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姓窃明 第242章

作者:浙东匹夫

从崇祯十三年做到地方上的同知、知府开始,第一年管一个府,就灭了祸害一府的刘希尧,

崇祯十四年,管到相邻的几个府,那就连随黄信阳一带革左五营里另外三营全部灭了!

崇祯十五年,第一次差不多管大半个省,最后把湘南的张献忠彻底驱逐、打出湖广!

崇祯十六年,先帝许他出省追击,他立刻击败李自成一次、并彻底全灭张献忠,把张献忠本人都干掉!

如今崇祯十七年,崇祯死前改命他全力对付李自成,经过九个月后,他又真的杀了李自成!

金灿灿的履历摆在那儿,凡是朝廷交给他的任务,肯让他独当一面去灭的敌人,就没有灭不掉的!此前没重创鞑子,不过是朝廷没安排他做这事儿!

这细想起来,就很恐怖了,简直就是“没有国姓爷灭不掉的贼,只有朝廷没派他去灭的贼”。

只要朝廷授权,他无往不灭!

细细算来,如今距离李自成之死,也不过才一个多月。

南京朝廷因为多铎的威胁,此前也没分出精力讨论对朱树人杀李自成的泼天大功的封赏,现在皇帝亲口提出这事儿,随驾出迎的百官才想起来。

氛围都烘托到这儿了,似乎后面皇帝不管开出什么赏格,内阁和百官、还有那堆喷人维生的御史言官,也都不好说什么了。

众人心中都有些惴惴,果不其然,朱常淓下一句就随口话风一顺,说道:“先帝既已赐卿国姓,则一切自当比照宗室。以卿诛灭闯贼之功,便是封王,也无不可吧。以后还要再接再厉,先把鞑虏也驱逐过江才好。”

旁边终究是有几个御史忍不住,头铁跪下来苦谏:“陛下!封王之议岂能儿戏?纵是国姓宗室,我朝也无因功封王只说,只有以亲贵血统封王。若要筹勋,公爵已是极致,开国诸公,莫不如此。”

“陛下,眼下不是议论如此大事的时机啊!强敌尚且在侧,京城之围才刚刚解除,局势也还不明朗。”

朱树人自己也觉得这说法太快了,眼下有点不是时机,连忙表示了谦虚。而沈廷扬在这种场合当然也要谦虚两句。

一番简短的拉扯后,还是内阁首辅史可法站了出来,拿出一个折衷的方案:

“臣能理解陛下的苦心。眼下多铎刚刚受挫,正需将士用命,痛打穷寇。为了激励勤王将士,雨露均沾给以升赏,筹其前功,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但封王之说,着实……操切了,如今并非商议良机,若只是为了便于统帅各路兵马追击,可先为朱树人加兵部尚书衔,暂督讨贼全师。待此番彻底退敌后,再从长计议,数功并赏。”

如前所述,潞王登基为帝之前,朱树人在崇祯手上只是一个湖广总督,岳父登基后他升了三省总督,但地位还是比当年杨嗣昌、洪承畴等外放总督时是要低一些的。

主要就差距在那些德高望重的阁老外放,是加兵部尚书衔总督地方,可以督的省数量也能更多一些。杨嗣昌洪承畴都有过五六个省。

史可法这个提议,已经算是持重了,老成谋国,双方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给个折衷。为了眼前统筹各路兵马,包括南直隶本地的军队,以免最后追击战中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一切都是应该的。

再有想反对的人,那就不是反对给朱树人升官,而是想“破坏统一指挥抗击鞑子的大业”,简直是何居心!

果然,史可法说完后,也再没人反对,朱树人本人也只是象征性又谦虚了一次,然后就准备接受。

不过,朱树人也还要最后堵住一个小漏洞、将来可能会导致诽谤的瑕疵。因为他知道,这次南京之战,他赶在最危急的时刻赶到,毕竟没有打第一阶段的苦战。

将来追击要是大胜,这里面究竟第一阶段的功劳大,还是第二阶段的功劳大?第一阶段扛了伤害的友军,是否心悦诚服彻底接受他指挥呢?会不会有人觉得“朱树人就是个下山摘桃子的,苦差让友军扛,他只打反攻阶段”?

