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陶良辰
阿德里安顿时看向苏业豪，眼神当中带着点询问的同时，嘴里说着：“我问过朋友，美国在线希望用三亿两千万美金，整体收购你们的所有股份对吧。我们的客户愿意出……”
苏业豪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无声说了句话。
今天只是想打声招呼而已，没想到对方那么直接，苏业豪并没有跟阿德里安详细讨论过关于开价的问题，之前只说估值在三亿五千万美金左右。
估值是一回事，实际成交价格又是另外一回事。
ICQ接连亏损，越亏越多，很少有人觉得它真值那么多钱，要不然硅谷巨头们早就一窝蜂涌过去了，哪会给苏业豪留机会。
阿德里安认真看完苏业豪的口型，点头的同时，嘴里说着：“我的客户愿意加一千万美金，没有其他附加条件，成交之后就结清。而且，收购之后会善待你们现有的员工，美国在线只是想除掉竞争对手，他们拥有自己的技术，我想你也清楚这一点，对吧？”
这种简单的英语，苏业豪都听懂了。
三亿三千万美金，而他的预算是三亿五千万美金左右，换算成港币足有二十多个亿，比没上市的伯爵医疗集团还贵。
短短几天时间里，就做出一个如此重大的决定，苏业豪此刻血压都有点飙升。
先前一直想着筹钱，此刻却想着是否能够成交。
ICQ还没上市，也就是说一旦董事会通过，直接可以开始走流程，苏业豪手里目前仅有抽出来投资的五千多万美金，远远还达不到需要支付的数额，得砸锅卖铁才行……
约翰·周体会不到苏业豪“穷困潦倒”的心态，陪在身旁听完，只觉得紧张又刺激。
前几天，他还琢磨着如何让TVT积攒出足够的用户，帮手底下的程序员们找BUG，一转眼竟然都开始讨论收购ICQ了。
作为公司的首席运营官，约翰·周哪能不清楚拿下ICQ这个仅次于美国在线的老二后，对TVT的帮助作用有多大，哪怕只引流十分之一的用户到TVT，也能有七十万人，即使在硅谷都算非常不错，有资格去参加一些论坛、派对等等。
听出ICQ的首席执行官戴维，话语间流露出的感兴趣，约翰·周更加激动，只希望听对方说句“成交”。
只可惜。
对方说要先跟董事会成员们商量一下，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
交易很可能加速。
阿德里安要去准备谈判资料，苏业豪也要去筹钱。
让阿德里安问清楚杠杆收购的条件，还有手续费、利息这些，苏业豪再次联系了中行的彭行长，直接问一亿美金能不能批下来，并且保证只要这次合作成功，未来一定多多合作，帮中行拉些大生意。
人不能把路走窄了，随时可能要出钱，必须先准备好才行，紧接着便联系私人飞机，让农轻影回港城帮忙再联系几家银行。
除此之外，苏业豪还给老爹打电话，张口也是一亿美金。
远在赌城。
苏老爹刚睡着，听说要借一亿美金，他睡眼惺忪，气不打一处来，说道：“钱钱钱！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你知不知道，我这个年纪想睡个好觉有多难，平时不联系，找我肯定没好事，你当我是印钞机？”
懒得解释太多的苏业豪，果断告诉说：“从公司账上借我，等到年底多还你五千万美金，江湖救急啊老爹！”
“……你先跟我说说，要钱干嘛？如果被绑架了，你就说声好。”
“……”
苏业豪之所以没跟老爹打招呼，就是怕他问东问西，无奈解释道：
“收购一家价值三亿多美金的公司，互联网公司，未来我们家能不能当上港城首富，全看这一搏了。今年梳理完，明年年初就能上市圈一笔钱，四海国际应该有授信额度，加上账面上的现金足够了。”
“不对啊，你自己的钱呢？上次问过你的会计，应该有小二十亿港币了，三亿多美金，难道全都是你出？该不会被人骗了吧？”
彻底没了睡意的苏老爹，语速极快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借钱，难免落了下风。
苏业豪耐着性子认真解释许久，说自己的钱暂时还有用处，他老爹仍然不放心，让他回去当面聊聊，仔细筹划一下。
投资观念差别巨大，双方一商量，恐怕就被否了。
有点后悔提借钱，还不如想其他办法。
两个多小时之后。
苏业豪跟农轻影一起，坐车前往旧金山机场，亲自回家找找钱……
