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星月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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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一紧一松
“您要是这么算,那人可多了,当年那些文武哪个不是跟母后亲近,都指望万一犯了事儿请母后替他们求情呢。”
自当年打下集庆后,老朱长年外出征战,马皇后抱着朱标坐镇后方,但娘俩妇孺组合也不能执掌后勤运转,所以一般都是李善长做主,遇到大事才会到大帅府向主母请示。
这种时候自然是召集所有留守的文武一起商讨,刘伯温作为谋主多谋善断,自然是很得马皇后信任,另一方面来说李善长作为后方主管,掌握着老朱大军的后勤供给,权势已经够大了。
而朱标那时候还没脱离襁褓,所以马皇后必须支持另一个文臣支柱制衡李善长,否则他们一家三口很容易出事,要知道大军在外征战,粮草供给一旦中断,打打不过耗还耗不过,想要退敌军也不会放过你,到时候多半就是败亡之局。
文官要做手脚,留守的那帮武将大佬粗根本发现不了,这点朱元璋也是看出来了,所以在淮西文武势力庞大的时候,浙东一系在他们夫妻的暗中支持下悄然而起,作为浙东领袖的刘伯温,在开国前后那段时间都是制衡李善长的存在。
如此一来刘伯温自然是于马皇后相熟,其实不只是刘伯温如此,基本当年追随老朱的大多都是这般,毕竟朱家底子薄,老朱根本没有宗族兄弟,出征在外家里就没有其他能主事的男丁了。
“看着吧,咱这儿没应允,刘伯温定然还会给你和你母后写信卖惨,这家伙向来如此。”
朱标无奈劝道:“刘伯温想退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连儿臣都亲口允诺过他两回了,父皇就是看在儿臣的面子上也让他退了吧,他那身体恐怕也是没几年了。”
朱元璋说出一直以来堵在心口的话之后心情也舒服了不少,毕竟这种话他不能跟臣子说更不能同妻子说,一直憋闷着才会越发想要拿刘伯温出气。
“那就看看他拿能把巴蜀治理的怎么样,若是好咱就给他个恩典,若是不好他就准备给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见自家父皇总算松口了,朱标也是不再言语专心按捏起来,刘伯温向来敬重他,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北伐时期,都曾数次进言献策,而且此行巴蜀之前,朱标也确实允诺会帮他求情。
过了好一会儿老朱才伸手拍了拍儿子的手背,示意他不必按捏了,朱标也是顺势撤手从宝座后面走下来。
“户部左侍郎有缺,咱准备调任高启接替,没想到那老小子故辞不受,又是跟刘伯温一路的货色,他们这些文人雅士,但凡有点名望了就愿意搞这一套,你说咱该怎么处置他?”
朱标的背影一颤,今天怎么全是这种屁事,梁临刘伯温高启是商量好了吗?
朱标回到自己的小书案后坐下叹了口气疲惫的说道:“若是如同山东二贤一般思恋前元拒不为朝廷效命者,自当是该斩以儆效尤,但高启在洪武元年就应召入朝,时为士林表率,而如今身拒高位,可见确实是性不喜仕途。”
“高启少年就扬名天下,至如今可谓大儒,与宋濂刘伯温齐名,而且教授诸皇子纂修《元史》有功,如只因此而诛之,恐怕会引得士林哗然,还请父皇宽恕吧。”
虽然知晓自己儿子说的是正确的,但心情不好的老朱同志还是冷笑道:“这个要咱恩典那个要咱宽恕,这么好事全让他们这帮人占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都不懂吗?”
若是别人这时候恐怕就吓得磕头请罪了,不过朱标知晓这只是自己父皇发泄郁气的方式而已,他终究会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哪怕口头上再瞧不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影响力,至少在如今这个时代,他们的笔墨就是真理,没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还真是不好杀他们全家。
“父皇说的是,高启既然不受擢升那就免去其官职放还吧,子孙三代概不任用,也是杀鸡儆猴,看谁敢以此博名。”
朱元璋听到这儿才微微点头,如果儿子继续劝他任用高启他可就真要窝火了:“那就如此吧。”
朱标也不敢再听了,拉过奏章帮着批阅起来,生怕还有哪个缺心眼儿的惹老朱生气,还得他帮着灭火,如果不是刘伯温高启身份特殊,他才懒得求情。
见儿子闷头干了起来,朱元璋眼中流露出几丝笑意,舒展了一下身体也俯手批阅起来,心中动力十足,总得给儿子留下个安稳江山,不用受任何人的鸟气。
到了下午见奏章没多少了,朱标放下狼毫笔起身说道:“父皇,儿臣想去看看老二的伤势怎么样了。”
朱元璋头也不抬道:“去吧,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如果再管教不好弟弟,你也跟着受罚。”
我真是嘴欠,说去看太子妃不香吗?
