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几度寒秋
方晋宇：“……”
那个合道八层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听青芙的称呼，就知道这殁世之地的“老白毛”，不是那日借助水幕所见的修长身影。
于是，方晋宇故作激动地说道：“那好巧啊！居然和令尊一个名号，不过既然令尊是这一个名号，那么为了以示我对令尊的敬重，我便改叫帝无尊吧！”
方晋宇展现了自己的从善如流。
然而这黑袍少女却是一言不发，并且再度盯着方晋宇看了一会儿。
随后，她默默地转过身，径直往那阶梯上走去。
因为她认识一个叫“无尊”的人。
方晋宇见这少女往上走了，自然是没什么趁机欣赏一番那妙曼身姿的心思。
他快步跟了上去。
然后他就知道为什么即便是化神后期的那黑袍少女，都要用“走”了，这道阶梯竟然有一股无形的束缚之力，不仅限制人的法力，还限制人的神识，唯一能够活跃的，居然是自身所修行的道。
于是，方晋宇便试着放出了他的自在之道。
然后让他感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阶梯上的束缚之力居然瞬间全数消散，于是他便直接一个虚实转换，来到了阶梯之上。
“这道韵……”
那黑袍少女顿时不动了，她看着上方的方晋宇的身影，不曾有过情绪变化的姣好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之色。
因为即便是她所修行的道，都无法挣脱这道阶梯的束缚。
而她的道，是至强之道的一种！
杀伐无双，同阶为王。若是她全力爆发，哪怕她才化神八层，都可以与走上了证道之路的人一较高下，且大概率战而胜之，甚至是杀死对方。
……
“她怎么没上来？”方晋宇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黑袍少女还在阶梯上走着，这让他不禁感到意外。
毕竟连他都可以摆脱阶梯的束缚，方晋宇不可信这少女会摆脱不了。
但旋即，他就又不在意这黑袍少女了。
之前方晋宇之所以会和她套近乎，也只是想获取一点有用的信息罢了。
可眼下连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那么方晋宇自然是将这个黑袍女人给直接抛诸脑后。
方晋宇看向了四周，然后就发现这阶梯之上的场景，像是一下子回到了正常世界，因为这个地方充满了各种色彩，紫色、青色、红色等，不再是只有黑白二色。
并且，这个地方也不是颠倒过来的。
是很正常的一片葱郁林子。
这时，有一头灵兽从这林子里走了出来，那是一头九荒罕见的“狩夜”灵兽，而其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是与方晋宇同阶！
“道友，请了，主人已经等候多时。”
这一头狩夜灵兽开口说道。
其声落下，为人语。
灵兽到了金丹境就能口吐人言，是以这不足为奇。
“有劳道友。”方晋宇抱了抱拳。
“不敢当！”
这头狩夜灵兽连忙回礼，然后便在前方带路。
在这一片林木环绕之地，周遭全是自然之景，因此不必多说，而有这狩夜灵兽带路，不多时方晋宇就看到了前方的一个亭子。
此时，在那亭子里，有两人盘膝而坐。
其中一人，正是青芙。
这个小丫头这会儿一副满脸不情愿的样子，摆在她面前的棋盘，更是被她一巴掌给拍了一个粉碎。
不过，棋盘非凡物，纵使粉碎，也不退半步，始终维持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格局。
即代表那个小丫头的白子惨败。
至于另一人，方晋宇却是完全看不清楚。
虽然这一次没有九彩光芒遮蔽视野，但方晋宇却只能隐约感觉到那里有人。
“你终于来了，请上座！”而见到方晋宇到来，那一个人便是一挥手，顿时青芙的身影消失不见，而那棋盘上的黑白子也随之消失，棋盘则开始变得干净崭新。
“她在哪儿？”方晋宇却没有依言照做，他冷声问道。
却是方晋宇已做好了身死的心理准备。
“这个小丫头太令人头疼了，眼下她刚好陷入了道行之劫的低谷期，便让她先冷静一会儿。”那人说道，丝毫不掩饰自己是趁人之危。
道行之劫来临时，若是陷入低谷期，会战力大损，十不存一。
方晋宇闻言，他略作思索，然后才坐到了那人的对面。
“帝外仙前辈如此大费周章找我来，不知所为何事？”方晋宇主动问道。
听到方晋宇道出自己的名号，那人明显怔了一下，但旋即似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便说道：“我辛辛苦苦种下的道莲，被一个小贼带着另一个贼给偷走了，所以我这个遭老头子，想请司法仙君为我主持公道。”
“……”
方晋宇默了默，对于前面那两句，他听得懂，因为那个小贼是某个小丫头，而另一个贼指的就是他。
但是……后面那两句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知道你考中的是什么仙官之位吗？”帝外仙突然笑着这般问道。
方晋宇闻言，便摇了摇头。
他这会儿已经意识到了，这位帝外仙，绝对是来头不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不待在仙域，反而跑到了殁世这么一个与死亡为舞，同荒谬共存的世界……
也不知道那个合道八层的修长身影，和这帝外仙到底是什么关系？
方晋宇暗自寻思。
因为要是没点“亲近”关系，只怕合道九层的第一仙，都不敢冒充眼前这位帝外仙吧？
而这会儿，那帝外仙再度笑着出声了：“司法仙君，概不直授，一律以仙考为准，降下天缘，招入仙宫。初从九品，功德圆满，可至正一品，为仙宫最为特殊，权力最大的同时，也最小的仙官之位！”
“这个司法仙君之位，难考吗？”方晋宇想了想后，开口问道。
帝外仙却没有回答，而是吐露出了一个远古仙域秘闻：“几位仙王联手刻道天地，让这一仙官之位无法被人为干预，你说呢？”
“也是因此，才会让仙域之外的人，进入到那一场仙考中去吗？”方晋宇若有所思。
