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星月语
朱标却是用颇为复杂的目光看向他,痛恨惋惜嘲弄期望都有,心中只念着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能走到六部尚书之职的哪有一般人,都是一国之中少见的良才,若是都愿意精忠报国,那该是何等盛况。
刑部尚书最后朝着朱标一躬身,然后猛然撞向了一旁的柱子,他的动作有些太快,让周围的人都是一惊,为了以防万一东宫近卫立刻护住了朱标,而远一些的兵马司兵卒不明所以,只看到传来大动静和被围住的太子,立刻抽刀大声喊道:“快来人,保护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算是翻天了,毕竟除了朱标贴身的东宫近卫外这些人外,其余都是兵马司的兵卒,他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鸡飞狗跳的团团围了过来,就连韩老夫子都挡在朱标面前。
什么事情都好说,唯有国本不容有失!
估计这些人也是这个心思,何况太子出了任何问题大家谁都活不了,刑部大院内其他地方的兵马司兵卒都跑过来了,一阵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朱标喊停的声音都被盖住了。
这般纷乱最是危险,东宫侍卫自然不敢让这帮乌合之众靠近,各个面色森冷的拔刀以对然后高声呵斥。
被围住中间的朱标此时都有些迷茫了,不就是刑部尚书撞柱子了,怎么瞬间闹成这个样子,还是本宫没有看到,真有人打算行刺?
御史中丞韩琦反应过来了,谨慎的扫了眼安然无恙的朱标,然后站出来大声呵斥了几句,周围乱糟糟的动静总算安静了些许,跑来的张威瞄见人墙缝隙中太子的身影,也立刻大声安抚自己手下的兵卒。
就当朱标正要让人散开的时候,早就封闭的刑部大门突然被撞开,巩昌侯郭兴领着精锐冲了进来厉声喝问道:“太子殿下何在!尔等立刻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则杀无赦!”
巩昌侯郭兴领的人可不是兵马司那些兵卒,各个都是军中精锐,气势瞬间压制了兵马司兵卒,最里面朱标拍了拍额头,这叫什么事?
韩老夫子赶忙跑上前去解释,其余人也没这个面子,郭兴自然认识这个臭老头,虽然厌恶老夫子总盯着自己那点破事儿,但也知道老夫子的忠心,知道太子无恙后安心了些许,不过不亲眼见到朱标他是不会退的,不过还是让手下先把弓弩放下。
又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东宫侍卫也不敢让朱标走出他们的保护,毕竟太子殿下至关重要,外面全是弓弩刀枪的,有个万一如何是好,谁也担待不起。
恐怕这个时候宫里都收到消息了,朱标眯了眯眼睛立刻派人把晕死过去头破血流的刑部尚书拖过来,这时候韩琦领着巩昌侯过来拜见,郭兴确定太子不是被人挟持后立刻跪地:“末将郭兴救驾来迟,让太子殿下受惊了,请殿下治罪!”
一旁的韩老夫子缓了口气说道:“不过是场意……”
话没说完朱标肃声下令道:“有人在本宫面前企图杀刑部尚书灭口,真是无法无天,巩昌侯立刻包围刑部,并且传令京城戒严,城中任何人无故不得出城!”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过太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郭兴可不管别的立刻大声应诺,一旁的韩琦赶忙挤了过来,他可是亲眼看着刑部尚书的脑袋磕在柱子上的,怎么就被变成这样了。
朱标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说,刚才看清情况的就是他身边这些人,既然闹了个大乌龙,不如顺势而为,反正最后倒霉的是别人。
……
第304章 安身庇命
朱标原本想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没想到刑部尚书到是给了他一个惊喜,不得不说这老小子对自己下手也挺狠,刚才诊断的郎中都说再用力一点估计人就没了。
估计他是想着趁机撇清关系,御下不严治吏昏聩也就是个罢官免职的下场,只要不再跟刑部大狱扯上关系,这一劫就算过去了,堂堂尚书羞愧的自尽,哪怕未遂,按理说圣上也该给个体面。
只是现在却被说成被人灭口,这事情可就闹大了,现在可以说朱标想把谁拉下水就把谁拉下水,包括胡惟庸等人,刚才真正看清楚情况的就这么几个人,最后还不都是朱标说了算。
朱标让韩老夫子先不要出声,然后领着人马直奔刑部大狱,巩昌侯郭兴随身护卫,此人是老朱的贴身宿卫出身,与徐达汤和等人同属淮西二十四将,资历与功劳忠心都不用多说,按理说也该是个国公,只是性格偏激,时常目无法纪,所以才只封了个巩昌侯。
一路直行,巩昌侯郭兴在旁劝说道:“千岁爷,出了这种事圣上肯定担心了,要不末将先送您回宫吧,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末将,定然给您办的妥帖!”
