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寂寞剑客
偶尔还能看到草丛之中受惊飞起的雉鸡。
“不好!”胡国柱心下暗暗的低吼了一声。
又吩咐身边的传令兵道:“快,传令下去,后队改前队,撤!”
然而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撤退已经来不及了,胡国柱话音才刚落,撒出去警戒的数十骑夜不收便从四面八方飞奔而回。
“军门,东边五里外发现蒙古骑兵!数量不详!”
“军门,西边七里外发现建奴骑兵,至少一万!”
“军门,东南方向八里外发现蒙古骑兵,至少八千!”
“军门,东北方向十里外发现大量蒙古骑兵,至少有两万骑!”
数十骑夜不收飞奔而回,同时将一个个的噩耗报告给胡国柱,胡国柱的一颗心顷刻间坠入九幽谷底,这是中埋伏了!
这不是四面合围,而是十面合围!
平原上居然也能中埋伏,说出去谁信?
“军门,怎么办?”骑兵营的带兵士子也聚集过来。
胡国柱心下也慌得一批,以前哪遇见过这样的阵仗?
不过胡国柱毕竟出身于辽西将门,跟在崇祯身边又长达三年,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这种时候绝不能慌乱,要冷静。
“冷静!”当下胡国柱沉声喝道,“不要慌,有什么好慌的。”
“军门,要不然就选择一个方向拼死突围吧?”有士子提议,“趁八旗兵和蒙古骑兵还没完成合围,赶紧杀出重围。”
“对,突围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只怕是已经来不及了,最近的只有五里了。”
“那就只能丢卒保车,以小股骑兵阻敌,保证主力突围。”
“军门,给我五百骑,我去拖住东北方向的两万蒙古骑兵。”
“军门,给我五百骑,我去拖住西边过来的真奴骑兵!”
“军门,我也只要五百骑,我也去!”
不得不说,士子营的士子是真有种。
这种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逃跑。
而是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掩护主力突围。
这要是换成王朴、杨国柱、唐通、马科又或者刘泽清、刘良佐、左良玉之流,这时候早就跑得人影都看不见。
“都闭嘴,你们拖得住吗?”胡国柱大怒。
众士子不约而同的闭上嘴,他们加入骑兵营也已经有一些日子,对于骑兵的机动性也有了足够的认知,骑兵的机动性真比步兵好太多。
所以要想以数百骑兵拖住数千甚至数万骑兵,纯粹是痴心妄想。
如果是在险峻的山道之上,那或许还有可能,可这里是大平原,方圆几百里内甚至连一个几十尺高的小山头都看不到,你怎么拖住敌骑?
又有一个士子说:“那就只能往一个方向强行突围。”
“突得出去吗你?”另一个士子立刻反驳道,“还没等我们打穿当面的敌骑,其他方向的敌骑就已经杀到了,到那时候真的就死路一条。”
“那你说怎么办?”之前那个士子黑着脸问道。
胡国柱脸上却掠过一抹决然之色,大喝道:“下马!”
“咦?下马?”几十个勤王士子闻言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
“还愣着做什么?”胡国柱怒道,“全体都有,下马!下马列阵!空心方阵!”
“空心方阵?”几十个勤王士子闻言如梦方醒,之前在步兵之时,他们还有各自麾下率领的新军士卒倒是经常训练空心方阵,所以对空心方阵他们并不陌生,包括骑兵营的士兵也是不陌生,毕竟他们是从步兵选拔的。
可是空心方阵真能挡住骑兵进攻?
对此,众士子内心是不太相信的。
……
多铎在瓦星阿和百余个巴牙喇兵的簇拥下逶迤南行。
时不时的,多铎就会抬眼看一下南方的南阳湖方向。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伏兵这会应该已经围住明军的骑兵主力了吧?
为了这次伏击,多铎真可谓是煞费苦心,而且也下了血本,甚至把八旗蒙古都从北京紧急调过来。
现在,两万八旗蒙古加上四万八旗满洲,
已经在南阳湖周围五十里的范围内设下一个巨大的伏击圈,只等明军骑兵入穀,各旗骑兵就会从四面八方向着中心的明军骑兵合围。
但是这个伏击计划能否奏效,多铎心里没底。
如果这次伏击不成,恐怕就很难找到这样的机会。
就在多铎心下忐忑不安之时,数十骑从前方飞奔而回。
“主子!”为首的却是镶白旗固山额真何洛会,飞奔来到多铎马前喘息说道,“各旗的骑兵已经完成对明军骑兵的合围!”
“真的?围住了?”多铎闻言顿时间大喜过望。
“是的,围住了!”何洛会重重点头,又说道,“明军骑兵知道已经跑不掉,就索性全体下马,准备要跟我们做困兽斗。”
“哈哈,太好了。”多铎道,“真是萨满保佐。”
说完又拿马鞭重重一抽马股,胯下战马吃疼之下顿时昂首悲嘶一声,随即甩开四蹄向着南阳湖方向飞奔而去。
何洛会、瓦星阿等赶紧跟上。
飞奔一个多时辰,多铎一行就来到南阳湖附近。
但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经出现黑压压的骑兵。
多铎赶紧拉开望远镜往前看,借助单筒望远镜,看得就比较清晰了,只见南阳湖周围的大片耕地此时已经变成了大草原。
而在碧绿如茵的草原上,到处都是攒动的马头。
八旗满洲的四万骑兵以及八旗蒙古的两万骑兵,几乎将草原给铺满。
看不到明军骑兵,不过多铎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明军骑兵定然是已经被八旗满洲和八旗蒙古围在了战场中心。
……
明军骑兵确实被围在了中心。
只不过,明军骑兵并没有乱。
胡国柱、一百多个勤王士子还有三千多老骑兵的镇定感染了新骑兵,其实这些新骑兵也已经成长为了老骑兵,之前半个多月与建奴的猎杀与反猎杀可不是假的,还有牺牲的一千多将士也不是白牺牲的。
一句话,八千多将士很镇定。
“拴好各自战马,不要乱了阵形!”
