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星月语
朱元璋不言不语只是看着下面几人的表情,中书左丞陈宁沉吟道:“商贸于国之利臣等自然也清楚,只是不知当下之局是否合适,我大明虽不同开国之时百废待兴,但其实根底还是尚有空虚。”
胡惟庸也道:“臣翻过宋元遗留下的文书记载,宋代时与有银货往来的国家有五六十个,而元代则多至一百四十余个,各色蛮夷随船而来算是盛况,但蛮夷毕竟是蛮夷,粗鄙不堪且极好在我中原传播鬼神邪教,诱使百姓归附……”
“臣附议胡相所言,海贸看似风无限,但内里却是库藏为虚,臣以为我大明的根本在于农,量产足天下安矣,又何须同蛮夷打交道。”
如朱标所料,官员们求稳,不愿在日渐昌盛之际平生波折,其实主要还是怕背锅,太子爷怎么搞都有圣上罩着,出了问题刀子还是得往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头上砍,谁让你没有尽到规劝主君之责。
而且朱标也看出自己父皇也有忧虑,胡惟庸其实说到点子上了,不同于宋朝时的商品贸易为主,元朝时往来的外来人员已经转变为以各宗教的传教士居多,老朱对教派还是很抗拒的,因为他清楚宗教能对穷苦百姓产生多大的影响。
开国五载年年都有人造反,基本都是他们鼓动的,偏偏就是杀之不绝斩之不尽,他自然是不想大明再来一批蛊惑人心的家伙。
几名朝堂重臣说完自己的话后顿时就有些后悔了,真是大意了,怎么能没有一个支持殿下的,着实不该!
赵延年是最后一个说话的,这时候赶忙咳嗽一声,就仿佛刚才的话没说完,只是卡住了:“虽有些急切,但殿下所言也是极有道理的,倭寇之患虽未彻底平定,但也已经掀不起什么大浪了,臣以为……”
很快,朱标这个当事人已经被彻底排除在外了,几位中书省大员开启了唇枪舌剑,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尤其是站在朱标这一方的平章政事赵延年,简直是文曲星下凡显圣。
利弊得失以及大利隐患都被说的彻彻底底,能站在此殿内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看问题也绝不会是浅显的那点,更不会仅仅是为了打压商人。
商人算个什么东西,这几个别看在朱家父子面前陪着小心,但在外那个不是跺跺脚就能震动一州官场的,真有心针对,还不是想怎么摆弄就这么摆动所谓的豪门大贾。
朱标其实也清楚此时大开海贸其实早了些,这次本就是为了看看朝廷上层官员对此事的态度,区区百万石粮食哪用这么大费周折。
无论是走茶马司贸易还是从南洋诸国收购都能在约定期限前将欠粮补上,这事管朝廷立信大事,朱标怎么可能将此寄托在风险极大的海贸上。
官员们的反应在朱标意料之中,虽然不看好的居多,但其实是欲拒还迎,只不过是摸不准皇帝的心思,担心出了大事要替太子背锅而已。
有些锅替储君背了是荣幸,忍一忍早晚有翻身的机会,可有些锅背了是翻不了身的,因为死人不用翻身。
何况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在往上其实也没什么提升的余地了,自然是求稳为主,免得连累了一家老小。
赵延年站出来就是为了让朱标可以自然的退回去,君主是不需要也没必要下场同臣子们争论不休的,赢了也没意义,输了还要大家磕头赔罪。
