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星月语
朱标看这俩个弟弟走远,挑了挑眉毛对一旁的刘安吩咐道:“饿了,去通知备膳吧。”
刘安应诺一声快步朝着东宫走去,朱标则是同早就回来了刘瑾慢步行走在御花园当中,并没有急着回东宫。
刘瑾躬身一礼然后就走到了一旁小太监的身边交流了起来,然后又默默的回到了朱标身后,陪着他走到一处池塘亭子内坐下。
朱标舒服的做了下去,悠悠的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揉了揉膝盖:“父皇可曾下旨降罪了?”
刘瑾躬身回答道:“圣上下旨降吏部左侍郎李宗尘为员外郎,大理寺右少卿谢云贬为寺正,通政使司右通政……”
朱标不时点头,这些人大多是那些纨绔的父兄,也有几个不是的,可能是原先就被老朱记下小帐的,借此机会一起清算了。
老朱毕竟是皇帝,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去责罚那几个纨绔,那无异于壮汉打幼童,有失体面,所以就直接降罚他们的依靠,反正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而且还不用自己动手。
这里面被降的最狠的无异于是朱樉朱樉的亲舅舅吏部左侍郎李宗尘,直接从正三品贬到了从五品,其余的倒是都还好,降了一两级小惩大戒。
如此特殊可见绝不是因为这件事了,打的再狠老二老三也是堂堂晋王楚王,因为这等摆不上台的小事,如此严苛的责罚他们舅舅无异于是打他们兄弟俩的脸,两位皇子亲王的尊荣有损,这不是老朱希望看到的。
看来李宗尘是与某些人走的太近了,惹的老朱心中不快,所以才严厉敲打,想让他知道分寸,知畏守己。
若是别的六部官员如此,老朱绝不会管,甚至还会推波助澜,在这个暗流涌动的时局,还不知死活的向丞相胡惟庸靠拢,必然是心中有鬼,所以才会迫切希望寻求同党互助。
朱元璋肃清吏治的决心宛如堂皇大日高悬于空,势要照破一切阴私虚暗,太多官吏自知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曾经犯下的案子要被翻出来,那时必然会被烈日灼光照的魂飞魄散,所以在末日之前,结党自保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这其实是很清晰的事情,从先义惠候之子刘春被杀之后,所有人就知道这件事不可阻挡了,皇帝宁愿背上忘恩负义残杀恩人血脉的名声,都要将肃清吏治进行下去。
当皇帝连自己名声都不顾了之后,那这个世界上就基本没有能限制他的东西了,尤其是此人还是威震天下的开国帝王。
不过在怎么样,人都想要活着,越是位高权重,越是享受过富贵奢华就越舍不得去死,所以联合所有力量结党自保就成唯一的出路。
不奢求推翻大日的统治,只求一块不被烈阳直射的阴影之地繁衍生息,他们觉得只要树大根深,只要根须扎入地核,只要动则折损过大,或许就能使得活下去,甚至还能谋求更大利益,让他们活的更好……
只不过他们低估了朱元璋的决心,低估了这位草莽帝王的魄力,开国之主同守业之主是截然不同的,官员们代代传承的经验教训多来自守业帝王,觉得权衡利弊制衡妥协能解决一切,也能约束帝王,毕竟天下确实不是靠一个人能治理完成的。
对守成之主来说,稳定的守住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就是重中之重,安稳胜过一切,因为他们的权柄来自于血脉来自于体系,而不是自身。
但对开国之主来说,没什么不敢的,就是玩坏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尤其是对老朱这种千古难遇的乞丐皇帝,难不成还能比原先开局更难?
