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得加钱 第591章

作者:傲骨铁心

是三省出兵最多的。

但直隶部队主力是由提督王福指挥的两万余新军,此时正在京东地区与伪军潘之善部对峙,并完成对京师以东地区的封锁。

其实讨逆军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完成对京师外围敌伪据点的肃清,但一直没有向京师抵近,原因是单凭讨逆军无法完成对京师的占领任务。

毕竟,京师城墙太过高大,守军也有几万之众,是个很难啃的硬骨头。

计划中,维新朝廷北伐的两个军抵达京师后才会向京师发起进攻。

但现在,这一计划无疑提前了。

原因是上洛的皇帝陛下向讨逆军发出了急急如律令,要求“施以一定武力以使伪顽充分意识维新之强大与不可捍动,使伪政权人人胆颤。”

旨意原文就是这样写的。

接到旨意后,“士为知己者死”的惟一二话没说就率军挺近阜城门,一点折扣都没打。

效率相当高。

甚至还将自己的兵团指挥部前移到距阜城门只有二十里的地方,毫不怯敌。

当然,兵团内部对此次作战任务还是很清晰的,皆认为单凭讨逆军根本无法攻克京师,所以,此次作战以恐吓展示肌肉为主。

惟一没有昏头到让士兵冒着城上守军火力强行攻城,而是将讨逆军装备的上百门火炮拖了上来,准备让京师的王公大臣听个响。

就是听个响。

别说这上百门炮了,再来几百门也不可能轰开京师高大的城墙。

那城墙,修得真叫一个地道。

惟一也很小心,担心城中守军会出来野战,或是偷他的营,所以一到前线就命令部队立栅挖掘堑壕,部署若干防御措施,并指出一定要有纵深防御措施,为此特命副将阎逢源负责这一工作。

阎逢源就是当年常胜军的元帅,衙役出身很是能打,是时任山东总兵惟一的噩梦。

归降之后,却是大力提拔,短短两三年就将阎逢源从小小把总提拔为副将,其他常胜军归降的能打之人也皆得到惟一重用。

这些人的加入使得山东绿营战斗力直线提高了好几百个点。

出任讨逆军司令长官后,惟一便将军事指挥权完全放给阎逢源,自个做起甩手掌柜。

不是惟一偷赖,而是他很清楚自家不是打仗的料,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外行看个热闹就成。

这也是当年从贾总理身上学到的优点之一。

阎逢源没有辜负提督大人对他的器重栽培,将各项事务安排得紧紧有条。

讨逆军各部的火炮正在陆续往炮兵阵地集结,惟一便抽空同汪震、刘禾易、李弥等讨逆军将领骑马来到阜城门,远远用千里镜观察城中动向。

同部队官兵一样,这些将领也都头戴用白布裹了一层的白帽,甲胄上披一件白袍。

由于白布短缺,部队还花了重金从民间收购百姓家的白被单,搞得京师附近的白布价格涨了数倍,害得不少正好办丧事的百姓跟着倒了大霉,平白无故多花了不少钱。

千里镜中,阜城门一带的守军比较严整,并没有因为讨逆军的到来而变得慌乱。

城上也摆了不少火炮,强攻难度很大。

惟一放下千里镜,顺便将腰上的麻绳紧了紧,上面没有要求官兵披麻,这是惟一自愿的。

因为,总理大人的爹就是他的爹!

找了个树荫处凉快了一会,负责炮兵的李弥过来说炮位布置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往城上打几炮调校一下。

“那就开几炮让京里听个响,”

惟一刚要下令开几炮就见城门楼上忽然升起一面长幡,继而有什么东西被守军用绳子吊着悬在城门楼下。

什么玩意?

惟一不解,赶紧拿千里镜仔细端详,结果发现吊在城门楼下不停晃动的好像是个人形物体。

疑惑间再瞧那长幡看去,这一看顿时愣住,下意识喊了一声:“别开炮,千万别开炮!妈拉个巴子的,鞑子把皇上的老太爷给弄出来了!”

……

“纳尼?朕的老太爷!”

讨逆军传来的八百里加急电报让刚刚渡过黄河的贾六愣在原地,之后却哈哈大笑起来,对身边的第二军提督祖应元道:“阿祖,你说朕不可能姓朱,可事实胜于雄辩,朕就是姓朱的,要不然人家怎么会把朕当朱棣?”

说完,大手一挥命侍从室记录。

“给惟一发报,让他不要有任何顾虑,别说是朕的老太爷了,就是朕的阿玛叫他们吊城上,照轰不误!妈的,死了一个爹,还有千千万万个爹!”

这道命令听得祖大寿龟孙子一愣一愣,咽了咽喉咙对栓柱低声道:“不是,你家少爷怎么越来越变态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栓柱一脸忧心,“其实少爷的内心是无比痛苦的,因为他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心理折磨。”

“唉,也是。”

祖应元叹了一声,向正一蹦一跳的队长投去深深的同情目光。

明明内心很痛,偏要装作无事人般让手下们安心,真是太为难六子了。

活该他当皇帝啊。

第915章 老富叫破喉咙也没用!

“任何困难都休想打倒朕!”

“朕为大清可以牺牲一切!”

“如果因为朕的爹导致维新大业失败,朕不但要上断头台,更是要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

“爹没了不要紧,天下的百姓都是朕的爹,朕说过,朕不是什么上天之子,朕是百姓之子,所以百姓人人都是朕的爹!”