朱元璋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论:“这些你们下去连同六部衙门去议一议,就别在咱这吵了。”
众人自然是从善如流,整齐的躬身一拜道:“臣等御前失仪,请圣上恕罪”
之后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很自然的开始讲起去年遗留的政务,其实大多都是朝廷调拨粮款就能解决的,现在手里有点余粮自然好办。
等众人向皇帝太子行李告退后朱元璋摇头道:“这下好了,国库又干净了。”
朱标笑道:“不是还剩点,赵延年可说是特意为父皇省下用来扩建宫阁的。”
朱元璋哼道:“文官们来搜刮一圈了,都督府的武勋们还能消停,等着吧,不出一个时辰就都跑来向咱哭穷了。”
……
第566章 谋利
朱元璋还是高估武勋们的耐性了,还没到半个时辰,徐达傅友德为首的武勋们就舔着大脸推推搡搡的来了,上来就说上位您可不能偏心,这朝廷好不容易有余粮了,下面弟兄们的刀枪甲胄也该换新的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文官那边都给了,还能不给自己的嫡系班底,如此一来朝中文武官员俱欢颜,唯有皇帝家要掀不开锅了。
朱元璋着人去华盖殿将两个孙儿接回来,但这次也没兴致玩了,一手抱着一个感叹道:“咱本想着今年有点家底儿,先给你东宫扩一扩,这孩子眼看着也就大了,总得先预备着。”
“现在可好了,别说扩皇宫内的宫殿了,就是京城宫墙的修筑恐怕都要停一停了。”
朱标道:“今年朝政支出的预算还是按往年那般省吃俭用算的,所以乍一看国库有余下的粮款,其实怎么可能够呢,上至京城各衙门下至地方府县都是饿久了。”
朱元璋自然也清楚,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将银粮都调拨了出去,而且这笔银粮走的是国库的账目,也是掏的他的家底儿,相信没人敢贪污,否则就是胡惟庸徐达这两个领头要粮的也没法向他交代。
朱元璋意有所指的感叹道“咱这当上了皇帝,结果家底儿却是比当年做大帅时候还少了,这没钱的皇帝不好做啊。”
朱标了然应道:“父皇放心,儿臣都会操办好的,今年不仅欠的粮款要还上也会让父皇的内帤扩充起来,不至于如此束手束脚。”
下半年江阴侯吴良就要出海了,其实早就有不少目光长远之辈盯上了这次契机,宋元时期的大商贾豪富谁不是从海贸获巨利而肥,他们早都有心出海可却被国策以及倭寇所阻,一家一户根本无力与之对抗。
而今太子殿下有心派遣水师出海,这可比他们自己去安全不知多少倍,自然是迫切的希望得到一个机会,银钱开路也就有门路通到了朱标这里。
微商晋商以及各地经历过宋元海贸的世家大族都是如此,尤其是以陈张两家为首的江南世族,尽心尽力的为江阴侯水师筹措物资,其实求的就是这个。
他们也都清楚朝廷现在对此不看好也不急切,唯有太子殿下有意,所以他们为了自身利益也是要尽全力支持的。
朱标对此来者不拒,开海贸商路本就要民间参与,否则不就又成了朝贡贸易体系了,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所获之利巨大,为何却被朝野诟病?
不就是因为各阶层经济利益分配不均,郑和下西洋官营贸易获得了巨额财富,但是郑和下西洋属于朝廷垄断经营,其实朝廷垄断本也没什么,毕竟在大明商人的意愿算什么?
