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开局就是灭世危机 第470章

帝皇若是成为神，人类的命运也是如此。

神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除了苦难和折磨之外，这些所谓的神从没有给凡人带来任何东西。

人生来即为幸运，为何还要通过各种所谓的试炼和折磨来证明自己？？

不要因为无法摆脱苦难，而去美化苦难。

圣吉列斯知道其中的问题所在，他也知道帝皇的打算。

可当自己目视着这个曾经骄傲，狂妄的男人就这样在黄金王座上死去，依旧让他痛苦不已。

察合台这个狂野的男人也落下了泪水。

他曾经厌恶帝皇的欺骗和愚弄，可亚空间的真相消弭了这一切。

他不能苛求一个对抗强敌的男人做得太多。

万年的放逐，让他意识到了帝皇的艰辛，也意识到了对抗诸神这条道路究竟有多难走。

重新审视过往，他佩服帝皇的勇气和果决，佩服帝皇胆敢向诸神宣战。

强者向更强者宣战。

唯有懦夫，才会在弱者面前耀武扬威。

卡利班之主-莱恩保持着沉默，他注视着帝皇，心中涌现无尽的悲痛。

唯有坚守秘密之人才能共情帝皇背负的一切。

唯有那直视了亚空间最为恐怖之物，还能保持斗志之人才能意识到帝皇究竟有多杰出。

纵观古今，谁又能在勇气和谋略上胜过祂。

那些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所谓千古一帝，在祂的面前无疑就是一个笑话。

拔剑四顾，与神为敌。

光是这一个举动，就已经超越了无数的人。

祂走出了对抗神的第一步，基里曼才能走出第二步。

伏尔甘，鲁斯等人心中全都是悲痛不已。

在这一刻，他们再无平日的坚毅，为帝皇的即将离去而哭泣。

帝皇的目光依次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焦头烂额的基里曼身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看到自己的事业后继有人的那种欣慰表情。

“可怜而愚蠢的荷鲁斯利用混沌诸神的力量，永久地伤害了我的身躯，这就意味着我再也无法以人类的身份复活。阿尔法瑞斯的行为破坏了这具残破的身躯，我的灵魂力量将要挣脱现实宇宙的束缚，我最后的意志将会消散，而一个新的意志将会取代我。”

“阿尔法瑞斯那些人走了一条黑暗血腥的道路，他们想尽办法试图让我成为神，却不知道凡人是不能够成为神的，要想成为神，就必须要放弃属于凡人的那一部分。”

“父亲，我们肯定能找到办法来帮助你的。”鲁斯说道。

帝皇摇了摇头，“没有意义了，鲁斯。荷鲁斯的攻击不单单是针对于肉体的，还关乎命运之类的特殊维度。诸神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谋划，要将我永远地从现实宇宙清除掉。我付出了代价，利用黄金王座作为依凭，锚定了现实宇宙，坚持了一万年，现在也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卡利班之主。”帝皇将目光看向他的长子，温柔地说道。

莱恩是最像他的那一个原体，曾经也是他最为得意的助手。

帝皇曾经一度思考过将战帅的位置交给莱恩。

可他也很清楚莱恩并不在乎这样的虚无的荣誉，将其给荷鲁斯反倒是一件最为划算的事情。

若是没有发生后面的叛乱事件，那这个安排无疑是最为完美的。

“父亲。”莱恩的声音哽咽，带着痛苦。

“我很清楚你拥有着超过其他兄弟的主见，也是最像我的那个。可你必须要效忠你的兄弟，基里曼。唯有你们团结一致，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帝皇注视着莱恩，“在我的面前许下不可违背的誓言，发誓你永远效忠你的兄弟，绝不会将你的剑尖对着他。”

帝皇衰弱到了极致，昔日的可怕压迫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刻的祂如同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者，无比的虚弱。

