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幽祝
因为那阿灵去得太久,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之前的龙吟含义,应该是某种紧急情况,需要呼朋唤友来救。
问题是,外头究竟遇上了什么紧急情况呢?
一想到这巨木秘境也不安全,陈观水又有些心烦意乱,加上某种不妙的预感逐渐强烈起来,心想该不会是哪位娘子找过来了吧?
不行,若是待在此处,便好似瓮中之鳖,实在太不安全了。
想到这里,陈观水立刻御剑向外冲去。
离开地底,刚回到地表,便看见远处一道剑光而来。
那剑光呈淡紫色,其中又有星芒点点,不是石琉璃的飞剑,又能是什么?
陈观水认出对方,心中咯噔一声,只听见石琉璃出声说道:
“前方道友,还请留步。”
“见过道友。”陈观水的演技已经迅速施展开来,打算伪装成同样探寻此方秘境的散修,脸上露出三分惊诧,三分警惕,以及三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要叫那石琉璃知趣离开,“不知道友唤我有何指教……”
然后,他便瞅见又一道赤红色的剑光,从远处迅速杀来。
这一眼,差点没把陈观水吓到深渊里去:那不是安师姐的剑光吗?
安师姐什么时候和琉璃娘子混在一起了?!
放在之前,一个也是演,两个也是演,索性一块儿蒙混过去就是。
然而,安师姐如今不知为何聪明得不行,已经认定他便是那凌云破,自己根本就没法诓骗过去。
这种情况下,若是再被更加聪明的琉璃娘子瞧出端倪,那就是氢弹上叠原子弹,双重大炮仗了!
因此,陈观水想也不想,直接掉头人剑合一,开溜!
石琉璃早有准备,将那道诀一掐,埋伏在下方的无数星沙立刻冲天而起,朝跑路的陈观水倒卷而去。
然而陈观水岂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他只是扬手抛出天霐神梭,一个空间转移,便跳出了星沙的攻击圈,朝巨木秘境的入口冲去。
安知素反应也快,迅速人剑合一要追,却被那星沙遮住陈观水的背影,只能先以剑光强行破开星沙,然后神识扫描确认对方位置——这一来二去,便又被陈观水落下一截距离。
陈观水全力御剑,冲到秘境入口,正要逃脱生天,突然只见周围有无数河水涌出,刹那间便将他从脚到头,全部都淹没其中。
天河之水?不对,是阵法!
陈观水迅速反应过来,乃是石琉璃早料到自己会跑路,因此事先在这秘境入口,布置了一个阵法,用来困住他的去路。
他虽然是阵法大师,要破去这阵法并不困难,但前提是得有时间。
安师姐还在后面追杀,自己哪有时间停下来破阵?
“阿镜,助我破阵!”他先是惶急喊道,然后又反应过来,再次补救说道,“素鸣!”
“剑主大人。”素鸣剑冲入前方的无穷汪洋,立刻说道,“这里面有空间禁制,我不好破。”
素鸣剑虽然无坚不摧,但若是被空间禁制束缚,斩不到阵器,也是白搭。
陈观水听了恼恨不已:这琉璃娘子不是主修铸剑么?什么时候瞒着我去研究了阵法!
当然,现在再夫妻吵架也不可能了,因此他只是心中发狠,将双手用力一合,便吐出巨大的雷龙来。
太霄雷!
这太霄雷能作神龙模样,最擅长大规模的暴力破坏,所过之处一切天河之水,全都被电解成了气体,化为无形。
突然听得一声咔嚓,却是隐藏在某处的阵器,被这太霄雷扫过后崩坏了,于是周围仿佛砸破了水缸般,无数天河之水尽皆泄去,瞬息间便无影无踪。
陈观水哪里肯留,果断御剑走人。
不过五六息,安知素的剑光也追至此处,毫不停留地冲出秘境。
随后则是石琉璃御剑而来,在秘境入口处止住去势。
自己布下的阵法未能困住那个混蛋,倒也未出她的意料。
那混蛋精擅五行神光,除非有五行之外的手段,否则根本奈何他不得。
而此阵能源源不断地喷出天河之水,便是要以“量”来对抗五行神光的“质”,不求能将他完全困住,只求拖延他一段时间……只是没想到会被这么快破解而已。
她沉吟了一会儿,又随手起了一卦。
“嗯?震相……怎么是雷法?”
