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汉高祖 第411章

作者:历史系之狼

这热闹的都市,繁华的古代画风,在刘长看来很是普通,可是对那些见证了秦国的大臣,乃至地方上的老人来说,就有点太惊世骇俗了。

社会风气的转变,影响到了文学。

而公羊寿所提出的改革,就是建立在这种大风气转变的基础上。

刘安翻阅着手里的邸报,神色也逐渐严肃了起来。

他收起了报,前往自己老师的府邸。

司马季主格外热情的迎接了他,这老头对待刘安和其他弟子时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他们两人坐下来,司马季主便忍不住问起了教材的事情,那些东西,司马季主也看了,可是他怎么都不敢想象,这是自家弟子会写出来的,倒更像是陛下所写。

“咳,我只是代笔而已。”

“主要还是陛下口述。”

司马季主点着头,“难怪呢,这些文章跟你平日里所作的风格截然不同,我就想到是陛下口述……陛下当真是大举动啊,这一番更是将天下的士人们都给弄沸腾了,有很多人开始作新诗,那新诗,每句皆为五字,自称为五言诗……”

“有的写的还不错,就是被诸大家所抨击,认为不合诗,可越是抨击,这类的诗却越来越多……”

“不只是诗,还有几个小说家整理了一本《伊尹说》,以伊尹为主,添加了很多民间传闻,还有大量的杜撰,史家气坏了,认为他们这不只是编造典故,而是直接扭曲圣贤,天下人大多反对,可他们将这本书放在了书肆后,不少年轻士子却都买来观看,那几个人还因此富裕了起来……”

“还有赋……”

刘安早已是目瞪口呆。

他认真的听着司马季主的话,不由得说道:“其实,这并非是阿父一个人所推动的。”

“大汉开创之后,对民间的治理甚是宽松,百姓们又逐渐富裕,有了诸多渴望的,因此,原先那些只属于豪族的娱乐,渐渐下放到民间,百姓们也开始听音,开始唱歌,玩蹴鞠,至于文学,本就会受到当时思想之影响,从下至上的变化,文迟早都会迎来变化,阿父只是将这个过程提前了而已。”

“那也很了不起啊。”

“圣天子,圣天子,这个圣字没有叫错啊。”

“圣天子这是要开辟一个新的天下啊……是根本上的新天下,并非是有实体的,作用却更加巨大……”

两人闲谈了起来,刘安对这种变化倒是跟刘长一样,是持认同的。

“我曾跟随留侯学习的时候,留侯就曾告诉我,权莫如货币者……这货币如今流通的速度越来越快,百姓们有了更多可以花费的地方,大汉的税赋也能收的更多,这对大汉来说是好事……若是家家户户都待在家里,手里也没有什么钱财,各地的商贾也无法挣到钱,那反而对大汉不利……”

……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刘长也算是完成了这一整套的课程。

不只是文和数,刘长这厮甚至还专门为射编订了课程。

其中就包括了一些简单的军事操练,蹴鞠,角抵等活动。

数科的教材里,他也安排了很多好玩的东西,不再是冷冰冰的说教,比如加减法,就是以果子为例,争取让孩童能更方便去了解。

周昌对这些是很满意的,抚摸着那灰白的胡须,对着刘长点着头。

那一刻,刘长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为谁打工。

满意的不只是周相,张相也非常的满意。

张不疑不偏不倚的对天子所编的教材做出了客观的评价。对众人表示,纯路人,说句公道话。

随后,他做出了这般的评价:

“十本论语和道德经也比不上这书的一页啊!!”

这么客观的言论自然是让群臣激动异常,激动的脸色涨红,浑身发抖。

“陛下这本书,当真是天下第一奇书!启蒙神书啊,若是叔孙通当初能看到,如今县学或许早就完成了……简单易懂,臣以及准备用这教材给我家女进行启蒙了……”

“可是你的女儿还不曾年满一岁吧……”

“主要是陛下这功德……”

刘长挥了挥手,打断了张不疑的吹捧。

刘长认真的说道:“启蒙乃是大事啊,不能敷衍……若是真的能让县学遍布大汉的每一个县城,朕也算是有些功劳了,往后见了阿父,我也有话可说,不至于扭捏……”

张不疑一愣,惊诧的问道:“陛下这是在说什么呢?”

