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星月语
“不瞒世子,此园建成后本宫不仅是没入内居住过,来此观赏都是头一回,不如一同走一走吧。”
“客随主便,都听太子殿下的。”
朱标侧过脸笑道:“说不定下次来就主客异位了,到时候还要请世子带领呢。”
察罕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敢随意接话,朱标也不以为意继续问道:“尚未问过开元王身体如何?父皇同开元王是老相识了,前些年常有信件往来。”
察罕回应道:“臣父身体康健,劳烦殿下关心,臣替家父拜谢。”
说着察罕就要下拜,朱标伸手拉住打趣了几句,然后话风一转拉着他点评起这游园的景致,不得不说陈家对此园是下了大力气的,察罕也是赞不绝口。
说着话赏着景,朱标心中却是在疑惑察罕的态度摆的实在有些低,要知道大明在辽东是取得了些进展,但还远远不能彻底撼动纳哈出的势力,察罕作为纳哈出的长子,没道理摆出这幅战败求存的姿态。
心中有疑惑但并不会妨碍朱标继续按照自己既定的方式去做事,察罕姿态高或者低都不会有影响,大明不想浪费国力在辽东血战,但也不怕。
游园很大甚至围住了一座小湖,湖中心的凉亭很有格调,朱标同察罕落座,自有人端上茶点,察罕主动开口道:“外臣在辽东可是多年未曾享受过这般美景了,平日放眼望去尽是白雪啊。”
朱标点头应道:“确实景致单薄了些,人生一世这秀美河山总要看过一遍,偏安一隅容易把人呆傻了,世子此来总不会白来的。”
察罕大口饮了杯茶水道:“此来是外臣主动请缨的,本来臣父是想让臣弟来朝拜皇帝陛下的,但外臣想着如此大事还是亲自来稳妥。”
“世子之诚本宫心中有数,这园林也逛了一圈了,方才之言不为虚言,此处就曾与世子了,稍加修缮立起一座国公府是绰绰有余的。”
言罢见察罕还要推辞朱标摆摆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是本宫之言,难到世子要让本宫为这区区一座园林失信?”
察罕沉默起来不自觉的看起四周,别人家的美景和自家的美景看起来可真是两种感受,别看察罕在辽东地位高贵,但辽东有的就那些,能够让人享受的东西却真不多。
朱标随手捻起一块枣糕吃了起来,刚下早朝又逛了一遍这么大的园子,确实挺累人的,本来他早膳就不太吃得下东西,这时候难免饿了些。
……
第573章 苏州
吃了一块枣糕后朱标也不再多言,这种大事急切不得,该许诺的也许诺了,相信察罕应该也有了决断,于是岔开话题问起辽东女真的情况。
斡朵里、胡里改、桃温、脱斡怜、孛苦江五个最大的女真万户府现如今都是归于纳哈出统辖,虽然也有部分已同高丽取得联系,也有一些暗中同大明有些往来,但辽东之主毕竟还是纳哈出。
察罕也是知无不言,其实他们对女真也是极为提防的,毕竟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前例就在不远,建国灭辽南下攻宋,虽然最后在南宋和蒙古的围攻下灭国,但女真的战力却让人记忆深刻。
现如今辽东气候苦寒,真论起来还要比草原更艰难,女真这等黑山白水之间的渔猎民族,他们从小就要和野兽进行搏斗,要么丧生于野兽的口中,要么就是猎兽得食。
如此一来人口定然上不去,但能活下来的青壮必定是悍勇强健,这是恶劣的生存环境所造就的,纳哈出手下有女真骑士,但人数不多也不是成建的,他也怕被反客为主。
朱标同察罕交谈了一个多时辰,天南地北民政军务都浅谈了几句,还是颇为投契的,然后朱标就起身准备离去了。
“世子不妨多出去逛逛,京城繁华锦绣多有意趣,若是有人寻衅也不必多加理会,自会有人料理。”
察罕起身恭谨的应了一声,朱标笑道:“逛完后若得闲暇可入宫找我,倒时再请世子尝尝宫中御厨的手艺。”