朱标瞧了他一眼,刚才的事情稍微回想一下就知道是个意外,现在说这些干什么,郭兴铁盔之下的面庞勾勒出残忍的笑容小声说道:“那些文官儿算什么,何必这么麻烦,只要千岁点点头,末将直接去他们全都宰了。”
朱标闻言都乐了:“如此行事,巩昌侯恐怕命不久矣。”
郭兴面色不改:“末将只忠于圣上和千岁,其余的一概不管,好些兄弟也都是这个意思。”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朱标点点头也没再说话,郭兴也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后面,这朝中风雨欲来,已经有不少人都预感到了,现在都想找个安身避命之所保全家小及富贵。
郭兴是标准的淮西勋贵,跟徐达常遇春等人都有过命的交情,他妹妹也早就入了朱元璋的后宫,被封为宁妃,前年还生下了十皇子朱檀。
不过所有人都清楚皇子终究只是皇子,太子追究都会是太子,朱元璋耗费了十余年培育了最优秀也是根基最牢固的接班人,说实在的到了这一步就是老朱自己想要废除太子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动一动大明都要伤筋动骨。
这也是郭兴想要投庇的原因,想要在大树下乘凉避雨也要选个根基深固的,他妹妹所出的皇子自然与他最亲近,可年纪太小出生太晚,能不能健康长大都还不一定。
等到了刑部大狱朱标都没有说话,他身后的郭兴有些不解,但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表忠心的话说一次可以,再多说就是心怀不轨了。
南雄侯赵庸立刻迎了出来仔细打量了太子,确定没有受伤也没有受惊才放下心来,他可是跟随太子爷北伐过的嫡系,往后子孙荣辱都系在朱标身上。
朱标让赵庸起身,赵庸起身禀报道:“末将接到命令后立刻接管了刑部大狱,狱卒和犯人都被看管起来了,还有两名狱卒还想自尽都被卸了膀子绑起来了,就等着上将军的吩咐!”
说完话赵庸超着朱标身后的郭兴挤眉弄眼,听到没爷能叫殿下上将军,这就是情分资历,看你以后怎么拿你那个妹妹显摆。
朱标听到上将军这个称呼却是有些触动,虽然名号没有被收回,但也没几个人叫了,朱标挥挥手让挤眉弄眼的南雄侯领路,这两个家伙好像关系不错,也对毕竟都是一路货色,赵庸当初也是因为违背军纪不得封公。
朱标命人先去提审那两个企图畏罪自尽的家伙,然后走进了牢狱,里面的味道一言难尽,赵庸还在旁说道:“这还是末将命人打扫过一遍了,要不这味儿更冲。”
每间牢房面前都有兵卒看管,里面的犯人也都恐慌不已,纷纷把头埋下去一点声响都不敢出,更不要说喊冤叫屈了。
越往里走越阴暗潮湿,中间朱标还看见了几个被单独关押的犯人,跟其他几十个人挤在一起的形成鲜明对比,朱标也没多问,这种事情自古就有,大明各州牢狱也都是如此,不值得他亲自追究。
刑部大狱自然不小,朱标走了好一会才停在一处颇为不引人注目的小牢房前,哪里不仅有值守的兵卒,还有一个大理寺的主簿。
牢房内跪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虽看不清脸但也能感觉到他在瑟瑟发抖,赵庸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殿下就是奔着此人来的,立刻命手下打开牢门。
朱标没急着进去看向一旁的大理寺主簿问道:“他就是前任吏部左侍郎宋南海的儿子?”
那主簿立刻点头说道:“臣当初就是刑部大狱的官员,按理说此人确是应该是宋耀祖。”
赵庸进去后一把拽起那人然后在他身上摸索了起来,南雄厚身形魁梧宛若黑熊,而那宋耀祖却是如同一只瘦猴,被拽起来后也不敢反抗也不出声,只是死死的捂着脸。
确定没有危险后赵庸才站到一旁,那人又重新跪倒在地把头埋在地上的草垛里,朱标走进来后说道:“说起来本宫也见过你,抬头吧。”
这时候御史中丞韩琦也追上来了,他皱着眉头还想问太子为何要把事情闹大,刚才路上他都被同僚偶遇好多次了。
那人听到后身型抖的更严重了,朱标转身向韩琦问道:“中丞可还记得宋耀祖?”
