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罗汉
所以为了这场战争,军方还是做了很多前期工作的。值得一提的是,海陆军的大佬们这一次空前团结,联合起来从内阁争取到了相当多的资源,于是这才有了今天趸船靠岸的一幕。
当然,趸船靠岸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多后续动作。
随着四周都放下了粗大的锚链,稳稳停靠在岸边的趸船,就起到了临时码头的作用。
与此同时,早已等候在岸边的一些工程人员也登上了趸船。这些人穿着黄色或者红色的马甲,有的去了趸船上的机房开动机器,有的戴着竹编的红色工程头盔,手持小旗,胸前挂着哨子,准备指挥下一波运输船停靠。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趸船并不是无动力的,只不过动力不能用在航行而已。这艘名叫“临趸04”号的趸船,事前被人安装了一套煤气动力的牵引装置。
煤气动力系统,现如今已经被工业党玩得很溜了。脱胎于19世纪的原始煤气内燃机,零件简单,工艺粗糙,现如今在窑区的工厂里,绝大部分工件已经能“自产”。限制这种内燃机数量的,只是少量一些需要进口的零件。
虽说这种早期的内燃机热效率还不到10%,功率不超过10KW,但是在穿越众这个位面,这就是当之无愧的神器了。要知道眼下的大明朝,是没有液化气乃至更高档的汽柴油供应的,所以“口粗”,不挑拣食材,能随时随地利用十七世纪无处不在的植被产生动力的煤气动力系统,就是最适合当前时代的机械。
工程人员进入船上的机房后,首先将事先储备的动力煤填入了形似铁筒的煤气发生炉,然后点火。不久后,随着淡淡的黑烟冒起,系统开始运作了。
煤气进入内燃机后,提供了动力。这之后内燃机开始做功,当功率逐渐升高后,内燃机外部粗大的铁轮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与此同时,趸船码头也在正式“接客”:一艘方头方脑,行动缓慢的运输船,正在缓缓靠港。
截止目前为止,距离方才曹总兵的指点江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然而城楼上的看客们并没有感到无聊,不论是说话粗声大气的军将们,还是默默无闻挤在角落的一众豪商,都在入迷地看着近在咫尺地码头作业。
后世的人,出门就是满街汽车,抬头有吊车建楼,低头是挖掘机在拆迁,所以对工业的力量早已习以为常。
然而在这个时代,土著完全没有经历过工业化洗礼,所以每当人们看到那种巨大而又神秘的力量后,总是能第一时间被吸引到的。
土著们之前虽说也听过关于夷州机关铁器的传说,但是语言怎么能有现场来得震撼?所以当长长的趸船被顶到岸边的那一刻,就吸引了包括军将、商人以及此刻遍布在周围的民人的兴趣。土著们都在兴奋地看着,期待着接下来的动作……土著不傻,土著很清楚造码头只是第一步,后面肯定还有节目。
方头方脑的运输船靠在码头上后,船头船尾同样下了锚。等船身稳定住后,令观者低呼一声的事情出现了:高大的运输船船身,突然间裂开了一道口子。
很快人们就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块外壁板缓缓地打开。再仔细一看,这块壁板闪烁着金属光泽,原来是一块大铁板!铁板的体积很大,有马车车厢大小。随着时间推移,人们透过越来越大的缺口,甚至看到了船舱内部正在缓缓转动绞盘的水手。
随着绞盘的转动,在两侧的铁链缓缓施放下,最终,铁板“哐当”一声,落在了趸船码头的远端,形成了一道事实上的斜坡。
紧接着从趸船的机房那里,工程人员牵出了两条粗大的绳索,一路拽到了运输船的船舱里。
理论上讲,这里是要用钢丝绳的。然而钢丝绳这种高大上的东东目前穿越众还不能自产,所以只能用涂了油的绳索代替。
绳索被拉进船舱后,过了好一阵功夫,船舱口才挥动起了一面绿色的小旗。随着小旗出现,趸船机房的动力机械开始最大功率输出,于是绳索被牵拉,缓缓后退。
下一刻,一门粗大的火炮出现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其实严格来说,出现在活动舱门口的,是火炮屁股——这是一门散发着黑光的24磅长身管海军重炮。
重炮是安放在炮架上的。随着绳索的牵拉,火炮倒退着缓缓从钢板斜坡上滑下,然后就这样在万千双眼睛的注视下,继续缓缓倒退,一路被牵引到了趸船另一头,登上了岸。