“回宫,本宫都快饿死了。”
朱标笑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明天还要去开垄,可得多吃点了,说起来今天才用了一顿,中间又跑又跪的,难怪这么饿。
径直朝着东宫走去,想着这时候菜肴应该快准备好了,估计回宫就能吃上,这种幸福感,不枉他特意在这边等了这么久。
有了期待走的自然也就快了,没一会儿就回到了东宫,常洛华云锦等都出来迎接,看样子都担心得很,没等她们行完礼朱标就从她们身旁过去了。
“本宫好饿,都别愣在外面了,暖玉过来布菜,先把那个烧鸡端过来。”
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众人各归其职,在外洒扫的洒扫入内伺候的伺候,照顾太子妃的照顾太子妃。
在云锦的伺候下,朱标快速的净了手更了衣,然后落座夹起碗中的鸡腿咬了一口,舒坦的叹了口气了。
常洛华看了眼云锦,见她含笑摇头就知道太子后背无伤,心终于彻底落下,中午传过来的消息个个含糊不清,若不是刘瑾过来解释,她都要坐不住了。
朱标连吃了半碗饭,腹中饥饿感消退,这才开始细嚼慢咽,看着自己太子妃说道:“老二这小子,这次可是牵连了不少人,往后估计都没人再敢同他玩了。”
刘瑾让其他太监宫女退去,只留下了云锦暖玉给太子太子妃布菜,其余多嘴多舌的不适合留在这里。
常洛华这才开口道:“那您也不该扑上去拦,幸亏父皇有分寸,否则受伤了可怎么办,爷可是国本,这传出去外人还都不知道怎么想呢。”
朱标不以为意道:“他们怎么想无所谓,关键是他们怎么做,算起来你的生辰也快到了,要不热闹热闹?”
常洛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不办了吧,臣妾月份大了,安稳些的好。”
朱标却是劝道:“难得有桩喜事,而且也不用大操大办,叫些你的闺阁好友过来聊一聊,想必你们也有许久没有见过了吧。”
常洛华听到这也是眼睛一亮,她自然是有些交好的小姐妹,只是随着各自婚嫁难得一见,其他人倒还好,怎么也有机会约在一起去逛逛胭脂水粉珠宝店铺,唯有她久居深宫。
那些好友都是去当媳妇,纵然是嫁入勋贵之门,头上还有婆婆在,命妇的资格自然轮不到她们,所以就算平日过节宫中宴请命妇,她们也没资格入内参加。
见常洛华有了兴致,朱标就含笑同她计划起来,倒也不是有什么太大的深意,只是随手安排,顺便转移一下自家太子妃的注意力。
孕妇么,又不是什么艰苦的时局,让她了乐呵呵的玩笑就对了,大不了那天他去别的地方呆着就是了,臣子之妻犹如虎蝎,他得避讳着点,纵然没有事,传出去也不好听。
一顿晚膳用完,朱标还是陪着常洛华在外面走了一圈,然后才去文华殿看了会书,戌时就回殿安寝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第二天一早,朱标起身用过早膳,换了一身他父皇特意送过来的粗布素衣,然后就到了武英殿后面,楚王朱棢齐王朱棣两位尊贵的亲王殿下正在挥舞着锄头,在两个户部官员的指导下埋头苦干。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朱标摆摆手让他们免礼,从一个太监手中接过锄头到兄弟俩特意给他留出的位置干了起来,不论是准备种粮食还是种菜,总得先翻土松土,总不能直接挖个坑就埋种子浇水等收成。
“嘿嘿,这也没那么辛苦,我们去练臂力甩石锁可比这累多了。”
朱标看着可劲显白力气的朱棢无力吐槽,你才锄几下,自然是不累的,种地的辛苦是不断积累的,而不是石锁那般痛快,那酸爽连着干几日就明白了。
不过自己这两个弟弟也确实要比寻常农家子弟底子强,所说没什么耕种的经验,但自小营养充足,舞刀弄剑弓马娴熟,虽说还没长开,但身体素质已经比绝大多数成年人要强许多了。
朱标无论是去山西迁民还是巡游沿海的时候,所见村镇百姓多是瘦骨嶙峋身材矮小,他自然知道这是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自小吃不饱却还得干体力活,自然是折损身体的,所以大多老的快寿命不长。
在军伍当中也是如此,都不用看衣甲,谁胖谁的地位就定然不低,纵然不是将校那也肯定是伙房的大爷,不能得罪。
朱标一下一下的锄着坚硬的地面说道:“不辛苦就好,这样大哥也就能放心的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俩了,对了,老二怎么样了?”
