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星月语
朱露在宫中玩耍有时候也会遇见那些跑出来的小东西,见她喜欢,那些妃嫔自然客气的说要送给小殿下,但是马皇后也不愿意夺人所好,而且朱露年纪还有小,所以就跟她说让她找兄长要。
小孩子忘性大,前几次朱标来,她光顾着乐也就忘了,这次可算是想起来了,朱标宠爱妹子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南京城如今恢复的很好,繁华的很,卖猫猫狗狗的集市也有开着的,到时候叫人挑几只好的送进来就是了。
卖小动物的集市早在宋朝就开始了,朱标就读到过宋朝一位进士的随笔,上面记载着开封府的大相国寺前,每月五次开放百姓交易,大三门上皆是飞禽猫犬之类,珍禽奇兽,无所不有。
市场上还有猫粮、狗粮出售:“凡宅舍养马,则每日有人供草料;养犬,则供饧糠;养猫,则供鱼鳅;养鱼,则供虮虾儿。”
甚至还记载杭州城的各种小商品与宠物服务,其中有“猫窝、猫鱼、卖猫儿、改猫犬”,猫窝、猫鱼、猫儿的含义好理解,“改猫犬”很可能是给宠物猫、宠物犬做美容。
朱标那时就看的欣然神往,宋朝战绩可能不好,但是经济确实发展的很好,都城附近的百姓也较为富足,不知道大明什么时候才能实现经济复苏。
朱标拜别母后,起身向着前宫走去,现在也差不多下朝了,文武百官也得回府衙办公了。
一路道了奉天殿附近,就看见一群文武官员从奉天殿走了出来,品级越低的出来的越快,一是他们离门近,不快走容易把门堵上,二是大佬们总会走在最后商量几句,万一不小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他们这小身板可受不了。
朱标站在原地看着人群涌出,可以明显的看出大概的党派之分,就比如御史言官们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跟着刘伯温就直接往自己的官衙走去,不与任何人多说。
武将勋贵们吆五喝六的相约着要去喝酒,反正不打仗,他们一天坐在衙门也没事。中书省的官员们则是明显的分为了好几波,隐约互相排斥。
至于朝堂上真正的大佬们则是其乐融融的一起走了出来,杨宪和李善长想谈正欢,胡惟庸与徐达则是不知道再聊些什么,六部的尚书们一齐背负双手而出,隐约间以吏部尚书为首。
常遇春则是与李文忠并肩而走,俩人都是朱标在军中的根基,后面的宋国公冯胜追了过来,三人也是言笑晏晏。
朱标今天穿着金红相兼的团龙袍,又被一群人簇拥着自然很明显,大多数官员看见后远远的行了一礼就走了,毕竟他们也不觉得太子跟他们能有什么好说的。
朱标背着手看向李善长杨宪俩人,他们互相伸手谦虚了一下,最后依旧是李善长领头走到了朱标面前。
远处的胡惟庸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宪的背影眼中泛出冷意,徐达则是看着胡惟庸的面色,心中暗想:“胡惟庸于杨宪是同一种人,未得志时善隐忍得志便猖狂,跟李善长相比可差远了。”
胡惟庸回神之后对许达伸手相邀,俩人都是淮西勋贵,胡惟庸现在又有李善长支持,他现在只要能得到徐达和常遇春着两位大佬的支持,就可以在李善长退位后成为淮西勋贵文官方面的领袖。
说是文官领袖,但其实跟淮西领袖是一样的,毕竟徐达常遇春常年外出统兵,就算是在京城也懒得管事。
六部尚书们也不屑的看了眼杨宪的背影,杨宪做事急功近利,一心只想着让皇帝满意,经常借着中书省责令他们。
吏部尚书看了眼身旁的户部尚书吕昶:“扬州赋税的问题查清楚了吗?”
吕昶微微摇头:“扬州肯定有问题,但是现在还缺乏证据。”
刑部尚书冷笑一声:“杨宪自作聪明,屁股上有屎不想着擦干净就急着往上爬,哼,咱看他会摔得多惨。”
工部尚书则是一句话都不多说,吏部尚书看了他一眼说道:“都谨慎些,你们当真觉得杨宪能骗过圣上,能瞒得住毛骧的亲军都尉府?”