接下来,另外一组长长的绳索接替了先前的位置,继续勾在了炮架上,开始牵拉……就在趸船靠岸的这段时间里,先后有两组移动式牵引系统已经移动到了码头和炮兵阵地之间。
所谓的移动式牵引系统,其实和趸船上的组件没什么区别,依旧是一套煤气动力装置,只不过岸上的系统是由马车分别运输到位,然后再组装起来。
就这样通过三套机械系统的接力牵引,这门重达2.8吨的海军重炮,得以在半个小时后,在挥着小旗吹着哨子的工程人员指挥下,顺利通过了浮码头和临时硬化的土路,被牵拉到了预设的炮兵阵地后方。
火炮最后进入阵地这一步,就只能靠人力了。大批的年青士兵一拥而上,连推带搡,将这门庞然大物安放在了被麻袋包围起来的圆形炮兵阵地里。
与此同时,原本鸦雀无声的土著观众们,或许是之前一直屏气看戏的原因,就在火炮到位那一刻,居然同时发出了兴奋的大喊。一时间城楼上下乃至附近的海面上都响起了潮水般的呐喊声,人们在尽情抒发着对力量的尊崇之情。
从第一门大炮顺利到位开始,好几艘运输船上便轮流开始往下“卸货”。而这一卸,整整持续了一天时间。
待到傍晚时分,总计有二十门24磅长身管火炮,以及十五门18磅火炮被安放到位。其余通过陆地运输来的小口径火炮还有很多,都不用计算在内。
短短一个白天的时间,事先在关闸和敌方炮台之间预设的炮兵阵地,就被昂着头的大炮填了个满满当当。
这一处巨大的,时刻反射着黑色光泽的金属阵地,不光令对面炮台上的葡人惊恐万分,也同样令看到的明人土著露出了恐怖的表情,哪怕是军将:明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钢铁聚集在一起,那种冰冷的,依靠规模堆起来的工业杀戮感,时刻在撼动着所有目击者的心脏。
第552章 明葡战争(四)
当实力差距比较大的时候,领先一方就能做到好整以暇了。
穿越众也是这样。当天炮群登陆后,差不多到了晚饭时分,虽说炮阵还没有彻底布置完毕,不过曹大人已经开始招呼来宾们散会下楼就餐,硬生生把一场战争打出了朝九晚五的节奏。
接下来的这个晚上,抛开兴奋的明人不谈,躲在大炮台里的葡人,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
亲眼看到数量众多的大炮被一种魔鬼般的力量送上了岸,过程是如此迅速,葡萄牙人自然是又恨又怕。
然而怕归怕,并没有卵用。弗朗机鬼佬连夜袭炮阵都做不到——两军之间的射界已经被夷平不说,彻夜扫射的光柱也令任何有想法的人形物体无所遁形。
不过好在炮台是坚固的。
圣宝禄炮台修建的时候,秉承了这个时代东方工程技术的一惯方式,砖石之间都采用糯米汁、糖浆、砂与蛎壳粉这种原始配方水泥填缝,所以极其坚固。而之前一段时间,因为战争阴云迫近,所以葡人甚至又多渠道购买了一些水泥用来给炮台加固和增设突出部。
这是葡人唯一的依仗了。
时间:布下炮阵后的第二天清晨。
莲花茎关闸和大炮台之间的直线距离是两公里。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后,两地的中点,关闸侧前方四五百米的一片土地上,炮阵已经彻底安放完毕。
事先被硬化过地面的炮位上,泛着金属光泽的粗壮大炮摆出了雄壮的4排方阵。按照口径不同,小炮在前大炮在后,期间还规律分布着装满火药和炮弹的弹药车。炮阵总体上横平竖直,一眼看去,犹如趴卧的凶兽一般,在无声中充斥着滔天杀气。
此刻,城楼上的明军军将们在观察炮阵的同时,心情复杂。
事实上在昨天大炮登陆那一幕出现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意识到了这背后代表着什么。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一次受邀前来的众多军将中,虽说也有个吧世袭的酒囊饭袋,但那毕竟是少数,其余大多数还是正规军官,对于军事技术都是很敏感的。
昨天的两栖大炮登陆行动,对于这些明眼人来说,最震撼的,还是“速度”这两个字,其次才是“阔绰”和“机关巧器”这些。
虽说这些军官平日里也摆弄过青铜跑和弗朗机,甚至长期处于战备状态的几位防瑶将领营中,本身就有炮队,但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明白这种敌前布炮的恐怖之处。
要知道,在遍地水系和植被的原始珠三角环境下,哪怕只是小小的几门虎蹲炮,要想运动到敌寨前安放,那也是需要大量人力畜力和时间的。
而昨日就在大伙眼前,几千斤一位的大炮,从海路硬生生被运上陆位,前后只用了几个时辰。如此高效的后勤能力,确实是旧式军官们无法想象,更何况这还不是一门大炮,而是几十门!