韩琦一愣然后立刻回答道:“记得,是前任吏部左侍郎长子,前月他在庐州府内当街调戏民女,夜里闯入那女子家中将其玷污,那女子夫婿想要阻拦却被宋耀祖的手下打死了,事后庐州知府畏惧其父的官职未敢上报,后来还是老臣听闻后上奏弹劾的。”
这件事朱标也知道,毕竟牵扯到吏部侍郎,韩琦上奏弹劾后朱元璋大为震怒,立刻派人将涉案人员全部逮捕。
……
第305章 瞒天过海
亲军都尉府指挥使毛骧亲自赶赴庐州府把宋耀祖和庐州知府押送归京,可见朱元璋有多震怒了,之后的其实也很好断案,毕竟铁证如山,朱元璋关心的只有吏部侍郎宋南山有没有指使庐州知府帮忙掩盖。
最后几道大刑上去得到的结果就是庐州知府有意讨好吏部左侍郎,他们二人倒是没有什么私交,宋耀祖也承认事发后没敢告诉他爹,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
吏部左侍郎宋南海乃是朱元璋攻占金陵后主动投奔的官员,一直以来做事勤勉清廉正直,在官场上名声不错,那时不仅六部官员,就连汪广洋胡惟庸都替他求情。
朱元璋念在其功只惩治了他教子无方之罪,把他从吏部左侍郎贬为保定知府,至于其子宋耀祖则是被判处腰斩弃市,庐州知府以及涉案人员满门抄斩,而那女子得知判决后投井自尽了。
这种说起来颇大,其实在大明几乎每几天就能够发现一起,区别就是能不能被皇帝知晓,毕竟官官相卫,那些镇守地方的文臣武将能管住自己就不错了,他们的子嗣仗着权势无恶不做。
韩琦此时也反映过来了,虽然老夫子读书读的脑子有点僵了,但是朱标对这种人还是很欣赏的,因为一旦出了事情,那些溜须拍马之徒或许会趋利避害而逃,韩琦钱唐这些人却会与太子同生共死,绝不惜以全家性命护持正统。
说起来方孝孺应该也是少年了,只是不知道这人现在在何处,不过想来一定会冒出来的,毕竟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韩琦蹲下身子拉起那少年呵斥道:“抬起头,若你不是宋耀祖那么太子自然会为你做主,何故遮遮掩掩?明日可就是腰斩行刑之期了!”
那人依旧是死死的拿手遮住了脸,韩老夫子自然没他力气大,一旁的郭兴一屁股把韩琦拱摔在地嘴里还念叨着:“百无一用的老头子,哎,你小子痛快点啊,别逼本侯爷揍你!”
郭兴早年靠的就是拳勇有膂力,几下子就把那人双手拿住露出了真面目,那人神情惶恐不断的发出怪声,一旁的韩老夫子定睛一看就咬牙切齿道:“好胆!天子脚下竟然干这种瞒天过海的勾当,老夫这就进宫请圣上缉拿宋南海,还有吏部刑部都脱不了干系!”
朱标看了看说道:“打开他的嘴。”
看完后朱标冷哼一声就转身出去了,那人年岁不大,但是舌头已经被割掉咽喉也被人用烟火熏烧过,而且观其神智不清却还死死的遮住脸,分明是特意用残酷手段训练出来。
这种程度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训练出来的,看样子是早有预备的,这种人估计还有不少,专门就是用来替权贵顶罪的,这刑部水深的很。
出了牢门后朱标向着满脸怒火的韩琦说道:“那就请中丞先回宫向圣上禀报吧,本宫要亲自领人检查一遍大狱内的犯人。”
韩老夫子朝着朱标一躬身:“刑律国之大事,不可不察,那就请殿下辛劳了。”
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朱标身后郭兴和赵庸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少年:“娘的,这些文官儿都是黑心的,居然还有这种办法。”
“这两年经刑部杀的人可不少,不会都是这种替身吧,圣上知道了非得把天翻过来。”
“哼,估计就是文官们自用的,要不咱们怎么不知道,彼其娘之!”
