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浙东匹夫
明军兵锋一转,南线沿着辽西走廊的李定国、吴三桂部也再次出击,并且由张名振的海军提供沿途后勤补给,再次杀向宁远、锦州。
宁远已经被清军弃守两三年了,所以根本没有发生战斗,明军只是直接接手了荒废的城池。
锦州则是辽西走廊的末端、清军辽东腹地的门户,肯定还是要留兵镇守的。
但李定国吴三桂杀到时,北方还有从通辽草原绕过来的明军骑兵夹攻助战,所以锦州清军一上来就被明军彻底包围了。
锦州清军一万多人,在张名振运来的红夷重炮轰击之下,城墙三天之内就垮塌了,明军蜂拥入城,斩杀数千人,清军余部不得不投降。
明军这次倒是没有再搞赶尽杀绝的事情,只要肯投降就允许投降,因为战前朱树人就吩咐过:这次不同以往,以往是削弱之战,这次是灭国之战。削弱之战要尽量诛杀有生力量,而灭国之战允许投降则可以瓦解敌人的抵抗意志。
更重要的是明军不希望到白山黑水长期打游斗搜捕逃散的渔猎部落,还是要趁着清军有最后几座不得不守的据点,诱导他们投降合作。
但投降肯定也是有条件的,满人全部会被罚为徭役,以后看改造诚意恢复为自由民。
从贼的汉人反正的,首先也要求全部剪掉辫子,然后还要甄别,如果有做伪官时欺压同胞或者为虎作伥罪行特别严重的,也要酌情服苦役或者别的方式惩戒,视改造效果再定。
只要改造彻底,恢复对华夏的民族认同、文化认同,对大明统治的认同,满蒙人也是可以给以自新之路的。
这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曾几何时多铎想在江南搞留头不留发,现在经过十年奋斗,终于轮到大明来草原上剪辫子。
……
锦州城被攻破,一万多满汉守军被大明围歼,对伪清的震动自然非常大。
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资本对抗了,全族原本也就剩三四万当兵男丁,锦州城一破,数千满兵战死,还有城内和周边一些百姓被俘,清军中的满兵人口直接跌到了三万大关警戒线。
这点人,怎么可能反攻大明?能反攻的话这三年他们也不至于龟缩种田、往东北发展,开荒松嫩平原了。
豪格不得不召集全部主要将领,商讨对策。
“明军背信弃义,休战三年后又启兵端,我大清当如何对敌?眼下锦州已破。明军先锋与盛京之间,只剩两道防线。
第一道是辽河河口的广宁,诸位以为广宁当不当分兵防守?若是不守,明军就可以直接渡过辽河了,与盛京之间再无任何大河险要分隔。
明军只要逆辽河两岸而上,经过第二道防线的海州,便能直插盛京城下!”
清军诸将面面相觑,岳乐觉得不如死守盛京,不能再分散兵力了。
满达海倒是觉得要依托辽河天险,再挣扎一下,因为如果辽河都守不了,盛京只会更守不了,如今的明军火炮太犀利,旧式城墙的防御效果基本上就是开玩笑的。
而鳌拜更是觉得,连死守盛京怕是都没什么机会,不如留下有用之身,彻底放弃辽河流域,退往松嫩平原,将来就指望宁古塔将军的辖区维持大清统治。
后世的吉林省地界上,如今最大的城池还是吉林县,至于后世的省城长春,眼下根本就是一个农村——
长春要到铁路发明后,随着罗刹人和倭国人在东北乱修铁路,最后需要一个连接南满北满铁路的枢纽,才催生了长春这座完全新生的城市。
在铁路出现之前,松嫩平原上的政治核心,就只有吉林,那里驻扎着宁古塔将军,历史上要再过几十年才改名叫吉林将军,而治所也会随着满清对东北的开发、渐渐往后世的牡丹江一带移动(历史上有新旧多个宁古塔,地方一直在变)
豪格听了双方的言论,一时还举棋不定。
从安全性来说,保存实力确实是最重要的,全族就那么三万满兵了,老弱妇孺二十来万,根本伤不起。
满清统治下的辽东汉人人口,原本就有一百多万,后来清朝放弃关内时,又掳掠了六十万人口过来。后来又损失过一些,比如宁远锦州等地被端就各自少了几万人口,这次锦州又被攻破又是几万人丁被掳。
但不管怎么说,满清治下加起来还有一百五十万左右的汉人。
不到三十万的满人要统治一百五十万汉人,已经超过一比五的比例了,满人男人数量还尤其少,这局面本就岌岌可危,再跟明军打一仗硬仗,那简直就是坐在火药桶上。
可是,如果不战就放弃广宁,海州,甚至放弃盛京,又实在说不过去,大清好歹也是一个帝国,是称帝的,哪能不战就放弃祖宗龙兴之地呢,这比放弃北京城还难以接受。
当初大明都能君王死社稷一下,北京丢了的时候崇祯还殉国了,他大清以尚武闻名,能比大明还怂吗?
