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喝胡辣汤吖
后来你们借养马攘夷之名又分了出去,若乾不成,则血脉必定飞速衰落,好在你们乾国成了,还壮大了起来,如今血脉强度已经不下于我们赵氏。
只可惜,嬴赵就算再强,也不过是区区诸侯,想要重现颛顼血脉,实在太过困难。
倒是其他的远古血脉,先祖本来就不算强,所以偶尔走运,也能出现几个。”
“原来如此!”
嬴无忌恍然大悟,之前他就在好奇,明明大周建立时,分出去了不少姬姓诸侯,为什么一个个都表现得废拉不堪,最后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情况。
周王室对天下掌控力衰弱,想必现在血脉也强不到哪去。
不过,这血脉只代表着先天优势,除非远古血脉觉醒,否则也并不一定会对普通人造成碾压之势。
但知道这些之后,他愈发好奇:“话说嬴赵中途都衰落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把颛顼帝血留到了现在?”
赵暨笑了笑:“谁说这颛顼帝血,是从远古时期留下来的?”
“这……”
嬴无忌愣了一下,不是留下来的,那是……
赵暨眯了眯眼:“王后刚刚怀上宁儿那年,绛城来了一个老道士,赠予了我们一个熔血秘法。这秘法能够从血脉中提取出源血,若源血够多,就能熔炼出帝血,被熔血者,往后余生,都不能享受王室身份带来的地位。”
嬴无忌悚然一惊:“所以王室中的公主,一个个都住在宫里,鲜有抛头露面。”
“对!”
赵暨神色有些痛苦,甚至有些狰狞:“我在大雪中枯坐十天,终于下定决心,我膝下除了宁儿和赵契那个小畜生,全部都是女儿!靠女子守不住王位,更不可能一统大黎!
所以在宁儿三岁的时间,我在老道士的协助下,炼了几个公主的血脉,一共熔炼出了两滴颛顼帝血,一滴已经融入宁儿身躯,突破胎蜕境时便会被彻底吸收。
另一滴她吸收不了,便被我留了下来,本想着观察一下赵契,结果发现他只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所以……就留到了现在。”
他看向嬴无忌。
右手微微向上托举。
意思很明显:你要不要?
嬴无忌:“……”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体会到被气氛压抑到窒息的感觉。
他嘴角颤了颤:“赵宁不知道这件事吧?”
赵暨摇头:“她不知道,以后你也别让她知道!”
嬴无忌:“……”
他好像明白这滴颛顼帝血是什么意思了。
实力!
威胁!
负罪感!
实力,若炼化这滴血,胎蜕境的修为定然突飞猛进。
威胁,一滴帝血提升就如此强悍,那嬴无缺这个正儿八经觉醒血脉的将会有多强?他是在点自己,要彻底断绝回乾的念头。
还有负罪感……
对于王室以及世家大族来说,血脉就是他们先天高人一等的依仗,对于他们来说,被夺血脉就跟终身残疾差不多。
试想一下,光是器官移植,就已经足够让人负罪了。
现在,嬴无忌面对的是十几个公主一起进行器官移植。
这特么以后真要想走,良心上过得去么?
就算确定以后不走了,就能心安理得地拿走了?
以后见到那些公主,会是什么反应?
他感觉赵暨有些夸大,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糖糖的天赋如此变态,可能也是因为接受了帝血。赵凌不知道有没有接受,不过至少是幸免于难了。
但这滴血,他还是有些顶不住。
嬴无忌感觉脑袋有些涨,揉搓了着头发:“您这……让我如何敢接?”
赵暨笑了笑:“你是这样的人!”
嬴无忌嘴角咧了咧:“您可真是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赵暨缓缓站起身:“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只要你彻底放弃心中的小心思,真正能与赵氏同舟共济,你要多少诚意,孤就能给多少。
不过我看你现在,心中压力颇大,不过也不用着急,距离你突破胎蜕境还差不少,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考虑,这滴帝血,孤暂且替你保管。”
“多谢父王!”
嬴无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虽然没有接受这滴帝血,但今日前来,他在自己与赵氏关系的问题上有了很大的改观。
唉……
赵暨拍了拍他的肩膀:“百家盛会放手去做便可,有孤替你撑腰,不要有任何顾虑!”
嬴无忌点了点头:“是!”
