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蒙面怪客
老牌护院与刘祯这等商贾子弟坐在一桌,周乙、余壮等人,坐的地方已然靠近门口。
即使寒风刺骨,他们这一桌的人依旧面带笑意,频频朝着主位所在的几位举杯。
“年节刚过,马上快到小姐下山的日子了,趁这个机会,咱们这些做护院的一起聚聚。”
酒桌上,苏允文道:
“苏某先干为敬,诸位随意!”
“干了!”
何守真朗笑,有样学样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嗯。”
柳霄眯眼,端起酒杯。
门口处。
寒风凄凄。
周乙看了看面前清澈的酒杯,心中已经有些后悔今日的决定,早知道是如此就不来了。
多练几遍定阳桩,也能增加些熟练度。
不过……
酒菜味道不错。
舔了舔嘴角,他埋头闷吃。
……
……
……
酒宴散席,柳霄几人似乎另有去处。
周乙则告辞离开,踱步来到城中最为繁华的千池长街,行入一家专门为武林人士锻造兵器的铺子。
“店家。”
进了门,他声音一提:
“我的东西可好了?”
“是客官啊。”一位面容憨厚的汉子搓着手迎来,笑道:
“已经好了。”
“您请!”
说着呈上一物。
木质刀鞘外裹一层特质鱼皮,可保证即使暴雨倾盆也不会滑手,此外并无其他点缀。
“铮……”
长刀出鞘,跃出一抹寒芒。
刀身做了哑光处理,在夜色下也不会反射月光,锋刃不显,却让人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刀长三尺六寸,宽三指、厚一指,连同刀柄重十八斤六两,以百锻钢铁打造而成。”
“虽不能吹毛断发,却也是锋芒锐利,不过区区二十两银子,绝对物超所值。”
店家伸手一引:
“客官可以在这龙祥木上一试。”
周乙随之对方的指印看去,却见在店铺一角,立着一根足有两人合抱的树桩,其上满布刀劈斧砍的痕迹。
痕迹有深有浅,浅不过刚破表层,厚则足有尺许。
“好!”
点了点头,一抹刀芒闪过场中。
“咄!”
刀刃入木三寸。
“好!”
店家双眼一亮,鼓掌赞道:
“好刀法!”
“客官年纪轻轻,想不到在刀法造诣上如此了得,我也见过不少刀法高手,客官他日定是其中之一。”
他倒不是纯粹的客气,而是多年锻造兵器培养的眼力。
刚才的刀光凝而不散,如疾风扑面,已有几分刀道高手的味道,差的不过是一种老辣。
“入木三寸,炼皮有成。”
店家细细检查了一下木桩,再次赞道:
“客官这个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假以时日炼髓不难,不愧是林家护院,果真是藏龙卧虎!”
“店家客气了。”周乙摇头:
“此刀我也很满意,咱们结尾款吧。”
他只是换血,加之力气比常人大些,与炼皮有成差的很远,不过倒是能粗略一估实力。
还未换血,披风刀法刚刚精通,就能斩杀换血大成的红莲教教众。
现如今刀法增进不少,力气也比当初大了些。
应该不低寻常炼皮武者……
吧?
结了尾款,刚刚走出店铺,远处就传来一连串喧哗,其中还隐隐能听到几个熟悉的声音。
“柳姑娘,我等只是出来转转,别无他意。”
“是啊,是啊,我等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坏了柳公子的身子,只是好奇来看看。”
“……”
苏允文?
柳霄?
眨了眨眼,周乙举步迈近,却见在一处灯红酒绿、胭脂飘香的妓馆门前,一群人正簇拥在一起。
正中,
是一男一女姐弟俩。
“青楼妓馆,是正经人该来的地方吗?”
柳欣然满含悲愤的声音响起:
“霄儿,年前我们父母犹在,现今举族上下除了你我全都尽埋黄土,家族大仇未报,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你对得起爹娘吗?”
“你……”
“你怎么能待的下去?”
她先是大声怒斥,继而渐渐声音低沉,半是哽咽半是指责,俏脸满含泪珠,娇躯轻颤。
显然是在埋怨弟弟的不求上进。
“哇……”
柳霄毕竟年幼,被姐姐当众训斥,羞愧难当,身子抖了抖,直接跪倒在地大哭起来: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此时的他,哪有前不久在众人簇拥中高高在上的姿态。
“起来!”
柳欣然声音一提,银牙紧咬:
“今日就算了,若是被我发现还有下一次……”
“我也没有脸继续活在这世上了,直接下去见爹娘,也许当初我就不该带着你逃出来。”
“不,姐姐,姐姐。”柳霄匍匐上前,抱住柳欣然双腿,脸上泪水鼻涕横流: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还有你们!”
教训完弟弟,柳欣然寒着脸看向苏允文几人,怒道:
“自己不求上进也就罢了,还要带坏别人,若是让我发现你们在接近霄儿,我就直接去找二小姐。”
“你们……”
“好自为之!”
说着恨恨低哼,弯下腰搀起大哭的柳霄,最后狠狠瞪了眼身后的妓馆,两人相携慢慢离去。
场中。
苏允文几人面色发白。
此事若是真的告诉二小姐,莫说林家的责罚,就连自己家族长辈,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不远处。
周乙轻轻摇头,转身离去。
第016章 线索
“没有?”
周乙接过递来的信笺,眉头皱起:
“怎么会?”
“确实没有。”
赵三是行走在昆山附近城池的信客,依靠为人送信为生,年纪不大面上已是满布皱纹。
他身着短坎,脚踏麻鞋,身上有一种泥土味,摇头道:
“小的打听过,去年洪家堡一共收了七户流民做佃户,其中并没有公子说的郑大叔。”
“倒是有一户人家姓齐,却不是来自平洲。”
周乙紧了紧手中信笺,心头微微一沉。
他不认为对方说谎,信客也被称之为信人,意味着信任的人,做这一行一定要守信。
而且信封里是钱,这点赵三心知肚明,但对方并未暗自私吞,也足可证明他的信誉。
只能说古人联络不便。
有时候分别,可能就会终其一生再无相见之日。
“有劳。”
点了点头,周乙付了尾款:
“去年济民巷走了不少人,赵三哥应该有能联系上的吧?”
“此外,我在济民巷的住处还没退,若是郑大叔托人带了口信回来,劳烦通知一下。”
“不敢当,不敢当。”
赵三在他人眼中不过一跑腿的人,从未被林家护院这等大人物称呼为三哥,不由慌忙摆手:
“我明白公子的意思,当是惦记故人,不过小的要劝您一句,这些年我见多了这种事。”
“最好,还是不要抱有希望。”
“哦!”周甲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