其余人立刻就不再说话了,吏部尚书也不再多说,对着朱标远远的施了一礼,然后就转身走了。
而早就走远了的御史言官们远离了群臣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刘伯温面色沉稳的向前走着,身后的一人说道:“中丞,杨宪毕竟曾是您的门生,现在朝中暗流涌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杨宪,是否要帮他一把,还是由我们御史言官去上奏弹劾,这样一来哪怕以后杨宪出了事,我们的责任也已经尽到了。”
刘伯沉默一会说道:“上奏弹劾可以,但不需要给他按上大罪过,就弹劾他骄纵在中书省任人唯亲就可,关于你们听到的传言不可上奏。”
此言一出,御史们也就有了尺度,刘伯温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怜惜杨宪的才华,实在搞不懂,他还年轻何必如此急功近利,本来可以成为国之柱石,未来执掌相权也不是没有机会。
现在可好,成了圣上手中的刀子,等刺了淮西党后,难免被推出来斩首以平息淮西党的愤怒。
……
第121章 科举考生
刘伯温是真的心疼这个往日的门生,甚至有些责怪自己没有教好他。
杨宪此时倒是春风得意,也证明了无论多聪明的人,当他被欲望蒙蔽了心智的时候,也就不过如此了。
李善长的余光扫了一眼只比自己慢了不到半个身子的杨宪,没有说什么,打起精神对着面前英武的少年躬身行礼:“老臣参见殿下。”
一旁的杨宪也是躬身行礼:“多日不见殿下了,殿下千秋。”
朱标笑着伸手一扶说道:“二位卿家免礼吧,今日本宫是来问问科举大考的事情。”
杨宪开口接道:“太子殿下如此关心科举,想必那些士子们知道了也会感激涕零。
李善长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科举是为国家广纳贤才,也是为朝廷培育新的官员,日后这些人都是要为天家效力的,有殿下关照自然是他们的幸运。”
朱标抬步向前走了起来,李善长和杨宪紧忙跟上,朱标看着远处对身后问道:“各地方的士子可都到了?”
杨宪微微低头回答道:“各地方的士子能到的都应该已经到了,毕竟开考之日已经不远了,还没来的就应该是放弃了。”
朱标点点头:“他们都在何处,籍贯什么的都统计完了么?”
这个杨宪就不知道了,李善长回道:“朝廷安排登记过了,但不确定是否有遗漏下的。”
朱标眉头一皱:“士子们是如何安置的?朝廷没有统一的安排吗?”
李善长刚说了一个“这”字就被杨宪打断了:“据臣所知,朝廷并没有安排统一的食宿给士子们,所以李相国才会不确定士子们的统计情况。”
朱标的眉头一皱:“这可不好,士子们都是远道而来,怎么朝廷连基本的食宿都没有安排,若是有些寒门子弟付不起食宿如何是好!”
李善长马上躬身说道:“这确实是老臣的疏忽了,请殿下治罪。”
朱标也不好说什么:“宰辅政务繁忙,本宫也可以理解,但此事做的确实不够细致,以后当引以为戒!”
等李善长应诺后,朱标对杨宪吩咐道:“立刻去安排士子们统一的食宿,若是一时找不到地方,那就先安顿在大些的客栈,务必保证士子们的有良好的状态参加科举大考。”
杨宪立刻应诺,这时李善长开口道:“若想尽快安排好,就需要些银子,到户部支取还需要一套中书省的手续。未免有些浪费时间,不如请太子殿下支应一下。”
朱标一愣然后点头说道:“如此亦可,杨宪那你就去东宫取些银子,然后去安排此事吧。”
杨宪应诺后看了一眼李善长,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然后就跟着一个太监去东宫了。
他总不能说不需要太子殿下和户部支银子,这点小钱,臣自己垫上就是了。
他一年才多少俸禄,如此大气的拿出这么多钱,不易于是告诉圣上我贪赃了。
朱标看着杨宪远去的背影说道:“拿自己的银子给即将科举的士子们安排食宿可是大忌。”
李善长躬身说道:“此事若是臣或者其他皇子做了,那都免不了承受圣上的雷霆之怒,唯有殿下做了,圣上只会高兴,而不会有半点责罚。”
朱标摇摇头:“承蒙父皇恩德宠爱,那就更应尽职守矩,岂能恃宠而骄,本宫今晚会去向父皇亲请罪。”
李善长也没有说什么,圣上让太子跟着他一起负责科举的大考,为的就是给太子积赞羽翼,如今难得有机会让太子给士子们施恩,自然不可轻易放过。
李善长看着面色沉稳的朱标心中点头,就按照圣上的这个宠爱,太子少年得意飞扬跋扈也不足为奇。
但是太子做事却沉稳果决,进退有据,刚才他说出要让太子出钱,太子若是谨慎,那就应该拒绝,但是太子果断的答应了。
这也可以理解为太子知道皇帝不会责怪他,所以应下了,但是他还是直言晚上回去会亲自请罪,这就是懂得规矩,这样一来圣上只会更高兴。
实在是难得啊,就看杨宪就知道了,他才走到哪里就已经开始飘飘然了,真是妄活了四十多年,跟太子殿下比起来可真是天壤之别。
朱标领着人往李善长的官衙走去,周围都是东宫的人,忠心是不用担心的,能到他的身边那都是朱元璋亲自安排的。
朱标有些惋惜的说道:“杨宪看样子有些暴露本性了,怎么说话做事反而比不上原来了,当年在扬州时还是一名干吏能臣,而今……”
李善长开口安慰道:“殿下何必为这种人惋惜,杨宪心胸狭窄就是一名酷吏,他没有那个宰辅天下的气度。往后一届一届的科举将会为殿下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
朱标点点头也懒得再纠结杨宪:“此次科举父皇定下了多少进士的名额?”
