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世事如潮人如水
第99章 血案
张明图刚刚回到家中，正准备进行详细的下一轮调查，主要是调查粮船帮和倭寇的联系。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给妖魔提供血食的就是粮船帮中的帮主。
之前粮船帮主所提供的供词在张明图看来或许他和妖魔只是一场交易，但如今看来，其中还有相当多的隐秘。
单单是如何约束手下的妖魔，以及如何庇护粮船帮就是一个大问题。
当年是因为此次事件损失惨重，所有参与事件的人物都被缉拿，但此次事件真正隐藏着的最深的真相并无太多人过问。
如今张明图再次去回想，就能够发现这其中很多的疑点。
“这其中有很多问题，那一次我探入地下河道受伤之后，整个剑邑基本上洗髓换血以上的人物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被人接触和排查过一遍，仅仅是粮船帮，似乎没有这样的能力……”
张明图越想越觉得这其中纠连可能有很多，再想到未来江南一大片家族共同默契的行为，还有那一次在苏州被人出卖的经历。
“以最后的决战来看，那些倭寇久经训练，他们在海外可能有一个基地，甚至说一个国度。”
张明图觉得这个猜测并不离谱，毕竟他真真正正的在海上和那群倭寇进行过大决战。
那些倭寇的船、甲、兵器都是制式装备，他们都不能被称之为倭寇，应该称之为士兵，士兵的训练都颇有素质，而且修行功法都是简单的军中搏杀技巧，有着军中军人不可抹掉的痕迹。
虽然与大夏的修行功法和套路并不相同，但能够看出绝对不是民间的众多散兵游勇。
与藏民图在江州带领的两千多名乡勇完全不同，乡勇的经历、生平、修行武功的路数，乃至于使用的兵器，甲胄都不相同。
与正儿八经的军队有着极其巨大的差异。
“而且他们进攻的时机也未免过于巧妙，大夏的那位圣上刚刚驾崩，一切事情就为之发生……”
张明图觉得大夏皇宫之中那位至高无上的皇者应当不会是这群倭寇谋杀的，毕竟京都的防御举世无双，那位大夏的皇上身边甚至有多位武圣为其镇守。
不是张明图看不起海边的倭寇，实在是他觉得这群倭寇应该摆不上台面。
即便倭寇展现的实力已经相当之强，但要毒害大夏的皇帝，他们应该还没有这个能力。
但这场时机恰到好处，过于巧妙，又由不得他不多想。
“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样的事情。”
张明图的心中也蒙上了一层阴影，为倭寇这长远的谋划感到心惊，但他并不觉得压力山大。
毕竟只要被他知道，他就有改变的机会，他有很多很多试错的机会。
张明图正要把下一步相关的形式计划写下来，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叫。
他抬头看去发现锦衣卫专门用来传信的信鸽，一只嘴角火红的特殊火烈鸟飞行而来。
命运十分短促而简洁。
“有变，速来！”
……
当张明图走到锦衣卫大狱的时候，已经改头换面，没有露出真实的容貌，从旁边的同僚嘴中他已经得知了大概的情况。
锦衣卫大狱之中，那头真元境界的妖魔越狱了。
镇守大狱的诸多狱卒全都死在大狱之中。
“什么？”
张明图心中一跳。
他当天可是亲眼看到过诸多妖魔被如何被缉拿的。
镇妖剑、驱魔符箓、锁妖符文……
可以说所有的他知道的，能够镇压妖气镇压妖魔的器具全都用上了一遍。
对于那头真元境界的妖魔更是把重重手段全都施展了一遍。
其体内的精血都被抽干了大半，让其没有办法挣扎反抗，即便是把各种符箓镇妖锁、镇妖剑全都拔掉，那真元境界的妖魔恐怕连洗髓换血境界的人物都打不过。
现场已经被六扇门的人物封锁，张明图赶到的时候，六扇门的那位铜牌捕头黄陵正皱着眉头，一寸一寸的查找痕迹。
整个锦衣卫大狱鲜血淋漓，镇守此地的十余位狱卒全都全都被摆放在地上，排成一片，每个都脸色苍白，不少骨断筋折，尸体都拼不成一个完整的。