“……”

吃饭的时候,贾六一边啃着猪蹄一边对陪同用餐人员不断强调,维新乐观主义精神的重要性。

因为,他刚才讲的这些就是乐观主义精神在具体事例的应用。

属于哲学范畴。

深奥是深奥了点,但贾六相信会有人懂他的。

比如,排名第三的总理副大臣阿思哈。

“臣以为,我们所有人都要对光复京师实现大清的再一次统一抱必胜信念,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乐观、开朗的心情,始终具有坚定的维新意志和朝气蓬勃的精神状态……

……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在陛下的带领下走进新时代,重竖帝国的荣光,建设美好的新社会,为了这个目标,我们要牺牲、牺牲、再牺牲!”

说到动情处,老阿随手将鸡骨头扔进黄河,起身激动以拳指天道:“陛下都不要爹了,臣的老婆孩子也不要了!因为臣还年轻还能生,可维新大业葬送了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喔?”

贾六也激动的看着快六十的老阿,真没想到这个满洲鞑子有如此觉悟,感动之余倒是不忍送他去西伯利亚深造了。

但是他这个人天生和腐败过不去,所以内心不免煎熬。

“砍脑壳的……”

会长有点呛着,在那不住咳嗽,可能是在想董事长这几年亲自面试招来的都是帮什么玩意。

情绪稍稍平复后,老阿又补充了一点:“不过陛下强调的这个乐观主义精神和盲目乐观还是有根本区别的。”

闻言,贾六更是兴致大增,问道:“区别在哪?老阿你给大伙说说看,呀,真是一日不学习,都快赶不上你了。”

“呃……”

老阿却是怔住,之后有些尴尬的向皇上表示,他只是随口说说而矣,不能当真的。

气得贾六也是好一阵无语,之后环顾众人,沉声说道:“维新乃三千年未有过的大业,也是前所未有的冲击,据朕所知,各国维新无不从流血而成,然今日大清未闻有因维新而流血者,此国运之所以不昌也。故!”

“叭叭!”

众军政要员齐致起身立正,聆听最高指示。

贾六满意,一边拿毛巾擦手,一边坚定道:“故,朕愿意朕的父亲成为维新流血第一人!”

众要员闻言皆是动容。

“陛下为了国家真是牺牲得太多,太多,臣真不知说什么好……”

老阿是第一个落泪梗咽的,也是唯一的一个。

其他人,不是太放得开。

尤其阿祖,用那跟X光似的眼神在队长脸上瞄啊瞄的。

贾六可能觉得有些过了,便讪讪道:“好了,好了,坐,坐,继续吃饭。”

“少爷,”

栓柱有必要提醒少爷一个很麻烦的事,比老爷驾崩还要麻烦的事。

那就是老太爷的尸体明明是跟雍正掉了包的,现在却被老富扒出来挂在阜城门城楼上,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贾六斜眼瞄了下栓柱。

栓柱道:“说明三点。第一,富中堂怕是晓得少爷干过的龌龊事……干过的阴谋……干过的事。”

“朕的所做所为,无一不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朕从未往自家拿过一针一线,有什么好说道的!”

见阿祖嘴巴要动,赶紧又道:“反正朕只想说懂的都懂,不懂的朕也不过多解释,毕竟朕自个知道就好。你们也别来问朕究竟做过什么,有些事情你们知道多了对你们也不好……”

说完,示意栓柱继续。

不就第一点过多纠缠,凡夫俗子的看法从来不是贾六所在意的。

栓柱说第二点就是少爷的祖坟被人刨了。

这个肯定的,老富要不刨他贾家的老祖坟,怎么知道六子贤弟的老太爷跑泰陵地宫去了。

“没关系,淫人妻女者……”

意识到这个说法不妥的贾六迅速住嘴,酝酿了下改用另一种说辞:“此事说明有些人早就知道朕非池中之物,所以搞封建迷信以为断了朕的龙脉就能让朕无法飞升,笑话,他们知道什么,朕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还怕他们断朕的龙脉!”

说完,问栓柱第三点是什么。

“少爷,第三,说明乾隆冤枉啊!”

栓柱认为老富既然知道了事情真相,那他肯定会把真相公之于众。

地宫里的不是先帝,怎么能说老四鬼子非先帝之子呢。

而且,少爷把自家老太爷装进先帝地宫,明摆着早就存了窃国之心,如此一来,少爷一直对外宣称关于乾隆身世的真相,不都是蓄意编造的么。

直接后果有两个。

一是真替老四鬼子翻了案;

二是坐实少爷是西贝货,假觉罗。

“这个……”

贾六本轻松的神情被栓柱说的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一直以来他都是站在道德高度指责乾隆是大清的窃国大盗,但要是老富破罐子破摔把地宫真相公之与众,他这边就很被动了。

毕竟,维新朝廷内因为相信他是爱新觉罗从而拥护的派系还是不少的,比如和硕郑亲王兼两江总督的大老表。

试问大老表知道真相后,还能继续拥护他这个小表弟?

转念一想,扫视一众军政要员:“你们相信朕会干出刨自家祖坟,然后把自家老太爷放麻袋里带到先帝地宫,再装进先帝棺材么?”

“不可能,绝不可能!”

阿思哈激动的直拍桌子。

贾六征询会长的意见:“老李,你信么?”

会长脸颊抽了抽,吐出一个大烟圈:“皇上相信臣就相信,皇上不相信臣就不相信。”

再看其他人,纷纷表示此事太过荒唐,聊斋都写不出这样的鬼话啊。

瑞林更是表示这样的鬼话简直是污染他的耳朵!

“阿祖,你呢?”

贾六殷切的目光投向汉军代表,也是他革命的好战友,好伙伴。

“臣肯定是不信的,此谣言一看就知道是京师敌顽分子对陛下的中伤!”

祖应元回答的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