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柄柳叶刀
周成哥真好,杨弋风也还蛮好,都是我蹭饭的助力,心里乐,陪着笑,开心得像个没人关注的傻子……
不过,就在到了吃饭的地点,下车的时候,杨弋风突然压低声音对张正权说:“病人募捐的八十万手术费用,是你出的吧?”
张正权愕然转头,看向杨弋风。
“所以其实说起来,你其实才是出力最大的。”杨弋风说,似乎是有意与张正权缓解关系似的。
张正权也不藏了,只是说:“都退了。”
杨弋风接着说:“退是退了,但是这些钱,才是所有人都敢放手一搏的关键。包括病人和家属自己。因为他们觉得,不论好歹,都还有这么一大笔钱。”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我觉得,能打消病人和家属念头和怀疑的,就是你募捐的八十万。”
“你若不信,你就去给平台打电话吧,罗三根的家属绝对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还可能告他们。”杨弋风说完,就往里面找位置去了。
蹭饭,他也喜欢,虽然他也不缺钱。
但是,杨弋风还是蛮好奇罗云和周成两个人的,觉得这两个人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匪夷所思的骨缺损骨移植术,不同凡响的肌腱重塑术。
这哪一个,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他刚刚,光只注意到周成去了,所以都没来得及去细细地琢磨,罗云在做肌腱止点重建的时候,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倒是有点可惜了。
而且,这样的手术,恐怕真的是很难再复制了,不可能说,再遇到一个这样的病人吧?
……
秦丁墨上了出租车之后,神色就变得稍稍凝重了起来。
虽然,到现在为止,手术是已经结束了,但是手术的结束,是不是治疗的结束,这可还没准数了。
要知道,今天这件事,可以说就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就只图心里一个顺畅,其他的,出了力,没钱拿,白辛苦。
别好处没捞着,还反倒惹了一身骚,才好啊。
于是为了保险起见啊,秦丁墨就把自己拍摄的,周成和罗云两个人的手术过程,给发给了丁长乐。
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丁教授,这是我今天在外院进行的一台会诊手术,能麻烦您抽点时间看看,做得怎么样吗?”
“病人有点特殊,我怕这钱不太好拿啊。”
之所以发给丁长乐,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丁长乐就是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创伤外科的顶牛。他肯定能看明白。
第二个,你好好瞧瞧吧,你学生在里面了,你总不能诓我和敷衍我了吧?
秦丁墨也是个很鸡贼的人。
顺便,虽然之前杨弋风随口一说自己的学生加了他微信,当时秦丁墨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并不代表没往心里去。
他还是要找丁长乐聊一聊的,你学生把神经外科教授的闺女祸害了,可别来祸祸我徒弟。
杨弋风如今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是真的声名在外,一个是他的天才,第二个是他的脾气,第三个就是他的‘花’名册。
天才是真的天才,以前有不少的教授为了他都差点打起来,最后便宜了丁长乐。
疯子也是真滴疯,竟然连刘瑾萱教授的闺女都敢交往了再抛,这是一般脑回路的人能干出来的人事儿?
当然,花名册,是真的花心那种啦,当然只是江湖传闻,目前有爆料杨弋风是渣男的,也就是刘瑾萱的闺女了。
只是,发了信息过去之后,秦丁墨竟然等了一个小时都没等到丁长乐的回复。
到家了的他才发了语音电话。
丁长乐倒是接通了,秦丁墨就问:“丁教授,我给您发的视频,您能抽空看一下吗?这个病人的身份有点特殊,而且这台手术,似乎也不小。”
丁长乐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还在观摩呢。”
秦丁墨可没聋,听出来了丁长乐的话里面,说的不是看,而是观摩。
便声色一紧地问:“丁教授,莫不是?有问题的啊?”
秦丁墨的嗓子眼都紧了。
这把罗三根送进去,痛快是痛快,但若是手术没做好,术后出了什么问题,那就事情大鸟!
而且什么样的手术需要丁长乐观摩?
这不是反语?
