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世事如潮人如水
但张明图破除封印之后，其日夜吞吐天地精气，已经展现出其神异的一面。
将其背负在背上，运用真气调动其中的锋锐之气，就可以自然而然针对敌。
张明图正是凭此逼得薛成不敢动手。
至于一些其他的细节也经得起推敲。
仔细在脑海中又把相应的流程过了一遍，张明图觉得未有多少问题。
回头把清霜轻剑取下，埋藏于地底，又把铁面收好。
悄无声息的换到另一处院落，开始运功修行。
……
锦衣卫办事处，月上高天，若是正常时刻，薛成这个武痴应当在修行武学，打熬真气。
但今日他却神色凝重，在灯光之下打量手中的那幅简略简地图，就在刚才他已经在赣江河边走了一趟，尤其是沿着沿岸往那地下河道的区域走了一小段。
不过他极度谨慎，在发现那靠近地下暗河所在之地水流有所异常，的确符合地下暗河的特征之后就没有靠近，立刻转身折返。
“他说的话居然是真的，那里真的有地下暗河……”
左手无意识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敲击声，薛成一时之间陷入沉思。
今夜那神秘人的来访打乱了他的所有步骤和计划。
“他真的是锦衣卫高层吗？他说的话是否完全是真的？他来到此地到底有什么任务和目的？他为什么要给我提示？”
心头有无数疑惑生出，但都没有答案。
而纠结这些都没有意义，唯一有意义的就是灨江地下河道之中的妖魔。
薛成的手无意识的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明显表示他的内心非常之纠结。
身为家族之中的边缘人物，未来前途无亮，因此他才被分配到这江南不知名的剑邑之地。
若无意外，这一身份职务一辈子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以后可能平调到其他区域继续当锦衣卫总旗。
毕竟锦衣卫身份职务多数时候都是世袭的，锦衣卫总旗有儿子，锦衣卫指挥使同样有儿子。
若无惊天动地的功劳，指挥使未来的职务会由他儿子继承，而锦衣卫总旗也是如此。
“要赌一把吗？”
薛成口中喃喃自语。
神秘宗师的地图已经应验了一部分，灨江之中的确有一条他未曾发现的地下暗河。
很有可能其中真的埋藏一群妖魔，当然，也有可能空空如也。
但薛成不觉得有哪位宗师级别人物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他更纠结的是那位宗师明显把一份到手的巨大功劳推给他，不知来由的莫名示好让他纠结，怕陷入不知名的派系之争中。
“纠结这些毫无意义！”
纠结良久之后，薛成终于下定决心，与其在剑邑当一个默默无闻的锦衣卫总旗，不如赌上一把。
自己经过艰苦的探查，发现灨江河道之中有一处地下暗河，地下暗河之中，还有妖魔潜伏，携诸多同僚携手扫荡，一举将河道之中的妖魔荡平。
“至于未来那神秘宗师要让我帮忙，我自当在不违反道德法律的情况下竭尽全力。”
下定了决心，薛成感觉自身都轻松了两分。
“那宗师人物说地下河道凭我的实力完全不足以荡平，其中必然有真元境界的恐怖妖魔，这可是一件大功。”
薛成目光之中精光四射，至于自身实力不足的问题，他完全不担忧，锦衣卫世袭罔替，上上下下曾经都是祖上发达过的，都是功勋后代。
他薛家如今比不上当年，但实力还是颇强，扫荡几个真元境界的妖魔还是很容易的。
“借助家族情分，从家中请个真元后期的人物来帮助我。
“不，事情涉及神秘宗师，家族之中，我又是边缘人物，贸然请人最后要是被人摘桃子就不好了，还是从我娘舅那边找人更好……”
薛成心中盘算，立刻飞书传信。
作为锦衣卫中人，他行事极为谨慎，传信只是说自身遇到死劫，需要舅舅出手帮忙。
母亲那边的亲属对他向来颇为看重，尤其是亲舅舅。
“到时可以让舅舅提前于地下河道之中查探一番，确定是否有妖魔，若是真有……”
薛成想到几个同样与他一般分配到剑邑这样边缘地区的人物。
能够在他地位卑贱时依然相处在一起，情分相当不错。
“我记得六扇门在这其中也有人物，地下有妖魔，锦衣卫和六扇门脱不了干系，把他们之中一人拉过来，共同办案，说成是联合执法，就好交代的多……”
身为世家中人，世代都是勋贵，处理这些事物，薛成还是相当得心应手的。
虽然是边缘人物，但也清楚的知道，功劳很大的时候不能一个人吃，吃独食走不了太远。
家族之中这些事物太过于常见。
第84章 江神
宽广的赣江河流之上，即便是夜下也有船只航行，商路繁忙，百舸争流。
码头之上，忙忙碌碌，粮船帮的青壮摩肩接踵，扛着大包搬上大船。
用麻袋装着的是一袋袋精选的粮食，都是上等好米。
一个个精壮的汉子搬的满头大汗，抽空休息之余，恨不能倒头就睡，而负责管事的人却颇有余力，还在互相闲聊。