朱标恭然应诺一声,然后走出书案朝着自己父皇行了一礼,然后就出了谨身殿,看着西垂的太阳深深的叹了口气,明天老实的在宫里呆着吧。
然后就动身朝着大善殿那边走去,大些的皇子如今都在那边居住,老二老三老四也都搬回来了,往后还在后宫的小皇子们也将陆陆续续的搬过去。
刚过了后右门就撞见了李妃一行,这个时辰估计也是刚从朱樉那边回来,毕竟母子连心,打在儿身痛在母心,可以理解。
李妃当先下拜行了一礼:“臣妾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朱标微微回了一礼,虽然李妃地位比他低,但怎么也是为天家生育了两子,该有的礼遇还是要给的。
“本宫正打算去看看二弟,没想到竟冲撞了李妃娘娘,还望恕罪。”
“岂敢,殿下太客气了,殿下爱护手足,臣妾还没谢过殿下当日救助之恩,若不是殿下在,晋王恐怕……”
朱标不等她说完就摆手道:“本宫与晋王向来亲近,这本就是应当的,时辰也不早了,娘娘还是快些回后宫吧。”
李妃再次行了一礼然后就领着身旁的宫女太监避让到一旁将主路让给朱标,她如今可没别的心思,只想着儿子们往后还要瞧着哥哥的脸色过活,可不能得罪。
朱标也不推辞,叫她一声娘娘是给自己两个弟弟的面子,若是真的准备让他让路,那是不能够的,无论宫内宫外,除了老朱与马皇后之外,天下没有人有这个资格。
李妃等人默默肃立在道路一旁,朱标客气的点点头之后就过去了,听动静就知道他走出挺远后面的人才敢走动。
宫内的住处自然比不得朝廷礼制里的王府规模,任何一个皇子也就是有个小宫殿,除了自己居住也就能容下十几个贴身太监宫女居住,比不得朱标庞大的东宫。
踏入朱樉的小宫殿就已经听见他的哀嚎之声了,殿内伺候的太监们赶忙下跪行礼,还有一个磕完头就到里面禀报的。
“都免礼吧,这是正上药呢?”
那日去东宫求救的太监恭声回道:“回禀太子殿下,张太医正在给晋王殿下上药。”
“去里面伺候吧,等上完药之后再叫本宫。”
朱标自然没兴趣去瞧自己臭弟弟被打烂的屁股,有那个兴致还不如回东宫瞧自己那些美艳侍女的,径直走到正殿主位上安然落座,随手拾起腰间的玉佩把玩起来。
估计是知道自己大哥来了,朱樉的哀嚎的声音越发凄凉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真的疼还是为了向自己大哥卖惨,好让他去向父皇求情。
朱标听着惨叫面上由衷的扬起笑容,来这里貌似也不错,他这一笑让殿内的气氛一下缓和了起来,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都忍不住松了口气扬起笑脸。
虽然明知道太子殿下的性格温和无论是对诸位皇子公主还是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都很和善,些许小错总能宽容,但在这宫里缺没有不敬畏太子殿下的,可谓是又爱又怕。
没过一会儿张太医就走出来对朱标行礼问安,朱标伸手虚扶道:“免礼,晋王伤势如何了?”
“老臣听从圣上吩咐用了军中猛药,虽然上药过程有些疼痛,但疗效必然是很好的,估计再有七八天晋王殿下就可下地活动了。”
朱标继续问道:“猛药伤身,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太子殿下放心,军中伤药本也是陈太医当年调配的,军中将帅包括圣上当年都用过,见效快疗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药效猛有灼烧感,但绝不会伤根本。”
朱标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此便好,劳烦爱卿了。”
“不敢,老臣不过尽忠职守罢了。”
随即张太医起身告辞,朱标让刘瑾亲自去送了送,这得罪谁也不能则罪大夫,谁知道哪天你就靠人家活命了。
而此时内殿还是不断传开哀嚎之声,朱标老神在在的坐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旁的太监小声说道:“太子殿下,晋王殿下上完药了,您是不是……”
朱标并没有理会,等刘瑾送完人回来后问道:“赏赐送到那个梁临手中了?”