想到这里面包含着的力量,一大早便赶来“上班”的众军将中,终于有人说话了:“旬日间便能布下这般炮阵,大人手段高明,饷械充足,末将拜服!”
说话的这员黑脸武将,语气并不显得谄媚,而是带着一些发自肺腑的钦佩神色。此人是连山守备向功,行伍出身,因作战英勇,一路积功升到了守备官。
向功属于那种靠搏命沙场换军功的直肠子武将,脑袋里并没有太多弯弯绕。昨天被震撼后,他回去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这炮阵里外都透着厉害,所以今天他一早看到曹将军,终于掩饰不住钦佩之请,老老实实站起来拱手做了个揖。
曹总兵闻言,和气地对这位名义上的属下点点头,然后哈哈一笑:“向守备且安心稍坐,今日是正攻,后头还有节目。”
听到两位如此对答,在座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微笑,不过若是细细看去的话,其中有些人看向曹大人的眼神里,那可就意味难明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直肠子。
昨夜回去后,身为职业军人,其实大部分军将都会想到一个问题:若是有一日“曹军”将这炮阵和军马调集自家门前,该如何应对?
大多数人的答案都是“无法应对”。
中古时代的战争节奏是非常缓慢的,在这南方水网地带,一场战争随便就可以绵长成年累月的时间。
然而昨夜有心人一想到这个问题,冷汗都流下来了:大批火炮跨水登岸,一夜间立在了自家城池/堡寨门前,而这边派出去求救的信差连省城的大门都还没看到,更遑论调集大兵前来救援了。
侧眼看看正在和何镇谈笑风生的朝廷柱石/忠勇伯曹川,再想一想他日要被同样多的重炮围城,今日到场的很多人自然是心事重重了。
……
就在城楼上将帅同心谈笑风生的同时,随着朝阳的升起,穿越者的军队,花费了巨量资源摆出的炮阵终于要发话了。
在炮阵后方大约100米处,有几间被沙袋墙包围起来的野战帐篷,这里就是本次战役实际上的指挥部了。
此刻的指挥部里,到处都是穿着野战服的年轻军官,滴滴哒哒的电报声和短促有力的命令声交织在一起,一副大战来临前的紧张形式。
而和周围气氛有点脱离的,则是角落里三个穿着将官服的穿越者。这几位完全没有大战前的紧张,反倒在悠闲地吃着早餐。
“唉,听说所有进口奢侈品都断货了?”