虽然和稀泥也不影响将来朱树人的前途,但能够让史书上的形象更完美,朱树人也是不吝再补一手的。

于是他善意地提醒皇帝:“陛下,既是让臣加兵部尚书衔、统领全军反击多铎,臣岂敢为虚名而辞让误事!

只是,我军将来能最终战胜多铎,此前守城诸将的功劳也是不容小觑,没有他们打基础,在臣抵达之前就让多铎重创折损,又如何能有今日局面?

守城诸将刚刚蒙受了不小的伤亡,又要听命于臣的统一调遣,后续建功恐怕乏力,若是不先封赏他们、定论其功,臣恐为陛下惹来赏功不尽之议。”

朱树人没说南直隶众将是否对于暂时转隶于他的指挥、会不会不服,只说对方已经打累了、兵力不济,下一阶段立功的机会可能会比较少。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也是他们确实乏力了,不是自己不给他们扩大战果的机会。

在场百官耳朵一竖,也想到了这种情况。但朱树人说得那么坦荡,应该不是为了强功,就是实事求是。

便在众人为难时,史可法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本来就主持了前几天的南京守城,对于各部参战明军的功过表现最熟悉,于是他直截了当说道:

“陛下,过去几日,保卫南京之战,前线厮杀诸将,以李辅明部功劳第一,不如且请陛下先升赏李辅明,安抚探询其部曲是否尚堪再战。”

朱常淓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妥,便当众让李辅明出班奏对。

至今还挂着山西总兵头衔的李辅明,南下后也没得到调任安置,就被史可法放在南直隶各地堵漏防务。前几天总算露了一把脸,南京守城就数他的原山西边军最敢战。此刻被皇帝点名,他连忙激动地出列。

朱常淓说道:“朕自来南京,多赖众将用命,前番海道总兵张名振肃清江防、安定正朔,得封伯爵。李总兵此番拱卫京师之功,也不在彼之下,内阁可酌情比照商议爵号,以励士气。”

这话就等于说让史可法回去商议一个伯爵的名号,给李辅明加爵了。

李辅明连忙谢恩,感激涕零,朱常淓却又多问了一句,暗示他是否愿意在后续追击多铎之战中接受朱树人的领导。

李辅明刚受重赏,他自己的功劳已经兑现了,何况朱树人原本就对他有恩,自然不会抗拒。他连忙说:

“陛下何出此言!为将者受督抚节制,本就是朝廷法度。何况末将前年在辽东时,被洪承畴陷于绝地,若非……沈阁老以海道张军门千里救援,末将及麾下部曲,如今怕已是塔山一抔枯骨。受朱部堂节制,末将无有不服。”

李辅明表了这个态之后,朱树人就算是可以毫无窃权瑕疵地兼管节制南直隶各军了——

因为李辅明在此前防守战中功劳最高,功劳最高的人都表态没有不服了,其他一群没怎么立功的打酱油货色,还如何有脸不服?

这些兵权委任的事儿,如果放到朝堂上去说,或许又要横生枝节,被一群人指手画脚。但如今皇帝和首辅、以及守城战主要立功将领,只是在迎接谈笑之间,就把事情定了,其他人也就根本插不上嘴。

朱树人再次谢过皇帝恩典、同僚信任,然后恰到好处又摆了个姿态——他向朱常淓请示,请求把他的部队留一部分在秦淮河码头扎营,因为人数太多,后军也还没赶到,全部进城的话,怕南京城内会比较混乱,一时容纳不下那么多突然凭空出现的人口。

朱常淓顺势就应了,让朱树人只带两三万人,并主要将领军官入城,留下大半人马在城外,一并等待勤王后军取齐。

百官见状,也有感于朱树人的谨慎——直到此刻,他都没有落下外兵一涌进京,以武力把持朝政的把柄。

……

那些龌龊的繁文缛节自不必提,入城之后,草草喝完接风酒,朱树人谢恩出宫,总算可以跟史可法聊一聊军机正务。

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能详细掌握此前守城战中,多铎一方的具体损失、如今还存留的战力情况。

