此生都无望蜕凡,更遑论洞玄。”
“可若是府主能成就至尊之位,这长生天朝偌大疆域,数不尽的资粮,任由少府主取用,说不得便有逆天改命的机会,将来晋升洞玄,攀上极乐,乃至于道化境,也未必就不能做到。”
“这般大事在前,少府主需谨慎应对,莫要轻信了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坏了府主大事,到头来毁去的却是少府主你自己的道途。”
“好了,少府主莫要再耽搁,时辰紧张,尽快学会了法门,将神像炼好才是正途。”
“若不是担忧少府主你怕痛怕苦,老道直接用神魂传法,那才是快,须臾可成。”
黄精道人说出这些。
在他自己看来,可谓是苦口婆心了。
张百岁要是知道一些好歹,就该明悟过来。
可他却是丝毫没发觉,他在这一番话里,除了对陶潜的浓烈恶意和杀机外,更是有意无意的显露出自己对于张百岁的轻视。
尽管,那些是事实。
古秦省内,即便是那些被张九灯欺凌的百姓们,也都觉得张百岁这个二代,实在是没有任何看得过去的才能。
公认的一个看法:枭雄老子,生出了个废物草包儿子。
由于黄精道人搬出自家父亲的大计来压他,张百岁心中纵有诸多不满,却也不好再显露出来。
他一心想证明给张九灯看,他这个儿子也是有用的。
是以此时,只得憋着气,一言不发继续炼法。
可惜天赋资质这四字,残酷又现实。
只是“血祭法”而已,张百岁炼起来又费劲,又痛苦。
初始一两个时辰内他还死撑着坚持,很快就开始想尽办法偷懒了。
就如这一刻,他借口体内法力耗尽要修炼恢复,往密室一侧角落盘坐下来,凝神入定,实则却是用《阴阳升仙经》中的双修法门,默默沟通金秀珠,夫妇两人就这么隔空神交起来。
这方面他倒是真没说错,炼其他法,张百岁炼得极差极差。
但阴阳升仙经,他炼得极好。
一边靠此法恢复法力,一边则跟自己妻子金秀珠大肆抱怨起来。
床笫之间,自是百无禁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
金秀珠这女孩骤遭了灭门之苦,心智成长不少,深知自己一孤女无甚依靠,唯一能抓住的,只有陶潜与云容这两位。
事实也证明,她的选择没错,夫妇二人得赐《阴阳升仙经》,张百岁得了小便宜,金秀珠则是占了大好处,此法竟是意外与她极为契合。
感受着自己体内法力日渐暴涨,正式踏足修行之路,金秀珠既是感激,又无比坚定要抱住那两条大腿的心。
是以当两人神交结束,从丈夫处听了一大堆话的金秀珠,即刻便往陶潜、云容处去了。
她却不是要告大秘!
她也根本不知,张百岁那一箩筐的牢骚内,藏着何等重要的秘密。
她去寻二人,只是想提前透露,有人欲暗害陶潜。
不多时,张府一静室内。
听过金秀珠详尽汇报的陶潜,不由挑了挑眉,面上浮现出一种异色来。
也不耽搁,取出一件五颜六色,流光溢彩的云兜,抛入金秀珠怀中,不待她推辞便开口道:
“之前在宴上我毁了那老道的法宝,已猜到那人会对我心生恨意,却不想这般歹毒,竟在背后中伤于我。”
“亏了秀珠你的提醒,我可早做准备。”
“如此也该谢谢你,你有金府遗产,修行资粮不缺,只少一件合适的护身法宝。”
“也是正好,此物唤作【彩霞锦云兜】,乃是我意外所得,适合女修使用,便送你了。”
金秀珠有心再推,但也架不住那法宝实在是好。
揉捏几下,在陶潜云容劝诫下,只得千恩万谢拿了宝贝离去。
……
金秀珠一走,陶潜面色稍变。
这女孩来吐露的那些,如黄精道人对他有恶意,可能会背后害他这内容,陶潜根本不在意。
真正让陶潜体内生出动静,劫气、人道气运主动运转的,是另外一句。
“张九灯为九皇子朱启准备了一件大礼,一尊唤作【太上昊天金阙至尊圣君像】的身外化身类法宝。”
“同时又让自家唯一血脉,以血祭法炼一整夜后,趁着珍宝大会送给朱启。”
“呵!这里面若无阴谋算计,谁信?”
陶潜一边冷笑,一边也是稍稍兴奋起来。
果然,因果牵连必有后报。
先前他心血来潮赠了张百岁夫妇两一卷《阴阳升仙经》,是想着结善缘。
却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报答。
之前他还曾疑惑,若黄崇、张九灯勾结在一起,他们的计划又是什么?