他记得，仙宫最初的本意是好的，但是后来发生了太多变故，以至于为了杜绝那所谓“仙族”的出现，有仙王直接出手，以“极端”的方式，断绝了仙域与所有下界的联系！
“天地众生，凡心中有仙道者，皆有仙考资格。”帝外仙回答道。
方晋宇点点头。
看来这心中有仙道，就相当于是一份“文凭”。
不过相较于后者，心中有仙道这个要求，无疑是更简单一些。
因为光是方晋宇认识的人里，他就确定至少有四个人符合这个要求，第一个自然是某个小丫头，第二不用多说，是那个提上裙子就可以进入贤者时间，且现在还在轮回中睡觉的女人。第三个则是他那位师兄“梦老祖”。
至于第四个，是萧幽月。
这个可以说没有“金手指”的“女主”，对于仙道，出人意料地执着。
而除了这四个，还有不少人心中也有仙道。
比如诗无霜。
就是……诗无霜心中虽然有仙道，但真的不多，更多的还是“动机不纯”。
还有那个老六池苏子，在方晋宇的暗中观察下，以及截取到那一部分命数来看，这个女人其实对于仙道也有些执着，但很可惜的是——她被她的“金手指”带歪了。
那一部奇书成全了池苏子，让池苏子另类永生不死，更无惧任何涉及到气运和命数的手段，但也限制了池苏子。
池苏子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她是那奇书“器灵”。
一念及此，方晋宇就忍不住问道：“请问帝外仙前辈，这司法仙君多吗？”
毕竟仙考的资格那么容易获得，哪怕再怎么难考，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有一些幸运儿能够考中。
日积月累下来，那数量应当极为惊人了。
“仙宫的司法仙君，目前当有八位之数。”帝外仙这话的意思，是把方晋宇也给算进去了，只不过他这位司法仙君，至今还没归位！
“这么少？”方晋宇不免有些错愕，因为根据他在侗浒界域所看到的关于仙域的描述，仙域的存在时间非常久远，甚至还有一个传闻，仙域在养育了诸天万界的界海出现前，便已经存在了！
“仙考资格易得，然进入考场的途径，就不那么容易获得了，几乎全被仙域的那些仙族所把控……”帝外仙幽幽地说道。
方晋宇恍然。
第307章、是自在，也是霸道
方晋宇和帝外仙相处得很是和睦，两人就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随意闲聊着，只不过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在给另一个人解惑。
后者自然是方晋宇。
帝外仙向他透露了不少仙域秘闻，有远古之年的先天而成完美化神，有太古之年的魔道第一次被唤醒，有上古之年的一位仙王为镇压魔道，却至今未归……
“近古之年，非要说的话，那得是远古之年的一批老东西终于要回归了，不过轮回不允，而仙王又是除非仙域发生大变故，不然不踏出时空闭环，以至于那批老东西被挡在门外，怨念是一天比一天吓人。”
“现在界海中的不太平，大多是这帮老东西隔着那扇门弄出来的。他们虽然被挡在门外，没办法直接出手，但拨弄时间线的本事却都还在。”
帝外仙絮絮叨叨地说着，也说得很零碎，宛如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因为这些信息讲的很乱，完全拼凑不起来。
这时，帝外仙又说道：“说起来，还有一件事，你可得千万要小心。”
“帝外仙前辈，不知是什么事情？”
方晋宇态度恭敬地问道。
聊了这么久，他也看出来了，这位帝外仙并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固然对方对于司法仙君这个仙官之位有所顾忌，但实际上顾忌得也不多。
这位找他的目的，应该就是告诉他这些事情。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
他感觉这位应当是要“图穷匕见”，道明来意了。
“堕仙，不知道你可曾听闻？”
“略知一二，但也全然不知。”方晋宇思索了一下，便如此回道。
因为根据他师兄梦老祖的描述，堕仙这种存在，是一说就谬，一想就错，但凡所知，皆是堕仙想让你知道的。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以捉摸。
“看来你对堕仙很了解，那就好，糟老头子我也就放心了！记住了，那与堕仙有所牵扯之人，你以后若是遇到了，能躲就躲，要是躲不了……那么就竭尽全力杀了对方！”
“晚辈知道了！”
方晋宇起身道谢，同时心中不免一动。
他想到了奇书之上，曾经出现过的那一位位“主角”，除开被干扰的那一次，其余时候，出现在奇书上的“主角”，无一例外，都和堕仙牵扯甚深。
而帝外仙的最后那几句话，方晋宇虽然还是有点不明之处，但也决定照做。
因为“苍”就是一个例子！
若非遇到了与堕仙有所牵扯之人，这位岂会一败涂地？
念及这个有闯王之资的倒霉蛋，方晋宇想了想，还是决定询问一下：“帝外仙前辈，不知那真界有何来历？”
这一方世界，颇为奇特。
听“苍”的描述，似乎内蕴绝世之力，更与诸多仙道大能有着紧密相连的关系，然而整个真界，却是连一个合道境也没有。
“你说真界？这个世界……可不简单啊！因为纵使合道境全力出手，也损伤不了这个世界分毫。而能够一剑断山的金丹境剑修，去了真界，顶多一剑刺穿一块真界的普通山岩。到了元婴境后，哪怕是渡过了雷劫，也只能聚散由心，没办法虚实转换。”
帝外仙徐徐说道。
“但这并非是真界不简单之处！那真界叫人最为忌惮的地方，还是这界海中的合道境，有半数是出自这真界。这一个世界虽然没有合道境，但从这个世界走出去的合道境……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闻言，方晋宇难掩惊色。
他有想过真界的不同寻常之处，但也没想到这个世界如此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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