豪格犹豫的同时,却不防清廷内部还有一些对他不满的人,也想推诿塞责,保住朝廷体面。只是那些人也都以大义名分说事,请他带领王师出击抗击、拒敌于辽河以西。
而顺治帝福临,如今登基也十年了,今年十六岁,虽然母后被处死了,但他这年纪差不多也能亲政了。过去三年的休战,让福临和亲大哥之间的隔阂也渐渐变深。
只是顺治毕竟长于深宫,就算接受过治国教育,那也仅限于文治,而且只是理论层面的。要说打仗知兵,那比大哥豪格还是差太远了,所以顺治对军队的直接掌控,至今还是不怎么样的。
这次面对朝中争吵,顺治难得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他也不敢跟大哥直接闹矛盾,从头到尾只是拿大义名分说事,希望豪格可以统领天下之兵,救国于危难之际。
豪格既然掌了权,被道德绑架得下不来台,只好跟嫡系心腹密谋商议,最后定了一个计划,假装硬着头皮出兵迎击了。
他带走了盛京周边大部分的主力部队,还有细软财物和精良装备,拖拖拉拉前往广宁。但在豪格抵达之前,明军李定国部就渡过了辽河,攻破了广宁,在广宁又歼灭了清军满汉兵数千人。
豪格只好“迫不得已”假装退守海州,但实际上并没有沿着辽河岸边扎营布防。
海州的城池是并不濒临辽河的,一般要在海州设防防止敌军逆辽河而上直插盛京,就得在河边沿河扎营、跟海州城池成掎角之势。
豪格把辽河岸边的要道让了出来,这就等于是给明军直接绕过海州、直扑盛京的空档。
吴三桂一看,觉得这是豪格使诈,说不定想诱敌深入、然后再断明军后路,所以想先攻海州,一步步拔除沿途两侧的危险,最后再直扑盛京。
但李定国敢于冒险,而且他通过战前的侦查,以及对当地百姓情报来源的梳理,确认了豪格带走了盛京大部分主力部队来迎击,所以盛京城内肯定空虚。
于是李定国就仗着明军有水师之利,大船可以掌握辽河的航行权,哪怕孤军深入被断后、也可以确保走辽河水路退回来,不至于有大的风险。
李定国就带了三万人,跟北线绕草原而来、走辽河上游的明军,南北对进,经过短短五六日的轻兵疾进,直插盛京城下,先以第一批赶到的骑兵包围了盛京各门,然后又下寨固守待援、花了几天等步炮兵坐船赶到、彻底扎稳攻城营地。
顺治在盛京城内,原本是想再观望一下的,如果他大哥扛不住,或者有战败的消息,那他就细软跑路,逃去宁古塔。毕竟皇帝要是太怂直接跑,肯定威望会受损,顺治都十六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但没想到豪格居然让出辽河沿岸要道、避战了。顺治没听到豪格兵败的消息,等反应过来再想跑,李定国已经配合豪格演完了戏,直接把盛京城围了。