李善长开口回答道:“因为是开国第一次科举,圣上开恩扩大了招收的名额,共招收三百名进士。”
李善长又想了想说道:“他们再经过殿试后就会定下名次,录取为我大明的新科进士,一甲三十六人,前三名为状元榜眼探花,其余人赐进士及第。二甲六十四人赐进士出身,三甲二百名赐同进士出身,而且圣上恩典了往后两年都还有会试,若有会试不过者,明年都还有机会。”
朱标点点头,三百人到不算多但也不少了,何况明年还有恩科,但大明现在莫说区区三百名进士了,就是三千名都吃得下,实在是各处都缺人手啊。
李善长看着朱标的脸色就知道他有些嫌少了:“殿下,自隋唐开科举以来,到如今也就有过十万出头的进士罢了,而且其中十万都是宋朝时期的进士。”
朱标点点头宋朝重文,每科取士都在八九百人,也难怪出现了如此之多的进士。
李善长说道:“我大明现在人口紧缺,人才也是如此。老臣之所以没有建议圣上多赐下名额,就是因为怕其中有滥竽充数之人啊。
朱标应道:“确实如此,就这前三百人恐怕都有能力不足者。”
俩人谈论着这届新科进士的事情,一路回到了李善长办公的官署。
……
第122章 丞相权重
到了李善长的官署衙门前,早就一帮人等候着了,看见朱标就行礼道:“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这些人都是辅佐李善长的官员,毕竟他的工作量也不比朱元璋轻松多少,甚至还要更繁琐一些。
让他们免礼平身后俩人进了屋内,只有刘瑾跟了上来,其余人都在外头等候。
刘瑾接过外面递进来的茶壶,给朱标和李善长倒上之后,就站在门口处,双臂自然下垂,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朱标看了眼另一旁书案上堆的满满的公文说道:“李相劳苦功高啊,大明能有今日也真是离不开李相。”
李善长乐呵呵的说道:“臣为圣上为殿下效命是应该的,不过老臣确实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等明年就要乞骸骨回乡归养了。”
朱标摇摇头劝道:“李相年富力强,哪里就要到乞骸骨的地步了,何况父皇怎么会舍得让您走呢。”
李善长含笑说道:“老臣占据这丞相的位置有些久了,也该让位给年轻人了。”
朱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李相何必在乎杨宪,他的结局早就已经定好了,从他欺君那天开始。”
李善长摇摇头:“满朝盯着老臣位置的人,可不仅仅是一个杨宪。”
朱标笑了一声:“胡惟庸是您的门人,没有您的支持他甚至还不如杨宪,其余人就更不必说了。”
李善长叹了口气说道:“老臣最近越看杨宪越是觉得心中恐慌啊。”
朱标好奇的问道:“为何?李相看的透彻,怎么会因为杨宪而恐慌。”
李善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臣越看胡惟庸,就越像还在刘伯温手下时的杨宪,一样的有才干,一样的善于抓住机会,一样的善于隐忍,甚至隐藏在心中骄横也有几分相似。”
朱标笑着问道:“既然李相察觉到了,何不把他压下去。”
李善长脸上露出苦涩:“胡惟庸已经入了圣上的眼睛,不是老臣想打就能打压下去的了,何况还有这么多年的师生情分。”
朱标点点头,不愧是李善长啊,这么快就已经发现了他身边最大的威胁,不是杨宪而是胡惟庸。可惜已经晚了,胡惟庸已成为了朱元璋手中的工具人,哪怕李善长把他压下去,皇帝一道旨意,不就立刻回来了。
俩人沉默了一会,李善长说道:“圣上之心越发高远,老臣实在是惶恐不安,唯恐连安享晚年都做不到了。”
朱标宽慰道:“李相之功本宫心里有数,父皇那边亦是如此。”
李善长又是沉默一会才说道:“圣上可是有意要裁撤丞相一职?”