但不该由皇室独占海外贸易的收益,朝廷花巨资建立远洋舰队,可一切收益却都进了皇帝的内帑,朝廷和官员不但没有从海外贸易中获益,反而因此利益受损。
当时采取的海外贸易政策,吃相实在有点难看,不但与宋朝时期鼓励私人海外贸易无法相比,连元朝时期被诟病不已的官私合营的官本船体制都不如。
上至朝廷官员下至私人海商和豪强贵族都没有获得一丝利益,各方不满之下最终导致郑和下西洋被丑化为劳民伤财之举,最后自然是偃旗息鼓了。
朱标不是个喜欢吃独食的人,他看的从来也不是一时的得失,平衡各阶层的意愿使其尽皆获利才是正道。
朝廷的官营无需垄断,以朝廷的体量完全可以吃下最大的那一份,其余的也足够士农工商都吃上一口了。
安抚完自己父皇,朱标就起身告退出了谨身殿,这个时辰察罕也该入京了,不过却是没有必要这么急切的去见他。
越是想得到什么就越不能表现的太迫切,大明急切辽东其实也一样,被夹在蒙古和高丽之间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否则察罕也不会这么日夜兼程赶来京城了。
朱标到了武英殿落座传召通政使司陈佑宗以及茶马司司丞苏志,很快俩人就到了,规矩的行礼参拜后朱标给陈佑宗赐座。
一番推辞后陈佑宗含笑朝着一旁的苏志点点头然后就施施然的坐下了,苏志面上赔笑但心中自然羡慕不已,能有资格得殿下赐座而谈可不多啊,不知自己何时猜能有此尊荣。
朱标在上看的分明,这也是敲打苏志好好当差,苏志也是他提拔的人,去年本该就展现其价值,但因为白灾北方开战,茶马司的生意自然是做不了了。
虽无过错但也还没什么功劳苦劳,朱标自然不可能让其同陈佑宗一起落座,那样的话就不是敲打苏志而是敲打陈佑宗了,毕竟两者身份品级都差着呢。
“苏志,今年的春茶以及去年的陈茶可都请点好了?”
“回禀殿下,都请点好了,绝无疏漏。”
陈佑宗转头上下打量了苏志几眼,官场上说这般绝对的话可是大忌,一旦出了纰漏可是要担重责的,不过看此人的样子倒也不像鲁莽之人。
朱标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好,将茶马司交给你倒没辜负本宫的期盼,要的就是这般干脆利落。”
苏志躬身拜道:“微臣侥幸得殿下看中提拨,至今无寸功报于殿下,思之念之昼夜难寐,羞愧不已恨不得陨身以报,自是不敢疏于公务。”
还不等朱标反应陈佑宗就起身道:“苏司丞忠于职守更难得是知恩图报,可见殿下目光如炬知人善用,此圣主贤君之能啊。”
苏志赶忙转身向陈佑宗一礼,俩人互视一眼隐有惺惺相惜之感,朱标在上面看的嘴角微微抽搐,本宫叫你们俩来是有正事相商的,不是让你们交狐朋狗友来的。
“两位爱卿就不要客套了,苏志,你既有心本宫也就不多嘱咐了,还是按着去年的规划,以得利为主,该怎么做该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了,切莫让本宫失望。”
苏志面色一正郑重应诺一声,他清楚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性格,拍马屁的话说得再多也动摇不了这位的心,最多只是锦上添花而已,真要想得看中受栽培还得看做事当差的真本事。
朱标挥手让富贵将方才他亲笔书写的手令交给苏志,茶马司司丞位卑官小,一下带着如此多的茶叶布匹铁锅等物资北上互市贸易很容易被沿途官员卫所设卡盘剥。
别以为他们不敢,左右又不是亲身上阵,真要被朝廷追责就推几个小官小吏出去砍头,反正无凭无据刀子也不可能落到他们头上。
苏志捧着手令躬身而退,殿内也就剩陈佑宗了,看着远去的苏志开口道:“蒙古新败损兵折丁,恐怕苏司丞此行所获之利不会太大,殿下要有所准备才是。”
朱标挥手让人看茶,刘瑾不在这些奴婢真是没一点自主性,只能是暂且忍一忍了,等茶端上来朱标才开口道:“蒙古已经被我大明封锁了五年了,就算寻常牧民此次经受天灾人祸买不起茶叶物资,但那些享受惯了的前元遗老遗少可都还眼巴巴的等着呢。”