朱标转过身说道:“怎么,你们要不也去培养几个替身,一时之侥幸焉能长久,如今事发了,谁都跑不了,去把犯人都押到院子里,挨个把检查核对,绝不可疏忽。”
俩人立刻应诺而去,而朱标看了看地上重新把头埋在地上的少年叹了口气,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毒药,还是特意找的先天残障之人,看样子是治不好了,只能叫太医过来看看了,希望能有救吧。
朱标命人将他架出去,只要不动他遮脸的手那就不会反抗,出了刑部大狱后已经是黄昏了,但是被阳光一照也感觉全身暖了许多,里面的黑暗朱标所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根本不能往后细思。
不一会儿御史台官员领着大理寺卿阎东来过来了,大理寺初立没有多少需要检查的、而且里面的人也都是朱标亲手安排的,不敢说长远,但肯定不会这么快堕落下去。
朱标跟阎东来对视一眼,这件事本就是阎东来发现的,他原先就在刑部任职,纵然不会去做但也听说过,说到底这世上就没有密不透风的事情,尤其是这种事情,经手的人太多,总会传出点消息。
过了一会刑部牢犯都被押了出来,朱标身边也多了不少近卫,都是刚从东宫赶过来的,赵庸也站到了朱标身旁。
每个犯人都是有自己的案底资料的,包括画像和身体特征描述,先是小偷小摸的不用管,重点检查的就是官场上的犯人,尤其是地位高的。
被强行押出来的犯人各个都以为大祸临头要被处斩了,哭嚎喊冤叫屈的都有,朱标让人去传了几句话,不一会儿郭兴就站在上面朝着犯人大声骂道:“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听好了,太子爷巡查牢狱,你们之中若是有人真的冤枉可以告诉身边的兵卒,大理寺将会重审你们的案件,可若是真有其罪还敢叫屈浪费时间,那就别怪老子要活活打死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刑部大狱就算有问题,可大体上是不会审错案子的,这些犯人基本都是有重罪在身,喊冤叫屈也不过是图个侥幸,巩昌侯郭兴是有人认识的,手段残酷无情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场面又喧嚣了片刻就安静了下来了。
所以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也是有道理的,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还敢喊冤的就送交到大理寺,没冤的核查身份无误后就送回牢房。
朱标负手站在一旁,赵庸走到一旁听了属下的汇报,然后回到朱标身边禀报道:“韩琦进宫禀报后圣上龙颜大怒,现在已经把文武百官都叫到奉天殿前跪着去了。”
……
第306章 谋臣以势
朱标听到后随意的点点头,这种事情曝出来了,自然是石破天惊,不仅是区区一个宋耀祖的事情,从吴元年开始老朱就在整理吏治,开国至今更是用重典治世,经刑部大狱判处死刑犯人少也有三四千人,其中不乏高官勋贵。
这些人是不是都被偷梁换柱了呢?这可不是小事,像宋耀祖这种货色瞒天过海逃出去了也就那样,最多也就在大明偏僻的角落为非作歹,而那些高官勋贵可就不一样了,那可都是乱世杀出来的人杰,他们很可能潜伏在暗处,等着有朝一日兴风作浪。
老朱这种强迫症自然忍不了,可以预料往后几日定然是有不少人要被破家灭族了,朱标现在只是担心杀的太多,六部衙门都运转不了该如何是好。
不一会儿刑部大牢的狱卒们也都招认完毕了,除了想要自尽的那两个外,其余的都是犯了敲诈勒索犯人之罪,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严惩可以轻放也行。
牢狱差役的工作本就不是良民会做的,而且薪资俸禄也低的可怜,若是不自己弄点油水,一家老小想吃饱也难,只是他们贪得无厌逼的犯人家属家破人亡也有,实在是难以理清,何况能进刑部大狱的犯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后朱标传令让人鞭五十,生死由命。
阎东来在旁说道:“刑部大狱还有问题,臣会尽快彻查出来,至于……”
朱标打断他说道:“上谋臣以势,势不济者方以术,而今肃清吏治之大势已成,权谋小道不足为凭,你做好你的本分,莫要让本宫失望。”
阎东来躬身应诺,这就是臣子和君王的不同,官员再强也不过是依仗权术,而皇帝则是以天下大势相压,螳臂当车者唯有粉身碎骨。
朱标说完后动身回宫,赵庸领兵护卫,郭兴则是留在刑部,朱标上了车驾后闭目养神,一会还有的要闹呢。
因为刚才朱标已经下令京城戒严,所以路上倒是颇为通畅,天子脚下的百姓更能提前预料到风雨之势,都知道要出事了,各个闭门锁户等待风消雨散。
进了宫门下车走向奉天殿,远远的就瞧见了大殿门前规规矩矩的跪着一大片人,瞧见朱标来了赶忙磕头道:“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朱标面色不复往常的温和,沉着脸走到他们面前,赵庸则是得意洋洋跟在后面,朝着勋贵那边挑眉,让刘安侯王志等人咬牙切齿,勋贵们都通过气了,知道这件事跟他们关系不大,所以也都不怎么担心。
朱标看缺了几个重要人物就问道:“汪相徐帅他们呢?”