第317章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一）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苏业豪刚走出候机楼的出站口。
浑身上下，整个骨头都酥了。
正是旅游旺季，位于大屿山的港城国际机场里，游客数量非常多，墙上还挂着他跟姜师爷等人合资成立的港豪国际旅游集团的宣传海报。
创业初期。
本着能省就省的念头，旅游集团还没找代言人做广告。
上回姜师爷倒是顺嘴提了句，说给姜渔五万块，请她帮忙拍。
长相人畜无害的姜渔，确实适合当个平面模特，难得有个让她沾沾光挣零花钱的机会，苏业豪哪会不答应。
想着先把农轻影送回家，然后回大浪湾的豪宅里休息会儿，苏业豪随意一瞥，惊讶发现了一张熟面孔。
只见几位提着公文包，身上穿着正装的男男女女，突然走向他。
保镖们正要有所动作，就看见领头的那位突然弯腰鞠躬，几乎呈现出九十度，嘴里还大声说道：
“苏先生！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总行大行长突然插手，认为这单生意风险过高，这是我没预料到的，不过我们在权限之内，另外为你提供了一套方案！”
看整齐划一的道歉动作就知道，都是些曰本人。
站在最前面的这位，就是前几天回东京争取过，最后却被顶头上司拒绝的第一劝业银行港城分行的行长，先前跟苏业豪打过几次交道，名字叫做金城贤人。
周围路人们，一个个看了过来。
还有内地来的旅行团里，几位大妈正窃窃私语，说着果然跟港片里演的一样，遇上江湖大佬了吧之类。
被第一劝业银行的人堵在了机场，苏业豪正纳闷着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程，转念再想想，意识到私人公务机就是通过他们银行租来的，想要调查并不困难。
如此看来，拥有一架属于自己的私人飞机，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这次只是银行，难保不会出现别有用心的其他人，也顺藤摸瓜查到他的行程安排。
比起被人知道行程，此刻苏业豪更在意那句“另一套方案”，依然不爽于银行没看好他的收购计划，端起架子询问道：“哦？既然你们大行长都觉得不行，以你的权限，敢跟他对着干？”
名叫金城贤人的分行行长，继续站的笔直，认真道：
“他的想法不代表我的想法，你是个有斗志的梦想家，每次出手果断、精准，我认为你不是会违约的那种人，无论什么生意都会有风险，但我愿意陪你赌一把。ICQ是家好公司，TAT聊天软件的成就我也非常清楚，两者结合很可能会擦出耀眼的火花，所以我们行特别为你准备了一份五亿港币的无担保授信贷款，希望可以将之前的合作继续保持下去。”
曰本的员工，听话、能干、办事认真、还不三心二意，整天琢磨着跳槽。
站在老板的角度来看，比其他地方省心多了。
美国那边的员工则不同，每天掐着点下班，拉都拉不回来，动不动还谈工会、谈福利和保障。
至于港城的员工，性子大多比较散漫，办公室里整天叽叽喳喳，热闹得像是茶话会一样。
金城贤人这种中年人，有种典型的曰本职员气质，一本正经过了头，导致周围不少路人，还以为正在吵架。
苏业豪心想着，对方大概是听说正在从其他银行寻求贷款的消息了。
面对他这种层次的商人，银行方面的确处于弱势，假如金城贤人没找过来表示诚意，苏业豪也确实不打算再继续跟第一劝业银行合作。
刚好缺钱，又有台阶下。
因此。
苏业豪笑了笑，嘴里说着：“我也觉得两家公司很契合，金城先生，你做了个聪明的选择，现在好好帮助我，未来哪天我顶你当你们总行的大行长。这五亿港币对我有用，等我回家休息完，先把文件准备好，收购暂时还不一定能成功，到时候我会给你消息。”
金城贤人行长，笑着回了句：“想当大行长，需要海量的资源，运气也很重要。”
“资源这东西，有钱就有了，等我哪天身价超过五百亿美金，差不多就足够。”
漫不经心，苏业豪说话像是在开玩笑，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空头支票。
不过经过这次的找钱，已经让苏业豪意识到跟银行搞好关系的重要性，多个朋友帮忙，总会好一些，就比如这五亿港币授信额度，让资金压力又小了点。