“何况此次本也只是为了试探当年元顺帝败逃大都时所裹挟的大量白银是落到了也速迭儿手里还是依旧在鞑靼诸王的手中。”
陈佑宗自然也听说过此事,捋着长须道:“殿下也知道北边虽有禁令封锁但还是有人偷运私贩物资至草原贩卖谋利,臣知晓他们多是同鞑靼商人交易,而且多以金银结账。”
朱标其实也早就接到这个消息了,点头道:“此次互市就是以鞑靼各部为主,也速迭儿和瓦剌那边是不准备互市的要继续封锁,分化瓦解兼施。”
“此策甚好,纵然瓦剌还可以从鞑靼这边购买,但两部矛盾早以彰显,鞑靼必然是要提价出卖,瓦剌现今穷苦好战,必然会加大其对立之势。”
……
第567章 商帮
俩人谈了一会儿北方的情况,对大明上下来说唯一的威胁依旧是那里,蒙古再如何颓势也是当世举足轻重的一股力量。
随后步入正题,陈佑宗不仅是朝廷的通政使,也是朱标同天下各大商贾世族交流的中间人,能有本事找的上陈佑宗的才有资格被朱标略微关注。
连陈佑宗的关系都攀附不上,那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同太子一起做些什么,这也是为何这两年通政使司陈佑宗在朝中地位隐隐有些超然的原因。
朱标放下茶杯道:“本宫在宫里都听闻陈府过年比皇宫都热闹,从元旦至今都是车马如龙啊。”
陈佑宗笑道:“何止是车马如龙,臣家中库房都已经堆满四座了,礼品还是源源不断的送来,天南地北奇货珍宝之多啊,臣也是开了眼界了。”
朱标的闻言感叹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同这些人打交道不容易,于爱卿士林声望也有损害,辛苦了。”
陈佑宗摇头:“为殿下当差是本分,也是臣的福分,不过腐儒愚生几句酸话而已,值得什么。”
朱标闻言也不再多说,他于陈佑宗有知遇之恩,而今又娶了其嫡女,早就是利益一体了,宽慰安抚的话要说,但也不用说太多,说多了反而显得生分。
陈佑宗收的那些礼物都是替朱标收的,早早晚晚都会送进宫里,其实这两人都不在乎这点玩意儿,陈家富贵传家百余年什么没见过,朱标国之储君未来必然是要坐拥四海的。
朱标或许会缺粮缺人但绝不会所谓的缺奇珍异宝,那些对他来说最是无用之物,前几年还颇喜爱前代唐宋名家书画字帖,现如今忙于政务看都懒得看一眼了。
也就剩把玩玉饰这点儿小爱好了,而大明雕刻玉饰最出众玉匠也早都被皇帝传唤入京专为太子一人使用了。
“名单本宫看过了,可也就是看过了,哪家成哪家不成还得问问爱卿的意思。”
陈佑宗沉吟片刻回答道:“各家各号都有厚礼送上,若真要细究甚详不太可能,只能是从其所在的商帮来看了。”
商帮的形成原因其实非常现实,就是为了抱团取暖,士农工商,任何朝代中出门买卖的商人,他们在经商路上经常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一些地方官吏以及当地帮派都会以各种名义剥削他们。
“现如今微商几家诚意最大,实力也是名列前茅的,殿下也知道,徽州保界山谷,山地依原麓,田瘠确,所产至薄,导致多出商人,而且微商之首江家同圣上还有几分渊源。”
朱标闻言一挑眉,后面一句才是重点,略一思索才想起来当年自家父皇挥师入皖之时,大商江元曾主动献十万两以求平安。
那时候军饷匮乏,无论如何也得弄到饷银抚军了,江元主动献银省了波折也给其他豪商打了个样儿,所以这份情却是有的。
朱标问询道:“微商所经何物?”
陈佑宗捋须道:“歙砚、徽墨、澄心堂纸、汪伯立笔,此四宝唐宋之时便常为朝贡之物,现如今亦是,但凡稍有家资的文人墨客都会求购这一套装置门面。”
朱标瞧了眼身前书案上的笔墨纸砚道:“文房四宝恐怕非适宜海贸之物,东瀛高丽或会抢购,但其余藩外之国可用不上。”
陈佑宗沉默片刻,朱标若有所思道:“有什么就说吧,此处只你我君臣何须忌讳太多。”
“江淮从事贩盐者多是微商之属,拥船只千艘……”
“私盐?”