第479章 采生折割
朱棢继续挥舞着锄头道:“今早我跟老四就先去看了他,撅着屁股嚎呢。”
一旁的朱棣嗤笑一声道:“我看挺好,他在不歇歇可就真要脱阳而死了。”
朱标也跟着笑了笑,目光投向奉天殿,早朝开始了,按说蓝玉鞭死县令的弹劾也该上了,本来应该是无大事的,一个罪证确凿的县令而已,没人会冒着得罪太子爷得罪开平王的风险多纠缠。
加上蓝玉本人也是个滚刀肉,只要不死就肯定会报复敢弹劾他的人,纵然不会下死手,但敲闷棍毒打其家中子弟对蓝玉来说可是毫无压力的。
不过经过昨天的事情,这件事很可能就不仅仅是蓝玉的事情了,或许将会成为一次政治站队的平台,朱标地位超然,能够在正面试探的机会可不多啊。
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三兄弟在那两名户部官员战战兢兢的指导下开始干活,其实也没什么好教的,体力活罢了,技巧什么的干多了自然也就会了,熟能生巧。
两三个时辰下来,三兄弟都是灰头土脸,垄出来的沟壑也不算多平整,不过对这从没下过地干活的天潢贵胄来说已经不错了。
那两名户部官员也诧异的很,他们俩都以为三位殿下估计都是要偷懒的糊弄过去的,本还打算着偷偷帮忙,好让这差事起码面上过得去,没想到三人干的不好但却极为认真。
三人的小太监们在旁坐立难安,从没说自家殿下辛苦干活儿他们在旁看热闹的说法,如今这场景让他们心中极为不安,甚至是惶恐不已,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不怕脏活累活苦活,只怕自己没有用了。
朱棢把锄头狠狠的钉在地里,往地上吐了口满是土味的口水,然后把袖子抹了抹干燥的嘴唇,朝着自己的贴身太监一招手,立刻就有人端着茶水过来。
朱棢接过喝了一口,立刻转头吐在了地上,然后一脚踹在那太监屁股上:“傻的吗?给爷拿这么热的茶水怎么解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爷息怒,奴婢这就去取清水……”
朱标听着吵闹挺起腰杆活动了下发胀的手腕,刘瑾立刻捧着一个葫芦快步走了过来,朱标接过含了一口,然后吐在地上,感觉嘴里土腥味少了,才重新喝了起来。
喝完后直接抛给了一旁的朱棢,里面是凉茶,今早儿刘瑾特意准备的,刘瑾苦出身,小时候也没少跟父兄下地干活,自然知道干累了渴了喝凉的才舒心。
朱棢也不客气,喝完后又递给一旁的朱棣,三人对视一眼莫名的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又开始埋头苦干,若他们没出身在皇家,恐怕这就是他们的日常了。
到了中午,还不等刘瑾他们去安排膳食,老朱安排送来的烧饼凉茶就到了,三人这才有功夫坐下吃口饼。
虽然因为马皇后的安排,皇子们的膳食不算奢靡,但每餐都还是有菜有肉的,烧饼这种没什么滋味的食物向来不受皇子们欢迎,应该说宫里只有老朱喜欢吃这玩意。
随便找了个亭子,灰头土脸的三兄弟净了手就开始就着凉茶啃咬起烧饼,别说,滋味贼棒,越嚼越香。
朱标靠着根梁柱咬着烧饼笑问道:“老三,锄地同耍石锁那个更累?”
