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狱圄
当然，威廉还没有蠢到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而是找了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一脸淡定地提议道：
“你不是正好养着一只融影猫吗？她钻进我的影子就能帮你传消息，那我们干脆就在这儿聊算了。”
听到威廉的话后，阴影圣女不由得瞳孔微缩，她虽然没有直接开口拒绝这个提议，但却用行动做出了表示。
在威廉有些遗憾的眼神中，阴影圣女搂猫的胳膊松了松，脑门儿带着蹄印的小黑猫蔫巴巴地喵了一声，随即直接从她怀里溜了下去，如同跳水般落进地面的影子里消失不见。
少顷，她的影子微微一颤，两只黑白分明的猫眼倏地睁开，满是敌意地从下方盯向了威廉，那眼神好像随时可能会扑出来挠他两下。
“……”
瞪我干啥啊？把你踹飞的人又不是我，你脑门儿上那仨明明是驴蹄印好吧？
还有你这个视角真是……挺刑的，幸好现在是冬天不是夏天，不然我就以偷窥良家美男罪把你逮走，带回家里好好撸上一个月……
……
通过小黑猫的“地面视角”避开兜帽的遮掩，成功观察到了威廉的面庞后，阴影圣女眼中的惊艳之色一闪即逝，随即似乎发现了什么，两道剑眉微微挑动了一下。
“威廉·凡金斯？”
“啊，是我。”
威廉本来也没指望能瞒得住，见对方把已经把自己认了出来，便无所谓地点头认了下来，并一脸淡定地问好道：
“见过阴影圣女大人，不过您眼下不呆在神圣帝国那边主持局面，跑来我这个穷兮兮的小领地干什么？”
“我的来意……你真不清楚吗？”
阴影圣女一边说着意味深长的话，一边伸出手来，将垂落在胸前的麻花辫缓缓抹至身后。
威廉闻言挑眉望去，发现她鼻翼两侧的细小雀斑正缓缓消失，五官则微不可查地舒展了些，眉眼间的“村姑范儿”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尚算娇小的身形也猛然拔高，身前的某两处亦瞬间涨大了不少，弧度方面几乎撑衣欲裂。
嗯……虽然小家碧玉也不错，但果然还是这种感觉比较养眼。
目睹了阴影圣女变化的人并不止威廉一个，不论是之前差点撞到她的马夫，还是围过来看热闹的行人，也同样见到了她“变身”的全过程。
然而奇怪的是，面对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的阴影圣女，他们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奇怪的神色。
拉水果的马车夫还在一脸愧疚之色地连连道歉，表示会尽力补偿她，旁边围着的人群也和之前一样，仍旧继续对这边指指点点，时不时还有人偷偷捡走几颗还没摔坏的水果，但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瞟了下路人影子中齐齐睁开的猫眼后，威廉不由得一脸艳羡地咂了咂嘴。
不愧是刺客类职业者最喜欢的伴生兽，融影猫虽然直接战斗能力远低于同阶，但那一堆杂七杂八的能力，在辅助方面当真是强得批爆。
位面移动、传递消息、阴影操控、分身融影、强化、藏匿……而且这些看似不相干的能力搭配一下的话，还能起到各种相当实用的特殊功效。
那变态般的盯梢和情报能力暂且不提，眼下的“闲人屏蔽”就是一种相当不错的小技巧，能够瞬间分出几十甚至上百个分身，并通过操控影子来一次性影响大批目标的认知。
这效果和轻度群体催眠都没什么区别了，而且消耗方面还低得吓人，如果对方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
而有融影猫强大的隐匿和屏蔽能力在，只要不碰见感知力特别强的高阶职业者，就算是一个没有职业等级的普通人，都能在光明教廷的圣城里来去自如，更别提身为八阶职业者的阴影圣女了。
另外，最最最最重要的是，这种猫体型袖珍毛发柔顺，不光撸起来手感相当不错，而且还能变出好几百个分身来，养一只猫就可以同时撸到几百只，愿意的话直接睡在猫猫床上都没问题！
那可真是太美好了～～～
……
见威廉并没有回答问题，反而盯着自己的猫一阵猛看，阴影圣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儿不安，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离自己而去。
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段位置，和威廉保持在了十几步左右的距离后，这股奇怪的失去感才慢慢消退。
心神微定的她抬手比了个止步的手势，示意威廉不要再继续靠近，就站在这个距离上聊就好，随即眼神闪动地转换话题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光明教廷的那条辉光龙什么关系？”
听见了辉光龙三个字后，威廉不由得有点儿牙疼。
什么关系？债主呗！