“原先是半官半私,但据江元之子所言,如今都以换自开中法所获盐引之盐。”
朱标若有所思的敲着书案:“可信?”
陈佑宗自是不敢担保:“臣只知晓自前年殿下南巡敲打李家之后,江南以贩私盐起家的都以销声匿迹了。”
朱标沉吟片刻道:“让他们交出五百艘船给漕运总兵府,再出三十万石粮食送往杭州,此事既往不咎,但若再犯抄家灭族。”
“诺。”
这就是要付出的代价了,想必他们也早有准备,盐业暴利但却有抄家灭族的风险,海贸同是暴力,虽也有船覆人亡的风险,但总归不至于全家死绝。
陈佑宗神色不变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晋商了,这几年因朝廷开中法的缘故,几大山西豪商身家倍增,太原、平阳、泽、潞,豪商大贾甲天下,非数十万不敢称富。”
朱标清楚晋商想要加入海贸估计是挺闻到了朝廷准备停止开中法,所以才会如此迫切,他们的驼队船队可不敢停下来。
“可以,三十万石粮食二十万两银子,让他们自备出洋船队,能吃多少就看他们自己能有多大胃口。”
想跟着朝廷吃第一口螃蟹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自元末以来海贸断绝,谁也不知道海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而且近海都有倭寇横行,没有朝廷水师庇佑他们出了海就是肥羊。
后面还有闽商,他们倒是不用出太多,因为在海贸这方面他们可真是祖传的本事,经验无比丰富,水师出海远洋有很多地方也得仰仗他们。
几处地域性的商帮,加上几十家大商号,再加上当第一的水师力量,这基本就是大明对海洋的的第一次尝试了。
看似商人占了大头,其实他们加起来也比不过朝廷,甚至说是九牛一毛也不为过,当今天下有多少织造丝绸瓷器的都是属于官营的,朝廷的生产力要远远超过商号太多太多。
何况贸易归来后该收的商税谁也别想赖掉,朱标从不担心海贸是否会赔本,担心的只是大海无情,数万人的水师船队又如何,在惊涛骇浪中也不过几片无根浮萍而已。
朱标同陈佑宗商谈了有一个多时辰,陈佑宗才拜别而去,他回府后还要传达太子的意志于各家各户,林林总总的安排与大致的利益划分还需在商谈。
朱标这会儿连喝了三倍热茶,额头都有些见汗了,福贵小心翼翼的在旁用袖子给他扇着风,一副期待受到认可但又怕受到呵斥的模样。
朱标淡漠的吩咐道:“偏殿左侧青龙木柜里有扇子,去取来吧。”
“诺”
太监身上常用香料,福贵刚上位用的也就一般,朱标闻着有些刺鼻,很快福贵就回来了,轻轻的给他扇起了风。
“奴婢伺候不周,回去就领罚。”
朱标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过了许久才道:“回去好好问问刘瑾。”
福贵眼中闪过欣喜,他最怕的就是殿下不理会不吩咐,那样的话就是根本没准备将他长留身边伺候。
朱标此时所想的就是还要不要在榨一榨豪商们的底子,方才别看要了一些,但其实很少,若落在一家一户上是多,可朱标是对商帮要的,他们凑一凑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
想了一想还是算了,这笔银粮加上下半年在从别处找一找,明年很轻松就能还上江南世族的百万石粮食了。
商人依托大明开国之初政策宽松商税不高才缓过气儿来,没必要这么急着压榨,他们纵然仗着比百姓厚实的家底儿熬过了元末乱世,但也肯定是放了不少血,丢了不少家业。
等海贸通顺了再提商税细水长流吧,当然该有的限制也得更严厉些,官商勾结必须限制预防,权与财总不能都让他们占了,大明可不是商人的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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