户部尚书开口回答道:“回报殿下,臣等跪了半个时辰后,汪相胡相韩中丞徐帅曹国公等人就被宣进去了。”
礼部尚书又开口道:“殿下既然来了就进去劝一劝圣上吧,无论如何也当以龙体为重,气坏了身子可不行。”
其余文官也都一副忠君爱国体恤龙体的模样,纷纷开口希望太子进去试试水,希望圣上看见自己最宠爱的太子殿下能消消火。
还不等朱标说话,勋贵那边的卫国公邓愈就骂开了:“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的,如今事发了才想到圣上的龙体,早想什么了!”
刚从西边回京汇报的宋国公冯胜也接话道:“俗话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诸位可真是让我们这帮大佬粗开了眼界,天子脚下竟然敢玩偷梁换柱的手段,某家真是自愧不如。”
延安侯唐胜宗嘿笑道:“他日你们上断头台前,咱会亲自去送断头酒,也好看看这次你们的招术还好不好用了。”
荥阳侯郑遇春怪叫着说道:“若是还行那老子这个荥阳侯也不当了,往后去给诸位牵马坠蹬,也好学习学习,哈哈哈哈哈!”
朱标无语的看向笑成团的勋贵们,这些家伙明明也是跪在地上,怎么还有这么强的优越感了,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么。
文官那边都黑了脸,虽然有不少人并不知晓此事,但明摆着是六部出了问题,那他们也难免受到牵连,毕竟往深了一查谁也不怎么干净。
六部官员和中书省的不好说话,可御史台的御史们可不惯着勋贵,他们的日常就是吃饭睡觉顶皇帝骂勋贵,文官最后方的一个御史呵斥道:“奉天殿前怎可如此无状!本官稍后定要弹劾!”
勋贵们可不怕他,这么多人一起挨板子都是乐趣,开国以后他们可没少受这帮子鸟官的气,屁大点事都得管,结果现在自己拉了一裤子,这个可以大加嘲笑的机会自然不可以放过。
朱标看差不多了正要骂他们,李文忠突然走出来了,无奈的看着勋贵们传旨道:“传圣上口谕,刚才大声言笑的都去领二十廷杖,给咱狠狠的打!”
此话一出勋贵们各个乖巧的跪着一言不发,仿佛刚才肆意嘲讽的不是他们一般,文官们看着直咬牙,可现在自身难保也没心思跟一群憨货滞气。
李文忠无奈的说道:“你们笑的太大声了,里面听的清清楚楚,还是别让我点名了吧,何况太子殿下看着呢。”
“你娘的,老李你是驴嗓子?笑那么大声干嘛,这下好了赶紧去领棍子吧,小心你那大肥屁股了。”
“呸,你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还他娘好意思说咱,走走走,当年咱们就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领板子也不能缺人,还有老唐你他娘这会儿子装什么小娘们,快起来!”
宋国公冯胜和卫国公邓愈是体面人,干脆利落的起身朝着太子一躬身然后就领廷杖去了,身后勋贵们你拉我,我拽你的都走了,也不管人家刚才笑没笑。
朱标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李文忠走到他身旁行了一礼轻声说道:“殿下恕罪,他们都是粗人散漫惯了,但对圣上和殿下都是忠心不二的。”
朱标摇摇头:“粗人雅人都不是给本宫省心的。”
说完后朱标看了眼萎靡惶恐的文官们,然后就走进了奉天殿,跨过门槛就感受到了冰冷严肃的气氛,上位的皇帝铁青着脸,下面丞相将军的都把头贴在了地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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