膀大腰圆的开拓军临时指挥官卫远,一边大口吃着军用饭盒里的青椒土豆炖猪肉,一边含含糊糊地问道。
接话的是同样跑来“观摩”的海军联络员王晓辉。此君大约是在军队锻炼已久的缘故,看似白白胖胖,塞起饭来一点不客气,同样是狼吞虎咽:“你这消息太不灵通了啊,上个月就断啦,今后再也没有私人配额了。唉,听说是配件供应不上,厂子里的设备要停。”
卫远摇了摇头:“迟早的事,摊子越铺越大,可不就供不上了。”
王晓辉嘿嘿一笑:“我无所谓,反正我戒烟了。”
……就在几位长官闲聊这当口,一个黑瘦的年轻军官走过来敬礼:“报告,收到抚远号电报,询问我方炮击时间。”
这时一个同样黑瘦的穿越者军官伸手接过了电报。
此人叫余明杰,是最后一批加入大业的穿越者之一,“生前”就在炮兵部队服役,穿越后还是干得老本行。这次战役,余明杰作为炮兵总监,不但负责炮击,还是战役前半阶段的司令员。
接过电报扫了一眼后,余明杰伸手拿起折叠帆布桌上的步话机,先是和城楼以及城楼背后的步兵营部通了几句话,然后他起身发出命令:“回电抚远号,5分钟后发起炮击。”
“是!”
发出命令后,余明杰走出帐外,来到沙袋堆起的矮墙边,对那里几个参谋说道:“再次测算射击诸元,5分钟后试炮。”
得到命令的炮兵参谋,开始用炮队镜进行观测行动。
为了尽可能锻炼部队以及为今后着想,反应过来的穿越者们,已经开始在军队推行“去高科技化”行动。现如今除了人数稀少的特战队和陆海军总司令部之外,其余兵种已经没有权利动用电子仪器了。
不过原始的炮队镜在这种情况下已经足够用了。毕竟对面城堡里的葡人没有能威胁到这边的武器,所以参谋们可以好整以暇地测算射击诸元。
很快,5分钟不到,由观测员大声报出来的数据,就被其他参谋用图上作业标记在了地图上。
默默地看着参谋们熟练地在地图上作业,余明杰虽说脸上紧绷绷,但是心中却是感慨万分:把一帮店伙计和童生训练到今天这般模样,只有老天爷知道自己私下里所花费的心血了吧?
5分钟后,随着余明杰一声令下,传令员便小跑着将写着射击诸元的纸条送去了前方炮位。
前方的炮兵连长看完纸条后,便用一个铁喇叭大声地报出了数据。
起先是小炮,然后是大炮,伴随着阵阵白烟和巨响,按照口径不同,各炮组在指挥部的命令下,轮流开始试炮了。
从陆地方向攻打澳门城,属于由西向东。在朝阳升起的一刻,其实对于进攻方并不利,因为需要直面阳光,这在冷兵器时代,包括热兵器时代都是不利因素。
不过当技术差距大到一定程度时,这些不利因素就无所谓了。
在炮位上的炮兵们轮流发射,硬生生顶着开始刺眼的阳光,给每一门炮纠正了发射角度。而这个时候,不出意外,从对面圣宝禄大炮台发射出的炮弹,也落在了炮位附近。
二十分钟后,双方这种零散的炮战暂时告一段落。
“明军”方面停火是因为已经实测了诸元,下一步要做好齐射准备。而葡人作为被动应战的一方,自然不会没完没了地无脑射击。
原因很简单:红毛们没有那么多炮弹用来浪费,他们手头的大炮,不可能做到精准射击1000米开外的军事目标,所以葡人对这种远距离射击兴趣缺缺。
然而某些人就不这样想了。
又过了20分钟后,在军史专家王晓辉“淮海战役”的怪叫声中,炮阵开始了第一轮全体急速射。
这一轮惊天动地的炮声,将超过50枚大小不一的铁球射进了千米开外的葡人城堡。一时间炮兵阵地上硝烟弥漫,50+门火炮发出的巨响令半径5里内的明人如闻雷动,城楼上的军将们离得近,感觉到仿佛山摇地动的他们这一刻脸上尽皆变色。
然而没过2分钟,第二轮急速射又放了出来,然后就是第三轮,第四轮……“哐当”一声后,城楼上终于有人在这惊天动地的炮声中,翻倒了椅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553章 明葡战争(五)
随着生产力的提高,人类的原始工业积累到十七世纪后,由多门火炮组成的炮阵,已经常态化出现在了战场上。在欧洲,无论是正在进行的三十年陆上战争,还是之前就多次出现在海面上的大规模海战,排炮对于欧洲军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了。