“不,秦教授,我没和你开玩笑,我都是你混的,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丁长乐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并没有完全在秦丁墨这边,所以回复颇为随意。
说跟着秦丁墨混,是因为秦丁墨是麻醉科的主任,各个科室的手术麻醉都要秦丁墨来安排,什么难缠的病人,秦丁墨死了心不想打麻醉,你手术就进行不了!
可不就是跟着秦丁墨混么。
“我是真的很好奇这台手术的全部过程。这么大段的骨缺损,真敢做,而且还能做这么好,我寻思着,这个手术,到底要不要拿到这个月月末的全国骨科年会上去。”
丁长乐这么一说,秦丁墨稍稍一愣。
“真的假的?”秦丁墨可是记得,自己看到的那个主刀的人,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娃娃啊,而且整个过程的主刀人,都没有超过四十的。
就那唯一一个超过四十的蔡东凡,全程就打酱油的啊。
丁长乐眉头一皱回道:“我和你开玩笑干嘛?”
“我们湘省,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真正能够在全国骨科年会上露过脸了,有露过的,也就是那种常规的手术而已,并不能叫同行称奇。”
“但这台手术颇为不同。”
每年湘省骨科的年会,集中在十一月份初。
而全国性的骨科年会,一般都集中在十一月底到十二月份初的样子。
这样错开,就是为了把这一年来,自己做的东西做个总结,然后拿出去遛。
如果只是单纯在省内遛的话,那每年都是湘南大学附属三个医院来回打擂台,打出去的却不多。
秦丁墨不太想和丁长乐商业互吹,便直截了当问:“丁教授,你可别诓我啊。这台手术,是没问题啊。”
丁长乐就道:“我诓你干嘛?我学生还涉事了呢,我能不管他啊?”
“放心吧,这样的手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秦教授,要是没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就先挂了啊。我得再好好地看看这台手术。”丁长乐也无意和秦丁墨扯淡,就主动要结束话题。
“好!”
“……”
秦丁墨的电话挂断之后,丁长乐就马上跟着打了杨弋风的电话。
杨弋风这会儿吃饱喝足,就看着蔡东凡、张正权、杜严军、周成四个人喝得醉醺醺的,他坐在一旁,看热闹。
“弋风,你现在人在哪儿?怎么这么闹哄哄的?”丁长乐问。
以前的杨弋风是好动类型,喜欢热闹,更不排斥出风头,但是自从那件事情后,他就喜静,喜欢一个人呆着。
杨弋风说:“我看着蔡主任他们喝酒聊天呢,我吃饱了,在旁边休息,顺便写写细纲。”
“师父,怎么了?”
杨弋风并不意外自己的老师给自己打电话了,估摸是秦丁墨认出来了他,所以打电话问了丁长乐。
而且,之前秦丁墨非要说他杨弋风的坏话,那他也只好给秦丁墨摆一道了。
在嘴炮这一块,杨弋风从来没吃过亏,不仅现在,以前更是没有。如果不是自己不想再上临床,再想好好地当个医生,杨弋风恐怕会和秦丁墨之间暗暗比拼一把的。
杨弋风这么说着,又想起了自己以前轮科时候,和各个教授学术较真时的样子,有些怀念,但又有些感慨。
丁长乐问:“你今天亲自参与了这台大段骨缺损的骨搬运移植术?”
“是周成亲自主刀,用钛网塑形的?”
“他还取了腓骨的四个血管蒂?”
主要是为了搞清楚这是不是事实,如果是的话,那么他就不必要再过多地犹豫和纠结到底要不要为周成破格授予III级手术的事情了。
而是该拉着周成一起去外面遛弯了。
本来,拉人去外面遛弯的角色,丁长乐是定了杨弋风的,并且都已经是准备好了病例和案例,只是杨弋风如今已经是志不在医学,现在再把杨弋风带出去。
以后身边没这个人了,丁长乐也不好对其他同行解释杨弋风的去向问题。
“嗯,是的。师父。”杨弋风点头。
“其实这个病人是有点特殊情况的,他是个……”杨弋风以为丁长乐会纠结这个手术级别的问题,怕他觉得周成是在越级手术,因此。
他就给丁长乐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说:“所以。师父,这台手术的主刀,就是蔡东凡主任。”
之前说好了,他不能把周成卖了啊,而且还要给自己的老师通气,这件事,不管谁来说,那都是蔡东凡主刀的。
不然罗三根的家属,估计会把周成弄得医生都当不成,找到了越级手术这个把柄,他们能放过周成?
