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喝胡辣汤吖
……
翌日清晨。
重黎殿。
嬴无忌瘫在赵暨书案旁的椅子上。
刚才一众小家族过来劝赵暨打开冢盘,共同想办法复苏牧野碑。
但无奈。
黎王猛得像个战神,找了无数个理由,把他们骂了个狗血喷头,一个个灰熘熘地夹着尾巴离开了。
赵暨心情颇为不错:“学会了么?”
“父王厉害!”
“岳父大人真是天下第一辩士啊!”
“小婿望尘莫及,以后一定得跟着您好好学习。”
嬴无忌彩虹屁一句接一句。
赵暨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想要求孤?”
“父王慧眼如炬!”
嬴无忌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婿的戏班明天重新开张,这可是发源于咱们黎国的优质文化,去年在文会上大放异彩,备受无数百姓贵族的褒扬,但是却还缺一些虚名。
所以小婿斗胆,想邀请父王和母后一同出席。
生不生意的无所谓!
主要是想让百姓坚定文化自信,让他们坚信黎国天下第一!”
赵暨:“……”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道理。
但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嬴无忌:“……”
老丈人!
救救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乌鸡哥暴力安双船,嬴无缺强势临绛城
嬴无忌瞅着自己老丈人。
心中紧张又期盼。
只要自己老丈人点头,自己的危机就能减去小半。
总不能当着黎王的面,还有人敢儿女情长吧?
赵暨上下打量着他。
总感觉这小子别有所图。
莫非是担心两个红颜知己相遇?
不太可能吧!
更棘手的事情这小子都遇到过,怎么可能连两个女人都处理不了?
区区一件小事。
也值得求孤出马?
虽然不知道嬴无忌在图什么,赵暨也没觉得是件坏事。
因为文化也是国力的一部分,不然黎国前面那么多年都在塑造文化大国的形象,并且发动各种手段,把绛城变成了百家圣地。
以前是虚名。
百家盛会之后便实至名归了。
戏曲这种源发于黎国的艺术形式,的确有必要给点排面。
当然。
主要还是心情好。
若是放在昨天,他肯定不可能出席这种无聊的活动。
但现在。
新地边境大规模人口涌入,才刚刚几天就已经有五万户了,甚至还没有到峰值,看这架势至少也能有十万户。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完全掌控新地的阻力已经降到了最低。
而且本来针对于嬴姓的阴谋,也因为那次意外而消弭于无形。
别的不说。
孤就是心情好。
赵暨笑了笑:“行吧!你安排就行,若是听得不满意,孤可不给钱。”
“哎哎哎!您放心!”
嬴无忌笑嘿嘿地应道,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赵暨看了他一眼,嫌弃地摇了摇头:“这些天你走火入魔,发生了不少事情,孤给你讲一遍,说一下你的看法。”
“哎!”
“就在你昏迷的那天……”
赵暨没有吝惜话语,就跟与小辈聊天一般,把赵傀的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
最后问道:“你觉得有什么蹊跷?”
嬴无忌思忖了片刻,咧了咧嘴:“最后这次变故,是公然站到了所有贵族的对立面,不过阴差阳错帮我们嬴赵解决了危机。从某个角度讲,也算遇到贵人了!”
赵暨不置可否,只是问道:“若真有贵人,你觉得这贵人是何方神圣?与徙民令这次,是否出自同一势力手笔?”
那自然是了!
我百分之百确定。
嬴无忌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这次搞暝都的牧野碑,恐怕还是太上观一脉的手笔。我到现在都记得韩倦那小子劈牧野碑的时候有多靓仔,这全天下能对牧野碑造成伤害的人不多,这个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赵暨点了点头,这件事九成概率与太上观有关。
虽然他对这些人恣意妄为的行事风格有些反感,但确确实实解决了嬴赵之困境。
他又问道:“然后呢?”
嬴无忌咧了咧嘴:“但究竟跟徙民那次是不是一波人,我还真没办法下结论,毕竟魏韩两家都没查出来,说不定真是民智觉醒,共渡难关呢。”…
对于这个说法,赵暨也没有太过反对。
因为确实,不管道家布局多么精妙,这么大规模的动作,也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但他安排在魏韩两地的探子却说,魏韩两家拼了命地想要找到幕后主使,却像无头苍蝇一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
至少据赵暨了解,目前已知的人族法术神通,乃至任何手段都做不到这般。
难道是妖族?
赵暨自己都感觉这个说法荒谬。
且不说妖族有没有这等神通,就算有,他们为什么要帮黎国,而且事先没有索取任何好处。如果真是妖族所为,有这等本事已经足够祸乱整个中原王朝了,又何必搞这些有的没的?
这个说法,还不如民智觉醒有说服力。
赵暨摆了摆手,决定先不纠结这个问题:“那你觉得,孤该怎么看待太上观一脉和牧野碑的事情了。”
“这……”
嬴无忌思忖片刻道:“这得看您是否觉得大势不可阻挡了,以前咱爷俩也聊过这件事情,我心里没负担,所以说话也不负责,而且从小也没享受到所谓的贵族待遇,当然是觉得大势好。
但毕竟王室就是最大的贵族,放弃整个家族的优势,确实有些冒险。
若您觉得大势不可阻挡,那这阵痛期便必须忍过。
但这世道,就算顺应大势,也会有不少人成为真正王者垫脚的枯骨。
而且这劳什子大势,还不知道要过渡几年,可是几年,可能几十年,也可能上百年。
就看您是想自己解决,还是留给后世了。”
赵暨微微点头,这的有道理。
但有道理归有道理。
全他娘的是废话。
他眉头一拧,骂道:“所以孤问你问题,你乱七八糟说一大堆,又把问题给孤推回来了?”
嬴无忌无奈地摊了摊手:“您要是诚心问我,我的看法肯定是顺着大势就是干!这不小婿人微言轻,说话您也只是听听,那我可不就得跟您打太极么?”
还真实诚!
赵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总共就二两小聪明,全都用到耍滑头上了。伤好了没?好了就赶紧滚吧,别浪费宫中的天材地宝了。”
嬴无忌咧了咧嘴:“再住一天行不行?”
赵暨:“滚!”
嬴无忌:“好嘞!”
……
回驸马府的路上。
嬴无忌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好与坏。
只是觉得身在君王之位,是个人都会变得傲慢。
也不是傲慢。
身在其位,当谋其事。
只从目前太上观的举动来看,基本都是利好黎王室的,却依旧因为削弱贵族血脉,惹得赵暨不愉快。
君王,向来都觉得这天下都是他们的财产与下人。
你做对我有利的事情,当然值得嘉奖。
但你一点异心都不能有,哪怕这个异心不会对我造成负面影响。…
没办法。
奴隶制王朝都是这样,到封建王朝更是不好。
嬴无忌轻叹了一口气,他有些不喜欢这个世界了,因为它把本身能够很好的人磨得筋疲力尽。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政治素养。
完全就是靠着半开的上帝视角和一些小聪明来口嗨。
跟这些君君臣臣的玩到一起,真感觉有些累。
马车从王宫门口出发,又很快停下。
毕竟驸马府离王宫不远,坐马车只是因为懒。
“无忌!”
还没来得及下马车,嬴无忌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花朝就掀开了车帘,关切地看了进来。
发现嬴无忌状态还不错,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嬴无忌看她有些苍白的脸庞,有些心疼:“花朝姐,你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不仅没睡。
还一直在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