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明:从煤山开始 第147章

作者:寂寞剑客

“啊?”阮大铖听到这句,脸色顿时垮下来。

圣上不要啊,老臣不想去云龙山,太危险了。

顺便说一句,国难戏班早在年前就到了徐州,并且已经在徐州各镇的军营之中巡回演出将近两个月之久。

国难戏班几乎就没休息过。

金声桓自打看过一次戏后,便立刻喜欢上了。

不光喜欢国难戏班的演出,更喜欢戏班中的李香君小娘子。

“国难戏班?”崇祯的目光就像一柄利剑刺进金声桓的眼睛,又道,“你喜欢的真是国难戏班的演出吗?”

金声桓顿时心头一凛,难道说圣上他也……

是了,自从甲申国难,圣上就中宫匮乏,这个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金声桓就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赶紧改口说:“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阮大铖闻言便松口气,又可怜巴巴的看着崇祯,心说,算了,圣上你快说算了。

然而,让阮大铖失望的是,崇祯却说道:“倒也没什么不方便,只是有一样,你必须得保证戏班的安全!”

崇祯说这话,就只是关心。

因为国难戏班的宣传已经产生巨大反响。

所以,崇祯是真不希望宣教科这张王牌有个什么好歹。

但是金声桓却越发的坐实了自己的判断,当即恭声说:“臣领旨!臣就是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誓要保证戏班的安全!”

“好,如此尔等可以速去。”崇祯沉声道。

“臣等告退!”马化豹三人拱手一揖离开。

从马化豹三人身上收回目光,崇祯又扭头问高起潜道:“高伴伴,朕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得怎样了?大号孔明灯做好了吗?”

高起潜忙道:“回万岁爷的话,已然做好。”

“好。”崇祯欣然点头,又道,“走,一起瞧瞧去。”

当下崇祯便带着一众文官武将以及几十个士子长来到行在的后院。

高起潜整个人激动得什么似的,带着几十个小太监从库房里搬出来一个巨大的用油毡布包裹着的大包裹。

打开油毡布,里边装的是丝绸。

高起潜一脸谄媚的说:“万岁爷,这是奴婢托国舅爷从苏州采买的最上等的轻纱,极薄极轻却又极坚韧,最适合用来制作万岁爷说的孔明灯。”

说话间,小太监们已经展开丝绸。

第一百九十章 大战前夕

商丘通往徐州的官道上,建奴大军正浩浩荡荡前行。

多铎骑着一匹白马也走在千军万马之中,因为天冷,所以多铎没有披锁子甲,不打仗更不会披铁札甲,就只披了一件白色镶红边棉甲。

像这样的大冷天,棉甲的优势就体现出来。

因为披着小十斤的棉甲,是真的可以保暖。

不过既便身上披着棉甲,也终归是顶风冒雪。

从大早上急行军到现在,已经骑马足足五个多时辰,就中间稍微歇了一小会,这会早已经又饿又累,甚至感觉双腿都被冻得丧失了知觉。

当下多铎便一马鞭抽在替他牵马的范承谟身上。

“狗奴才。”多铎黑着脸骂道,“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范承谟回过头一脸懵逼的看着多铎,真不知道为什么挨打。

范承谟是真的想不明白,多铎既然把他从正红旗讨要过来,却又为何这般对待他?

“还愣呢?”多铎劈头又是两鞭子,接着破口大骂,“还不赶紧把酒壶拿来,你是想要冻死本王还是怎么着?”

“啊?噢。”范承谟如梦方醒。

当下范承谟走到旁边的驮马前,从马背上取下葫芦。

多铎接过酒葫芦,拔下木塞子就猛灌了一大口烈酒。

这大冷天,如果不能喝上几口烧酒,真的是扛不住。

几口烈酒落了肚,一股热气便从胸腹缓缓漫延到四肢八脉,原本都快要冻僵的四肢八脉便又恢复知觉,人也变得情绪高涨起来。

“瓦星阿!”多铎扭头大吼道,“过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建奴武将当即策马飞奔过来。

这个武将同样披着镶红边的白色棉甲,头顶的钵胄、顿项、眉庇也都是白色的,只有飘在两尺高缨枪顶部的流苏是红色的。

显然,这是镶白旗的一个武将。

而事实上,瓦星阿正是镶白旗巴牙喇纛章京。

鳌拜的满洲第一勇士是皇太极封的,但是瓦星阿一直不服。

瓦星阿坚持认为,鳌拜能成为满洲第一勇士,只是因为他是镶黄旗巴牙喇纛章京,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瓦星阿才是满洲国的第一勇士。

瓦星阿飞马来到多铎跟前,打了一个千问道:“主子您叫我?”

“嗯。”多铎打了一个酒嗝,问道,“现在已经走到什么地界?距离徐州还有多远?”

瓦星阿不假思索的道:“刚刚有正白旗的夜不收来报,说是距离徐州已经不足十里,并且他们已经驱散徐州城外的夷丁夜不收。”

也就是说,正白旗已经基本控制了徐州外围。

多铎便道:“走,带上护军随本王去前边看看徐州城。”

“嗻!”瓦星阿当即召集齐镶白旗的巴牙喇兵,也就是白甲兵。

不到片刻,镶白旗的白甲兵便聚齐,赫然有六百多个,比镶黄旗都多,这是因为镶白旗现在足有58个牛录。

当多铎带着白甲兵到达徐州城外时,正白旗已经完成了对外围的肃清,八旗蒙古正对着更大范围的区域实施搜索。

不过最前面只推进到徐州外围六里。

因为再往前走就要进入明军铳台的打击范围内。

瓦星阿一指徐州说道:“主子,这便是徐州城了。”

“原来这便是徐州啊。”多铎一边说,一边又从鞍侧革囊中取出望远镜,展开,然后将视野对准了徐州城的方向。

出现在视野中的果然是一座雄伟大城。

多铎一边观察徐州城,一边悠然说道:“据说在徐州城爆发过数十次大战,决定了十几个王朝的兴衰,这次恐怕又要见证历史了。”

瓦星阿道:“主子所言极是,此战南明必败无遗!”

