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陶良辰
“呵,不刺激已经赚几千亿美元,要是刺激那岂不是要上天?有空胡思乱想,不如帮我找找好剧本,我感觉你已经灵感枯竭,很长时间没给我提供新创意了。”
听姜渔说完,苏业豪伸手摸摸她脑袋,轻声细语道:“乖啊,你已经是个大姑娘,要学会自己完成工作,总指望我帮忙是不对的。”
“……去死,别用这种教训女儿的语气,和我说话,我看你是欠扁了。”
姜渔笑着避开他,突然问了句:
“你带南宫出去旅游,偷偷怀上个宝宝,我是不是也应该试一试?你家这边不在乎生男生女,反倒是我老爸比较在乎,担心我这百亿资产,未来没人继承,简直老古董,我也是女儿,他的还不是要给我。”
姜师爷他们那辈人,的确比较讲究这些。
不知不觉间,明面上的加上暗地里的,苏业豪的子女,已经多到能够组建一支篮球队,南宫甜肚子里还有个小替补。
他无奈道:“不能只因为想让长辈高兴,就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主要看你自己怎么想。”
姜渔果断说道:
“南宫最近一直自我安慰,说大的去念书,小的正好留在家里玩,我感觉蛮有道理。如果再等几年,年龄差距大一点,姐弟或者姐妹,到时候就玩不到一起去了,以前我也挺想要个姐姐。”
苏业豪挤眉弄眼,对姜渔说道:“你不是已经有个姐姐,南宫啊。”
“哎?谁叫我?”
南宫甜突然露面,见他们俩正聊天,狐疑问道:“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在说我坏话,怎么见我一来就停了……”
第1022章 套现减持三千亿
关于美国的次贷危机。
从去年开始展现出苗头,在2007年的十月份,它已经严重影响到美国、欧盟、曰本等主要市场。
暴风雨不是说来就来的,苏业豪从今天二月份,就让人专门研究相关动向。
直到九月初才选择出手,开始尝试做空众多银行以及美国股指,另外还有雷曼兄弟、房利美、房地美、瑞信、大摩、花旗等巨头。
这并不是个太好的时机。
刚开始建仓不久,市场上就传来美国协调各大金融机构,共同成立一支价值一千亿美元的超级基金,用以购买陷入困境的抵押证券的消息。
除此之外,美联储还选择将联邦基金利率下调五十个基点。
市场在这两个利好消息的影响下,有点回光返照的意思,导致苏业豪亏掉几枚钢镚,短短五个交易日里,损失两亿六千万美元。
论起这场危机的根源,无非就是前几年高价买房的那批美国人,在房价下跌和利率升高、收入减少的多重影响下,纷纷选择破产断供,导致被打包转卖的次级贷款变成垃圾,影响到了金融市场的稳定。
苏业豪在投资行业待久了,对市场上的一点经典格言烂熟于胸,其中有句话叫做“不要空手接飞刀”。
现在美国众多金融机构企图救市的做法,在他看来显然有点徒手去接下坠飞刀的意思。
楼市不回暖,收入问题不解决,房贷利率不降下去,只从金融市场上做文章,等于就像某个人摔断了腿,医生不去把骨头接好,反而想着如何缝针,让外部伤口变得漂亮。
不过这倒也是无奈之举,全球金融市场的联系日益密切,整个金融体系牵一发而动全身,次级贷款的烂摊子确实没那么容易解决。
出于避险需求的考虑,今年以来众多国际游资,朝着亚太市场蜂拥而来。
等到十月初时候,恒生指数已经暴涨八千多点,内地股市也一路走高,气势如虹,上证指数从六月份的四千点左右,暴涨至十月初的五千多点。
从八月底到十月初,苏业豪一直在忙着减持套现,除了自己套现之外,5S资管公司也没闲着,总共从亚太市场回笼三千多亿港币的资金,仅仅也只是将被他重仓的几家公司股价,压在一个相对比较合理的位置上。
对此只能说头脑发热的股民们,实在是战斗力爆表,有些妖股的股价上涨十倍,居然还有人继续鼓吹。
搁在以前。
苏业豪可能还会傻乎乎,试图泼冷水让人冷静。
现实是哪怕明知道股市存在泡沫,依旧阻挡不了股民们飞蛾扑火,去玩接鼓传花游戏的热情。
或者说他们明知道有风险,却在暴利的刺激下,总以为自己会是幸运儿,甚至会觉得好心帮忙的苏业豪,挡住了他们的财路。
在这种情况下。
苏业豪跟许多大股东们一样,忙着套现就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自讨苦吃。
因此他不发声,只埋头减持。
聪明人很容易就能够从他的操作当中,嗅到风雨欲来的蛛丝马迹,如此大手笔的动静,就像养在池塘里的蓝鲸一样明显,根本藏不住。