根据卦象显示,那混蛋破阵用的并非五行神光,而是某种雷法、雷属法宝或者飞剑。
雷法天生刚猛无匹,不惧水行环境,因此只需大范围地一扫,就能将阵法里的阵器破去,速度自然比依靠“五行转化”的五色神光来得更为迅速。
但那混蛋什么时候瞒着我又掌握了雷法?
石琉璃心中恼恨,却也知道自己没法找他吵架,只能将闷气压在心底,跟着御剑冲出秘境。
在周围盘旋一圈,便看到安知素的剑光已经返回。
石琉璃晓得她肯定是扑了个空,开口说道:
“对方手段神通太多,我们困不住他,也不奇怪。”
“就这么盲目地追下去,又没有能确实将其擒住的把握,无非就是一次次被他走脱而已……你还打算继续徒劳地追下去吗?”
安知素沉默不语,半晌才奇怪问道:
“你不是不愿助我找清衡么?怎么现在又给我出主意了?”
石琉璃闻言一滞,也不解释,只是说道:
“我如何行事,你不用管。若你不想我插手,那我现在便走。”
安知素挑起眉毛,心中略微不快,却也意识到没有这位洞幽长老的术算之能,自己只能满世界大海捞针般地去寻师弟,那样更不靠谱。
于是她便忍气吞声,说道:
“接下来要如何做?”
“这就像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局。”石琉璃解释说道,“你连对面手上有什么筹码都不晓得,如何与他一决胜负?”
“我要先弄清楚一些事情,等有把握了,自然会来找你。”
“那我要如何相信,到时候你真的会来找我?”安知素怀疑说道。
“你看到了。”石琉璃坦然说道,“以我的实力,并不是他的对手……我精擅的是术算和制器,而实战方面非我所长。”
“若不借助你的实力,便是我再次寻到了他,又如何能将其捉住呢?”
“确实。”安知素听明白了,评价说道,“以你的实力,怕不是一个照面,就会被他给击杀了。”
那混蛋才舍不得杀我……石琉璃按下心中腹诽,耐心说道:
“你需要我的术算之能,而我需要你的剑术之力,我们是互助共赢。”
当然,仅限于找到那混蛋之前。她在心里默默补充说道。
“可以。”安知素冷淡应道,“那你就去做你的事吧。事成之后便来找我。”
“你呢?”石琉璃问。
“我要去找他。”安知素回答说道。
虽然没有术算能力,但她宁愿满世界地乱逛,等那古怪直觉再次出现,也不愿意干巴巴地待在蜀山苦候。
石琉璃见她意决,也不阻拦,只是告辞离去。
从湘西回到东海,抵达蓬莱时已过数日。刚在天工坊降落下来,石琉璃才晓得来自昆仑的琼英长老,已经在此等候她好几天了。
“她上门拜访,所为何事?”石琉璃淡定问道。
“据说是为了求卦。”梁若华回答说道。
“求卦……”石琉璃揉了揉眉心。
她因为精擅术算,因此常有同道前来求卦,若是每个人的要求都接,那铸剑也不用铸了,每天十二个时辰都用来摆摊丢铜板吧!
更不用说,自己如今还得忙着查那混蛋的底细,哪有时间再去卖人情?
但琼英的名号她也听说过。据说是那长庚离开之后,昆仑下任掌教的继承人,似乎也不好得罪,得细细思量一番才行。
话说回来,那混蛋叛门的同时,有蜀山太阴剑主离派不知下落,昆仑又宣布长庚离派自立门户……怎么好像正教英杰在同一时间扎堆出事情似的?
