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傲骨铁心
这样的话或许就不会再有甚么伤亡。
可惜,扎兰泰命大,炮弹贴着他的尖盔几寸飞了过去。
“放!”
随着军官的不断令下,大小火炮持续向道上的热河八旗输送火力。
管带额达拿着千里镜眺望被炮击的热河叛军惨状,发现炮击效果非常好,基本上将叛军打的找不到额娘了。
有些被炮击吓傻的叛军还傻乎乎的举着火把,唯恐伏击他们的敌人不晓得他们在哪似的。
几轮炮击过后,道上已是哀嚎遍野,人的尸体、马的尸体到处都是。
初步估计,被炮弹打死的八旗兵不会少于三四百人。
余下的热河八旗兵或不知所措的乱跑,或聪明的跳下马趴在地上。
道路两边稍大的石头后面无一不躲了人。
“弟兄们,杀鞑子,为大清立功的时候到了!”
先前带兄弟们掉头跑的绿营都司颜某带着手下又折返了过来,然后毅无返顾的率部向八旗兵发起了勇敢冲锋。
哪怕前方的八旗兵人数依旧众多。
“杀啊!”
几十名绿营兵或挥刀,或端长矛,一个个脸上浑无半点害怕,反而兴奋无比。
颜都司表现的跟他妈常山赵子龙似的。
几个月前在临清城下,常胜军马队几十号人就把他几百人撵得往运河跳。
现在几十人就敢冲几百人的八旗!
还是骑兵!
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数英雄人物,还得看现在。
“炮兵兄弟打得好,接下来看咱们的了!”
“告诉弟兄们,今儿是咱们直隶绿营露脸的时候,谁他妈给老子掉节子,老子回头捏碎他吊!”
直隶总兵万朝兴也命人打出了总攻击信号——三枚钻天龙。
抢功,完全是抢功。
按照贾佳大人的部署,直隶绿营承担的是第二波攻击任务,就是热河八旗被山东绿营拖住时加入战场,从后方包抄热河八旗,与其他兄弟部队一同彻底消灭热河八旗。
结果不甘心大功被惟一拿去的万朝兴公然违抗军令,趁山东绿营还在路上时率先动手。
事实证明万朝兴的眼光是对的,那个热河八旗就是个纸老虎,用手指一戳就是个洞。
当然,万朝兴胆敢孤军对热河八旗发起提前进攻,是因为他有绝对的心理优势。
八旗,小小滴。
绿营,才是大大滴。
更何况是在贾佳大人的英明指挥下。
“杀啊!”
隐伏于此地的三千多直隶营兵从伏身处冲出,同下山猛虎般剑指阵脚大乱的热河八旗。
“三叔,咱们打谁?”
“打鞑子!”
“满洲鞑子?”
“怎么,怕了?”
“三叔看不起人不是?打土匪你侄子怕,打满洲你侄要还怕,我对得起大清,对得起皇上,对得起三叔么!”
“……”
直隶绿营官兵人人如同小猛虎,个个赛似猛张飞,于喇叭沟这片皇陵禁地,完美体现了大清军人的勇武之风。
“大人,有埋伏!”
叫出这话的不知道是谁,扎兰泰能不知道他们中埋伏了么。
但他仍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贾佳世凯坑了,只以为是他们到来的消息走漏,挟持他老丈人的富、色二贼提前做了准备。
看着四面八方从黑夜中涌来的伏兵,扎兰泰的心也是有点慌,可他并没有就此逃走,而是挥刀勒马欲指挥部下残兵发起反击。
他不能给阿玛兆惠丢人!
“顶住,给我顶住!”
扎都统的声音在黑夜中比较响亮。
“弟兄们,跟我上啊!”
直隶总兵万朝兴的声音同样响亮,攻打临清教匪从不亲临一线的总兵大人,这次竟然披甲带队冲锋。
由于直隶绿营驻防京畿腹心地带,因此他们的兵器以刀矛为主,十名士兵才有两杆火铳,无法在冲击敌人时给予足够的远射火力压制。
然而,士气高昂的直隶绿营官兵们却硬是将那不可一世的八旗兵,从马上一一挑落。
过程中涌现不少勇士。
有孤身一跃将一名八旗佐领从马上扑倒的小英雄王三麻子;
有一把长矛连捅三名八旗兵的壮汉潘黄河;
有受伤之后不下火线依旧率部死冲的千总赵长江;
无数直隶绿营的英勇官兵如蚁附一般狼群作战,直杀得热河八旗兵哭爹喊娘。
“大人,顶不住了!”
参领他塔拉古尔哈拼死拽着眼都红了,还要同绿营兵厮杀下去的都统大人。
“撤!”
知道无法挽回的扎兰泰猛的一跺脚,咬牙带着残部往后方退去,同时命人快马告知步军副都统吉庆做好接应准备。
“追!”
发现热河八旗兵要跑,总兵万朝兴哪里会放过,不顾自身危险立即率部追击。
刚刚从西留山奔过来的山东总兵惟一听到炮声时,就已经骂娘了:“万朝兴个王八蛋,有本事打土匪去啊,跟个八旗较什么劲!妈的,回头我跟贾大人告你去!”
第490章 第一巴图鲁
惟一真的生气了。
几个月前叫清水教匪撵得就差一口气接不上来活活憋死时,都没这么生气。
“万朝兴你个王八蛋,我当你是兄弟,你他妈当我是棒棰!”
吹胡子瞪眼睛的惟一,竟然当场要摞挑子不干。
你万朝兴不是挺牛么,爱跟八旗较劲么,爱抢功么,那成,这仗老子山东兵不打了,你直隶兵想咋干就咋干!