分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说了些什么的苏业豪,在这种过热的市场环境下,身价进一步暴增。
不仅只有亚太股持续暴涨,避险资金同样也流入纳斯达克市场。
以至于十月十四号这天。
苏业豪在见到郑勇文时候,又说起了大实话:
“目前这情况吧,就像是我说着不要不要,别人还拼命往我怀里塞钱,劝都劝不住,你说难受不难受。”
郑勇文终于熬出头。
仗着年轻,成功把前任董事会负责人熬进地下三尺,从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上更进一步,坐上了港交所的董事会主席位置。
他听完苏业豪的话,表情古怪,告诉说:
“你难不难受我不知道,反正我很难受,每次见你之后,心态方面都像是被人群殴过,下次先给点心理治疗的费用,我再跟你聊天。”
苏业豪语气佛系:
“你是见过大场面的,手底下平均每天有上千亿港币的成交额,哪有那么脆弱。我现在确实没办法跟人诉苦,说什么都像是在凡尔赛,日子简直没办法过了。”
郑勇文气到翻白眼,嘴里说着:
“市场上的钱,又不是我自己的钱,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高级打工仔罢了,整天替你们这帮老板赚钱,烦都快烦死了。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狠,近几天内地市场还有我们港交所,走势已经很不对劲。”
“我也感觉出来了,勇哥你之前让我发条动态,提醒投资者注意规避风险,现在还需要吗?”
“……明知故问对吧,以市场如今的情况,哪还经得起你折腾,当初成功狙击完纳斯达克还不够,狠起来连自己人都下手?”
郑勇文管理港交所好几年,当然清楚局势不对劲,而且还是相当不对劲。
一大批国际热钱跑来投资,本就没安什么好心,如今这帮搅屎棍有所斩获,接连几个交易日呈现出外资净流出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他多说几句,都有可能上演一出大逃亡,更别提苏业豪这种“重量级选手”亲自上场。
郑勇文气道:
“九月初让你帮忙,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目前土都埋到天灵盖了,才想跳出来割韭菜,莫非是空仓已经建好的缘故?”
“……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九月初的泡沫也很可观,刺破泡沫这种事吃力不讨好,我现在很低调好吧。包括5S资管、5S国际金融投行、KOKO风投这些机构,不是都站出来发声提醒了么,到最后被投资者们当成放屁,我这个半退休状态的咸鱼,又能有什么办法。”
话虽如此。
但苏业豪大手笔减持套现,实际上也算是出手帮忙。
道理跟三峡大坝差不多,发电多少属于次要,最重要的功能在于调节水流,春季时候放水,夏季时候储水,满足农业灌溉和航运需求的同时,尽量避免产生破坏严重的特大洪涝灾害。
假如不是他丧心病狂,在短短两个多月时间里,疯狂套现三千多亿港币,上证指数恐怕早已超过六千点。
如今勉强刚过五千六,威力已经小了很多。
可以说最近两三个月,无论内地还是港城股市,都笼罩在苏业豪的减持压力下。
哪怕他压根没露面发声。
要知道,苏业豪的投资没输过,看准的生意没错过。
见他撒腿狂奔,逃命似的离场,其他投资者心里,难免会犯嘀咕,对股市的影响力不亚于央行加息。
网络上的言论,也在苏业豪授意下,被有选择性地进行投放。
减少利好消息的曝光,重点宣传利空消息,自然而然让人产生危机感,这些已经悄悄帮了一次天大的忙。
把泡沫的威力,往下压了一两个量级……
第1023章 像是有种无形的磁场
郑勇文搬出一套精致的虹吸壶,现场给苏业豪冲泡咖啡。
忽然间想起什么。
此刻,郑勇文询问说:
“我这里有一袋正宗的猫屎咖啡,泡给你尝尝?朋友托人送给我的,保证正宗。”
苏业豪顿时如临大敌,想都不想就摇头:
“算了,这种风雅,不附庸也罢。冒牌的尝一尝没关系,越正宗我越怕,帝王·蟹岛上,以前有许多野草,似乎是鸟类吃了植物果实,最后又拉在岛上,跟这猫屎咖啡岂不是一回事么。”
面色如常的郑勇文,语气淡定回答说:“我几乎每天都喝一两杯咖啡,你以为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会剩下,我也有点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你还问我喝不喝?”