然后也就不再多说径直离去,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让察罕亲眼看看现如今的大明,虽谈不上人人富足安康,但相比前些年的乱世来说,一个璀璨的盛世已经开始展露雏形了。
察罕作为纳哈出最信重的长子,辽东之地的少主,眼界还是有的,应当清楚,中原一统所能爆发出的潜力有多么恐怖,就算现在还能倚仗辽东地利负隅顽抗,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注定的。
大明能够失败许多次,但最坏的后果也不过是修养几年就可再战,而现在的草原和高丽连一战的力量都没有,更别说一场败战会如何。
所以朱标不怕察罕会选错,也不相信纳哈出会有破釜沉舟的气魄,所以该保持的姿态还是要端住,如果他们爷俩聪明,就会推辞掉国公之爵,以辽东换一个世袭罔替的侯爵。
其实换做别人以辽东换一个国公之爵还是绰绰有余的,但纳哈出毕竟是跟老朱有间隙,当年纳哈出做的是有些不合规矩,自家父皇可也是个记仇的人。
何况纳哈出毕竟是蒙古顶级贵族,出身地位不是大明现在那些蒙将可比的,朱标也不想军中再多一个蒙古山头。
车驾回返宫中,过了承天门朱标就下车步行了,沿途不时有文武官员上前见礼说话,一一安抚过后站在内五龙桥有些迟疑,是去谨身殿陪自己父皇用午膳,还是回自己东宫用膳呢。
他们父子俩口味其实不一样,喜爱的菜品也不同,由于皇后娘娘规定宫中一应用度都要节俭,午膳就只有那么几道菜汤,顾着皇帝就定是要委屈太子了,而回东宫那就都是顾着太子殿下了。
这时正巧遇见通政使陈佑宗从谨身殿那边过来,这就巧了,朱标本就打算这几日要同陈佑宗谈谈的,方才自己将人家女儿的陪嫁园子送给了外人,纵然是太子储君也该有个说法。
他对外人尚且宽厚有加更别说是对自己的嫡系心腹了,陈佑宗自然而然的上前见礼:“微臣拜见殿下。”
朱标伸手扶住道:“免礼,爱卿这是才从父皇那出来?”
陈佑宗应道:“是楚王殿下送来的奏章,山西赈灾颇为顺利,只是难免有几个硕鼠,涉及地方官场以及世族需要圣上御笔亲断。”
朱标抬步朝着文华殿方向走去,陈佑宗略慢半步跟在左侧:“楚王殿下也有亲笔信交由通政使司转递给殿下,现在就在微臣身上,方才入殿陈奏时还疑惑殿下怎么不在。”
朱标负手笑道:“纳哈出之子亲赴京城本宫怎么好不亲自去见一见呢,辽东现在可是重中之重啊。”
“方才同察罕逛了一圈游园都有些饿了,爱卿陪本宫用顿午膳吧,正好爱卿也好久没见过韵清了”
陈佑宗风趣的应了一声:“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俩人谈笑片刻后陈佑宗突然说道:“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说否?”
朱标脚步放慢了一些道:“你我君臣何须忌讳,直言即可。”
陈佑宗沉吟片刻道“纳哈出坐拥二十万大军盘踞金山,乃是我大明心腹之患,如今难得有机会兵不血刃尽收辽东之地,此可谓天赐良机,其子单骑入京颇显诚意,殿下何不将游园相赠以示亲善。”
朱标皱眉道:“游园乃是韵清陪嫁,爱卿耗费心力调集苏杭名匠所修,为的是解韵清思乡之情,这赠与外人恐怖不太合适。”
“殿下多虑了,一座园林而已,韵清若知此园能为殿下解忧效难亦会欣喜不已,何况就是这等特殊之物,才好让察罕明白殿下对他们父子的看重之意,若是能免我大明一场血战,那是多少园林都换不回来的啊。”
朱标叹道:“爱卿老成谋国之言,本宫谨受教了,就照卿所言而办吧。”
陈佑宗赶忙谦虚道:“殿下言重了,为殿下解忧以报知遇之恩本就是臣的职责所在。”
君臣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很快就到了文华殿,落座后朱标先接过朱棢的信看了一遍,基本将他从京城出发的大小诸事都写了一遍,颇为繁杂琐碎,不过也可见其心意,朱标还是挺满意的,老三到底是个聪明人。
看完信后见常洛华还没来就问道:“太子妃不在宫中?”