“我不是和你纠结这个呢。你说的情况,我当然晓得。”
“你手术的时候,不是一样的情况么?”
丁长乐如此回复后,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还真是有点可惜了。我本来是有意把这个病人拿去COA的,还准备让你帮忙他们随访一下后续情况的。”
“不过这个病人的后续情况,恐怕就不那么好随访了啊。也不宜拿出去给同行们看了,还好我是给你打了电话。”
不管蔡东凡等人的用意到底如何,但毕竟是有点不太厚道,为了把人送进去做手术,若是遇到了较真地SB同行,在道德层面指责你居心不良,你哪里说理去?
杨弋风笑了笑:“恐怕是不能拿出去了,而且,就算是能拿出去的,也不用我指点啊。”
“师父,难道你没注意到,在这台手术的肌腱重建的过程,也是很有说法的吗?”
丁长乐一愣,惊问:“这不是周成做的么?”
手术台上,都是穿了无菌手术衣,戴着两副手套,丁长乐还真分不清谁是谁的手。
“不是……”杨弋风正回着,罗云就起身走了过来。
说:“弋风,等会儿辛苦你把他们都送回去一下啊,我先去科室里看急诊病人了。如果我结束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杨弋风这边才马上把电话取了下来,看得喝得正嗨的蔡东凡等人,点了点头,对罗云说:“好的,罗老师。”
罗云走后,杨弋风才继续对丁长乐说:“师父,蔡主任这里,还真的是卧虎藏龙,你是不晓得,他带的这几个下级,貌似就没一个正常的。”
“肌腱止点的重建,是罗云老师做的,而罗云老师的老师,则是曾地纬院士。”
“啊?你说什么?”对面,丁长乐吓了一跳,语气都有点不太正常了。
“罗云老师是曾地纬老师的学生,而且是很优秀的那种,什么COA、AAOS、APOA,都去当过讲者。”杨弋风就把之前罗云敲打他的事情,也带给了自己的老师一同分享了一下。
丁长乐闻言,则是直接沉默了半分钟。
因为杨弋风肯定不会骗人,也不会骗他,更不会拿这种事情骗他。
丁长乐接着苦笑了起来:“那他怎么也去了八医院了?”
“罗老师博士没读。目前只有研究生学历。”杨弋风稍稍感慨了一下。
“可能是其他地方没人要吧。”
MB!
丁长乐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小眼睛蔡东凡,你眼睛小,怎么捡漏的时候,一盯一个准呢?
罗云你能捡到,周成你也能捡到。
自己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APOA,AAOS,暂时还没有举办方给他发来邀请的参会函。
这样的人,就因为学历的问题,去流落到了八医院,还都凑在了蔡东凡身边,是不是眼睛小就可以当个瞎子啊,瞎子撞米?
要不我什么时候也把眼角缝起来,然后多撞几个杨弋风这样的徒弟去?
丁长乐则说:“弋风,你若是能好好地在医学上走的话,也不会比周成和罗云差的。”
丁长乐以为自己的学生感觉心里不是滋味儿,所以劝说道。
杨弋风则自嘲笑笑:“师父,我可能不行。”
“都是命。”说到这里,杨弋风的鼻子稍有点酸涩。
外科的手术台,就是一个战场,假如有了心魔,再站上去,那就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
所以,急流勇退,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任何病人,能够成为自己走出心魔的牺牲品,这是杨弋风的一个执念。
他曾经深爱过这个行业,并且为此深入过许久,既然深爱过,那么就不要去伤害和侮辱这个行业。
既然不行,那就是不行,也不是杨弋风矫情。
如果做手术的时候,总是想,自己曾经把自己的母亲做死了,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的没手术,也失去了生命,这还怎么做手术?
又不是每个病人,都可以像这个罗三根这样,能够让自己的内心执念战胜心魔。
该进去的人,你就是得给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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