……
第486章 刑罚世轻
刘瑾瞧了眼内殿方向就回道:“送过去了,梁临感激涕零言说定不负殿下所望。”
朱标随意的点了点头,朝中官职众多总得有人去任职,其实只要不到上三品,那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能力强些还是差些也就那样,这个梁临也算聪明,希望以后能有所发展吧。
这时候屋里的装模作样的惨叫声调也小了下午,毕竟是嚎了这么久,朱樉的嗓子估计都有些沙哑了。
朱标这才起身向内殿走去,到了里面就看见晋王殿下高高的撅着屁股的身影,也幸亏还有床帘帷幕遮挡,否则朱标可真就要调头走了。
“大哥,你怎么才来看我啊……”
朱标在内殿中间站定身后自有太监搬过椅子,顺势坐下后才开口说道:“皮肉伤有什么好看的,就是该给你一点教训,让你出宫是为了勤练弓马,你可倒好竟然把身子亏成这样,怎么,才活了十几年就活腻了?”
朱樉身子一动忍不住叫唤一声,把头探出床帷委屈的抱怨道:“就是没忍住多玩了几天,别人不也都这样,至于……”
朱标立刻皱起眉头冷喝道:“住嘴!父皇教训你那是天经地义,再敢有怨言,小心我把你拖出去再打一顿!”
本来还装模作样只是有一点小委屈的朱樉眼圈瞬时一红,然后把头缩了回去,可见因为动作大导致伤处疼痛的一颤,但这次倔强的没有叫出声。
朱标也是无奈的捏了捏眉心,朱樉也是十六七的年岁了,算起来是到青春期了,虽然这个时代的孩子较为早熟,但他毕竟长期受宫中规矩的束缚,骤然出宫难免有些放飞自我。
“你到今天竟然都没有想明白父皇是为何教训你,难道真以为是气你好女色?这天下能有几个男人不好色,何况你身为皇子,为皇室开枝散叶本就是你的责任。”
见里面的人没有回话朱标眸光一冷:“老二,你这点儿自制力都没有往后如何能坐镇一方,如果你真的只是想玩乐一生,那大哥成全你,别说那几个清倌人,十个百个千个大哥都可以给你,你自己想清楚吧。”
说完朱标就起身准备走了,他对朱樉的要求一直不高,甚至可以说很低了,但朱樉今天的表现确实让他失望,耍小聪明没什么,但如果连个正常人都当不了,那就老老实实当个猪吧。
朱标也有些疑惑,前几年朱樉还有些劲儿头,无论是弓马骑射都很不错,吵吵嚷嚷的要去守边疆,怎么突然就这样颓废了?
屋内的众人皆是战战兢兢,不明白为何太子殿下进来时候脸色挺好,怎么突然就动怒了,朱标就要踏出内殿,朱樉的贴身太监跑来跪在他面前磕头。
“太子爷息怒,我家殿下只是一时委屈,他向来都是最敬重您的了,爷这么走了殿下过会儿定然会后悔的,您看在多年手足兄弟的情分上,再说几句吧,奴婢求您了。”
刘瑾见状也是劝道:“晋王殿下年少,爷宽恕一二吧……”
朱标同然体会到方才自己父皇的感受了,原来心里憋着一口气,别人还来硬劝的时候这么窝火,真想回头朝着朱樉屁股上撒点盐。
这时候里面传来动静和一群宫女太监的惊呼,朱标没有回头也听到了动静,一声较为沉闷的声响以及倒吸凉气的声音。
朱樉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传来:“大哥,我知道错了。”
“都滚出去!”
朱标声音传出的瞬间所有人都躬身快步退了出去,内殿只留下兄弟二人,朱标并没有转身去看他的笑话,也没去虚情假意的搀扶他,只是背对着他沉声问道:“你错在哪里了?”
朱樉感觉自己屁股很疼,也感觉湿湿的,不知道是药膏融化了还是伤口崩裂流出了鲜血,伤痛委屈混迹于心,只感觉自己很可怜。
“我不该不顾身体沉迷享乐荒废武艺,不该同一群纨绔厮混辜负父皇以及大哥的一片苦心,不该不知悔改连累……”
说道后面已经开始哽咽,毕竟只是个少年,突然被自己爹狠揍了一顿,伤还没好紧接着又被大哥教训,自然是有千般委屈万般无奈在心头。
“老二,众兄弟之中除了我你就是最大的,理当为弟弟们的表率,可你看看你自己有个当兄长的样子吗?”