……
暂时还没去找老爹。
苏业豪回了家，被南宫甜搂住脖子，腻味好一会儿。
等他坐到电脑前查看邮件，才发现麦肯锡的阿德里安告诉说，已经定好下周二去跟ICQ的董事们，正式接触谈判。
阿德里安还帮忙问过上面，可以批给他两亿美金的额度，用于杠杆收购。
月息1.5％，从第三方金融机构走账，麦肯锡方面等于只是中介，另外还收取部分手续费。
不得不说，真够黑的，年息18％，两亿美金借用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万美金的利息。
对现在的苏业豪而言，利息高不高无所谓，能借到钱最重要，假如保证持有的股票不动，在这种互联网企业大热的行情下，总能把钱挣回来。
所以二话没说，他直接同意了杠杆收购的方案，并且告诉阿德里安剩下的资金已经没问题，会及时赶回硅谷，参加跟ICQ的谈判。
坐着考虑片刻，苏业豪再一次联系中行的彭行长……
端着果盘上楼，小妮子开心到哼哼着歌。
虽然苏业豪只去美国待了几天，她却觉得已经好久没见，本身就是粘人的性格，因为喜欢才这样。
瞧见苏业豪换上高尔夫套装，小妮子诧异道：“豪哥你刚回家，又要出门了？”
“嗯，约了银行的人见一面，谈贷款的事情。哦对了，收购ICQ的事情已经有眉目，我还没告诉你吧？本来想着跟我老爹借钱，现在再看看，好像靠自己也可以，论起借钱，你豪哥我是专业的。”
南宫甜撇撇嘴，告诉说：“可惜我只有几百万美金，我妈也好穷，帮不上你的忙。假如我家跟赵乙梦家一样，那就可以包养你啦。”
苏业豪看了看她，笑道：
“她家最近也难，谁帮谁还不一定，港城房价又跌了，地产股大跳水的消息，我在美国都看见了……”
第318章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二）
南宫甜非要跟着去石澳乡村俱乐部，匆匆忙忙换上运动服。
鸭舌帽，短袖，短裤，运动鞋，青春洋溢，挽住苏业豪的胳膊往外走。
买来的土地已经开始动工，四海国际的施工团队，几台挖土机、推土机同时进场，短短几天时间已经快要平整好了，挖出的人工湖有了个雏形，旁边堆出土丘。
刚从大门口出来，恰好遇到姜渔。
小妮子今天高兴，满脸笑容问她说：“你又喂河马去了？”
姜渔点着头，看了眼苏业豪，淡定开口：“是啊，整整两大袋的苹果，买了我一百块，它们咔嚓咔嚓就啃完了。”
养倭河马比养猪还脏，两头小家伙太能拉，难怪有新闻说河里的河马数量太多，把鱼都熏死了。
幸好家里院子大，生活上没影响。
已经对倭河马失去新鲜感的苏业豪，这时候问姜渔说：“刚刚在机场，看见旅游公司的海报了，你爸上次提到让你拍几张照片，用在宣传广告上，他有没有联系你？”
“嗯？有这回事？”
姜渔顿时竖起耳朵，感兴趣反问道：“给你们当模特，能拿钱？”
“当然能赚钱，你自己去联系你爸，十万块怎么样？”苏业豪最近忙着筹集三亿多美金，渐渐麻木了，现在提到十万港币，心头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姜渔还没到他这境界，当即露出笑脸，点点头说道：“好的，我待会儿就去公司找他商量。”
小妮子坏笑着，打趣说：“该不会到时候大巴车、公交站台上，都能看见姜渔的照片吧，演电影很考验天赋，当模特也很不错，我觉得非常合适，皮肤好到可以去接化妆品公司的活。”
说完，她伸手在姜渔脸蛋上摸了一把，细腻光滑有弹性。
姜渔还在思考着，狐疑问道：“真会贴在车上？那岂不是很多人都会看见？好尴尬吧。”
“废话，广告，广告，肯定要投在人多的地方啊，不然谁会看见？”
苏业豪话音刚落，继续问了句：“尴尬怕什么，大不了……给你再加五万块？”
姜渔果断伸手：“成交！待会儿我就去找我爸拿钱！”
“……”
……
大浪湾离石澳乡村俱乐部很近。
当苏业豪带着小妮子赶到时候，彭行长还在路上。
坐在休息室里看杂志、喝咖啡。
随着第一劝业银行提供授信额度，外加麦肯锡帮忙寻找过桥资金，苏业豪肩头的压力一下子轻松不少，剩下的一亿多美金，随便挤挤就能出来，他自己手上还有建了股票期权仓的五千多万美元。
正应了那句船到桥头自然直，早知道麦肯锡能够找到两亿美金，之前哪还会着急上火，不过利息实在是高，有点坑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