朱棢苦笑道:“不一样,感觉不是一样的累。”
朱标笑了几声然后朝着刘瑾招手:“说说吧。”
“刑部尚书曹荣上奏弹劾蓝玉擅动私刑鞭打致死朝廷命官之罪,请求圣上严惩蓝玉,中书参政涂节、中书右丞陈亮、左都御史张承、大都督同知王思良皆附议。”
朱标神态自若,倒是一旁的朱惘朱棣听的皱眉,蓝玉果然又犯事了,而且这次好像闹的挺大,刑部中书省御史台甚至大都督府,各方竟然都在施压。
刘瑾继续转述刚才从刘安赵淮安两人口中得到的消息,这俩人一早就被他打发到奉天殿伺候,为的就是好好纪下朝中见闻。
等刘瑾讲完,朱标正好吃完一整张大饼,虽然顶饱,但属实是有些噎人,赶忙喝了一大口凉茶,然后有从饭盒中撕下半张烧饼,开始细嚼慢咽。
听着难得一闻的消息,两兄弟都顾不得饿了,他们俩虽然是亲王,但还是没有上朝的资格,更没有打听庙堂政务的胆量,最多是听听官员们外传的风声,但那种消息必然是过时的。
而刘瑾现在所说的可是就在一两个时辰前发生的新鲜消息,无论是朱惘还是朱棣,都是眼神明亮如饥似渴的听着,越是接触不到,他们就越是好奇那个世界。
不过以他们俩目前的政治智慧以及政治嗅觉,很难从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中提炼出本质的东西,那些才是官员们想表达的东西,也唯有听懂这些、才能参与到这场游戏当中。
两人听完面面相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能听出来有些人想要蓝玉死,有些人想让蓝玉吃苦头,有些人想保蓝玉……
“大哥,下午的活我们俩干就行,你要不去忙吧,别让蓝玉真死了。”
朱棣也是点头道:“父皇画的地咱们也锄了快一半了,大哥去忙正事吧。”
朱标笑着摇头道:“雷声大雨点小而已,还是陪着你们俩锄地吧。”
别看刑部中书省御史台叫的欢甚至连大都督府都有人参与,但其实都不算什么,蓝玉的事情刑部与御史台弹劾本就是正常,他们俩要是不弹劾老朱还得治他们个玩忽职守之罪。
至于中书省的几名官员参与就是代替胡惟庸表态了,但听其言辞倒也不是真要杀人诛心,至于右军都督同知就更不算什么了,连个爵位都没有,探水用的马前卒罢了。
如果就是这等小场面朱标都坐不住要亲自下场了,那可就太令人失望了,朱标下场只会是一锤定音,绝不可能以皇太子之尊去同臣子辩论,那样有失体统。
何况蓝玉终究是做错了,私刑朝廷命官本就有罪,既然触犯了规矩,那朱标作为规矩的制定者以及捍卫者,绝不可能明面上保护他,朱标纵然是下场了也一定是表态要求严惩蓝玉。
如果连皇太子都带头违背朝廷律法,那这个律法规矩还有什么威严?
没了规矩朱标这个太子又有什么威严?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律法无以成国家,规矩律法是统治的基石,朱标法理上的正统也皆来自于此体系。
而且今日看似凶险,但其实只不过是热场罢了,没看勋贵们都默不作声,如果真到了决断蓝玉生死的时候,常系勋贵们怎么可能坐的住,蓝玉可是未来常系的掌旗者。
不仅是常系,甚至是东宫一系的文武都会出手相助,在朱标没有决定之前蓝玉生死之前,那他就是东宫一系的柱石。
如果是正常由圣上判决也就罢了,但如果有人想借此机会打击太子,那他们绝不会容忍,否则有一就有二,谁也不想自己成为敌人的下一个目标。
朱棣突然问道:“蓝玉虽然冲动,但也不至于如此行事,那个县令本就是死罪,何必急着亲手处刑?”
朱惘嘴角一抽说道:“老四,你真的觉得这不是蓝玉干的出来的吗?我怎么觉得挺正常,说实话,听他要领兵出去剿匪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他绝对是要闯祸的,这件事虽然很不正常,但放在蓝玉身上就很正常了。”
朱标:“……”
朱棣:“……”
朱标朱棣俩人对视一眼,其实俩人也觉得蓝玉做出这种事儿挺正常,如果说他出去逛了一大圈,什么祸都不惹,那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刘瑾在旁躬身解释道:“听闻是那名县令与采生折割案有关,蓝将军怒发冲心,不仅是鞭死了县令,还亲自动刑弄死了差役以及涉案犯人二十余名……”
朱惘愣道:“采生折割?这是什么案子?”