史可法其实也一直没弄清楚多铎渡江的具体总兵力,只说他陆续过江的总人数,应该不下十万,也有可能有虚张声势。

而南京攻城战的损失,史可法倒是仓促算过一番,光是能找到的清军尸堆,全加起来就近万了,还有掉在秦淮河里死不见尸的。

按史可法初步统计,多铎军在南京城下的伤亡,应该不下两万人!仅仅两天的攻城,就折损这么多人,也算是明末战史一个新的高峰了。

而明军这边,上上下下正规军伤亡也有六七千之数,还没算助战帮着运输弹药物资的民壮,以及那些被督战刀逼着上墙的投敌逆属、故旧,那些人加起来也有数千的伤亡。

只是明军掌握了战后打扫战场的权力,所以明军伤员多半能得到救治,死亡比例相对较低。

清军之所以死伤比那么高,至少一半以上的人都死了,其实是因为清军退走时伤员都被丢在了城下,也没法扛着受伤战友一起走,很多伤员都是被丢在明军城头火力覆盖范围内的,要拖走可能会导致更多的伤亡。

明军打扫战场当然也不会跟这些狗鞑子客气,凡是看到鼠尾辫子的,不管有没有气都一刀剁了首级请功,补刀杀死的就有好几千人了。

朱树人估算了一下这个损失,按照多铎还剩八万可战之兵来算,那他留在江北其实也还有好几万人,只是此前因为船不够,没法都渡过来,渡到一半就被郑成功郑鸿逵截断了,此后数日也一直没能过来。

这样的分配比例,按说对明军也是很划算的了,每一部分清军都不会实力太强,相对便于各个击破。

了解清楚敌军规模后,朱树人下一个关注重点,便是多铎如今占据了哪些地盘。

这方面史可法也没有更多消息,毕竟才解围了半夜加一个上午,南京明军的斥候也才刚派出去,还没回报。

目前史可法只知道龙潭卫和栖霞山是早就丢了的,那是多铎的登陆场,另外应天府的句容县也是丢了的,那是多铎进攻南京城之前挡道的。

直到朱树人抵达这天的深夜,最新一批的明军斥候带着最新的情况回报,众人才知道,在南京被围这段时间里,东边镇江府也确认丢了两个县,丹阳、丹徒统统落入了贼手。金坛县以及再往东常州府武进县,目前还没消息。

朱树人盘算道:“所以,多铎现在按八万可战之兵算,但士气低落,军备有所衰弱,已经确认他有了三县可以盘踞,我军继续追击过程中,这个数字还有可能扩大到五县,但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

常州府江阴县那边,有我举荐的新任知府阎应元把守,多铎应该是过不去的,所以最坏情况下,就是到武进县为止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尸漫金山

既然知道已经有三四个县丢了,而短时间内就算再拖延一阵,所丢的地盘也不会超过五个县,江阴那一线是有极大概率防守住、阻止鞑情扩散的。

那么,朱树人也没太大的迫切性,非要轻敌冒进,立刻转入对多铎的全面总攻了。

多铎毕竟还有八万多可战之兵,虽然疲惫,但是等朱树人赶到丹阳、句容战场时,清军至少也得到了两三天休整了,体力会得到极大的恢复,到时候便没有多少虚弱可乘。

相比之下,如果把损害控制在五个县的范围内,慢慢消耗多铎的补给物资,等他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最后就会好打得多,也稳健得多。

考虑到多铎已经进入了江南富庶之地,朱树人估摸了一下,要消耗到对方断粮,那是不太可能的。

真要是断粮,估计常、镇五县的百姓,也会先惨遭刮地三尺地屠戮劫掠,那损失就太大了,对江南地区持续生产力的破坏也太大。

所以在食物补给方面,最多是随着冬天深入,马匹的饲料会越来越差,相对削弱清军骑兵的持续作战耐力。另外清军的食物质量,也是有很大概率下降的——

现在多铎才刚过江四天,靠着抢劫,甚至能维持部队有酒有肉的生活。此前强攻南京,之所以能打这么狠,也跟多铎舍得下本钱、出手阔绰犒军有关。参加攻城的士兵哪个不是先酒肉管饱两天,把士气激励起来。

而酒肉这种奢靡生活,多铎最多也就维持十天半个月,把常镇五县的富户积攒的酒肉吃光后,没有外面的补给运进来,被封锁,多铎的军队虽不至于饿肚子,但肯定会很快进入吃素的状态。