留在东宫伺候的福多赶忙回道:“回爷的话,一个时辰前皇后娘娘派人将太子妃请去坤宁宫了,奴婢估摸着得下午才能回来。”
朱标点点头吩咐道:“小灶还热着吧,去弄几道酒菜,本宫要同陈爱卿在这儿用午膳。”
“诺。”
很快酒菜就上来了,陈佑宗通古博今又担着通政使司衙门的主官,这天下诸多事宜都要经过他的手传达上下,自然有的是话题可以讲,这顿饭朱标用的很是舒心。
朱标放下筷子道:“这么说蔡本是与魏观有隙,才会屡屡上奏弹劾魏观的了。”
陈佑宗捋须道:“魏观就任苏州之后明教化,正风俗、制定学仪、考订经史、行乡饮酒礼建学舍,革除苛政弊政,去岁经吏部考核课绩为天下最,自然不会是如蔡本所奏那般心有异图。”
朱标笑道:“这就奇怪了,一个是苏州指挥使一个是苏州知府,两者本该各司其职,一文一武分管不同,平日也难有交涉,为何会如此间隙呢?”
陈佑宗有些不好开口了,蔡本原是圣上的贴身小校,是淮西起事时的老部下,屡建功勋而封千户,开国后就任苏州卫指挥使。
苏州是什么地方,原是张士诚的腹地,张士诚在苏州苦心经营了十一年之久,苏州百姓还是颇为怀念其宽柔之治的,张士诚小名九四,传闻苏州还有人偷偷地给他烧九四香。
自开国以来苏州倒是没出什么造反的头目,但拒不出仕整日作些崇古贬今诗词的腐儒酸生倒是不少,由此也就可知圣上派遣蔡本为苏州指挥使是为何意了。
……
第574章 赠官
见陈佑宗有口难言朱标笑笑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官场上有矛盾无非就是谁挡了谁的路,谁动了谁的利益,朱标不太了解魏观的为人,但蔡本是个什么秉性他还不了解么?
忠心是必然有的,这种贴身近卫出身的心腹将领,他们父子一声令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但其余方面就不能细究了,骄兵悍将该有的臭毛病一个不少。
料想无非就是魏观文人士子清高孤傲,任职知府期间设计地方卫所军务之事没给蔡本颜面,加上去年吏部考核课绩为天下最,而去年冯胜巡检地方卫所发现蔡本有玩忽职守之嫌,被皇帝去旨训斥了一顿……
朱标沉吟道:“看来爱卿是颇为欣赏那魏观了,竟特意为其解释缘由,原先可是有交情?”