“陛下自登基以来,击败匈奴,诛杀冒顿,收复河南之地,败河西诸贼,扫清西域,击败东胡余孽,收辽东之地,讨伐朝鲜,扶余,开乐浪地,兵不血刃,平定南越,一人诛杀滇王,使得西南受降……”

“陛下重工,亲自制造纺车,改进农具,重用尚方,造纸,印刷,火药,盐井,车船……恨不得将自己的宫殿拆了送给尚方做研究资金……”

“陛下重农,免掉口赋,算赋,田租四十取一,各地徭役还给与粮食,分发冬衣农具,将耕牛牲畜借给百姓们,鼓励百姓开垦,用边军进行屯田,将土地赏赐给没有土地的农民……”

“陛下爱贤,设启蒙之学,太学,国学,县学,陛下提拔忠良,惩治不轨,重用很多贤才,将他们放在最合适的地方,监督他们的行为,天下吏治清明,官吏们不敢作乱,百姓们不会作恶,上年全天下判决死刑的只有四百三十六人!”

“陛下爱民,赦免了天下的隶臣,给与他们土地,取消了对百姓的所有限制,允许他们正常往来,废除了很多的刑法,肉刑……”

“陛下修补驰道,修建城池,开运河,加固长城……设立了统一的文字,编造了数学的著作,发布了统一的货币,统一的轨道,规范言语……”

“陛下设立医馆,让天下的穷人能看得起病,设立书肆,让百姓们都能去读书,设立报纸,传播各派的文化……”

“陛下开放天禄阁的藏书,送给天下人观看,允许他们私藏书籍,翻阅抄写……”

“陛下取缔了对商贾们的限制,允许他们自由经商,允许他们穿好的衣裳,坐车,吃好的饭菜……”

“陛下取缔了很多无用繁琐的祭祀,严格的控制了地方上的鬼神之风……”

“陛下废除了诽谤罪,允许天下人说出自己的看法……陛下禁止厚葬,开节葬之风……陛下重视文教,如今又以一己之力使得天下之风转变……”

“而最重要的是,陛下如今尚且年轻力壮,陛下的功德,臣纵然站在这里说上三天,也是没有办法说完的,陛下却说自己没有什么功劳??就是这些功劳,几百个尧舜绑在一起,也不如陛下啊!若是有朝一日,我们君臣能一同前往太一那里,与高皇帝相见,为私,您该给高皇帝附身行礼,若是论功,他该给您行跪礼!!!”

“哈哈哈哈~~~~”

刘长大笑了起来。

张不疑却很严肃,完全没有半点嬉闹的意思。

“陛下千古一帝,古往今来,未曾有如陛下者!!!”

“你不说,朕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功劳……你这么说,朕心里倒是好受了很多……下次阿母若是再骂我昏君,朕就将你叫过来反驳!”

张不疑是不怕太后的,他是满朝唯一敢骑在太后宠臣的头上,将手里的节往人家嘴里塞的狠人。

他不怕饮酒,因为他根本就不怕为天子而死,能为陛下而死,或许还是他所最期待,最渴望的死法。

刘长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别废话了,走吧,去造船坊,车船已经做好了,今天没有降雪,没有结冰,应当是可以下水一试了……看看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吧!”

“唯!!!”

……

此刻的唐国,也遭受到了风雪的影响。

在唐国一处村庄里,召平弯着腰,正在清扫院落里的积雪。

不远处,他的老伴正在舂米,尚方做出了一个脚踏的舂米工具,这东西因为省力,迅速在各地推广,如今连一个老太太都能轻易的从事舂米这样的重体力活,舂米在此刻还真的是重体力活,因为大汉就有一项针对妇女的惩罚,就是让她去舂米。

可尚方却凭借着自己的技术来破坏了大汉的这个法律,舂米不再那么费劲了。

“这门怎么又关不上了??”

召平推了几次,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内屋里冒出了几个小脑袋。

“大父!要我们帮忙吗?”

“回去!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什么?!”

召平的话说的很严厉,而脸色却是笑着的,很是慈祥,那几个孩子也不怕他,只是又玩闹了起来。

就在召平费力的修木门的时候,远处走来的一个人却停下了脚步。

这人背着一些柴,看来是刚砍柴而归。

看到蹲在门前的老头,此人放下了柴,笑着走上前。

“老丈!我来帮您!”

召平笑着抬起头来,那受了刑的脸并没有能吓到面前的人,因为他面前这个男人也有受刑的痕迹。

召平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此人很快就修好了,将门拉开关上了几次,这才拍了拍手。

召平狐疑的看着他,这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我怎么好像见过你呢?”

