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历史系之狼
那甲士有些迟疑,“也不算是谋反吧,就是那些服徭役的囚人,似乎跟监督他们的官吏起了冲突,绑了那些官吏,又制服了前去治理的县尉……可他们并没有逃跑,也没有劫掠四方,如今还在那渠边……县丞此刻就在县衙内下令……我们不知道情况,还是守在这里……”
卢卿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随即大手一挥,领着甲士们就进了城。
他们浩浩荡荡的进城,却吓坏了城内的百姓们,他们纷纷躲避,走在路上的人也急忙朝着家的方向逃跑,卢卿一路冲到了城北郊的新渠工程处,这里是此处最新操办的一项小工程,主要就是在这里完善灌溉之事,弄出一片适合耕作的沃土良田。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不少人都在卖力的挖着渠道,可两边都没有什么官吏巡视,甚至能看到一些穿着官服的人正在挥着锄头挖着渠道。
卢卿所带领的甲士们迅速包围了这里,而那些囚人之流此刻都是拿起了工具,警惕的看着他们。
那些正在挖掘的官吏们看到这些甲士们,激动的热泪盈眶,他们猛地丢下了手里的工具,快步冲到了那些甲士的身边,这才找回了失去已久的安全感,有人抱头痛哭,更有人朝着卢卿这边冲来,“郡守当心啊,这些贼子们谋反!谋反啊!”
卢卿打量着那些停止了工程的众人,扫视了一圈,“这是怎么回事?领头的是哪个?”
“这些奸贼不当人,为首的正是乃公!长安刘老三!你要如何?!”
忽然,有人叫着,从渠道里跳到了一旁,那是个半大的孩子,灰头土脸的,一脸的愤恨,腰间还挂着不知从哪里抢来的剑,怒气冲冲的瞪着卢卿。
这孩童如此无礼,卢卿身边的郡尉都懵了,猛地拔出了佩剑,“无礼!年不满十五不死,可免肉刑乎?”
卢卿瞥了他一眼,低声在他耳边言语了一声。
郡尉猛地收起了佩剑,抚摸着胡须,赞许的说道:“看到宝剑也不避让,果真是一股英雄气!”
刘老三很是愤怒,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礼让而息怒,他指着那个躲在郡守身后的人,叫道:“乃公这辈子就没有见过如此欺负人的!服徭役的就不是人吗?这厮公然跟我们索贿,其他那几个都是他的帮凶,给了钱就可以闲着,没钱的就要代替那些人做工,每天的粮食和饭菜都敢克扣,连挖掘的工具都是残次品,拿些破旧的来装作是新的,钱去了哪里?!”
“有人只是表示了疑问,他就联合那个天杀的县尉,要将人给活埋……天理难容!!”
那些站在渠道里的人,听着刘老三的话,都是怒火中烧,再次握紧了手里的工具。
刘老三拍打着胸口,“县尉已被我剁了,留着这些人的狗命,就是让他们也尝尝苦头,大丈夫死了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今日,你若是秉公判决,处死这几个奸贼,我无话可说,坦然赴死,若是你敢窝藏这几个人,与他们一般勾当,我就率领着兄弟们与你拼个死活,我这里有三千兄弟,便是十个换你一个,也得让你不安生!!!!”
“喏~~~~~”
囚人们大呼了起来,他们开始躁动,纷纷抡起了工具,甲士们举起了强弩,双方直接对峙。
看到对方已经举起了强弩,刘老三没有半点的畏惧,大吼道:“兄弟们!!庙堂不公!!这老贼看来是要包庇那些奸贼了!!且随我反了这庙……”
“且慢!!!”
卢卿大叫着,这人虽上了年纪,但是嗓门还是很洪亮,一下子就盖过了那刘老三。
卢卿看着远处那些不怕死的众人,心里也是不由得暗骂了一句,好的没继承,这造反的能力倒是继承的彻底啊。
“我指着这天地发誓,定然查清这件事,若是有奸贼索贿贪污,杀害服役之人,我定然不会饶恕!”
“但是,你们已经犯下了大错,不许再与甲士对峙!丢下武器,方可活命!!”
刘老三看了看那些强弩,心里的热血也渐渐消逝,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便丢下了手里的佩剑,那些人也纷纷丢下了锄头,甲士们轻易就制服了他们,而包括道长在内的那些官吏们瑟瑟发抖,尤其是刚刚来到他身边的那个官吏,此刻面色苍白,看着他们的模样,卢卿就知道,这刘老三说的大概就是实话了。
刘老三的真实身份是要保密的,这些人并不知道。
卢卿坐在营帐内,令麾下的人查清这里的情况,查了账本和记录,果然,很快就发现了大一笔的亏空,他们做的并不精妙,根本经不起查询。
而当甲士推搡着刘老三走进营帐的时候,刘老三还是傲然的扬起脑袋,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模样。
卢卿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推进来的刘老三,缓缓拔出了佩剑。
刘老三当即就慌了,大叫道:“乃公是夏王!家父大汉皇帝!麾下有骑兵二十万!!哪个敢杀我?!!”