“这……”
朱标面色深沉,也就是因为采生折割,所以朱标这次对蓝玉才没那么大的怒火,甚至准备保下他,这也是沐英特意送信来求的原因。
朱惘朱棣这两个家伙虽然常出宫游玩,但毕竟是皇子,寻常下九流也接触不到他们,加上京城天子脚下首善之地,采生折割也没有赶到这发展的。
刘瑾间自家殿下微微点头就向两位有些迷茫的皇子殿下解释道:“起禀两位殿下,所谓采生折割有三种,一种是当作药引子,邪门歪道残害人命,折割生人肢体,采取其耳目脏腑之类,用以和药,以欺骗病人可治百病。”
“再有就是用以祭祀邪神,抓取活人用麻索缚住双手双脚,脑后打死,次用尖刀破开肚皮,取出心肝脾肺,剜出左右眼睛,斫下两手十指,两脚十指,用纸钱、酒物祭赛云霄五岳等神”
“这两种至今较为少见了,更多的是乞丐商贩迷走幼童,用刀砍斧削及其它方式把他变成形状奇怪残疾的怪物,用以乞讨表演赚取银钱,手段残忍至极,奴婢不敢多言恐污殿下之耳,蓝将军此案即是此等。”
第480章 兵马牌
朱惘朱棣听完面上都有厌恶之意,不过倒也没有什么义愤填膺,毕竟才是十余岁的少年,没有那么多的同理心,仅凭寥寥数语也想象不到此事究竟是何等残酷,况且刘瑾也没把最残忍的方面说出来。
采生折割因利润丰厚自古便有之,在汉朝一经发现车裂分尸,在唐朝则是判处绞刑,至于如今,在吴元年老朱就曾下令凡采生折割人者,凌迟处死,财产断付死者之家,妻、子及同居家口虽不知情,并流二千里安置,为从犯者斩!
可以说蓝玉动私刑都算给他们一个痛快了,鞭刑总好过凌迟,不过问题的关键从不在是用什么刑罚,而是蓝玉擅动私刑,不同于其他犯人,县令终究是朝廷命官。
朱惘开口道:“既然那县令是罪有应得,那蓝玉应该没事吧,怎么这些官员都在替死犯说话?”
朱棣摇头道:“区区一个县令的死活根本不算什么,他们不满的是蓝玉藐视朝廷律法妄动私刑。”
朱标瞧了朱棣一眼也没说什么,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就靠在柱子上小憩了一会儿,大概半个时辰以后,三兄弟再次起身锄地。
又干了有一个时辰,五皇子朱橚领着四五个弟弟也扛着锄头过来了,瞧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估计把下地干活当成难得的趣事了。
“大哥三哥四哥我们来帮你们干活了~”
朱惘朱棣眉头一皱,烦躁的看向一群小崽子,就是老五朱橚今年也不过才十岁而已,后面的就更不用说了,都还没锄头高,来这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朱惘还不客气的回道:“谁让你们过来的,这个时辰你们还没到下学的时候,竟然还敢逃课,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屁股痒了吧!”
“老五领着弟弟们回去,这里不用你们帮忙,让父皇知道了仔细你们的皮!”
“大哥,大哥我们来帮忙的,你看三哥四哥!”
几个小的根本不理会那两个,都知道父皇不在能真正做主的人是谁,一窝蜂的窜到朱标身边,地垄纵横,老七朱榑踉踉跄跄好悬没摔倒。
朱标倒是不生气,抬头望了望日头算了算,这个时辰老朱的紧要政务应该处理完了,确实很有可能来这里教训儿子,估摸着是那些嫔妃午间的时候哄劝儿子来露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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