即将黯淡的目光带着热切的期盼。

祂很清楚莱恩的潜力，也很清楚卡利班之主掌握着混沌的秘密。

莱恩无法拒绝帝皇的请求，他立下了誓言，宣誓永远效忠基里曼，成为他的骑士和利剑。

帝皇倾听着莱恩的誓言，当他宣誓完成后，点了点头。

随后，祂注视着众多原体，让他们依次发誓。

绝不可重演荷鲁斯之乱。

绝不可向混沌屈服。

也绝不可向邪神投诚。

绝不可兄弟内斗厮杀。

永远忠诚。

永远以人类的利益优先。

永远恪守誓言。

“宇宙中存在着无数的危机，天域之外仍有极其辽阔的空间，无法以人类的头脑去想象其中的广袤，人类的未来不可限量。你们兄弟需要团结一心，不可让混沌的灭世之力将人类毁灭。”

“我的离去并非终点，拯救人类的远征才刚刚开始，无数的世界等待着你们的救赎。我的儿子们，保持忠诚，保持警惕，你们的未来是我无法想象的。”

帝皇说完这一句，就更加地虚弱了。

残破的身躯逸散出羽毛状的灵能光翼。

气息越发衰弱，他的生命就如同黄昏最后的一抹红霞。

黑暗已经慢慢聚拢，准备侵蚀最后的红霞。

那片红霞很快就会被黑暗淹没，到了最后就一无所有了。

“你们的救治工作已经没有意义，我对你们的话也说到这里。你们先离开吧，给我和新的人类之主留下一些对话的时间。”帝皇对自己忠诚的近卫和儿子们说道。

瓦兰诺不愿意离开，可帝皇的意志却不容拒绝。

最后他们只能全都离开王座间，只留下了基里曼和帝皇。

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了王座间，基里曼注视着帝皇，目光变得凝重和悲伤。

“你明明可以阻止他的，你只需要给予禁军一点点小小的提示，阿尔法瑞斯就没有办法靠近你了，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自己寻求灭亡？只要给我一点机会，我就能有十足的把握复活你。”

基里曼能够感受到帝皇体内那股浩瀚如深渊那般的恐怖力量。

无数的意志在其中嚎叫着。

它们都被帝皇一人压制。

失去了身躯之后，那股可怕的力量可能会立刻吞噬掉帝皇的自我，让所有的意志融为一体。

没有了帝皇，就意味着再也没有缓冲了。

基里曼要直面那些恐怖的邪神。

那是他一直都不愿意做的事情。

对抗神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轻飘飘的一句话，代表着数之不尽的牺牲。

唯有无数英雄的血与骨才能铺垫通往胜利的彼岸。

“阻止他没有意义，必须要有人来做这一步，除了阿尔法瑞斯，我想象不到还有谁能承受这样的使命，我必须死，你知道吗？否则就是人类的灾难。”帝皇注视着基里曼，“一万年前的那一场战斗已经破坏了这具不朽的身躯，这种伤害是不可逆转的，表现在更高的维度，表现在灵魂上，表现在命运和时光之中，诸神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

“可你是永生者，你可以再度复活啊。”基里曼沉声说道，“我可以想办法守住黄金王座，为你争取复活的时间。”

“生死之间没有那么简单，诸神斩断了我的命线，试图将我从现实宇宙抹除。我就算能够复活，也需要一段极其漫长的时间。没有我的支撑，网道的封印没有办法支撑那么久。更重要的一点是，在这一万年里，凡人的信仰铸就了我的神性。一旦我死去重新复活，必然是以神性为主导。那样的话，带给人类的将是史无前例的灾难，我将化身成为人类的终焉。”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你已经拥有了对抗网道中混沌大军的力量，而我的人性仍能占据主导地位。若是继续拖延下去，情况可就变得不妙了。我会在离开前帮你做最后一件事，基里曼，帮你再次压制诸神对现实宇宙的影响力，而后我会将自己的人性和神性抛向诸天宇宙，让神皇永无出世的那一日。”

基里曼注视着帝皇，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那你还能复活吗？”

“死亡并不是终局，而是开始。”帝皇说道：“是融合，是新生。就如你本身一样，十三号的灵魂破碎了，而另一个灵魂的碎片补全了他，成就了现在的你。你是那个迷失的灵魂，也是十三号，旧的你和十三号都已经死了，可你们的结合却诞生了一个新的存在，那就是现在的你，一个新的人类救赎者。”