朱标问的直白,不过以他们俩的关系而言倒也正常,所以陈佑宗也没惶恐不安的解释什么,而是摇头笑道:“点头之交而已,魏知府书生意气,虽以年近古稀之年,但还是刚正不阿,对臣这等幸进之徒还是不愿假以颜色的。”
“只是近来常有苏州亲朋来信,其中多谈及魏知府经营苏州之善,尤其是有前任陈知府作为对比之下更显物阜民丰生民安定,有如此官员实乃我大明之幸,趁此良机自然是要上谏于殿下。”
朱标了然,前任苏州知府是陈宁,其在苏州征赋税时严苛之至,曾经拿烙铁烧老百姓,为此民间有了陈烙铁之名,其子陈孟麟亦数次劝诫,陈宁大怒,竟然捶打数百下打死其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陈宁此举自然惹得极重血脉亲情的朱元璋厌憎,但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按礼法来说此为陈家家务自有宗族族老权衡而定,加上还有胡惟庸的周旋,陈宁终究是平安回京任官了。
陈宁昔年也是有功劳苦劳的,原本元朝镇江小吏,后主动投奔正在攻打集庆朱元璋,老朱看到其起草的檄文非常好,任命其为行省掾吏,后来奉命到淮安征兵,在高邮时被张士诚麾下所捕,受刑罚而拒不归顺,最后被释放归还。
朱标应允道:“既如此,本宫稍后就会给蔡本去信,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陈佑宗起身谢过,虽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但他说了殿下未多想就答应了,这就是对他的信重,若是他人想解决此事可就千难万难了。
俩人起身再次回到正殿落座喝茶,朱标向一旁的福多吩咐道:“去请陈良媛过来。”
陈佑宗也是有大半年未曾见过女儿了,此时也是抑不住脸上的笑意了:“不瞒殿下,微臣膝下就此一个嫡女,多时未见实在是记挂的紧。”
很快陈韵清就施施然的走了进来,估计早就等候传召了,毕竟其父随太子在文华殿商议政务并用了午膳也不是什么值得遮掩的事情,陈韵清先向朱标行礼后再向父亲行礼,可见有些激动但还是保持着良好的仪态,关切的问询了爹娘祖母的身体。
再然后的事也就不值得多提了,陈佑宗很快就拜辞而去了,虽是父女情深但终究也没太多好说的,都是锦衣玉食不缺人侍奉的,得知安好也就足够了。
“臣妾方才失礼了,请殿下责罚。”
朱标闻言一愣这才注意道陈韵清腮边有泪珠滑落,起身走下饶有兴致地围着她走了一圈,笑问道:“怎么还哭了,莫不是本宫平日对你多有欺辱不成?”
陈韵清赶忙摇头取帕拭泪,朱标自然的拿过手帕擦拭柔声道:“明日再请陈夫人入宫见一见吧,往后若是想念家人了,直接着人去请就是了。”
陈韵清闻言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常言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又不是正妃嫡妻,能有机会见一见父亲已经很是惊喜了,没想到明日就还能再见到娘亲。
安抚了一阵朱标就得去谨身殿了,辽东的事情还得同自己父皇打个招呼,临走前还调笑陈韵清让她回去好好梳洗,按约定今晚可要好好报答一番。
正负手而出慢慢悠悠地走着,突然瞧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洒扫,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朱标眼底一寒但语气却是没有变化仿佛就是随口一问:“刘瑾这几日在做什么?”
福贵立刻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按着爷的吩咐,刘公公应该还在屋里修养,奴婢今晚这就去探望探望。”
朱标闻言眉眼舒缓,他还以为真的有蠢货会如此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折辱刘瑾,他都只是让刘瑾暂时修养不必跟在他身边伺候而已。
说到底刘瑾终究是他最信任的奴婢,多年的情份摆在这儿,打压刘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不是对刘瑾这个人有何不满。
从中右门绕过华盖殿就到了谨身殿,通禀一声后朱标踏入殿内,自己父皇还是那个熟悉的姿势,正在伏案批阅奏章。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
“臭小子,你是想让咱给你当牛做马一万年不成!”
朱标行礼后自然的走到御案旁拿过一个奏章翻阅几下开口道:“儿臣去见过察罕了,恭谨异常,由此也可大概看出纳哈出的态度了。”
朱元璋头也不抬嗤笑道:“去年咱派人去给他送去亲笔信,劝他观天地变化之机,知时识势而不失者,乃为杰丈夫,可他优柔寡断还想着同也速迭儿互为犄角之势守望相助,现在不知悔否?”
朱标整治了下书案上有些杂乱的奏章接口道:“局势变化莫测,前两年纳哈出还牢牢控制着西至蒙古兀良哈,北至女真和南至高丽之地,此外还有平章高家奴、知院哈刺张、丞相也先不花、平章刘益分别屯在辽阳、沈阳、开元、盖州等地。”
“而今刘益、高家奴、也先不花等纷纷率部归降,纳哈出两翼再无防护,如我大军进取他早晚败亡,自然是要早谋生路了。”
“你给出什么了?”
