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罗汉
这些镶蓝旗骑兵同样是一人双马,身上不但着甲,手中还提着重型盾牌。最重要的是,他们很多人的马屁股上都挂着包袱……
穿越众是从永平城的左上角,也就是西北方向杀过来的,所以现在绿袄军大部队停在西门外。
后金军在城里的位置暴露了他们的战略意图:如果要和穿越众干架,那么主力应该集结在西门后。
现在主力集结在北门,偏师集结在和西门相反的东门,这就明摆着要跑路了——从北门出发,径直往北50华里就是燕山主脉和长城,进山后,鞑骑可以就近挑选一处关隘出关。
最重要的是,穿越众还看见了不少马身上的包裹。
没见过和人干仗还带着家私的,所以贝勒爷一定是想跑。
“炸逼还有几个?”
搞清楚贝勒爷的想法后,钱铁山第一时间问起了TNT匣子。
“拢共就三个,你想要几个?”一旁负责训练爆破手的杜德威笑了笑:“一个留在三屯营了,另一个早上在滦州那边炸了鞑子。现在就剩最后一个,原本是留给永平援兵的,这不人家又回城了嘛,没用上。”
“就剩一个的话……”钱铁山摩挲着下巴上已经变得黑长的胡茬,想想后开始下令:“一连立刻去北门布防,允许动用储备武器。”
“飞虎营防守其余三门,各门兵力100人,炸药配给东门,以阻止敌人出城为首要目标。”
“二连担任预备队。”
既然敌人一心逃跑而不是列阵而战,那么一旦让这些鞑骑出了城门,对手势必会四散奔逃,人数稀少的穿越众是拦不住的,所以一定要把对手堵在城里消灭。
穿越众昨天从三屯营出发时,总数是650人。这其中有50名特战队员,200正规士兵,还有400飞虎营(有100之前押运俘虏去了)。
现在钱铁山这样一分配,就相当于把队伍彻底拆散,只留下了200人做机动队伍。
不过无所谓。拥有神器步话机的部队,在调度方面是即时反馈信息的,根本不受包括城池在内的其他环境因素所阻碍。
下一刻,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一百名近卫军骑兵从西门出发,沿着顺时针方向往北门绕去。
同一时刻,另外两队飞虎营骑兵,开始沿着逆时针方向运动,在鞑子没有集结的南门留下一百人后,包括梅抚西在内的一队人,最终停在了东门外。
而钱铁山率领的200人预备队,依旧在西门处下马休整,随时准备往各处增兵。
棋局已经布好。
……
“大贝勒,明军分兵了。”一个后金牛录指着城下正在奔跑的马队说到。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个牛录的用词是“明军”而不是“明狗”。
已经换上了一件扎甲,依旧站在西门城头和钱铁山他们对望的阿敏闻言点头:“嗯,看到了。”
没过多久,从其他三座城门也传来了消息:各有一个百人队堵在了门口。
“呵呵,便是枪械犀利,想靠着区区一百人就堵门,这伙明军也恁托大了吧?”
得知消息后,阿敏今天第一次脸上露出了笑容。
站在阿敏身旁的巴都礼,看着脚下数量少了一半的明军,沉声分析道:“这伙明军不晓得咱们要从北门走,又不好放任那三座门空着,只好如此了。”
巴都礼说到这里,不由得起了心思:“不如把兵马调过来,冲它一家伙?”
“不妥。”阿敏闻言摇头:“敢托大用这点人守门,必定是有依仗。那些花衣兵据说就是持连珠铳的,不好硬冲。”
说到这里,大贝勒紧了紧护腕,最后下定了决心:“还是从北门走,先派重甲骑冲一阵。倘若这些人稀松平常,咱爷们再反兜过去也不迟!”
“嗻!”
随着身旁这些牛录,大牛录(甲喇额真)齐声应是,站在西门城头的这些后金贵族纷纷转身下城,上马,往北门赶去。
与此同时,盯着地面站屏幕的钱铁山也扭头说道:“鞑子要出城了,通知北门和西门,做好准备!”
……
就在钱铁山这边发出通知后不久,永平府北门和东门的吊桥,在一串打上天的旗花指挥下,同时缓缓落了下来。
紧接着,城门大开,下一刻,鞑骑重兵云集的北门,两个并排骑士冲了出来。
永平府既然是府城,那么规制肯定是要超过普通县城的。不但城池面积大,城外的护城河同样宽广,从滦河引来的护城河水宽度达到了八米之多。这样一来,配套的吊桥宽度也不会窄,足够两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并排在其上奔跑了。
这两个武装到牙齿的骑士,是镶蓝旗内有名的白甲武士。
正在冲锋的双勇士,身上鼓鼓囊囊,不但套了皮甲和扎甲,还在胸腹部额外加挂了铁甲片——除了不是陶瓷防弹甲片之外,后金骑兵居然无师自通,COSPLAY了后世即插即用的美军防弹模式!
