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请留步 第242章

作者:携剑远行

元亶恭敬说道。

淮南王?我什么时候变成淮南王的?

刘益守心领神会,大概是元颢的北海王名声已经在魏国臭不可闻,断然不能将手握重兵的自己叫成“北海王”。现在占据睢阳,称呼一声“淮南王”并不突兀。

这个元亶,看起来并不傻啊,刘益守面色平静的微微点头。

“我叫元景直!”

男孩A大声说道。

“我叫元善见!”

男孩B大声说道。

“我……我叫元仲华。”

那个三四岁小女孩的声音就跟蚊子差不多。

元明月刚刚要开口,就听刘益守一抬手打断道:“可以了。源士康,你在睢阳城内安顿他们一下,莫要怠慢了。清河王请留步,你我入书房详谈。”

刘益守说出“清河王”三个字的时候,众人都是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清河王是元亶的封爵,刘益守承认这个,就是承认他们的身份。

如今魏国已经彻底动荡,元氏再无一丝权柄,刘益守如果不承认他们的身份,那他们就是羊入虎口!

两人来到书房,刘益守发现这里已经被打扫过,桌案上的所有纸张都被收起来,看上去空空荡荡的,干净是干净了,却显得好像很久没有人用过一样。

还好,那些稿子都被清理掉了,不知道《战神归来》那篇羊姜有没有发现,多半是发现了。

刘益守心中哀叹,脸上却是异常平静,指了指桌案对面的软垫说道:“清河王请坐。”

元亶观察了一下四周,心中对刘益守的评估看低了几分。从书房的陈设看,这一位就是不怎么使用的。

男人不用书房,怎么可能有大出息?在书房里摆书装点门面,不仅是刘益守前世的社会“成功人士”会做,现在这个年代的有权有势之辈,同样会做!

就连元雍都有个装满了书的书房,你怎么能不装点一下自己的门面呢?

“国家丧乱,听闻淮南王发檄文起兵讨逆,我等前来依附,以尽绵薄之力。”

元亶说得很客气,但言外之意也很清楚。

他一个元氏宗室,手里没有一兵一卒,能尽什么“绵薄之力”?

但若是你把他扶起来当皇帝,这个“力”就不是绵薄之力,而是洪荒之力了!

刘益守现在缺什么?缺兵马么?

似乎并不缺。

文臣武将,他也有一套班子。元子攸虽然死了,但是刘益守怀里抱着元莒犁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换言之,他跟元氏“关系很深”!背景也是不缺的。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要知道,尔朱荣的正室夫人也是元氏出身呢,他不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嘛!

所以刘益守现在手里还缺一张最重要的牌,才能挟天子以令不臣!要是手里没有“天子”,你能令什么不臣啊!

元亶的态度就有点像是那种欲拒还迎的绿茶,在舔狗面前摆姿态:来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

“尔朱荣在晋阳根基深厚,北秀容以北契胡无数,斛律部,莫多娄部,可朱浑部,慕容部实力强大,皆为奥援,不可轻忽。”

刘益守板着脸,如同教科书一样的照本宣科。元亶眉毛一挑,本来想说些什么,却又乖乖闭嘴。

“高欢又名贺六浑,野心勃勃,他背后站着河北世家,又得六镇胡人之力。夫人娄昭君乃是北地大族娄氏,钱粮不缺。

他是两手抓,两手硬,实力强劲!

清河王若是想找人依附,高欢乃是最佳选择。”

刘益守微笑说道。

你都说了野心勃勃,那我怎么可能自投罗网嘛!元亶忽然发现刘益守似乎并不好忽悠!

元亶当然知道高欢是一个好选择,可是,这样的人,足以操控朝局,架空皇帝。要是去了,大小逃不过提线木偶的命运。

有元子攸“珠玉”在前,后来者都会小心翼翼一些。

“呃,时局纷乱,不知道刘都督有何打算?”