这货拿了我价值连城的情报，结果特么不光一毛钱没付，还直接撞坏了我的房顶扬长而去……我威某人这辈子都没被人占过这么大的便宜！
见到威廉陡然间变“臭”了不少的表情，阴影圣女不由得心下一喜。
光明教廷的情报能力是什么水平，和它们纠缠了上千年的阴影教会自然非常清楚，所以自家教会在神圣帝国的势力被清空后，最大的可能就是出了叛徒。
为了尽早抓到这个“身居高位”、“潜伏日久”且“居心叵测”的叛徒，以免他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教皇大人不惜动用了神圣帝国中的大量暗子，总算是把信息的来源锁定在了那头八阶的辉光龙身上。
而那头八阶辉光龙之前的行动都很正常，但在来了法兰一趟之后，回去便鼓动光明教廷的圣女把自家教会的分部给端了，因此所有的疑点便又都汇聚向了法兰，最后落到这座辉光龙唯一停留过的领地里。
所以如果对面这人听到辉光龙后一脸茫然的话，那就意味着这条珍贵的线索八成要断掉了，而眼下他一脸的不开心，最起码意味着他确实曾与那头辉光龙接触过，并且还曾经发生了点儿不愉快的事。
虽然威廉仍旧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找到了线索的阴影圣女满心欢喜，并没有计较这种事，而是眼神闪动着继续发问道：
“你和那位辉光龙之间是不是……啊等等！你别过来！”
见威廉似乎想要靠过来，出于某种趋利避害的本能，阴影圣女忙不迭地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护胸一脸抗拒地道：
“就这个距离就好！别再靠过来了！”
“……”
不是……你是个八阶的职业者好吧？而且还不是索伦那种水货，是战斗力和保命能力都相当不错的阴影序列，怎么搞得好像担心我对你用强似的？
话刚出口后阴影圣女就反应了过来，再见到威廉的眼神后更是不由得面色一红，急忙忙放下了交叉在胸前的双臂。
她其实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现在只要发现威廉想要往自己这边靠，她就会本能地有些心里发慌，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被夺走了一样。
深觉丢脸的阴影圣女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忍着心头想要拉开距离的莫名冲动，硬着头皮解释道：
“我……有些不方便透露的个人原因，总之你最好不要再靠近了，周围的普通人也已经全部被操控，不仅听不到我们说什么，也很快就会主动离去，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威廉本来也没想靠得特别近，再加上有“全大陆定位”的拉胯女神在，也不担心这个大宝贝会跑丢，便耸耸肩无所谓地道：
“就这么聊倒也行，不过您可是堂堂阴影教会的圣女，想必也不好意白要我的情报吧？”
只是想要些好处吗？
面对威廉的暗示，阴影圣女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便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毕竟只要能够揪出教会里的叛徒，自己就能成为下一任的阴影教皇，和掌控身为最强地下势力的阴影教会比起来，即使一整条直达九阶的序列，重要性也依旧远远不及。
“直接说条件吧，你要财富？人手？序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都不是。”
威廉先是摇了摇头，随即抬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道：
“我每回答你一个问题，你都要反过来答应我一个要求。”
阴影圣女闻言皱了皱眉，但还没等她说话，地下的影子便抖了抖，浮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猫猫头。
朝威廉龇了龇小尖牙后，小黑猫躲在阴影圣女的影子里，露出半个小脑袋气势汹汹地道：
“人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橘大人可是阴影教会未来的教皇！你知道一位教皇的承诺有多重要吗？再敢乱提要求的话小心我咬你奥！”
这种略显“狗腿”的话，如果是从一个人类的嘴里说出来，威廉多半会飞她一个白眼，要是对方继续不依不饶的话，甚至说不定还有机会挨上一发【巨龙撞鸡】。
但说出这种狗腿子发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眼睛水汪汪、毛发油亮亮的小萌猫时，他的忍耐度就猛地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毕竟萌就是正义，而且这种奶凶奶凶的威胁，不仅没能让他感受到冒犯，反而隐隐有些手痒……
“唔……虽然你还没同意，但我已经想好第一个要求了。”