慌乱之中,顺治连忙派人去大哥的肃亲王府打探消息,想把豪格的妻妾儿女接到宫中好好养着,以逼迫豪格回救盛京。
但顺治派去的人把肃亲王府翻了个底朝天,才发现豪格的正妻嫡子等都已不在盛京城中,竟是此前出兵之日,就被豪格乔装带在军中了。
留在肃亲王府的只是几个被当成弃子的小妾庶子,撑撑门面,属于死了也不会让豪格心疼的那种,这些人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事情到了这一步,顺治当然知道自己已经被大哥卖了,但他已毫无办法。
而豪格听说盛京被李定国包围后,直接矫诏说陛下让他保存实力、忍辱负重,为大清存留一脉火种,一旦事不可为,就带着主力退往宁古塔。
被豪格带出来的一万多满兵、两万多汉蒙兵,当然也不想回去硬拼送死。于是都表示拥护豪格的决策,直接放弃救援跑了。
至于盛京城里的家眷,他们已经不要了,反正豪格这几年种田也有布局,让将士们留一些小妾幼子在吉林,别全留在盛京。
自从前些年战败,满人女多男少的问题已经很严重,把寡妇们都娶了纳了,平均一个满人男丁能分到六七个女人,这还没算他们霸占的汉人女人。
所以盛京城里的女眷孩子丢了完全不要紧,他们在松嫩平原上还养着外宅呢。
豪格带着最后的火种一逃,盛京城内的七八千满兵、十万满人平民,就彻底遭了殃了。
李定国和吴三桂把城池团团围住,大炮猛轰,好整以暇地攻城。
第四百六十章 清堡宗顺治
明军从张家口、承德挑衅蒙古人开始、最后一路打到盛京城下,中间还有一些外交宣称环节的文戏(也就是声明满清也参与了蒙古此前跟宣大汉奸商人一起违反大明禁运,大明是因为这个直接理由,才在打下通辽后立刻进攻锦州的),这些行动全加起来,总共耗时也有两三个月了。
南京的朝廷,当然也有充足的时间反应,所以自从锦州围攻阶段开始,朱树人本人也已经北上抵达了北京,亲自坐镇统筹全局。
锦州城破,广宁、海州逐次拿下,以及拿下海州前包围盛京,这每一步朱树人都是第一时间知情的。
辽西走廊上,六百里加急的信使每隔几天就会往返奔波一轮,把前线的最新进展送回北京城内。
如今,得知豪格居然选择了逃跑,带着清军半数主力、往东迂回绕过辽河流域、退往宁古塔,朱树人立刻就意识到豪格在想什么了:
“这家伙是想自己当吴三桂、让弟弟顺治当崇祯?让‘先帝’殉国,然后他在宁古塔好另起炉灶?都不用背负弑君之名,就能直接登基当满清的皇帝?