“回去休息吧!记得帝血之事,千万不要告诉宁儿。”
“是!父王您也早点休息。”
嬴无忌本来想拔腿离开,却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父王!我听说此次百家盛会改制了,取消了之前几家分开传道的方式,改成定题辩论了。据说这题目,是您跟诸位夫子一起定的,能不能……”
赵暨眉头一拧:“若想替你老师争席位,就拿出真才实学斗一斗。居然想着让孤透题,真替你的老师蒙羞!滚蛋!”
“滚就滚!”
嬴无忌呲了呲牙,转身离开了重黎殿。
见嬴无忌出来,赵信不由问道:“驸马爷!你跟殿下都说什么了,我怎么一句也听不到啊!”
“你能听到就怪了!”
嬴无忌无奈地摆了摆手:“走吧!回家!”
在宫门口上马车的时候,他忽然指着旁边问道:“哎?这不是那位什么伯爵的府邸么?怎么……”
赵信嘿嘿一笑:“现在是驸马府了!驸马爷,等你成婚以后,可一定得给我留一间屋子啊!”
嬴无忌:“……”
妈的!
这人情越欠越多了。
……
李氏别院。
李采潭身穿薄纱长裙,斜倚在矮桌半坐,正老肩巨滑地拎着酒壶,仰着头朝自己两片朱唇间倒酒。
秋天的夜风刮过,长裙随风摇曳,缕缕长发在两鬓抚动,双眼朦胧,看起来美艳至极。
“沙……”
“沙……”
“沙……”
一阵脚步声响起。
李采潭循声望去,看到自己的车夫你正笑眯眯地走来。
车夫的身份很低,不能进院子,这是规矩。
不过李采潭却并没有呵斥他的意思。
“小姐,该就寝了!”
车夫脸上带着笑,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衣着暴露的身体,但眼神中却并没有欲望的色彩。
李采潭有些不悦:“你下次见我,能不能换一具好看的身体,这样我还能跟你开心开心,这样真的让人很恶心。”
车夫一脸扫兴的模样,直接坐在矮桌的另一头,抢过李采潭的酒壶,直接噙住壶嘴儿灌了一口。
“嘶哈……”
他舒服得呲牙咧嘴:“以前倒是夺舍过一些俊男美女,但后来发现,男女之事也就那样,还没喝酒有意思!诺,不信你喝一口!”
李采潭瞅了一眼他刚刚噙过的壶嘴,一脸嫌恶地推了过去:“你自己喝吧!”
“嘁……”
车夫切了一声,便又灌了起来。
李采潭打量着他:“话说……你的真身究竟是男是女?”
车夫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打听上司的消息是大忌么?”
“上司?”
李采潭哼了一声:“我倒是把你当上司,只是有些人看到下属被软禁起来,却是不闻不问。”
车夫无所谓道:“我这不是来了么?”
李采潭努努嘴:“就你这具身体,就不说能不能带我逃走了,就南市那些卖猪肉的,你能打得过么?”
车夫摊了摊手:“都是斯文人,整日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做什么?”
“斯文人……”
李采潭白了他一眼,她虽然没有见过这位上司的本尊,却见过他嗜杀的一面。
当年只是夺舍了一个三品灵胎的胎蜕境,就一举袭杀了两个兵人境强者。
敲骨吸髓,满脸鲜血。
但那淡定的神色,就跟在街边吃大盆骨一样。
“那你来绛城,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参加百家盛会啊!”
车夫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都是杨朱门人,怎么也算得上百家众人。如此盛会,吾辈读书人又岂能错过?”
李采潭:“……”
我信了你的鬼!
车夫忽然笑了笑:“你多久没出去了?”
李采潭想了想:“还不到一个月吧,倒是熬得住……”
车夫又问:“那外面的消息,你知道不知道?”
“消息的都封锁着,我如何知道?”
李采潭有些不耐,虽说眼前的人是她的上司,但为我教讲究“为我”,规矩没有那么森严。
别说区区一个上司,就算为我教教主在这,她该给白眼,照样给白眼。
车夫笑嘿嘿道:“是了!如果你知道外面的消息,又岂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
“你什么意思?”
李采潭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车夫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戏弄之意:“你应该是在文会前被关起来的吧?”
李采潭有些烦躁:“是又如何?”
“那你可知主持文会的人是谁?”
“我听说是周乐府令。”
“那你知道这周乐府令是谁?”
“我管他是谁?”
“哦!”
车夫点了点头:“原来你不想知道啊,那我就不说了!”
李采潭眼角闪过一丝杀意:“你要是不想说,就给我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