基里曼知道帝皇清楚他身为穿越者的身份，对于对方的话，倒也不是很震惊。

“我以为你会揭穿我的秘密。“

“灵魂的融合不算是什么秘密。”帝皇说道：“当我漫步在亚空间深处，寻求对抗诸神的力量，我就已经发现了这个事情。不同的宇宙如同亚空间海洋里面的泡泡，里面的生命穿越在亚空间之中，对于那些强大的文明来说算不得什么。就好像群星之间的穿梭那样，若是人类没有进入工业时代，对星空有准确认知之前，必然是没有办法做到的，穿梭星空一度被认为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听到这话，基里曼叹息了一声。

面对这样的真相，个人真是渺小得可以。

星空无垠，至高天外仍有无尽的疆域。

“其实，我来自一个拥有你故事的世界，这个宇宙在我的世界里只是一本书。”基里曼说出了一些关于前世的事情。

帝皇对此却表现得不是很在意。

就好像听到1+1=2那样，并没有什么值得人们惊奇的。

“虚幻的东西并非虚假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当你对宇宙了解得更加深入后，掌握时间和命运之后，你就会洞悉更多。”

“亚空间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它包裹了每一个宇宙，万事万物都倒映其中，留下的痕迹永远都不会被抹去。人类的灵魂则与亚空间紧密联系着，汲取着其中的养分和知识。”

“你认为的虚构故事，或许只是另一个宇宙的往事。灵能是一种天赋，它可以撬动亚空间中的力量，施展出各种超越物理常识的攻击。而那些书写故事的人也拥有着另一种天赋，他们的灵魂会从亚空间中捕捉那些往昔的碎片，将它们的信息淬炼出来，书写成故事。创造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个故事，也是很难被创造出来的，更多的只是记录和改进。”

“虚假的东西并非真正的虚假，真实的东西也未必是真实的，不要迷茫和纠结这些，坚信自我，踏步向前才是最重要的。”

基里曼的眉宇微微皱起，这种说法他倒是第一次听到。

他手中的知识并不足以勾勒出宇宙和亚空间的整体结构。

还有无数的秘密等待着他去挖掘。

唯有掌握了那些秘密，才是文明真正走上超脱之路的开始，在此之前，不过都是对先行者的学习。

“我的时间不多了。”帝皇说道：“当我离去之后，人类的信仰将会落在你的身上，让你拥有着对抗诸神的力量。未来的风暴比过往更加猛烈，无人可置身事外。混沌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它们的触手早已延伸到无数的宇宙。面对它们，永远都要保持警惕，这是一场已经延绵了无数岁月的战争，无数的种族取得过比人类更加辉煌的胜利，可他们最终的结局都算不上美好。”

“你可以走得比我更远，面对的危机也会比我曾经面对的更加恐怖，基里曼，永远不要低估混沌，也不要低估诸神，未来仍有无尽的挑战等待着你，团结你的兄弟，方能一往无前。”

帝皇的身上发出了强烈的光芒，这是他最后的生命之光。

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

“机械自愈汝身。”

崩溃的机械恢复了运行，散落的碎片在一阵光芒中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轰隆的声音再度响起，机械的嗡鸣声响起。

跃动的电弧被约束到烧瓶里面。

散发出强烈光芒的能量再度被困在管道之中，按照人类的想法涌动着。

黯淡下去的星炬再度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整个泰拉都被照亮了。

就像是一颗太阳升了起来。

亚空间中同样也是如此，强烈无比，每一个灵能者都看到了那个金色的太阳在亚空间中发光。

帝皇的每一座教堂都在发光，金色的光芒璀璨无比。

人们惊疑的凝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从金色的光芒中，他们感觉到了灵魂的安心和一种依靠。

就如同孩童时代被父亲抱在怀里的那种安全感。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们脑海中响起，震耳欲聋。

每一个人类都为自己听到的这一个声音而哭泣。

他们从未听过这个声音。

可听到的第一时间，他们就知道了这个声音属于谁。

属于伟大的帝皇，属于那个一直保护他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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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塔-伽尔蒙星系，多恩凝望着发光的帝皇教堂，坚毅的脸庞涌流着热泪。

他知道最终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