“多余的战马拴在方阵中心,随时替补。”
“人数较少之营,临时分拆,只保留六个骑营。”
“正面和背面各两个营,左翼和右翼各一个营。”
“临时编队完成之后站标准队列,分三段射击!”
在胡国柱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八千多骑兵迅速完成临时编组,完成编组后的骑兵共分六营,每营大约1350骑。
然后迅速摆成了一个巨大的空心长方形。
长方形的两条长边大约300米长,在每条300米的长边上,站了2700名骑兵,前后三排,每排为900名骑兵。
两条短边大约有150米,在每条短边上各站了1350名骑兵。
在这个空心大长方形的四周,有一道以战马结成的保护墙,骑兵营多余的战马则被圈在了骑兵结成的长方形内保护起来。
第四百五十八章 步兵VS骑兵
几乎是明军骑兵刚摆好空心方阵,黑压压的建奴骑兵就从四面八方的“大草原上”席卷而来,那景象真是铺天盖地接地连天。
但是已经结好阵的明军将士仍旧半点不慌。
整个空心方阵一片沉寂,只有战马时不时打个响鼻。
骑兵将士们则严阵以待,前排骑兵将燧发枪搁在充为护墙的马鞍上,第二排以及第三排的骑兵则竖举燧发枪于胸前,锋利的套筒刺刀已经套好。
胡国柱和百来个勤王士子也是收起了腰刀,拔出短铳。
看到明军骑兵已经摆好了一个古怪的阵形,先后赶到战场的八旗满洲和八旗蒙古的骑兵就没有急着进攻,尽管明军摆的这个阵形看上去不堪一击。
过了没一会,正北方的八旗满洲忽然从中间裂开阵形。
随即一队着白色镶红边棉甲、头顶带有长缨枪钵胄的镶白旗巴牙喇从裂缝走进来,领头的赫然就是多铎。
“奴才参见主子。”
“奴才参见十王。”
“臣等参见王爷。”
鳌拜等满洲将领以及八旗蒙古的将领纷纷上前来见礼。
“免了。”多铎摆了摆手,目光转向了前方的明军阵形,“这是什么阵形?圆形阵不像圆形阵,方形阵又不像方形阵,鱼鳞阵似乎也不是这个样子。”
圆形阵和方形阵都是很好的防御阵,可以有效抵御骑兵的冲击。
但是圆形阵还有方形阵都是实心的,而且得有长矛兵,可明军没长矛兵。
没人能回答多铎,连自幼熟读三国的多铎都不知道明军摆的是什么阵形,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满洲将领和蒙古将领就更不可能知道。
“可惜了。”多铎忽然叹口气,可惜没有携带红衣大炮。
要是有红衣大炮,把大炮架起来对着明军的这个步兵阵打几炮就完事了。
但是现在,就只能派骑兵冲锋,不过多铎相信明军骑兵撑不了几次冲锋,仅凭自生火铳上附带的短刀,怎么可能挡得住骑兵的冲击?
多铎的目光当即从拜音图、鳌拜等满洲武将身上扫过去。
多铎的第一反应就是拿两黄旗的骑兵当炮灰,先行消耗明军锐气及弹药,等到明军的弹药以及锐气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再让镶白旗摘取胜利的果实。
不过最终,多铎还是强行压下这股冲动,两黄旗的武将如鳌拜、索尼等,已经公开向他服软,就没有必要再赶尽杀绝。
两白旗和两黄旗之间的恩怨就让他过去。
当下多铎又把目光投向八旗蒙古的将领。
其实,拿八旗蒙古当消耗品还是奢侈了,最好的消耗兵是绿营,只可惜,绿营兵全部是步兵,而且最精锐的绿营兵都被调去大沽口。
外藩蒙古也是不错的消耗品,就是隔得太远。
所以,只能先拿八旗蒙古消耗明军的锐气和弹药。
“扎木索。”多铎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正黄旗蒙古固山额真扎木索的身上,“先从你们正黄旗蒙古派半个牛录正面冲击明军。”
多铎还是想试试有没有可能从正面冲击明军阵形。
因为从正面冲击的效率最高,一旦成功,明军骑兵直接沦为待宰羔羊。
之所以只派半个牛录的骑兵,是因为明军步兵阵列的正面宽度就那点,顶多也就能容纳半个牛录150骑,再多就站不开。
明军空心方阵的长边只有300米。
300米距离,容纳150骑其实有些挤。
“嗻!”扎木索当即点了150骑兵,从正北向明军的步兵阵列发起冲击。
……
胡国柱一眼就看穿建奴此举的用意。
而且胡国柱很快就想到一个算计建奴的主意。
“全体都有,从建奴骑兵进入一百步即开始射击。”
胡国柱手持短铳,在正北面的阵列后方来回走动,一边下令:“但是在建奴骑兵没有进入三十步之前都给我瞄准建奴,不要打马,不要打马!不要打马!”
胡国柱强调了三遍不打马,骑兵将士都非常困惑,以前不是距离远了打马,距离近了才打人吗?怎么这次却反过来了?
不过并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
因为骑兵将士全都来自于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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