而现在,他有了强烈预感。
那尊神像内,必有答案。
张百岁这位引劫者,应劫入劫,或许就要应在此处。
陶潜盘坐原地,思量半响后,忽然对着怀中袁公雕像发问道:
“袁公,当年秘魔宗的前辈们,是不是经常利用【秘魔万化术】变成各类生灵,混入道佛大派捣乱,很难被识破?除了人族,其余诸如蛇虫鼠蚁也变过?”
“那是自然,在那些老杂毛和秃驴反应过来之前,我们秘魔修士不知有多潇洒,只我不爱出门懒得去变,倒是我那姜师妹炫耀过,她曾变成一只老鼠,混入大自在寺,吃光了那群秃驴辛苦熬炼数百年的佛祖灯油。”
“怎?你是想变化变化,好去偷听那个炼香火邪神小杂毛的算计?他又不蠢,怎会将真正算计宣之于口?至多让你听些无关紧要的边角料。”
听过这几句,陶潜忽然一笑。
自顾自便道:“无妨无妨,我自有妙法。”
话音落下,陶潜默默动念自静室外摄来一只飞蚊。
仔细观察片刻后,他又掐印施法。
不多时,这静室内立刻发生恐怖又诡异的画面。
陶大真人,活生生一具血肉躯,竟扭曲着,旋转着,最后“嘭”的一声,在诡异烟气中,化成一只再寻常不过的飞蚊。
嗡嗡扇动翅膀,慢悠悠便离了静室,往张府一间密室内飞去。
第269章 骇人真相,山河社稷
张府密室内,正有一幕诡异又稍显滑稽的景象上演着。
一个卖相尚佳的年轻公子哥,盘坐在一尊神像面前。
愁眉苦脸的同时,不得不掐印炼法,体内源气每运转一个周天,他便要张口,对着神像喷出一大口精血来,鲜血一覆在神像表面,立刻血光一闪,随后隐没其中消失不见。
如此这般,循环往复。
那神像非但不显得邪异,反而愈加宝光汹涌,好似真个是一尊无上圣君神灵降临凡俗般。
只是却苦了张百岁,纵然不缺滋补丹药或是药物,精血堪称是无限量供应,但提取过程实在是受难,更使得密室内血腥气弥漫,像极某种左道妖人的血祭现场,合该遭天雷轰杀了去。
黄精道人在一旁监工,同时他那“好为人师”的毛病又犯了。
教授张百岁血祭法门便罢,还不忘说些厮混修仙江湖的经验,小心钓鱼佬之类的话。
浑然不觉张百岁明面听得认真,心底却是腻歪的不得了。
长夜漫漫,若换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儿,在一旁唠叨,那他张大公子还可坚持坚持。
可现在,好嘛,一个浑身黄色皱皮的侏儒老头,多看几眼他就想吐了。
很快他又听得烦,强行将到喉边的精血吞了回去。
公子哥的脾气翻涌上来,蓦地起身,很是不耐道:“不炼了不炼了,真个是麻烦,且让我去休息休息。”
说罢,张百岁已是来到密室门口,越过室内禁法,将门户打开,迈步就要离去。
如今这密室内,宝光、血气混杂。
这般气机,对于一些蛇虫鼠蚁、市井野妖有着巨大吸引力。
几乎是立刻的,这密室周遭传来异动。
平素藏得极好的蛇、蟾、鼠、蝇、蛛一类虫豸,出于本能,不由自主便朝着密室涌来,还夹杂着一些如壁龛鬼、灯女、烛鬼之类,随时生灭的小妖小怪。
这场面,在张百岁眼中算是值得惊讶。
可落在黄精道人眸中,却是让他认真瞧一眼的资格都无。
他甚至连哼一声都没有,袖袍一挥,洞玄境威压一放,顷刻间所有的虫豸妖怪都无声无息死个彻底。
同时他又抬手,将张百岁摄了回来。
本想着暴怒,但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可是自己的少主人,非但不能惩戒,还得温言安慰。
真刺激得这大草包来了性子,死活不炼,岂非耽误了九灯府主的大事。
一念及此,黄精道人只好尽力挤出一张和善的脸,极有耐心的劝道:
“少府主莫要恼,适才是老道太啰嗦了些。”
“不过此事关乎九灯府主的道途,还请少府主认真待之。”
“之前在玄光镜中府主也交代过了,若今夜炼不好,允老道施些特殊手段……”
显然,最后一句是威胁。
正打算尥蹶子的张百岁,此刻遭夜风一吹,蓦地清醒过来。
再听黄精道人这半是威胁半是劝诫的话,只好脸一垮,关了门户,老老实实便又回转那神像面前,一脸腻味的瞧着那与朱启一模一样的脸,掐印炼法,喷吐精血。
见此一幕,黄精道人也露出满意笑容。
上一篇:锦衣状元
下一篇:修仙:我能在诸天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