“你唤作什么?”

“这位老丈,您叫我格就好……”

“格??”

召平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不曾听闻,还不曾吃饭吧?家里做了饭,要不一起?”

那人摇了摇手,笑着说道;“哈哈哈,家中孩子还在等着我,思念的紧,还是改天再来拜访吧!”

看着远去的人影,召平也没有多想,笑着转身进了屋。

暖暖的内屋里,三个孩子正在玩闹,一旁的案上,羊肉汤散发出的雾气缓缓腾起。

召平笑了起来。

真好啊。

第426章 不流放个太子还能叫秦王吗?

春意盎然,万物复苏。

百姓们开始了新一年的耕作之事,翻土播种。

船司空县郊外,一群农民正在卖力的耕作者,有年轻人卷起了裳,光着脚走在土地上,手里拿着犁,一头老牛不慌不忙的走在他的前头,远处还有几个忙碌的人,都是他的家人,忙到了中午,烈阳高高挂起,一家人方才聚集在树荫边,吃着饼,大口喝着水。

在此刻,从道路上走来了一众行人。

他们都骑着骏马,顿时就引起了这些农民的注意。

年轻人还好,只是探出脖子来看,老人却是警觉的起身,拄着手里的农具,身为老秦人,数十年的操练和纪律几乎融入在骨子里,几乎是看到生人的那一刻,就起了身。

毕竟,按着秦国的律法,若是看到生人,就必须要将这个人的情况禀告给当地的亭长,若是不及时报告,这个生人又犯了罪,那么这一路上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要连坐。

这就让老秦人对陌生的面孔有着极大的抵触。

可是,当看到那一群人鲜衣怒马,还有甲士跟随的时候,老人就即刻低下了头。

对高爵位的惊惧同样融入在他们的骨子里。

为首的那位,骑着白色骏马,身材极其高大,任谁看了,都得称赞一声好壮士。

这位壮士也注意到了路边的农民,伸了伸手,跟随着他的众人都停了下来,壮士翻身下马,将绳交给一旁的年轻人,又拉着一个孩子,就朝着耕地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几个农民赶忙起身拜见。

老人走上前,以浓郁的秦地口音问道:“客有什么吩咐呢?”

壮汉咧嘴笑了起来,示意众人坐下来。

“你们都是船司空县人?船司空县哪里的?”

“正是……我们是郑阳里的农户,从这条路走一里便能赶到……”

老人说着,又急忙拿出了自己的验,籍拿递给壮汉来看,壮汉接过,仔细看了几眼,随后递给了他。

“这头牛是你们自己家的?”

“并非如此。”

“乃是里中所借,凭证我这里也有……”

看着老人不安的模样,刘长挥了挥手,说道:“老丈不必惊恐,我乃是舞阳侯樊伉,这是我的儿子樊安!”

周围的那些农民听到这句话,却更加的恭敬,他们或许不知道舞阳侯是谁,可他们知道了面前这位是个侯,这就足够了,老人还是有些见识的,在得知面前这位的身份之后,他的脸上甚至出现了喜色。

“我曾有幸跟随您的阿父作战,在军中担任车左……您与将军一般威武雄壮!”

“哈哈哈,我虽雄壮,却远不如当今圣天子啊,当今圣天子那才是雄壮啊,生死虎豹,有万夫不挡之勇,天下无人能敌,就是舞……就是我阿父,也不是他的对手!”

听着“樊伉”的吹嘘,一旁的“樊安”只是翻了个白眼。

这位樊伉,当然就是刘长。

刘长一番话,就取得了这些人的信任,倒不是因为这些人好骗,只是因为刘长有着身份证明,同时大概也没有人敢在司隶地区冒充舞阳侯,除非他的地位比舞阳侯还要高……

老人也笑呵呵的恭维了起来,“早听闻圣天子乃是雄壮猛士,只是舞阳侯战战先登,亲斩最多,圣天子怕是不如他啊。”

这个先登,就是在攻城时第一个冲上城墙。按着秦国的律法,你若是能第一个登上城墙,还活着回来,就是一个人头都没砍,也能直接给你升三级的,何况,樊哙这个登城狂人在最先登城的同时还能亲手看下三四十个人头,有时候一个人冲的太快了,直接一个人俘虏一百来人,这可是攻城战啊!!!

因此,汉军都对樊哙的武力有着极大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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