“哼!”多铎闷哼一声又道,“本王要的可不只是打败明军,还要生擒崇祯!”

瓦星阿道:“主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眼下正值早春,徐州正是天寒地冻的季节,黄河早就已经结冰,崇祯只要在徐州,那就不要再想着离开了。”

正说话间,远处徐州城中忽然缓缓升起一团巨大的白影。

“咦这是?”多铎看到这个,冷不丁吃了一惊,什么东西?

不光是多铎,瓦星阿和镶白旗的600多个白甲兵也是看到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瓦星阿和白甲兵全都懵掉,好大一个球!

……

郑森此时紧张得都快要窒息。

身后的两个士子正在拉风箱鼓风所以没什么感觉,但是站在吊篮边上的郑森却感觉两条腿都在微微打颤,实在是太高了。

高也就罢了,关键底下还是悬空的。

这种脚下没根、没着没落的感觉真的太糟糕。

这要是摔下去,就算不当场摔死恐怕也得摔成残废。

郑森很想跟底下的太监大吼一声,让他们赶紧把孔明灯绞下去。

但是一想到圣上的嘱托,郑森却又硬生生忍住恐惧感,因为这盏孔明灯很可能会决定接下来的徐州大战的胜负成败。

而徐州大战的胜负成败,又将会决定大明的生死存亡。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大明安危皆系于这盏孔明灯!

呼噗,呼噗……吊篮里边的两个士子不停的拉动风箱,将暖风从炉子里鼓出来,再送入头顶的那盏巨大的孔明灯罩。

底下的太监也缓缓转动绞盘,不断释放麻绳。

于是孔明灯便往上越升越高,像只巨大的风筝逐渐升入高空之中。

当孔明灯升到十丈高度之后,郑森再往下看,只见地面上的圣上、太监以及众士子都已经化为了一个个的小人,这时候反而没那么可怕。

郑森远眺西北方向,只见视野之中尽是一重重的铳台。

但在最外围的铳台之外,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这是因为人的目力有限,两里之外就很难分辨出人影,但是好在郑森早有准备,从圣上那里借来了三节单筒望远镜。

将望远镜一节节的抽开,再将视野对准西北方向。

很快,一队队的建奴就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之中。

这些建奴大多骑着白马,披着白色棉甲,甚至连旗帜也是白色的,与周围的雪原几乎融为了一体,郑森穷尽了目力,才从茫茫雪原之中分辨出这些建奴骑兵。

望远镜的视野继续抬高,对准更加远处,终于是看到了不同颜色的建奴骑兵。

出现在视野中的建奴骑兵有披红色甲胄,也有披蓝色甲胄,也有披黄色甲胄的,此外还有许多披灰褐色甲胄的骑兵,看着像是皮甲。

然后,郑森就看到了一辆一辆的偏厢车。

有不少偏厢车上还装载着笨重的红夷大炮。

只见建奴的骑兵、步卒以及车营沿着官道络绎而行,从距离徐州大约六七里处一直延伸到看不清的视野尽头,再远处还不知道有多少?

……

云龙山九号山头,也是最靠近外围的山头。

山顶的铳台之上,鼓乐声响起,在几千个边镇将士期盼的目光注视下,由李香君扮演的一身戏装的秦良玉骑着“马”出现在铳台之上。

一长段鼓乐声前奏过后,李香君猛然一提手中木马。

吹班中的长锁呐手便立刻模拟出战马的嘶鸣声,维妙维肖。

随即李香君清丽悦耳却又不失英气的唱腔响起:“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只是这几句唱词,便把秦良玉在风雪夜单骑驰援浑河战场的情景展现得淋漓尽致,铳台下看戏的几千个将士,也一下被带进了山海关外的那个风雪夜,跟随着李香君的唱腔,出现在惨烈的浑河战场上。

百步外,葡萄牙教官瞿纱微带着炮队士子在部署红夷大炮。

金声桓在旁观摩,鼓乐声还有咿咿呀呀的唱腔从身后传来,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他身上爬,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回去看戏。

但是不行,他必须坚决忍住。

李香君那小娘子是圣上禁脔,谁都不许碰!

最后金声桓实在是忍不住了,便转身下山,到山脚去听士子演讲。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子站在一座铳台上,正用字正腔圆的官话给金声桓手下的将士演讲,负责守卫山脚铳台的将士正聚精会神的听。

金声桓是陕北榆林人,他麾下的将士有一半是从陕北出来的老卒,另外一半则是河南或者山西人,所以都能听得懂官话。

“将士们,知道为什么要杀建奴吗?”

“因为建奴要杀咱们,咱们不杀建奴就会被建奴所杀!”

“建奴不光要杀咱们,还要抓了咱们的孩子去做包衣,就是让咱们的孩子给他们当牛做马,他们还要奸淫咱们的妻女,知道什么叫做奸淫吗?对,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而且是强迫咱们的妻女陪他们睡觉,没饭吃还要杀了咱们的妻女当成军粮吃掉!”

“你们听过两脚羊吗?说的就是我们汉家儿郎的妻女!”

说此一顿,那士子又高喊道:“你们愿意自己的父母被建奴杀掉,愿意自己的孩子做建奴的包衣奴才,愿意自己的妻女沦落为两脚羊吗?”

“不愿意!”几百个将士瞠目怒吼,瞳孔赤红。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李香君睡不着

“有志气!”士子竖起大拇指,又接着怒吼道,“那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