锦衣卫之中有些不常见这样场景的人物都脸色苍白，扶墙欲吐。
别说锦衣卫，就连六扇门之中不少人物都躯体摇摇欲坠，受不住这惨烈的场面。
“不知是何原因，那妖魔挣脱了镇妖剑的束缚，他将此地的同类精元血气全都吞入体内，因此才能够有精力大开杀戒……”
黄陵很有一把刷子，从现场的众多打斗痕迹以及死亡场景之中就能够把相应的情况推理出来。
只是说到最后他又停下了话语，皱着眉头道：“但这其中有个问题，那妖魔是如何挣脱束缚的？”
张明图隐藏在人群后方，地藏菩萨本愿经自然而然运转，屡屡从那十余位死亡的狱卒身上升腾而出，那是他们临死之前的执念。
有残余的场景在张明图的眼前浮现。
找机会从妖魔伤口抽取精血的狱卒、偷偷往监狱长那里送礼，然后去往真元境界妖魔所在之地，拔出镇妖剑，放出妖魔心头血……
妖魔躺在原地装死，突然暴起发难。
张明图眉头重重一跳，未曾想到狱卒之中居然会有这般的人物，居然敢于在这样的大案要案之上上下其手。
不，不单单是狱卒，整个锦衣卫大狱句中上上下下皆是如此。
“但他怎么敢拔镇妖剑的？”
地藏菩萨本愿经进一步运转，张明图看到那位拔出镇妖剑的狱卒之前更进一步的场景。
一张面额为百两的银票被他纳入怀中，同时那画面之中有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响起。
“有位大人物修行到了关键时刻就需要那真元境界，妖魔一点心头血，只要你能取到，后续银两更多，这百两白银只是定金……”
张明图心中一跳。
而这个是黄陵也做出他自己的判断。
“妖魔的封禁绝无问题，我们都检查过数遍，要么是有人当着内鬼拔出了镇妖剑，要么就是有人潜入监狱之中，查，看看谁最近有大规模的财产交易。”
第100章 调查
死去的人物冷冰冰的躺在地上，毫无生息。
在场活着的人物，面色也都相当凝重。
黄陵行事非常凌厉，而且判断非常准确。
即为这十三位死去的狱卒其最近的财产情况很快就得到了汇报，主要是他们的家属也来到了现场。
在场的无论是锦衣卫还是六扇门的人物，常年行走在外，目光都是很毒。
能够看出这些狱卒之中有好几位人物的衣着服饰都颇为华贵，正常情况来说，以他们的收入根本买不起这样的锦服。
薛成看到，也是满脸怒意，但看在此地哭嚎的众多锦衣卫的家属，又长叹一声。
黄陵倒是面色冷峻，并未直接发令，只是吩咐身边几个心腹，他们一转身就走向了远处。
张明图心知肚明，黄陵应该是让他们去调查这几位人的家中，查询相关的证据。
而在地藏菩萨本愿经收集到的残破影像之中，那身着锦衣用着颇为华贵胭脂水粉，头上还戴着银钗的一位家属，就是那位拔下真元境界妖魔胸口镇妖剑的狱卒的妻子。
调查的动作进行的很快，就在家属认领尸体之后小半个时辰，黄陵身边之前离开的两位又悄悄的来到他的身边，低声耳语了一句。
然后就有人悄悄走到那位趴在尸体上嚎啕大哭，如同贵妇人一般打扮的狱卒家属身边，悄悄把她架走。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张明图心中都为之叹服。
他是凭借地藏菩萨本愿经这个开挂一般的最为顶尖的神功，直接从执念神魂方面出手，才直接得出了正确答案，而这位六扇门的铜牌捕头可是完全凭借调查，硬生生的查出了情况。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张明图并未开口提示，只是在旁边静观。
几波人很快就先后离开，尸体也由相应的人物处理，锦衣卫一群人被薛成喊到一边训话。
薛成的脸色很难看，本来这件大案要案完成的相当漂亮，闪击完成，抓捕二十七头妖魔。
信息传递也相当完善，调查进行的相当完美，整个行动无一人死亡。
消息上报上去之后，有家族打听的情况，关于他的奖励都快下来了，听说不久之后就要提拔。
而且是越级提拔，要直接成为锦衣卫百户。
结果就在这个当口出这么大的事情。