朝藏身在影子里的小黑猫咧了咧嘴后，威廉抬手指了指它道：
“你这猫挺可爱的，借我养两天。”
“呸！你想得美！”
听见威廉的话后，小黑猫顿时勃然大怒。
“我可是橘大人突破四阶时的伴生兽，是她最最最倚重的助手！橘大人是绝对不会……”
“成交。”
捏着小黑猫的后颈皮，把满脸震惊＋痛心的它丢给了威廉后，阴影圣女盯着威廉的眼睛，直接问出了已经困扰自己一路的问题。
“你为什么能躲过我的精神感知？”
啊？第一个问题居然是问这个吗？
听到阴影圣女的问题后，正怒搓猫头的威廉不由得咂了咂嘴。
按照他原本的设想，阴影圣女应该继续问“你到底是什么人？”，然后自己回一句“男人”，靠玩儿文字游戏变相白嫖她的猫。
而因为付出的成本几乎为零，只是猫猫被人撸两天而已，面对这种玩闹一般的条件，阴影圣女也不可能会真生气，只会默默地认下这个小亏。
不过嘛……
不顾小黑猫的激烈反抗，搓了搓她手感极佳的肚皮后，威廉抬头看向阴影圣女，一脸淡定地回答道：
“因为我很特殊。”
“……”
结果跟威廉猜想得差不多，面对用猫猫换来的问题，阴影圣女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不仅没有为此生气，甚至连抗议都没有，而是直接改变了问问题的方式，换成了一定能得到答案的yes or no。
“第二个问题，那头辉光龙得到的情报跟你有没有关系？”
听到她提出的问题后，威廉顿时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果然，即使她还不是未来那个车翻了真神的猛女，但性格方面却已经没有太大差距了。
冷静、谨慎、权力欲强，轻易不动怒，形势再劣都不会抱怨或气馁，而是默默争取达成损失最小的结果。
她这种性格简直是个天生的领头羊，不过也正因为理智过头，很多时候会显得不近人情，在压力巨大的关键时刻，甚至会隐隐让人觉得有些冷酷……
靠着一句试探性质的废话，成功确认了此猛女即彼猛女后，威廉便在阴影圣女探寻的眼神中默默地点了点头，神情淡定地道：
“当然跟我有关系啊，因为有关你们教会据点的情报，全部都是我交给她的。”
就在威廉话音落地的刹那，久违的任务提示响了起来。
【你截住了赶来破晓领调查的阴影圣女，并当面承认了自己就是她要找的那个泄密者】
【任务‘命运潮流’进度更新】
第792章 命运的真谛
在撸猫的间隙打开系统看了两眼后，威廉不由得无语地瞥了撇嘴。
啧……狗系统然还是那个黑心工厂的味道，不做到最后一环连半点儿任务奖励都没。
然而觉得十分无语的人，貌似并不止他一个。
在威廉当着她这个阴影圣女的面，毫无顾忌地承认了自己就是泄密人后，就算性格再冷静、处事再谨慎，此时的橘也有些绷不住了。
只是出于慎重冷静的性格，再加上那种奇妙的“抗拒感”顶着，她才忍住没有立刻上前抓人，而是默默站在原地，满眼疑惑地等待着威廉的解释。
可令她完全没想到的是，对面这个古怪的家伙在说完了那番话后，便开始继续对喵喵乱叫的芭丽丝上下其手，居然压根儿就没有解释一下缘由的意思。
这……怎么可能呢？
他到底明不明白，这番话等于在正面挑衅阴影教会啊！
这位见过大风大浪的阴影圣女，眼中久违地泛起了一丝茫然。
就连强如光明教廷，依旧不愿意与自家教会全面开战，只敢驱离而不是击杀自己这个阴影圣女。他一个法兰本土的小贵族，凭什么敢惹怒全奥法大陆最大的地下势力？不要命了吗？
……
看着正按住芭丽丝的四只爪子，试图把脸埋在她肚皮上的威廉，被巨大困惑笼罩的阴影圣女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按捺不住地开口询问道：
“你清楚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
威廉闻言微微一顿，在小黑猫劫后余生般的眼神中停了下来，朝阴影圣女点头道：
“当然清楚，另外，你现在欠我两个条件了。”
“……”
纵使阴影圣女见多识广且心性极佳，但见到威廉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后，依旧被他的表现弄得一脸懵逼。
找死都没有这么找的啊！
自家教会虽然是真神教会，但同样也是地下势力的一员，并不介意使用一些相当残酷的手段。
而对方泄露的信息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真要是落到自家教会手里的话，怕是想好死都难！
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后，阴影圣女眉头紧锁地盯着对面的威廉，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
“我虽然讨厌违背诺言的行为，但很多事我也没有办法，所以答应你的条件并不是万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威廉闻言眨了眨眼，随即一边搓着小黑猫的下巴，一边满脸淡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