就在惟一要带人脱离战场时,一个消息及时传了过来,说是直隶绿营那边只是击败了热河八旗的马队,并未能擒斩叛军首领扎兰泰。
“大人,好事啊!”
前常胜军叛贼,现总兵大人亲信阎逢源从另一个角度给总兵大人分析了下。
直隶绿营虽然提前发动抢功,但对山东这边未必不是好事,因为最难打的热河马队叫他们撵散了。
就是最硬的骨头已经啃了,剩下的肥肉不去咬几口,是不是有点傻?
“嗯?”
惟一对阎逢源这个能人说的话还是听的,因为这个人还是教匪时带着帮农民连败他十几场。
最险的一次,他差点就要投降跟教匪一起造大清反了。
什么是能人?
惟一读书不多,但有个优点就是晓得好歹。
他认知的能人就是自己不如的人,比如这个自己打不过的教匪,还有那个山东军民人人夸赞的贾佳大人。
比自己强的人,说话肯定是有道理的。
“大人此时千万不能犹豫,热河鞑子……热河叛军此时已经丧胆,大人当一鼓作气先于万总兵擒斩贼首,倘若此时不进,贾大人那边……”
阎逢源有必要提醒昔日手下败将,关键时候千万不能怂,否则那个姓贾的大人怕是饶不过你。
“对,对,”
惟一连连点头,不说贾佳大人待他恩重如山,帮着掩饰兵败之罪,使他能够逃脱朝廷律法,就说贾佳大人分钱总是带上他一份,他惟一也不能在这节骨眼做那对不起贾佳大人的事。
真干了,怕是他的顶头上司山东巡抚国泰也饶不过他。
意志坚定之后,惟一马上传令各部奋勇追击热河八旗叛军,务要把平乱大功夺回来。
“告诉弟兄们,在哪丢人都行,就是甭在直隶那帮怂货面前丢,俺们山东人丢不起这脸!”
命令传完,惟一从兜里掏出几颗剥好的蒜瓣丢进嘴里,狠狠嚼了起来。
他家打老太爷驻防德州起在山东生活了上百年,同圣人是地地道道的老乡。
如今除了名字还是满洲,其它跟汉人那是一点区别也没有。
听说山东兵也跟了上来,万朝兴也急了,交待部下动作要快,发扬不怕死、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今儿个怎么也得毕其功于一役,可不能让山东那帮人把到手的鸭子又抢了去。
结果,在两方主将的带动下,山东、直隶绿营的几千官兵那是卯着劲比赛,你翻一座山头我就翻两座,你憋一泡尿追,我就憋两泡……
把个被追击的热河八旗兵撵得跟受惊兔子一般。
用一溃再溃都无法形容。
……
泰东陵,隆恩殿,平乱指挥部。
直隶绿营提前发动同山东兵压了上去的消息很快传了过来。
已经知道贾佳大人部署的吏部尚书阿思哈顿时不高兴道:“那个总兵万朝兴怎么回事,为何提前发动,没有按额驸部署办?万一因此走脱了叛军,他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话也不能这样说嘛,”
直隶布政杨景素虽恼万朝兴不跟自己通气,但万毕竟是他的人,带的兵也是直隶的,为此必须替万朝兴解释两句,道:“军人虽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这个话刚说完,老杨自个咯噔了一下,因为这话有问题。
阿思哈同奎尼显然也觉得老杨说话有问题,只是又不好当着额驸面指出,所以都在那装作没听见。
贾六开口了。
“做人,不能墨守成规,世凯打仗,向来是以军前为重。战略规划既定,怎么打当由带兵之人自己判断决定,毕竟前线战况瞬息万变,若事事要以我的方案为准,动辄前来请示,我岂不成了那高梁河车神?”
“额驸说的是?”
三位大人都是听得糊涂,不知道高梁河车神是哪朝的名将。
贾六见三人没明白,便随口道:“就是北宋第二位皇帝宋太宗,此人打仗喜欢千里之外对前线指手划脚,又一昧让前线将领墨守他的所谓战图打仗,半点变通都不许,结果便是屡战屡败。”
说完,惊讶发现老阿、老杨、老奎三人面色古怪,一个个不吭声。
“那个,我的意思呢,万朝兴提前发动肯定有他的原因,且成功重创叛军马队,有功而无过……至于山东总兵惟一嘛,此人能在计划有变之后及时做出调整,不怨天尤人,也没有消极应战,也当嘉奖。”
说到这,精神头子再度高涨,索性手一挥,对负责传令的扎木尔道:“你去传我话,就说能斩扎兰泰者,当为绿营第一巴图鲁!”
“嗻!”
扎木尔应声而去,心里也是欢喜,因为他心痒痒的很,就想去瞧瞧老婆的前夫是怎么死的。
“对了,咱大清有第一巴图鲁这个封号么?”
贾六不太确定,印象中鳌拜好像是什么满洲第一巴图鲁,但不知道这个第一到底是“封号”,还是战斗力第一的意思。
奎尼是礼部侍郎,巴图鲁封号跟他礼部有些关系,当初贾大人的乌能伊巴图鲁封号的相关手续,就是礼部给办的。
不过,不管是满洲还是汉军,还真没有第一巴图鲁这个说法。
巴图鲁这个封号现在虽然不像从前那般严格,多有给汉人颁封,字号有满汉文字之别,但所赐之人不因文字之别而产生满汉之限。
就是满洲人可以获汉字勇号,汉人也可获满字勇号,但努力搜索脑中记忆,确定没有第一勇号一说,便想建议额驸是不是给换个劲勇、超勇之类的勇号,以合乎规章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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