“怎么又要运这么多粮食出去？”
“听说是九江郡那边遭了灾？”
“那岂不是又有颇多良家要卖身？”
“嘿嘿，你小子都有两房妾了，还想要？”
“左右不过是半袋米的事，难道你不想？”
两人对视一笑，神色都颇为轻松。
口中谈论着水灾，面上却没有多少悲色。
任何事情见多了之后都会是如此。
而江南之地水路极多，水灾也是最为常见之事。
一边搬运粮食的青壮，听到这脸上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忙问一边身上带有余钱的帮中老人借些钱财银两。
船一来二去总是要带些东西回来的，而那边遭了水灾，粮食作物之类的是没有的。
田产、地契自有本地的地主收了，他们拿不到，但他们可以拿其他的，比如--人。
这可是单身青壮最好的机会，要谋这一活计都得抢着来。
眼看场面颇为混乱，各个青壮都在谈论。
管事面色一沉，当即喝道：“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事情办好了再说，办不好你们这一批全都给我下船，换一批人来。
“敬江神的东西带好没有？”
“带了，带了，王管事！”
“好，等一下行船至江心，记得把贡品沉入江中，这事可不能有差错。”
“明白的，明白的。”
四个青壮将一个沉重的木箱搬到船尾，那管事看了两眼，才满意点点头。
不久之后，粮船装满，大船缓缓行驶，行到江中，自由武道高手在木箱上刻画符文，然后将那木箱抛入江中。
举止有度，如同祭祀。
而那木箱落入水中，本身并不沉下，但随着两个浪花翻滚，隐隐见到江中有黑色阴影闪过，木箱顿时不见踪影。
眼见木箱消失，那管事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江神收下祭品了！”
船上隐隐都传出欢呼。
……
而在那江底一条足有数丈长的巨蛇，将木箱用尾巴缠住，快速潜游，不久绕到张明图未来兄弟曾经探索过的地下河道之中。
河道蜿蜒曲折，巨蛇却熟门熟路，很快就到达一处未曾被水淹没的地块。
尾巴一甩就将那沉重的木箱丢到上方，用力精巧，木箱落地时就裂开，露出内部一个个面色苍白的婴儿，仔细观察，却发现其口鼻还有微弱呼吸。
粗略数下，足有二十余个。
那巨蛇目中露出人性化的神采，似是喜悦。
也不见其如何动作，水中自有一股浪花卷出，将数十婴儿投入水中，与之一同没入水中的还有木箱中的一张黄帛。
河道之中顿时响起连贯的落水声，而河面之下一道道阴影闪过，将那一个个婴儿吞入口中。
整个水面都泛起一股红色。
那洞穴深处隐隐传来一道人声：“不错，带着先天之气的人族幼崽果然美味，开慧之能极强，可惜少了点。”
那巨蛇听到这道声音，顿时垂下那巨大的蛇头，明显那黑暗之中的存在，地位比它高。
“还有，管好这些快要化妖的小崽子，死一两个是小事，要是把我们都存在暴露了，我就把你剐了。”
那巨蛇躯体一颤，未敢多言，而在那块岩石边缘，一具被啃光的骸骨正静静的伏在那，上方还有淡淡的妖气。
看其骨架，似乎是条鲶鱼，但身形颇长，足有丈余。
“九江郡水灾？”
洞穴之中沉默片刻，话语之中又带上了一丝喜色。
“带几个孩儿们过去吧，有一场大餐！”
……
大日普照，柔和的金色阳光洒遍大地，之前的积雪快速的消融，反倒让人感觉更加寒冷。
张明图早早的在门口摆了一锅牛杂汤，牛杂处理的相当干净，加了葱姜蒜腌制，在烹煮的过程中又加了黄酒。
那股难以遮掩的腥膻味基本去除，汤煮得浓白，远远就飘出香气。
不过如今不是免费，而是一文钱。
还能附带两个馒头，从成本上来看是亏本的。
之所以收钱，一个是酒楼已经不是新开张，没有理由。
另一个是，一直免费的话，剑邑附近居住的人家也会过来排队打上一碗。
他们家中倒也不缺吃食，条件明显比入城赶集的人条件要好。
他们住的又近，排队来打的话，张明图真正要给的人就喝不到了，毕竟羊肉汤不是无限的。
因此也就干脆收费一文钱，从成本上来看依旧是亏本的。
但很多人家就不愿意过来了，毕竟羊杂牛杂之类的，在这一时期缺少相关的香料，很难处理，通常都是实在过不下日子的人才会去吃。
算是下等人的一种食物。
分发食物的时候，张明图又见到了那位卖鱼的大爷。
那位老人见到张明图，脸上是一直都是笑。
“居然是少侠你呀，来来来，这两条鱼拿着。”
他从背着的鱼筐中挑出两条五六斤的鮰鱼，鱼不大，但对于肉质鲜美，价格颇贵，是门市之中的畅销货。
能够长到五六斤，体型已经不小。
张明图正要拒绝，老头已经把鱼熟门熟路地送到厨房，还和王玉兰打了个招呼。
张明图无奈，只得盛了一碗牛杂汤，又给老头拿了两馒头。
老头也不拒绝，笑眯眯的对张明图摆了摆手指了指鱼筐里的鱼：“我先去卖鱼，卖完了再过来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