刚才他已经和黄陵通过气了，黄陵告知他相关情况。
应当是有人和妖魔勾连，特意收买了一位狱卒，让狱卒拔下了妖魔胸口的镇妖剑。
可是后续的调查仍然颇为艰难，在这样的顶瑶关头，最为重要的是那真元境界的妖魔抓捕归案，不然其一旦造成大的破坏，所有形成的罪责都得算在锦衣卫和六扇门的身上。
到时候完成这样一件大事，不但没有奖赏，说不定还要担上罪责。
想到后续的情况，薛成眉头紧皱。
“现在立刻把关于剑邑各地富户、豪商以及大户的相关信息递交给我……”
偏偏他训完话之后，下面的锦衣卫众人面面相觑。
互相对视，都说不出太多话来。
天下承平太久，已经形成常态。
江南烟花之地，鱼米之乡，诸位锦衣卫往日都在纵情享受，真正办事的不多。
严格将各种规章制度落实到位，长期调查各地相关情况的锦衣卫更是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找不到。
“要说当地大户王、李二家首屈一指，再差一等的大户就是龙门镖局、威远镖局……”
好在常年都在剑邑生活，锦衣卫众人时时都要记得哪些人物惹得起，哪些人物惹不起，让他们大而化之的说一说当地的豪绅，倒还是聊得上来。
只是更具体细微的情况，大门大户之中有多少修行人物，其日常生意范围以及更加具体细微的情况，他们就一问三不知了。
最多比寻常人好一点，完全够不上锦衣卫的标准。
薛成心中虽早有所料，但见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大为失落。
大夏养士太久，很多人都被养废了。
锦衣卫之中的废物尤其之多，世袭罔替根本没有压力，很多人都不太在乎晋升，也没有太多晋升的机会。
当锦衣卫只是为了多领一点俸禄，往常很多人都不在岗，都在游山玩水。
平时吃吃喝喝还找得到人，一旦要办事，基本上一问三不知。
这也是薛成在知道地下河道之中妖魔情况之后，主动找六扇门黄陵的原因。
既是因为他们多年交情，也考虑到了锦衣卫的具体情况。
张明图见众人都没有反应，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道：“若要调查此次事件背后的人物，我认为优先要从当地的几大帮派进行。”
“嗯？”
薛成挑挑眉，想了一想，才认出来张明图，这位是选了太上三生解冤妙经妙作为六扇门入职奖励的人物。
但其加入极为时间并不久，他并不觉得张明珠的剑邑有很大的参考价值，但此时无人能说出一点有用的，他还是停顿了一下，示意张明图继续说。
“诛杀妖魔的相关报告我也看过，在那地下河道之中多有人族尸骸，但剑邑这么多年来，未曾听说过有大规模人族失踪的报告。
“能够悄无声息的让这么多人消失在灨江河中，不引人发觉，即便是王、李二家也做不到，反倒是帮派人员众多的粮船帮和青帮之类的可以做到……”
听到这，薛成眼前顿时一亮，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口。
地下暗河之中的人族尸骸让参与此次事件的人物心中都是沉重，却未曾想到还有这样一面。
他心中激动，面上却是不嫌只是面带微言的示意张明图。
“你继续！”
张明图顿了顿，道：“我都在江中各大帮派之中，听说过他们祭拜江神的传言，听说他们祭拜之后行船，在江上就不会撞到礁石，一路畅通无阻，这也是我的判断之一，至于更多的证据，我没有。”
证据张明图倒是有，而且还非常详细，只是他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直接提供出来。
他并不想暴露于台前，但话说到现在这个份上已经足够。
薛成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那各自分散，我要更详细的报告，你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