大概猜到刘益守的想法,元亶连称呼都变了。

“北面虎狼甚多,我唯恐势单力薄,不可力敌。还好我年轻等得起,眼下只能入梁国,屯兵梁国边境,以待时机。

一旦时机合适,我定将发兵北上洛阳,拨乱反正。”

刘益守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恢弘,气吞万里如虎!

元亶只觉得自己的心落到谷底,哇凉哇凉的。

“在下旅途劳顿,身体不适,想回去歇着了。这便告辞。”

元亶失魂落魄对着刘益守敷衍的打了个招呼,狼狈的退出书房。

第252章 人可以犯贱,但请别自甘堕落!

梁国战神出征,大杀四方。然而妻子在国内却被官二代羞辱身亡,女儿最后住进狗窝!

终于,万般无奈之下,穷困潦倒的女儿点燃了父亲留下的那根神秘竹筒,瞬间便有五彩光华飞奔空中。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战神携七千虎贲归来,报仇雪恨!入建康,杀昏君,斩奸臣,报血仇……

夜已深,羊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本《战神归来》虽然只开了个头,但就像是魔音灌耳一样,在脑子里出了又进,进了又出,弄得人心神不宁。

“他肯定是在写陈庆之啊!这白袍战神肯定是陈庆之吧!绝对是吧!”

羊姜爬起来坐到桌案边倒了杯水喝,稳了一下心神。

回想起今日刘益守与陈庆之下棋时说的话,她隐约觉得,陈庆之对刘益守应该是非常欣赏,甚至是希望对方继承其衣钵的。

但两人在某些方面,理念差别太大,具体有多大,刘益守后来说的那句“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概就这么回事了。

羊姜忽然想问问刘益守后来到底跟陈庆之说了些什么!想到现在对方可能正在卧房里跟某个娘子酣畅淋漓的“大战”,羊姜沉思片刻,叹息道:“还是先去书房看看吧。”

悄悄的出门,羊姜老远就看到书房还有微弱的灯光。她不动声色来到书房门口,从虚掩的房门门缝中偷看,就看到刘益守坐在桌案前,他身边还跪坐着三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子。

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隐约看去,这几人的样貌居然都非常出色!尤其是与刘益守说话的那位,羊姜觉得自己都被比下去了!

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羊姜不介意刘益守身边有很多女人,那是因为她是最后一个来的!这并不代表她对更后面来的女人没意见!

“两年不见,刘都督风采更胜往昔。如今都督已经名扬天下,妾身佩服之至。”

说话的女人,正是元明月无疑!

“封夫人这么晚来找鄙人,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刘益守脸上带着懒散的笑容,看起来甚至有些不怀好意。

那句“封夫人”,极大刺激了元明月,她几乎是在掩面垂泪,但刘益守依然是面色平静,不为所动。

元明月身边的妹子E替她解释道:“元姐姐跟封隆之已经是一刀两断了,其间颇多周折,一言难尽。”

接着,妹子F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倒是配合得挺默契。

原来高欢在占据邺城后,广发英雄帖,并联络河北世家共举大事!而封隆之也在其中!在李元忠的撮合下,两人带着大军准备与高欢合兵一处。

然而孙腾却对高欢说,他老婆死得早,现在孤苦伶仃一个人很苦。听闻元宝炬的妹妹元明月艳名远播,他想把元明月弄到自己屋里当老婆,顺便试探一下封隆之。

要是连一个女人都舍不得,这种人将来会背叛几乎不需要怀疑!孙腾如此劝说高欢。

当然,也不排除是高欢故意找茬。

得知洛阳被慕容绍宗洗劫的消息后,封隆之就派人来找到元明月,想接她团聚。但之后就被李元忠劝说。

最后,元明月一行人就被封隆之送到了躲在乡间的元亶这里避祸。

关键时刻,封隆之怂了,虽然没有把心爱的女人送人,却也不得已将其送走。要不然投靠了高欢,哪怕元明月在身边,自己头顶上的那顶绿帽子依然要稳稳戴着。

高欢和手下人要元明月陪睡,他能拒绝么?他敢拒绝么?这就是寄人篱下的坏处!高欢和他手下那群老铯铍连胡太后都敢动,他们有什么不敢做的?