要是相持接近一个月,那就连新鲜蔬菜和精粮都有可能短缺,只能吃糠咽咸菜或者至少是粗粮饼子。

除了粮草质量的下降,朱树人对断敌补给更多的期待,在于慢慢削弱多铎的武器弹药箭矢补给。

武器方面,清军的着甲率,会随着他们不断发动攻城,而快速削弱。南京城下那两天,别看满八旗的士兵直接战死还不到三千人,剩下死的都是汉、蒙军队。但光是那些满八旗死者身上遗落的优良铁札棉甲,就早已超过了五千副。

清军在攻坚时,是经常让精锐死士套好几套重甲的,但平时他们并不会备那么多甲,野战也用不到。所以都是攻城前临时调拨,让不需要先登的轻装部队把铁甲匀出来,暂借给死士用。

这些死士折损在城下,也就意味着至少两倍于他们人数的铁甲遗落了,活下来的那些满八旗士兵,也有相当一部分会转为轻甲,或者不得不剥汉蒙兵的优质铠甲。

刀枪武器这些方面的折损,倒是不算什么,清军也不差这点刀枪。武备补给的另一个短板,主要就是火器弹药和箭矢了。

那两天的南京死磕,清军炮兵使用烈度实在太猛,第一天被明军炸伤、战损的就有四五门,第二天战损更多,还有好几门因为持续高强度发射,发生了炸膛和其他损毁。

多铎的红夷大炮战力,竟从渡江之初的46门,跌到了勉强剩下30门,就算后续修理还能抢救回来几门,但总数也不会超过35门。

清国入关前,从崇祯六年开始尝试铸炮、崇祯八年才算稳定开始量产,此后攒了十年,才攒下了两百多门红夷大炮,其年产量,也从最初的每年十几门,慢慢爬升到每年三十门。

入关之后,靠着夺取北方半壁江山的明军和闯军存货,清军红夷大炮存量总数一度突破了三百门的巅峰值。把北中国的军工产能整合进去之后,清国控制区的年铸炮总量,也能从关外时的三十门进一步提高到五十门左右。

所以,多铎几天就丢掉了十五六门红夷大炮,这个战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那是相当于清国明年总产能的三分之一了。只要朱树人未来每年摧毁的清军重炮超过五十门,就能把清国的炮兵力量越打越少。

火炮的损耗只是一个缩影,它背后是清军耗材的快速枯竭。

朱树人按照史可法从俘虏那儿有限搜集到的情报,估算着再有一两场南京战役这样的消耗,清军大炮就会全部因为缺乏弹药而哑火。

火枪弹药、弓弩箭矢这些耗材,也会分别在三五场这种烈度的战役后耗尽。当然如果清军肯用大炮发射石球的话,倒是可以从火枪部队那儿挤点火药给大炮用,但反正肉都烂在锅里,大炮耗药多,火枪就得提前报废。

当然,实现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朱树人始终是非常清醒的:他得确保封锁的彻底性,彻底把多铎跟江北清军的哪怕最后一丝联络,也彻底掐断。

未来一段时间里,哪怕没有爆发野战,也不等于明军什么都没做。江面上的水战巡逻是始终要保持高强度的,陆地上的分兵把口围追堵截也不能松懈,最终在清军的运动战中逮住破绽、一击即中!

……

部署下了这个方略,并且坚决执行后,此后的三四天里,常镇战场上的陆战硝烟,还真就暂时散去了一些。

多铎一开始做好了思想准备,“等朱树人轻率追击,然后他就返身杀回,趁着清军士气还没低落至极,赶紧打一场围点打援的野战决战”。

所以,他退到句容县后,还示弱了一下,让后军摆出一副狼狈姿态,从南京退回句容的路上,甚至还丢下了一些抢劫来的粗重财物和战损残旧兵甲。

这摆明了就是三国演义看多了,想学曹操伪退时丢下财物诱骗袁绍军的文丑自乱队形、抢夺财物轻进。

以朱树人的智商,怎么可能贪图这点蝇头小利、中这种计呢?所以多铎这一轮的演技算是白费了。

相比之下,多铎在退回句容、丹阳的途中,对于重新从江北获取补给倒是非常上心,

他前段时间主力渡江后,后军船队就被郑家叔侄截杀过一波,船只水手颇有损失,也导致后军不敢再渡过江来增援。但当时还是有少量战船、小船被多铎及时止损、拉回龙潭卫的码头藏匿起来。

靠着这点小船,在强攻南京失利后,想把大军再运回江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夜里明军巡江还有漏洞,但这点船才能运多少人?多铎总不能弃军逃亡吧?