自己得了最高的政治利益,还顺带保住了清朝相当一部分主力,好算计啊。”
盛京毕竟是奴儿哈赤时期就定的国都,是伪清甚至后金政权的立国之本。清廷放弃北京都可以不用殉国一个皇帝,反正北京也不是列祖列宗留给他们的,是自己刚刚打下来的,拿不住也不心疼。
但不战而降丢盛京,那绝对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奴儿哈赤和黄台吉的。天下之人都会戳他的脊梁骨,骂他一声崽卖爷田不心疼。
殉国一个皇帝作为献祭,其他人化悲愤为力量,继承先帝遗志继续抵抗,好歹也算是有个交代。
到了这一刻,朱树人甚至有点理解当初崇祯为什么没人帮他背锅就不敢跑了。
想明白豪格的动机和顺治的处境后,朱树人也忍不住跟身边的幕僚、部将商议,讨论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
因为大将名将都派出去实战了,北京城里剩下的将才不多,也就曹变蛟因为前几年内黄大战受过重伤、落下点残疾,如今很少亲自领兵了,才留在城内,朱树人就把他招来。
说清情况后,文职的幕僚顾炎武率先回答:“王爷,既然豪格这是卖君求存,咱若是任由他逃到宁古塔,再跟我大明持久消耗,怕是旷日持久。
此番盛京易取,不过是因为辽河水通渤海,而渤海海权为我大明所控,已有多年,盛京虽不能说濒临辽河,但城池所在距离辽河亦不算远。我朝廷大军进兵辽东,后勤补给都能顺利跟上。
但如若清军将来退往吉林,松、嫩诸河水系与黄、渤不通,大军追击所需粮草便极难补给,清军东躲西藏,难以久搜。
由此观之,不如遣使尝试劝降顺治伪帝,晓以利害,让他知道朝廷不会杀他,还有利用价值,要用他瓦解豪格部下抗拒之心。他若是肯降,何愁满清不能彻底收服,也不用钻白山黑水慢慢搜杀了。”
朱树人闻言,并不急于下结论,而是笑而不语,看向作为武将代表的曹变蛟。
曹变蛟知兵,但别的历史书读得不多,挠了挠头,说道:“大王,顾先生所言或许有道理,但抓获一个文弱年少、并无威望的伪帝,就想将来制约豪格,末将也觉得不太可能。
说句……不当的话,当年英宗被瓦剌所俘,到边关叫门,也没见边关诸将听他的。于少保拥立新君后,就……总之,今日只要顺治投降,哪怕还活着,豪格也巴不得如此,他肯定立刻自立!”
朱树人这才点评:“料敌从宽,这是对的。亭林兄,这方面可不能轻易把问题想简单了。”
顾炎武连忙表示受教:“是卑职迂腐了,卑职不过是想到当年秦始皇灭赵,攻破邯郸后却优待赵王迁,为的就是防止赵之遗臣拥立赵迁之兄赵嘉、继续抗秦。
虽然赵嘉后来还是被拥,但因赵迁未死,赵嘉便只能称代王不能称赵王,这号召力终究是差了一截,六年后依然为秦所灭。
英宗之时,瓦剌挟之北狩,虽未危及大明根本,但那更多是因为瓦剌与我大明,强弱相去甚远。而如今我大明与建奴之间,却是攻强守弱,实力差距远过秦、代。弱者挟强国之君未必能翻盘,强国挟弱国之君却易有奇效。”
听顾炎武分析后,曹变蛟也稍稍闭嘴了一会儿,最后才想到另一个反驳的角度,忍不住说道:
“顾先生所言纵然可行,那也不过是说明我大明应该迫降顺治伪帝,不能杀害。但就算要迫降,也可以破城之后再迫降嘛,有什么好遣使谈判的?
我大明如今船坚炮利,攻城如探囊取物。只要能野战歼敌的战役,多一道城墙少一道城墙本无所谓。所以孙子所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已经失效了,有大量红夷重炮的情况下,两三倍的兵力就能强攻坚城!
既如此,也不用担心什么‘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得下’,将士们为朝廷效命死战十年,为的就是最后的克竟全功。
如今盛京就在眼前,城内囤积了狗鞑子祸害我大明数十年劫掠勒索所得的财富!若是无血开城,还怎么三日不封刀,把鞑子几十年抢走的东西抢回来?难道还要承认他们的贼赃?要我说,且杀进城去,最后关照不许杀顺治、改为生擒俘虏就是了。”
朱树人眼前一亮,觉得还是曹变蛟这样的莽人,难得比顾炎武这样的稳妥之士更靠谱了一回。
确实,要怀柔迫降顺治,不代表不能攻城啊。盛京城内积累的财富太多了,这一点跟以往是不同的,甚至比当初清军放弃的北京城还富。
北京城当初是清军有组织地撤退,物资细软都搬走了,盛京这次可没来得及抢运,也不是有组织的放弃,就直接被围了。
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当然了,豪格不可能完全没有准备,这几年种田休战期,清廷高层肯定也考虑过“未来盛京也有可能不安全”的问题,说不定已经提前把一部分府库细软转移到吉林宁古塔。
但是,民间的财富,尤其是满人留在盛京的“十王亭”,自奴儿哈赤以来封的那么多座王府的私产,是不可能大规模提前转移的。
不杀顺治,也该把住十王亭的权贵杀了!只留一个顺治就行(不是永远不杀,只是先留几年,在豪格死之前不能杀)
顺治本人是傀儡,不知兵,手上或许没沾多少鲜血,暂时可以搁置。
但那些住十王亭的满清亲王、郡王,哪个不是带兵的将领?他们手上沾了多少汉人的血债?这些人灭了是天经地义的!