“别说老三老四,现在连老五老六都比你要强,人活一世总得有个成就吧,你难不成真想文不成武不就的过一辈子,最后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可以的,老二,你是晋王,你爹是皇帝,你哥是太子,没什么道理可讲,你生来就该享受这一份尊荣,谁家还能没个不成器的,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大哥与父皇都会成全你。”
朱樉抹着脸上的泪水鼻涕哭嚎道:“不,不要……”
朱标没再说话径直出了朱樉的宫殿外面整整齐齐的跪着一群宫女太监,看见太子殿下出来后都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朱标看着他们叹了口气,人与人之间的命运差距何其之大,这些奴婢也都是跟朱樉差不多大的年纪,可一个还能任性,另一群却是朝不保夕命途皆操于他人之手。
“都起来吧,好好照顾晋王,再去请张太医过来上药。”
“诺”
朱标吩咐完后就朝着东宫走去,刘瑾等人赶紧跟上,沿途气氛颇为沉闷,刚穿过华盖殿准备回东宫,朱标猛然停下脚步又掉头朝着武英殿方向走去。
刘瑾等人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跟上,没一会儿就到了武英殿后面,楚王朱棢齐王朱棣还在埋头苦干,看见自家大哥来了都撅着嘴默默拿后脑勺对准了他,还以为他跟中午一样是过来看笑话的。
朱标走进后让过来行礼的户部官免礼,然后脱下厚重的外袍,走到沟壑纵横的地里拿起一把锄头,往手心呸了两口就挥起锄头挖了起来。
朱棢朱棣都是颇为意外的看向自家大哥,不过也看出来他心情不是太好,就没多问,也跟着干了起来。
一个多时辰后今天的活儿也就干的差不多了,老朱今天没来,估计是又有突发情况要处理,不过朱标也不担心,天下太大了,消息严重滞后是常态。
文书发下去,可能就要月余才能到,紧急要务汇报送上来,可能讲得已经是十天半个月前的事情了,这种情况下,政治决策者需要有一种从容的气度,因为急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要保持中央不乱,地方的事情在大也能统筹解决,这也是为何一定要中央集权的原因,既然不能保证最快反应,那就保证最大限度的力量。
一个时辰的劳作,朱标稍微恢复一些的手腕又肿胀发软了一些,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而且浑身力气都用光了,也有一种另类的舒爽放松感。
同两个弟弟打了个招呼朱标就回东宫了,沐浴更衣之后陪着自己太子妃用了一顿晚膳,略微活动一下之后就一起歇下了。
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朱标侧身躺着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太子妃隆起的肚皮上,也不知到是不是因为刚吃饭的原因,里面两个小家伙也在不停的活动。
感觉虽然不是太清晰,但也能大概猜到是小拳头还是小脚丫,真是神奇,朱标两辈子都没当过女人,真是不清楚肚子里揣着两个小生命是种什么体验。
“殿下今日心情貌似不是太好,是因为朝中的政务吗?还是因为舅舅的事情?”
朱标轻声道:“都不是,只是莫名的心情不好而已,有点担心以后咱们的孩子该如何教育才好,至于蓝玉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常洛华也伸手盖在了夫君的手上:“一切都有殿下,臣妾真是好命呢。”
朱标把目光从她小腹移到她明亮的眼睛上笑到:“是啊,你怎么会这么好命呢。”
夫妻俩相视一笑然后凑近一些闭目睡过去了,悠悠长夜漫漫星光都被一轮红日扫退,朱标夫妻俩起身后分开洗漱,然后一起在正殿听了早膳,朱标陪她游逛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向往日一样出东宫忙碌或者去文华殿看书。
而是难得陪着常洛华下棋作画,俩人琴棋书画都算精通,倒也能玩到一起去,快到午时的时候还到文华殿南侧去钓鱼,金陵本就多河,新城还是填燕雀湖而建,自然多水流贯穿。
悠闲惬意的过了一上午,用完午膳之后让太子妃去午睡一会儿,朱标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发现自己近来情绪确实容易变动,高兴的快低落的也快,这是男孩子也会来的生理低潮期吗?
朱标摇摇头对一旁的刘瑾问道:“今日早朝如何,可有什么大事?”
刘瑾回答道:“还是先为蓝玉之事吵闹了好一会儿,刑部尚书上奏请诛蓝玉以护朝廷纲纪,而大理寺卿阎东来则以刑罚世轻世重,惟齐非齐,有伦有要为理劝谏回护,其余官员各有表态,但还是僵持不下,暂时不了了之。”
……
第487章 安南
朱标也没意外,这种放到朝会上讨论的事情多半就是这样的,拖拖拉拉到最后才有个双方都认可的结果,如果真是紧急要务,那都是开小会即刻就有决断的。
蓝玉的事情只是个试探的过程,结果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双方都想看看这期间任职紧要职位的同僚如何站队。
“除了蓝玉的事情之外,还有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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