第二十五章 合着还不止一个是吧
回到天工坊后,石琉璃接待了徐应怜。
听闻这位凤凰仙子,不仅和那长庚结为道侣,而且感情甚笃。
当时长庚将做昆仑掌教,乃是全修真界都知晓的事情。掌教是一品金丹,掌教夫人是二品金丹,大家都惊呼昆仑简直不可战胜。
谁知突然某日,昆仑宣布长庚离派自立门户,叫诸方势力大为惊诧。
以长庚的重要性而言,假设他真有离派自立的意思,那昆仑就算是跪求跪舔也得把他留下来……但昆仑的态度过于诡异,给人感觉像是“和平离婚”,“互相理解”,大家都对此摸不着头脑。
也有流言声称,说长庚并非出去开宗立派,而是叛门……这个说法更加匪夷所思,就跟“太子爷不想当皇帝了叛出朝廷”同样离谱。
石琉璃原本对昆仑之事不感兴趣,毕竟整个天工坊都被景云叛逃闹得焦头烂额。
但如今沉下心来,细想其中蹊跷之处,越想便越觉得不对劲。
她仔细打量着对面的琼英长老,其虽然一袭白衣,不加珠钗,不施粉黛,但却有种出尘脱俗、惊心动魄的美丽,让石琉璃也惊艳不已。
徐应怜也在审视石琉璃,心想这洞幽自从结了道侣,整个人简直是飞快成熟,和之前那刁蛮娇俏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将心绪调整片刻,石琉璃便缓缓问道:
“琼英远道而来,是要我算那长庚的行踪吗?”
“不错。”徐应怜点头说道,“可否请一卦?”
石琉璃不动声色,抛出铜板。
果然,涉及到“秋长天”的,卦象结果乃是一片混沌。
这让石琉璃有种本能的、不好的预感,但她面上仍然镇定情绪,问徐应怜道:
“长庚……可有其他的身份?”
“什么是‘其他的身份’?”徐应怜起初不明所以,但终归是七窍玲珑心,很快便猜到部分事实,“你是说,他的真实身份并非秋长天,所以算卦算不出来?”
石琉璃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没想到对方如此敏锐,直接猜出了结果。
再想到那秋长天说不定也和太阴剑主的一样……想到这里,她便心烦意乱起来,甚至顾不上回答徐应怜的问题。
徐应怜见她沉吟不语,皱眉说道:
“他有什么其他的身份,我确实不知。如果用‘琼英道侣’来查,能查到么?”
“不好说。”石琉璃敷衍说道,随手便起了一卦。
琼英的道侣与我的夫君,乃是同一个人吗?
……
“怎么说?”徐应怜盯着铜板。
“算不出来。”石琉璃将铜板收回袖中,又将侧脸的发丝捋到耳后,缓缓说道,“根据我的推测,他在成为‘秋长天’之前,应该有着别的身份……你明白吧?”
“术算要定位目标,取决于目标内心的认知,认为他自己是谁。而如今,长庚很显然已经抛弃这个身份,不再认为自己是长庚了,因此‘长庚’这个名号也已经断绝了追索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徐应怜脸色难看起来,“他认为我是长庚的道侣,而他如今已经不是长庚,所以和我的道侣关系……也结束了?所以‘琼英道侣’算不出来?”
“我想应该只有这一个答案。”石琉璃沉静说道。
徐应怜愣在那里,一时间感觉自己的道心都动摇起来。
“应怜,冷静点,应怜!”识海里的凤澜连声大喝,总算将她从魔怔的状态里唤醒了,“这些猜测,都只是这位洞幽的一面之词,未必可信。”
“是这样的。”徐应怜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连声说道,“先前在白城相遇时,若他真的和我绝情断交,就应该无所顾忌地直接溜走,又何必苦心欺瞒我那么多?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我得知真相后难过!师兄心里还是有我的!”
凤澜见她道心重新稳固,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其实要凤澜来说,那只能证明对方心里有愧,不能证明是“余情未了”,但徐应怜明显无法接受这件事情,所以她也不好去提,只能装傻。
另外,除去术算本身的不准确性,有没有这位洞幽长老在撒谎的可能性呢?
凤澜敏锐地注意到,对方从未直接说明,而是有意诱导徐应怜往这个方向思考,然后来一句“我觉得应该是”,但实际上是不是呢?如果不是,她事后也可以推脱分辩,这种明显给自己留有退路的说法,让人很难相信她言语里的真实性。
算了,如今徐应怜道心动摇,还是让她先冷静冷静吧。
和石琉璃告辞,徐应怜离开蓬莱,漫无目的地在东海乱逛。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凤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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