元明月与封隆之二人恩断义绝后,元亶和众人商议,觉得在豺狼遍地的魏国,貌似还有个人像是那么回事,这个人就是刘益守。于是他们商量着,让刘益守带兵勤王,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连元子攸这种人都可以当皇帝,那元亶为什么不可以呢?元亶可是孝文帝元宏的亲孙子啊!

就在元明月离开洛阳没几天,元宝炬就被贺拔岳掳走了。得知此事后,元亶吓得魂不附体,带着家人星夜兼程的赶往睢阳,于是就有了白天见面的那一幕。

“这两位妹妹都是元氏族人,听闻刘都督英明神武,异常仰慕。白天都督公务繁忙脱不开身,所以深夜冒昧求见,有所打扰还请都督见谅。

妾身今日有些乏力,就先行告退了。”

元明月对妹子E和妹子F使了个眼色,给刘益守躬身行礼,悄然退去,出门后,正好跟羊姜面对面撞个满怀!

不过刘益守似乎并没有看到。

元明月看着羊姜脸上的鄙夷表情,轻轻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说,就朝着安置她们一行人的院落而去。

元明月走后,羊姜继续偷窥,然后就看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刘都督,人家好喜欢你,一见到你,心就快要停了,不信你摸摸看?”

妹子E抓着刘益守的手就往自己胸口蹭。妹子F更直接,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羊姜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刘益守会中美人计。但一想后院已经那么多美人,貌似刘益守中计也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她有心进去打断这荒唐的一幕,却又害怕刘益守暗地里责怪嫌弃,内心甚至还有种隐约的兴奋。在种种复杂的思绪下,她定在原地不动,等着看后面会发生什么。

“穿上衣服,滚出去!”

刘益守板着脸对妹子F说道,对方脱衣服的手顿时僵硬在当场。

“你也一样,滚出去!”

刘益守对妹子E说道,他甚至连名字都懒得问。

两个女人都没动。

“如果我叫人来赶你们走,那你们就不是脱衣服给我看了,明白么?二位貌美如花,相信很多男人想尝尝你们的滋味。”

刘益守肃然道。

二女吓得连忙告罪,惭愧的退出书房,遇到羊姜在门口偷窥,她们挑衅一样的瞪了羊姜一眼,飞一样的离开了。

“看够了就快进来,把门带上。”

书房里传来刘益守的喊声。羊姜讪讪进入书房,坐到刘益守身边,眼中带着兴奋,却又一句话都不说。

“刚才看了一场好戏?”

刘益守一脸无奈问道。

“嗯嗯嗯,可惜没有看完。”

羊姜意有所指的说道。

“你这么晚到处闲逛,就是来看戏的?要是我跟家里哪个娘子在这里办事,你也要来观摩?”

刘益守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

“虽然没有特别的兴趣,但看看也无妨嘛……”

羊姜嘿嘿笑道,她看到桌案上依然是那张寿阳地区的详细地图,脸上难掩失望。她还以为在写“龙王”后续呢。

“呃,龙王赘婿后来怎么样了?”

羊姜拉着刘益守的袖子问道。

“鬼知道,那是广告我又没点进去……”

察觉到说漏嘴了,刘益守轻咳一声问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呃,那倒不是。”

羊姜坐直了身子,看着刘益守的眼睛,面色似乎有些严肃了。

“我只是想知道,白天的时候,阿郎你跟你师父好像很不对味,而且好像是阿郎在找事。阿郎平日里为人一向谦和,为什么要跟你师父针锋相对呢?”

没想到居然是这件事!

刘益守托着下巴倚靠在桌案上,懒散的说道:“是啊,有感而发罢了,说着说着就很想教训他。”

如果别人这么说那肯定是狂妄到了极点,但话从刘益守嘴里说出来,羊姜觉得似乎理所当然一样。

“有感而发?”羊姜不明所以。

“对,你觉得陈庆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怎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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