“那处宅院以及一个国公之爵。”
朱元璋眉宇一动:“那是陈家的陪嫁吧,不妥。”
“既然都已经让察罕住进去了,儿臣也就不想要了,陈家那边也没意见,方才陈佑宗还主动建言让儿臣把那游园赠给察罕以示亲善。”
朱元璋是个传统的人,为了自家的事动用女人的陪嫁总感觉不太舒服,听到陈佑宗主动建言献策才心情舒缓一些。
“陈佑宗这个人不错,是能委以重任。”
朱标一听就知道自己父皇是想立刻补偿陈家,于是阻拦道:“陈佑宗从地方知府骤升为通政使已经是过快了,不妨缓一缓吧,陈家老夫人快要过大寿了,到时父皇赠陈佑宗先父为荣禄大夫,册封陈老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就是了。”
荣禄大夫是散官名位,是为从一品,何谓尊荣至极,不过到底只是给予早已逝去之人,倒也不算什么了,只是给予能一个家族无限的荣光。
估计陈老爷的墓穴也要大大的翻新一遍,原先不能享受的规制祭祀都有资格享受一下了,在如今这个极重身后事的时代,不可谓小礼。
其实区区一座游园并不值得如此厚赏,只是陈家这几年来一心奉公,带领着江南世族解决了朝廷许多问题,由此得罪的家族不少,自家产业折损的数目更不少。
就说陕甘赈灾,陈家不仅平价将在陕甘的所有粮食都按朝廷定的标准售出,还张罗着筹措了数十万石粮食,从江南运来一路上的损耗丝毫未提,都是自家补上的,这才让朱标有足够的粮食解决问题。
这些陈佑宗不提,但不代表朱家父子不清楚,虽说为君解忧效力乃是本分,但该给的奖赏还是要给的,否则不就寒了人心。
……
第575章 诰命
赠官倒也罢了,毕竟只能算是哀荣,虽然品级有些过高了,但陈家还有一个良娣在东宫,未来可期,倒也不算过分。
真正的实惠应该是那一品诰命夫人了,诰命夫人有俸禄但是没有实权,更多的是代表了一种荣誉和赞赏,意味着来自皇室的认可和肯定。
而且诰命夫人的称号不仅是自己的荣誉更是整个家族的荣誉。一旦被册封,诰命夫人可以把自己的画像放在家族宗祠里接受后人供奉。
通政使陈佑宗之妻现如今也不过是三品诰命淑人而已,不算低,但对面众多开国公侯的夫人难免有些底气不足,而今后就不同了。
朱标是要将陈家作为一个典范,一个让天下人都能清楚看到的典范,如果说开国勋贵们的尊荣都来自皇帝,那么朱标现在就是要正式开始将自己的嫡系提拔到权力架构的上层了。
陈家的事就此定下,朱标也翻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奏章,拿起已经批复过的苏州卫指挥使蔡本的奏章看了一遍道:“儿臣听说魏观在苏州任职期间颇有建树,蔡本所言恐怕是言过其实了。”
奏章上写着蔡本弹劾魏观居心叵测,就任苏州知府以来常同元朝旧臣往来,而且复宫开泾,必有异图也。
皇帝御笔亲批的是着令御史台监察御史张度前往苏州调查此事,这种密令不会经过中书省,而是会通过通政使司直接传递到张度手中。
朝廷的监察御史有明面上去巡查地方军政民生要务的,但也有奉密旨秘密前往调查的,一般都是一匹老驴一个行囊即可出发前往办差,大多数地方官吏的贪腐案件都是他们暗查出来的。
朱元璋随口应道:“魏观都多大年纪了,咱怎么可能信他还有什么异图,只是苏州特殊,还是让人去看一看的好,张度不仅是去查魏观也是去查一查蔡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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