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卢卿这才笑了起来,“大王方才那般勇武,如今怎么却怕死了?”
“方才那是在外头,人多……”
“卢公啊……我这是为国除贼,方才外头人多,喊了您几句老贼,您不要介意……”
刘赐咧嘴笑了起来,看着他那模样,卢卿还真的是没办法对他生气,卢卿割开了他身上的绳索,刘赐抱怨道:“解开便是了,何必如此浪费绳索呢?”
卢卿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让刘赐坐在了一旁。
“大王让老臣很是难办啊,领着囚人谋反……还公然杀害县尉,囚禁县中官吏,殴打他们……冲击县衙,这些事,都够诛族了……”
“诛族??好啊,您去诛啊,记得先诛个头最大那个。”
看着这有恃无恐的小家伙,卢卿也是头疼,我这陇西又不是垃圾场,为什么什么人都往我这里丢呢?
“好了,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请大王回去,跟那些人等待着处置结果吧!”
刘赐就这样被赶了出去,丢进了那些囚人之中,这些人也不全是囚徒,其中有赘婿,商贾,成员五花八门,而看到刘赐平安归来,他们都是不由得聚集在了刘赐的身边,纷纷寒暄了起来,神色激动,刘赐大声的跟他们说着话,夏侯赐和董仲舒早就知道他不会有事,待在人群里,一人很是激动,一人很是无奈。
刘赐自从被丢到这里后,生活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他实在是太适合当囚犯了。
在这里,他仿佛回到了自家的家,跟那些人谈笑风生,众人起初还不在意这个小娃娃,可这个小娃娃却总是能弄到一些肉食,衣裳,甚至是草药之类,对他们也足够关心,将他们都当作自己的好友,常常给与他们各种帮助,还敢在官吏故意为难他们的时候出头相助,这让刘赐迅速成为了他们的好友,在县尉要公开的示威,想要埋杀囚人的时候,刘赐跳起来一个锄头打倒了对方,几下将他打的奄奄一息,在这一刻,他就成为了众人的领袖,众人跟着他,直接袭击了甲士们,将他们全部捆绑。
刘赐差点就自封为王,领着这些人谋反了,但是想一想,自己好像本来就是王,因此才没有自封为王。
他那强大的亲和力,在这里是最大的优势,众人也都知道他是来自长安的大人物,因为他身边总是有人护着,还有两个跟班,衣食无忧,也都愿意跟随他,而刘老三也常常说起自己的抱负,将来要去夏国,建功立业,还总是跟他们说,想要给他们一个以功赎罪的机会,带着他们去夏国。
不少人真的有些期待,若是能去夏国,用军功来赎罪,倒也是不错的事情,总比在这里服徭役服到死要好啊。
而在县衙内,郡尉也是有些头疼。
“虽然官吏有罪,但是这些囚人也不能就此饶恕啊,若是放了他们,只怕会更加骄横……还有那位大王,这可如何是好啊?”
卢卿迟疑了片刻,反问道:“不如将他们送出去?”
“送出去??”
“对,将他们送去夏国吧……将大王留在这里,那些人送去夏国吧,也免得他们继续在这里作乱,只要没了大王这个挑头的,也不怕他们再惹出什么事……大王是不能送出去的,那就只能送那些人了。”
“唉……也只能这么办了,我再去调一批人来这里吧,找些本分老实的,免得再被大王给教唆……咳咳,率领。”
“让大王在陇西服徭役,这不是在锻炼大王,这是在锻炼我们啊!!看大王那样子,你让他回长安,他还未必愿意呢,他简直太喜欢这里了……不过,大王也算是有能力的,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居然就能领着一群囚犯颠覆一县之地,将来若是去了夏国,倒是不怕压不住那些胡人,说不得还能领着那些胡人,大杀四方……”
卢卿对这位大王的评价很高。
郡尉却摇着头,“现在庙堂对傅相的做法有极大的意见,认为他是在资助自己的敌人,给那些胡人提供各项技术,让他们强盛起来,都担心他会弄出一个比匈奴还可怕十倍的敌人,养虎为患……意见不合,还有大臣写信给我,询问这边胡人的情况,询问是否有影响,我们这里的胡人,大多都是农耕,他们又不游牧,我哪里知道,可庙堂的这些大臣们,他们不知道,也不屑于知道……我无法回答,就指责我不会办事。”
卢卿点着头,“治理还是在人,就说这陇西,胡杂混居,这么多年,说是道,其实跟县也没有什么区别,如河西等地,也是如此,我治理地方,最大的体会,便是一视同仁,若是主官都不将境内不同之人当成人来对待,那想得到这些人的效忠也是不可能的,是铸造利剑还是养虎为患,全靠为首者是怎么样的人……我倒是觉得,夏王足以镇压他们,傅清也足以……庙堂群臣,不曾去过边塞,难道比傅清还知道边塞的情况吗?”