朱标心里一惊,转头看向面色平静的李善长,这件事朱元璋可从来没有说过,哪怕是对他和马皇后也一样。
李善长又些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老臣跟随圣上太久了,自臣当上这个丞相之后就越发感觉到圣上对臣的忌惮,哪怕臣有何要事,都先询问圣上的意思在做决断。”
朱标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李善长。
李善长接着开口道:“可能殿下也觉得裁撤丞相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但老臣以为丞相是有必要存在的。臣明年就要退养了,这裁撤丞相也裁撤不到臣的头上,所以臣不是因为舍不得权势,而是宰相一职确实有存在的必要啊!”
朱标开口道:“丞相位高而权重,总管中书省,上承天子下管六部百官,各朝都有权臣把持朝政的例子。
李善长拱手说道:“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皇帝想要裁撤丞相,但最终都没有这么做,期间的缘由以殿下的才智不会想不到,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还望殿下能够规劝圣上。”
朱标缓缓说道:“既然李相依旧猜到圣上的意愿,怎么不上奏规劝一二?”
李善长叹了口气:“不只是臣想到了,刘伯温应该也是猜到了,但是我等都不敢啊。圣上没有表达出这个意思,臣等进言就是自绝于圣上,恐怕难得善终,唯有殿下身为大明国储,方有资格与圣上诉说此事。”
朱标没有再说什么,又跟李善长谈论了一会科举大考的事情,就起身告辞了,毕竟李善长的公务还在哪里堆着呢。
李善长把朱标亲自送出官衙后,就叹了口气回屋子内办公去了。
朱标坐在路上心中不断盘算着,废除丞相制的利弊都有,最起码对他们父子而言利大于弊,但是丞相这个职位哪怕是名义上没有了,但他最后依旧会存在的,内阁到了最后首辅不就是丞相了吗、甚至张居正时期那更是权压皇帝,威盖天下。
皇帝分权其实是必然的,按朱标的计算,现在自己父皇每天都要看一百多件奏章,处理军国大事二百余件,如果废除了丞相后,每日的工作量最起码要翻一倍多。
那可真是练铁人三项的都挺不住,鬼知道自己父皇在历史上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还能忙里偷闲生好些个儿子。
皇权的无限扩大与皇帝自身的精力是极为严重的矛盾,这就导致了皇帝要管天下所有事情,但他的身体精力限制了他,他无法做到一个人处理全天下的事情,这就是丞相制度产生的原因。
对朱元璋这种对享乐没有半点追求的皇帝来说,处理政务就是他最快乐的事情,因为他是从茅草屋的风雨到皇觉寺的孤灯,从滁州的刀光剑影到鄱阳湖的烽火连天,他从千军万马中奔驰而出,自尸山血海里站立起来的。
所以朱元璋极度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权柄,但是后世子孙就不一样了,他们天潢贵胄,生来就是为了享乐的,哪里有心情一天一天的趴在桌子上处理无穷无尽的公务。
那些皇子好不容易登上皇位,不多玩玩女人修建几个宫殿,养养老虎豹子每天饮酒作乐,就非得猝死在书案吗?
自己父皇是从小吃苦耐劳,身体棒,精神头儿足,饭量大。要是在后世妥妥的铁人赛的冠军级选手,估计跑马拉松什么的也是小菜一碟。
在朱元璋看来,把丞相赶走废了,也不过是自己往后要多干点活,自己累点,为了子孙的幸福怕什么,于是历史上就留下了劳模朱元璋的光辉事迹。
……
第123章 南北考生
朱标走在路上,身后的一帮人都静悄悄的跟着他,生怕打扰道太子殿下的思虑,刘瑾现在也是战战兢兢的,他今天知道的事情有点多了。
朱标还在权衡着宰相制度和内阁制度的利弊,这一但定下了可就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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