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蒙面怪客
“你有办法?”云海棠侧首,眼泛希冀。
周甲没有开口,而是看向面前被雷光包裹的雷斧神杖,沉吟片刻,陡然屈指在身上一划。
“唰!”
一道巨大的裂口,出现在他的胸膛。
鲜血,
从裂口中泊泊流出。
“去!”
周甲面色发白,屈指朝前一点,鲜血狂涌而出,当空化作血雾,朝着雷斧神杖裹去。
血炼之法!
这是奕剑之法中记载的一种诡异法门,可以消耗精血,来促成兵器炼成。
通常而言。
此法多是被奸邪之人所用,以人命炼器,届时兵器戾气深重、凶威骇人,因而可称邪术。
周甲没用他人性命,而是用自身精血,炼成的兵器与自身气息更加贴合。
“周兄……”
云海棠虽不通炼器之法,却能感受到那鲜血之中蕴含的磅礴精元,自明白周甲用的是精血。
精血有限,
消耗之后自身会变的虚弱,而且很难恢复。
如周甲这般直接开膛破肚放血,还是放自己的血,委实超乎她的想象,当下小心翼翼问道:
“你没事吧?”
“没事。”
周甲深吸一口气,取出一枚丹药服下,略作调息,待到精气略有恢复,再次放血祭炼。
云海棠一脸担忧。
这等放血,怎么可能没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面上的担忧渐渐僵滞,慢慢变的不可思议,最后化为木讷和无语。
你这是血罐子吧?
精血,
有这么不要钱的吗?
这么放血,莫说是四阶,就算是五阶乃至七阶白银,怕也早已抽成枯骨,无以为继了。
但周甲。
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稍作休息,就已恢复如常,甚至不见气息削弱。
龙虎!
玄牝!
两大特质在身,让周甲的底蕴远超常人,明明身形只有这么大,却像是藏有一尊远古凶兽。
即使不停的放血,也能不弱根基。
“彭!”
“彭!”
碰撞声再次从洞府外响起。
“又来。”云海棠眉头一皱:
“周兄,要不然歇息几天算了。”
“不用。”
周甲抬头,收起祭炼兵器的动作,起身走出洞府,不久便托着一些切割好的铁矿回返。
吞金之法!
炼化一个时辰的铁精。
稍作休息,继续祭炼兵器。
待到精神难支、气血不继,就从身上取出尸丹以炼宝诀之法吞噬炼化,来助长修为。
时间,
缓缓流逝。
任凭外面碰撞声不断,周甲始终不为所动。
云海棠盘坐洞府一角,双膝之上横隔宝剑,不时朝周甲投去目光,眼神不自觉发生变化。
明明身处险境。
周甲的背影却异常的坚定沉稳。
祭炼兵器、炼制铁精、炼丹修行,有条不紊,一个大活人就在面前,却能数月不开口说话。
形影单只,孤单萧瑟。
她自己也曾苦修,但绝做不到周甲这般耐得住寂寞,似乎就如机械般沉浸于修行之中。
而且。
明明有那么多事要做,周甲的进步却显而易见。
三十六根灭神金针,御使的越发精妙,道道金光当空交错,让人看上一眼就心生寒意。
太元剑诀——第三层!
这是青龙夺孙贤都未曾达到的境界。
在周甲的影响下,云海棠也渐渐习惯了外面的吵闹,心神沉寂,进入剑法定境之中。
有着道果,她的剑道底蕴也在飞速增加。
无想十剑,
已然修至第六剑。
闲暇之余,心有所惑,云海棠尝试着与周甲交流了一番剑法。
这本是无心之举,毕竟据她所知,周甲不用剑,而无想十剑又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技。
按理来说,对方说不出多少有用的东西。
不曾想。
周甲寥寥数句,却句句直指要害,让她如拨云见日般,双眼一亮,剑意自然而然勃发。
两人越谈,云海棠心中的惊讶越深。
……
……
……
“铮!”
剑身轻吟,长剑缓缓归鞘。
云海棠睁开双眼,美眸中闪烁玄妙光泽。
“第七剑!”
她悠然轻叹:
“想不到,短短数年时间,我就已经修至无想十剑的第七剑,师尊若是泉下有知的话……”
“多亏了周兄!”
周甲摇头不语,自地面缓缓起身,看向面前的雷斧神杖,面露沉思。
“时间到了。”
“到了?”云海棠面色微变:
“这么快,神性还差多少能够炼化?”
“还差一点。”周甲眯眼,随即长袖轻挥,把雷斧神杖收起,折身朝着洞府外行去。
张希周早已在外面等候。
“出来了。”
扫眼两人,他的目光在云海棠身上微微一顿:
“剑意勃发,看来丫头你这三年进展不错。”
至于周甲。
他还看不出深浅变化。
“哼!”
云海棠冷哼。
“云姑娘。”周甲侧身开口:
“你走吧,顺便帮我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说着,递过去一个储物袋。
“慢着!”张希周眼眉一挑:
“我有说过让她走吗?”
“周兄。”云海棠也道:
“要走一起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云姑娘,你留下来于事无补,我一个人更方便。”周甲轻轻摇头,把储物袋放在对方手里:
“这些东西拜托了。”
云海棠张了张嘴,面泛不甘。
周甲说的客气,实则还是觉得她修为太弱,不仅帮不上忙,反而可能会是他的累赘。
虽然不愿意承认。
但云海棠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
“姓周的,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张希周面色阴沉,一字一句道:
“我说过,她能走吗?”
“哦!”
周甲眼眉微挑,从身上取出另一个储物袋,道:
“这里是敖璃要的铁精,你猜我又没有办法让它毁掉?”
“你……”张希周面色一变:
“毁了它,你也活不成!”
“周某活不活的成,尚未可知,但想来阁下是扛不住敖璃殿下的怒火。”周甲声音冷漠:
“铁精与云海棠,你不妨选一个?”
“……”
张希周钢牙紧咬,面颊抽动,一股如排山倒海般的杀意透体而出,让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良久,
他才面露狞笑,连连点头:
“好,好得很!”
“云丫头,你可以走,但姓周的,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