“以夏王这个性子,去了那塞外,怕也是如鱼得水……甚是欢快。”
“这样吧,往后就给这里调来一些胡人,也算是让夏王提前学会如何跟胡人相处……”
“唯!!!”
而在校场内,刘赐坐在众人之中,讲述着自己在长安曾看过的诸多盛况,众人听的很是认真,神色很是憧憬。
他跟众人聊了许久,这才觉得有些疲乏,准备休息,董仲舒和夏侯赐却围了过来。
“那老贼没有为难你吧?”
夏侯赐问道。
“为难我?他也得有那个胆子啊,我是什么人,堂堂大夏之王,麾下二十万骑兵,谁人敢招惹我呢?”
董仲舒摇着头,“虽然不敢为难您,却是要为难这些人了,这些人怕是不会再待在这里,大概要被送去其他地方。”
刘赐认真的说道:“等我徭役结束,我就请求阿父,让他们跟着我去夏国,建功立业!”
几个人说着,刘赐忽然又问道:“长安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
董仲舒目前担任了与长安联系的重任,他急忙说道:“听闻代王外出游学去了,游学之后就要就国。”
“二哥?凭什么我是服徭役,他就是去游学呢?”
“实在不公平啊!!”
董仲舒笑了笑,“据说太后还送了他宝剑,大家都夸赞他的勇武。”
夏侯赐有些疑惑,“不是去游学吗?为什么要送剑呢?不是该送书吗?”
刘赐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刘家人是不能受辱的,大母将宝剑送给二哥,就是想说,若是被盗贼围困了,就拔剑自刎,莫要失了体面……”
第710章 只薅一只羊!!
一行骑士正在沿着官道迅速朝着长安的方向飞驰而来。
这一行骑士大概有三十余人,披甲持弩,一路飞驰,看着他们这架势,也没有什么人敢去阻拦,就连地方亭长也没有询问他们的身份,任由他们畅通无阻的朝着内史地区飞奔而去。
当他们来到了河内的时候,骑士们看起来大多都很疲惫。
那些骑士们都是一脸的风尘仆仆,而为首者看起来更是憔悴,却是眉头紧锁,他看了看周围,指着远处的一处驿舍,“且在此处休息,明日卯时做饭,辰时之前出发!”
骑士们欲言又止,为首者瞥了他们一眼,问道:“怎么?没听到我的话??”
众人大惊失色,急忙行礼,表示服从。
当骑士叩响了驿舍大门的时候,负责驿舍的老头有些不情不愿的开了门,抱怨道:“都这般晚了,怎么还有行人??”
当他走出来,看到门外那全副武装的骑士们后,顿时就不敢抱怨了,脸上挂满了笑容,急忙行礼拜见,骑士很是疲惫,“什么都不需要,要点水,我们要尽快休息。”
老人笑吟吟的领着他们走了进去,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住所。
他情不自禁的看向了那为首者,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他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人,皮肤细腻,模样清秀,完全看不出到底多少岁数,若不是留着胡须,简直与那妙龄妇人一般,神色冷冽,眼神孤寒,令人不敢轻易亲近,好一幅相貌啊!
老人暗自想着,若是能得到这样女婿,那该多好啊,只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他家里那女子,只怕给人做妾都不够资格,他领着这为首者进了最好的房,又让自己的女儿进来收拾房间,这人果然是根本没有多看他女儿一眼,倒是他女儿,看着这人出了神,险些就打碎了那几个茶具,另外一人也走进了屋内,坐在了这为首者的身边,老人上了点吃的,这才离开了房间。
后来的那人有些无奈的说道:“张相,我们长途跋涉,已经全速赶路了一个多月……骑士们都快撑不住了,我们倒是无碍,就是您,您是大汉之相,岂能这般轻慢自己的身体呢?您若是出了事,我们要如何跟陛下交代呢?请您在这里休息两天,然后再出发,免得伤了身体……”
这位英俊非常的为首者,当然就是左相张不疑。
随着年纪的增加,他的魅力也是越来越大,他变得更加成熟,那整齐的胡须让他没了当初的阴柔秀气,让他变得阳刚了不少,更是俊朗。
可他的心情却很糟糕,他严肃的说道:“我们晚回去一天,陛下就要多遭罪一天,那什么吴王,居然敢欺辱陛下!!当真是罪不可赦!!”