“不问问怎么知道呢,或许你正好喜欢呢。”
“……”
摆摆手,苏业豪岔开话题,继续聊起正经事:“关于美国的次贷危机,你到底怎么看?”
郑勇文盯着他看了几秒,这才反问道:“你手底下那么多金融学家,一个比一个优秀,这种事还需要跑来问我的意见?你该不会拿我当吉祥物吧,觉得能给你的生意带来好运?”
“不是啊,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苏业豪好奇道。
“因为我有个朋友,每次炒股调整仓位之前,总喜欢给财神爷上柱香,另外还有个朋友,每次踢足球比赛之前,总要去吃家附近的炒面。”
这种事情可以用心理学去解释,就跟苏老爹总给黄大仙送钱一样,找点心理上的安慰罢了。
苏业豪关注的重点不在这上面,只问道:“你的朋友,居然还能去踢足球比赛?身体够棒的啊。”
“……闭嘴,我也有点年轻朋友好吧,那家伙才三十三岁,业余的足球赛也是球赛。”
郑勇文手摇磨好咖啡粉,动作十分娴熟,接着开口对苏业豪说道:
“我没怎么看,无非又是经济过热,以美国的影响力,一旦出现些问题,必然会引发波及全球的金融海啸。幸好我当CEO期间,没遇到像这么棘手的问题,现在该头疼的不是我,最近我只翻翻报纸,了解的可能还没你多。”
苏业豪咂咂嘴,无语道:“领着一千多万港币一年的薪水,是让你养老来了?”
“不瞒你说,我确实有点养老的想法,这要感谢你的颜文字集团股价暴涨,其他投资也收获颇丰,一不留神我的身价都已经十位数了。关键是港交所永远都是老样子,日复一日,把我的耐心消磨殆尽。”
办公室里就他们俩。
虽说苏业豪是港交所的最大股东,持股份额不过才8.2%而已。
郑勇文既不被他管,又不怕丢掉这份工作,懒得惺惺作态,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身价已经超过十亿港币,在财务自由的基础上更进一步,事业方面又看不见太大的起色,难免会觉得乏累无味。
苏业豪调侃说:
“像你这种状态的人,我最近见过不少,手下一帮高管们接连选择跳槽创业,回家养老的也有。难怪公司需要不断补充新鲜血液,还是年轻人有朝气一点,最起码要买房、要买车、要娶媳妇,逼着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手头的工作。”
这样想想,苏业豪就不为马老板、楚军等人的离开而遗憾了。
与其留着这帮“老人家”佛系摸鱼,还不如换个办事认真些的新人上位,这帮陪着他打江山的骨干级职业经理人们,哪个不是身价过亿的有钱人,苏业豪画的大饼,很难再吸引他们。
郑勇文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回了句:
“确实,少了他们没人干活,公司还怎么运转下去。互联网公司之所以厉害,估计也跟它们年轻有点关系。不少传统企业历经艰辛完成IPO以后,股东们想的只是高价套现,离场走人,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志气。”
苏业豪若有所思,恍然大悟道:
“难怪我最近心态怪怪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估计就是因为花费太多时间,跟你们这帮中年人相处的缘故。我应该多结交些年轻点的新朋友,免得被你们拖累,像是有种无形的磁场,让人昏昏欲睡。”
郑勇文笑着说:
“虽然有点嫌弃我的意思,不过我承认你说得对。我老婆一直担心我会在外面沾花惹草,搞得跟我还有那种心思一样,很麻烦的好吧,只有你这种精力旺盛的小伙子才会喜欢。”
苏业豪摇了摇头,回答说: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别总用老眼光看待我。九零后已经陆续进入十八周岁,我也成了他们口中的老前辈,一路听着我的故事长大,你说可怕不可怕。”
“……那是因为你太变态好吧,有多少人能够高中还没毕业,就先搞到几千万港币拿去投资?”
郑勇文想到苏业豪才二十几岁,就有种自己人生不值一提的渺小感。
想到这里,郑勇文补充说:
“那说定了,你以后少跟我接触,我也要少跟你接触,免得刚有点这辈子很值得的念头,就被你打击到七零八落,我现在只想舒舒服服过日子。”
“勇哥你可别这么想,怎么有种你也快离职跑路的感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躺下以后再想爬起来干活,可就不容易了。”
苏业豪生活的圈子不同。
身边跟他一样的同龄人比较少,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居多。
经过几年的牛市,一个个飞黄腾达,难免开始考虑起功成身退,又或者另外换条新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