“是孤犹豫了,那就没什么可说的,让李定国、吴三桂全力攻城!破城后不许杀害伪帝,不要侵扰内宫,但其他满城、内城可以三日不封刀!
汉人住的外城,不许随意杀戮,到时候必须内外封锁起来!也要提防内城满城的人逃到外城、混入汉人伪装走脱!
所以,最好是先攻破外城,再攻破内城,两个破城时间稍稍拉开一些,哪怕破外城后有实力立刻破内城,也不许马上破,不给浑水摸鱼的机会!”
……
朱树人的命令,很快在三四天之内,就送到了盛京军前。
李定国和吴三桂这段时间主要就是对着外城火力准备,等信这段工夫,外城城墙其实已经有几处轰烂了。
确认了王爷的要求后,李定国也很快回过味儿来,理解了王爷的真实深层想法,于是坚决贯彻。
经过五六日血腥搏杀,击毙了数千清兵后,明军于十一月初九傍晚攻破了盛京外城南门。
大明的军队涌入外城,逐巷搜杀,因天色过于昏暗,无法趁势连续再攻内城,给清军留了半夜的时间逃命收缩。
次日黎明,外城的清军残部余孽自然已经被明军搜索杀尽。明军随后好整以暇拆毁了一些民房区片,把攻城炮拉进来、重新在外城内、内墙外设置阵地,挖坑挖沟,以图轰击。
仗打到这个份上,其实顺治已经心虚得不行了,还试图派出使者跟明军谈判。
但外城都破了,只剩一个内城,明军怎么可能跟他谈?李定国已经吩咐下去了,夜里巡夜小心一点,看到鞑子就开枪,不用考虑抓俘虏活口。
所以顺治派出的两批人,没有一个捞到开口机会的,
连同他大舅子佟国纲,也是在侍卫们保护下偷偷摸出内城、想打着白旗靠近明军营地找李定国谈判,结果半路上就被明军哨兵乱枪击毙。
就算佟国纲有阚泽的口才,连曹操的面都见不到还混个屁?
外城攻破后第四天,盛京内城也被攻破。
十万如狼似虎的明军勇士蜂拥杀入,明军士兵的人数比内城的满人人口数量还多,简直碾压。
城内满人平民一看到明军杀红了眼,也纷纷拿起柴刀猎刀猎弓抵抗。
满人普遍有渔猎樵采的生活习俗,所以家里常备的也不会是农具,而是打猎工具,发动平民抵抗参战时,战斗力也确实比中原的汉人平民强一些。
汉人平民被逼反抗,多半只能拿锄头。他们好歹能用猎弓跟胸甲步枪兵对抗。
明军见状,也纷纷换上了霰弹,因为对面的满人临时抵抗者都是没有甲胄的,用命中率低下而杀伤力巨大的独头弹太浪费了,还不如用霰弹,弹丸数量可以增加个十倍、只是放弃了破甲能力,杀无甲兵刚刚好。
军中一些跟随朱树人十多年的军官,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不由有些失神,回忆起了往事——当年只有朱树人刚刚带兵的时候,对付革左五营那种鱼腩部队,才会全用霰弹,欺负对方无甲。后来面对李自成张献忠,敌军老营着甲率上来后,霰弹就受到了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