加上多铎直到此刻也没觉得自己不行了,他根本就不想逃,他只是怕持久作战,会导致炮弹火药补给不足,就想利用这些船,偷偷回江北再运一些最紧缺的军备来。

粮食、箭矢、衣甲,这些都太占地方了,没必要从江北运,残存的宝贵运能也不能浪费在这些粗重之物上,多铎再三盘算,决定把偷运运力都拿来搏一把,全部用于弄火药。

十一月十八日,也就是多铎南京战役结束后两天的夜里,回到丹阳的多铎,就吩咐集中手下仅有的船队,偷偷迂回,绕开江面上的金山寺,从高资镇的码头出发,摸黑去江北的扬州府仪征县,

好跟滞留扬州的清军后军将领取得联络,并且调运火药。清军在扬州还屯了大量的火药,包括这段时间从后方慢慢集中运来的,如果能把扬州的物资用于江南战役,多铎绝对还有得打。

然而,这次偷渡虽然规模比前几天的运兵小了好多倍,看似也隐秘了好多倍,可依然中了巡江明军的招。

郑鸿逵的水师驻扎在金山寺里,斥候小船撒得非常密集,而且明军也是下了血本,朱树人在几天前、得知多铎渡江后,就第一时间让手下给郑成功又拨了一批望远镜,让郑成功自己用不完还可以给他叔叔一些。

朱树人这是完全不担心精度高于这个时代的高倍望远镜扩散了,连明军斥候船队的基层军官都能配发到,哪怕有可能出现战争中被敌军缴获的风险,他都不在乎了。

反正陆战中望远镜也不是太逆天的装备,主要是海军用处大,而明军的海军是绝对优势。只要这次能彻底干掉封死多铎,这点风险值得承担。

更何况,若是在跟多铎的水战作战中,偶有明军斥候船军官被俘被缴获,只要最后把多铎全灭了,这些缴获过去的东西还不是回到朱树人口袋里?

用一句21世纪的名言来说,那就是“杀了你这些东西也是我的,不用你给”。

除非是在跟江北清军的接触中有新式装备被缴获,那才有可能彻底流失、被敌军分析戒备。

另外,为了更好地截杀清军偷运船,朱树人这段时间还火线拿出了一个新装备,配合望远镜使用——他给明军斥候船都配了一些锃亮的金属打造的反光杯,就是一些表面光亮的金属打成一个凹面,罩在火把的后方,就可以聚光,实现原始的类似探照灯效果。

这种东西其实技术上说穿了也不值钱,早在公元前,埃及亚历山大港的灯塔就用铜镜反光杯反射灯塔火焰了。无非古代的反光杯没有数学加持,不会算反射曲率,效率比较低,这个时代的工艺和精度可以再提升一些,让探照的火光能更容易及远。

明军有了那么多巡江的新利器,多铎的这次尝试,自然还是以失败告终,他最后几十艘可以过江的船只,也大半被郑鸿逵从金山寺出发的斥候船发现,然后在江面上第一时间放出类似窜天猴的烟花快速示警,引来大队战船截杀。

多铎又白白死了好几百个参加偷运的精兵,气得他简直七窍生烟。他也不顾自己麾下的部队那边还在肃清武进县、要进攻江阴。镇江这边他就又忍不住要重新开个新坑,分兵几万人先杀上金山寺,把郑鸿逵这个骨鲠在喉的存在先拔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曲线诞生的剃发令

多铎处在病笃乱投医的状态下,冲动想要拿下镇江的金山寺、为自己打通补给后路做一次尝试,也不能算是绝对的昏招。

虽然清军的水师实力相比明军是真的烂,但金山寺这个地理位置,在江南岸的军队眼里,并非太过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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