坐在他身边的这个人,乃是他的长史,吕种。
吕种是吕禄的弟弟,也算是自幼跟刘长他们玩到大的,但是吕种的性格并非很外向,不适合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因此迟迟无法彻底融合到群贤的行列里,当然,也算是半个群贤了。
他年少为吏,一步步升到了如今的位置,成为左相长史,张不疑的助理加秘书,在这个年纪,他也算是颇有前途了。
而张不疑火速返回长安,这件事还要怪在他的头上。
前不久,吕种接到了兄长的书信,兄长在询问他情况的同时,也是以玩笑的姿态说了些长安的趣事,就包括御史盯着皇帝,让皇帝无法再像从前那般奢侈,华服都不敢穿,还抱怨自己也被御史盯上,坐立不安,出行都只敢坐驴车……家里的钱大多都被御史拿去用了,皇帝一天只敢吃一顿肉。吕种觉得这些很有趣,便给同僚们讲述长安的趣闻,结果当张不疑听到这个趣闻的时候,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张不疑一听这些话,当即暴跳如雷。
什么?我家陛下居然遭受了这样的委屈??
他家陛下一天岂能只吃一顿肉?连件华服都没有?
怒火攻心,张不疑当即将傅清找来,将修建城池的后续事项交给他,自己甚至都不再坐车,而是骑着马就朝着长安的方向冲锋而来。
吕种现在只恨自己嘴欠,干嘛非要讲述这些事情呢?
他都不敢想象,等张不疑返回长安,跟吴王打起来的时候,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吴王和张不疑都是陛下的心腹,大概不会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反而是自己这个教唆者,大概要去陇西服徭役去了吧??
可吕种现在无论有多后悔,后悔的想要抽打自己的脸,都没什么用处。
张不疑已经知道了,他将吴王当成了自己的头号大敌,一路上都说要去长安宰了那吴王……这可要出大事了。
“张相,吴王向来勤俭,陛下肯定是受到了他的感化,自愿不享受的,否则,谁又能逼迫陛下呢?”
“放屁!陛下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知道吗?那是顿顿无肉不欢的人,怎么会是自愿呢?这都是那吴王的过错!!我绝不饶恕这厮!!”
张不疑还是很生气,大手一挥,就让吕种离开了房间。
等吕种离开后,张不疑的神色方才缓和了片刻,外王进驻庙堂,尤其是这么一个善于收拢人心,德高望重的外王,势必会引起那些忠君派的强烈不满,而自己作为忠君派的首领,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回去把持大局,缓和矛盾,否则岂不是要耽误了陛下的大事?有自己在,那些吹捧刘恒的人也不敢信口开河,那些反对刘恒的人也会放心的看着自己来发挥,到时候,自己就保持着与刘恒对立的局面,让庙堂平衡下来,让陛下继续自己的宏图伟业!
刘恒要帮助陛下完成改制,这些忠君派的大臣才是最重要的,他们不配合,刘恒再努力也没用,陛下又不能亲自逼迫他们协助,这种时候,正是需要我的时候啊。
张不疑沉思着陛下整日念叨的那些事情,随着年纪的增加,他也逐渐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脾气,不再是那么的易怒暴躁,办了很多事,读了很多书,他对庙堂的局势,天下的情况,乃至不同人的想法,都看的越来越透彻,他也学会了在不同人的面前用不同的模样来伪装自己来达到目的。
此刻的他,再听着身边的人的言语,总是觉得自己能轻易看破他们的想法,却不会主动点破,只是点着头当作不知情。
或许当初的阿父,也是如此看着自己的?
无论是地方还是庙堂,都需要制衡,而自己这个激进的帝党之首,是进行制衡的最好人选,无论是晁错的时期,还是如今的刘恒时期,自己都能发挥出重要的作用来,为了陛下之伟业!
他情不自禁的望向了窗口。
皎洁的月光从窗口洒进了屋内,张不疑的脸上缓缓出现了一抹笑容。
“陛下……放心吧,您的大臣要回来了。”
次日,骑士们很早就惊醒了,不情不愿的起身,准备做饭,好在这里的负责人还是很有头脑的,提前为他们准备好了饭菜,他们这才免去了做饭的苦恼,开始坐下来吃饭,而张不疑是最先起来的,明明是个文士,可他看起来比那些甲士们还要精神奕奕的,不见丝毫的疲倦,他与骑士们坐在一起,大口的吃着饭菜,吕种坐在一旁,一脸无奈的啃着麦饭,边啃边抱怨着。
门外忽然传来了叩门声。
那老人急忙去开门。
门外传来了很嘹亮的声音。
“老丈……我是不其侯吕种,前来游学,想要在您这里要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