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手握寸关尺
伴随着两人进入房间,周围的几人这才注意到了陈南。
但却没有怎么在意。
毕竟,大家请来的都是国际知名专家,陈南这么年轻,众人也没有在意。
大家族,纷争多。
缪定夫这一次病情突然加重,让几个子女都有些不安。
缪定夫老爷子的商业帝国,自然是需要人来主事儿的。
如果老爷子走了,他们也做好了内斗的准备。
但是,做子女的,还是要尽心尽力抢救老爷子,毕竟大家都很清楚,缪定夫在一天,这个帝国就会稳定一天。
所以大家请来专家,也是为了今天的事情。
如果他们请来的专家能帮助老爷子找到病因所在,那自然是一件大功劳。
即便是没有彻底治愈,能让老爷子寿命稍微增加一些,这也是功劳。
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大家都在尽心尽力。
相比之下,缪元化请来的陈南,显然没有被众人放在眼里。
……
陈南跟随缪元化进入房间之后,便看到了躺在床上,呼吸有些微弱,面色潮红的老爷子躺在床上,一旁是检测仪,发出滴滴滴的微弱声音。
一名老妇坐在缪定夫身边,小心伺候喂水。
“爸,陈教授来了。”
缪元化小声说了句。
床上的老人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陈南,点了点头,声音微弱的说了句:
“中国人?”
陈南点头:“嗯,晋省源城人,中医陈南。”
“师承贾门章贾老,贾师让我来拜访缪先生。”
此话一出,一旁的缪元化显然愣了一下。
那床上的老人也是眼睛顿时睁开了,他笑了笑:“老贾的弟子啊!”
“呵呵,怎么来罗切斯特了,来了也不找我。”
“元化,给小陈搬来椅子,倒茶。”
陈南连忙说道:“缪老,今日也属实凑巧,我昨天收到了元化先生的邀请,却也收到了来自贾师的嘱咐。”
“不用麻烦!”
缪定夫给一旁的老妇使了个眼色,对方连忙把老爷子扶了起来坐下。
缪定夫身形魁梧,长得也很富态,老妇在扶持的时候,多少有些吃力,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在身后面垫了一块垫子,小声说了句:“你的身体,不敢久坐。”
缪定夫摆了摆手,笑着看着陈南:“老友的弟子过来。”
“我和门章兄是多年挚友,你也别叫我缪老了,显得生分。”
“叫我一声缪伯伯就行了。”
“不过……你也看到了,我身体不太好,怠慢之处,你可不许跟你老师告状啊!”
说话间,缪定夫自己笑了起来,言语十分客气。
陈南看着对方的神情和脸色,眉心微微皱起。
这满目倦怠,面色潮红带有萎黄,眼神发青,眼眶下限,两唇干枯,鼻息发重。
这的确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但是……什么病能有这样的反应呢?
陈南有些好奇。
“缪伯伯,您还是好生休息吧。”
“今日造访,也是为了您的病情而来。”
缪定夫笑了笑:“好,我也看看你得到你老师几分真传。”
“呵呵……”
“元化,你去安排一下,晚上小陈在家里住下。”
“你给招待一番,不敢怠慢了。”
缪元化连忙点头:“好,爸您好好休息,这些事情我来安排就行了。”
陈南连忙拒绝:“缪伯伯,不是我不想住下,而是……今天晚上的飞机,我要回去了。”
“这次过来,是为了开会。”
“家里还有事儿,可不敢久留。”
缪定夫笑吟吟的看着陈南:“真不能久留?陪伯伯聊一聊?”
“我也好多年没回去了,陪我说说话,介绍介绍国内的事情。”
其实,缪定夫能不知道国内的情况?
无非是看见贾门章的弟子,多个说辞而已。
陈南笑着说道:“等您身体康健了,回去我带您好好转转。”
缪定夫面色苦楚,叹了口气。
人老了,也想落叶归根。
“呵呵,好,都依你。”
陈南这才走到了老爷子的身边:“缪伯伯,我帮您把把脉。”
“你躺好就行。”
缪定夫点头,脸上带笑,眼神里多了几分坦然。
陈南手握寸关尺,轻轻节奏用力揣摩。
脉象也清晰呈现在了陈南的指尖。
脉来洪大,虚而不长。
这是……
虚劳?
脉来洪大,看似热像,但虚而不长,就得考虑无根之脉。
脉如流水,有来自然需要也有去处。
可是,对方脉象洪大,可却没有衔续之意。
这就说明,是脏腑之气,不能顺成导致的。
但是!
偏偏脉象之间,却有火。
这火,是实火,而非虚火。
但是……
怎么回事呢?
陈南忽然思考起来。
他细细的揣摩,沉下心来,让脉象深入其中,细细的感受身体的变化。
一时间!
陈南的心思似乎彻底的沉寂了下来,伴随着那节律的心跳,似乎能清楚的把握到身体气血阴阳的出入。
忽然!
陈南睁开眼睛,看向缪定夫:“缪伯伯,您是否在去年感冒过一次?”
“当时情况挺严重,但是,迟迟没有好透彻?”
此话一出,顿时一旁的老妇脸色一变,她连忙看向了缪定夫。
缪定夫也是瞪大眼睛看向陈南:“你怎么知道?”
缪元化也被父亲这个说辞给震惊到了。
这都能猜到?
陈南点头:“您这病,说重,不算重。”
“但是,绝对不轻。”
“病因,并非一日之寒造成。”
“而是因为身体劳倦,劳心伤脾,抽烟无度……”
说道这里,陈南忽然止住话题:“缪伯伯,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冒犯到您,希望不要在意。”
此时,缪定夫已经被陈南彻底给勾住了兴趣,连忙说道:“不妨,快说!”
陈南继续说道:“还有就是……纵欲无度,毫无节制!”
“沉迷声色犬马。”
“可能这些东西,会让您缓解焦虑,但是……却也在透支您的身体!”
果然,伴随着陈南的这一番话说出口,缪定夫顿时老脸一红。
他这一辈子,的确正如陈南所说的那样,十分好色!
这一点,他妻子也知道。
缪定夫的父亲,在香港定居过几年,就有好几房姨太,他这一点,真的是随了他老父亲。
而缪元化此时恨不得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该听到这些东西。
缪定夫倒也坦然,苦笑一声,咳嗽了起来。
声音很剧烈,吓得一旁的老妇人连忙抚胸顺气。
缪定夫缓和下来之后,叹了口气:“病不忌医!”
“小陈啊!”
“你可比你老师还要强三分啊!”
“有几分本事,你说的对,我这个人……哎……的确是有这个臭毛病。”
陈南继续说道:
“您这身体,五脏俱虚。”
“但是,去年,您在奔走劳力之后,恶寒发热。
状类风寒,但却不是伤寒!
但初起必有劳倦之因,而感风寒,所以又极难辨。
但劳倦之人,一周时许,自然汗出而解!
可若是四五日不解者,又状若风寒也,用抗炎和抗生素的疗法治疗的话。
却也败了胃气!
此病,要治其标邪,必须先用加味地黄汤培其根本。
您这是迁延不愈,损伤了人体本气。”
“导致的,五脏俱虚!”
“脉象虽然洪大,但是这洪大,是因为您长期吃补药导致的实火。”
“空有虚不受补的火气。”
“但却没有脏腑真正的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