可是对于古老而又落后的明国人来说,这种惊天动地的场面可就属于一种颠覆了——它颠覆了明人的世界观,令他们意识到,自己貌似熟悉的这方世界上,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而力量,就是一切变革的动力。
虽说之前两艘战列舰也有在澳门海面上开过火,但那毕竟是突发情况,有幸看到现场直播的明人渔民并不多。而今天的炮击,则是在万千双目光的注视下,由陆地发射的近距离打击,这个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炮击确实是震撼的,哪怕对于来自后世的人来说,因为这是本位面在远东地界发生的第一次实弹陆地炮群集火。
那种由硝烟和巨大的空气震撼带来的现场感,不是在电视屏幕上看一看淮海战役所能给感受到的。所以包括曹总兵本人在内的城楼吃瓜群众,在炮阵第一轮十发急速射的过程中,心情都是相当激动。
“好大的阵仗!惭愧惭愧,老夫一时不防备,让诸位见笑了。”
说话的是一位白白胖胖的士绅。此人姓潘,是增城县社会贤达,家中开有酒楼,出品的点心远近闻名。潘老爷也是最早和曹氏搭上关系的一批人,所以他今天有幸在城楼角落里混了一把交椅。
然而在刚才的炮阵急速射过程中,潘老爷这位太平书生到底没有经受住革命考验,在震耳欲聋的炮射声中浑身颤抖,最终一声恐惧的大叫后,捂着耳朵连人带交椅仰倒在地。
好在潘老爷身边都是人,所以他倒下的第一时间就被七手八脚扶了起来。一同来自增城的白举人还紧急要来湿毛巾给潘老爷擦脸过风,这才令老爷缓了过来。
“哎呀呀,这炮阵发作起来还真是惊天动地,不怪潘老爷失态,学生我也一样心旌动摇啊!”
白老爷打了两句圆场后,看到炮声稍歇,便又管一旁穿着军装,专门派来打杂的勤务兵讨要了一个涂着绿漆,扁圆形状的军用铁水壶,将里面的茶水给潘老爷灌了两口。
不提一干被自家人炮火惊到的吃瓜商绅,且说城楼正中的军将方阵。
尽管事前已经有了预料,方才也没有人出丑,但是军将们还是将心头的震惊表现在了脸面上。毕竟大伙平日里也就见过弗朗机和少数几门大炮开火,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心直口快的马参将此刻依旧站在望远镜后,表情很呆滞,大张着嘴,看着前方陷入滚滚白烟宛若仙境的炮兵阵地,口中喃喃说道“大人依仗如此利器,须是天下无敌了!”
“也不竟然,各领风骚罢了。”
曹总兵这时早已回魂。看到有人捧哏,他一脸的胸有成竹,抓紧机会表现了一波大帅应有的战略眼光:“方今中国与海外异国交往频繁,诸般军器制备之法互通有无,有赖于此,火器威力日甚。”
“眼下这一仗,也只是个开头,家门口打一伙孤军,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彼。不过日后就难说了,域外广阔,终有一日和对手大军碰面的时候。”
说到这里,曹总兵换上一副严师表情:“诸位,世道变了。咱们这些行伍之人,再不是靠着刀矛与敌搏命的路数了。今日坐在这城楼上的,都是良材猛将。这一仗过后,大家眼界要学着开阔一些,切不可抱残守缺,守着老祖宗传下来的那点路数混饭吃!”
俗话说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听到曹副司令半是说教的一番言语,再配合着城楼下隆隆的炮声,在场除过何司令官之外的其余军将,齐齐躬身抱拳:“末将受教!”
……
话说城楼上此刻听到的隆隆炮声,其实并不是下面炮兵阵地打出来的。这边第一轮的十发急速射已经发射完毕,现在依旧轰鸣的,是圣宝禄大炮台上反击的炮声。
事实上从第三轮急速射开始,圣宝禄炮台就开始还击了。葡萄牙人严阵以待了这么久,在确定对方正式大规模射击后,第一时间就下令炮位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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