光有重甲自然是不够的,两个骑士的双手,还紧紧持着一面厚重的大盾,护住了自家的正面和马身上部。
由于距离很短,只需要从城门到护城河外大约一百米就能接敌,所以冲锋的骑士根本不顾惜马力。
另外,正在全力奔跑的马匹正面,同样加挂了铁甲片……虽说不是反应装甲,但这已经是妥妥的人形坦克了。
事情还没完。
和两个骑士同样装备的50组冲锋甲骑,此刻正排成两列纵队,紧跟着从城门后冲将出来,势要将对面那单薄的百人明军阵型冲垮。
所有骑士都举着厚重的大盾——他们这些人只需要冲乱对手阵型就是胜利,至于砍杀,会交给随后冲出来的大批轻甲骑兵。
在这一刻,收集了对手情报的后金骑兵,做出了针对性调整,将防弹这一要素拔高到了最高地位,充分展示了一支处于上升期军队的应变和战术执行能力。
马蹄声隆隆响起,微微颤抖的吊桥桥面上,一对对骑士正利用娴熟的骑术保持着冲锋姿态,就像一部紧密的链条传动机器,来势凶猛,杀气滔天。
……
吊桥正对面仅仅一百米的位置,由两列横排骑兵组成的近卫军骑阵,面对着愈来愈近的重骑,却丝毫没有波澜。所有骑兵都一手控马,一手将长枪斜靠在肩上,保持了一个随时能举枪瞄准的姿态。
下一刻,排位最前的一对冲锋骑士,他们胯下的马儿已经跑到了吊桥尽头,即将踏上城外的土地。
同一时间,对面原本静止不动的绿袄骑兵军阵,从正中间让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这条缝隙很窄,只有一匹马那么宽。
不过这已经足够。
因为缝隙正对着吊桥,和城门连成了一条直线。
这条直线很管用,因为射手不需要再左右摆动枪口,只需要捏紧右手,闭合枪尾的阻铁,就可以将M2机枪配套的12.7MM子弹,沿着直线发射出去。
第451章 双鬼拍门
它射了。
是的,它射了。
它毕竟还是射了。
是的,它毕竟还是射了。
作为一把三百年后生产的枪,它本不该射的。
可是你们时空管理局已经批准了,所以,它射了。
那你来干什么。
我来杀人。
杀什么人。
杀该杀的人。
什么人该杀。
你……咳咳咳,老大,刚入戏太深,错了错了,是鞑子该杀。
(谨以此段缅怀古龙大大)
……
M2机枪,通常被安装在坦克,越野车,直升机等载具上,用来摧毁轻型装甲车辆、掩体、轻型飞机以及各种小型舰船。
从枪口中射出的点50穿甲弹,初速是1185米/秒。这种子弹在850米射程内,可以击穿11毫米厚的装甲运兵车硬化钢板;在1000米射程内,可以穿透25毫米厚的普通轧制均质钢板。
所以当永平城下的特战队员在100米距离上开枪后,对面鞑骑精心准备的一系列古风坦克防护系统,就像纸一样被穿透了。
无论是厚重的木盾,还是明代铁匠用锤子敲出来的,根本无法检测杂质含量的熟铁片,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瞬间就被打穿,毫无滞碍。
木盾、马甲、马骨、铁片、扎甲、皮甲、人骨……这七样质地不同的材料,在一瞬间就被携带着18927焦耳动能的点50子弹依次穿透,所有子弹路过的地方,都出现了一个鹅蛋大的孔洞。
第一轮短点射,就将排头的两个重甲骑士连人带马打死在了桥头;其中一个由于角度原因,还被打得飞了起来。
子弹在穿透人马后,去势未停,又将第二排的骑士打穿,之后才飞向了天空。
机枪射手在机械照门后看到这一情况后,当即将枪口微微下压,调整了一下射击角度。
然后第二轮短点射又打了出来。
这一轮短点射,将二三四排的几个骑士统统打死在了吊桥桥面,包括他们胯下的马匹,无一漏网。其中有两个人的身躯已经被穿甲弹扯烂,需要拼装。
关于穿甲弹方面,穿越众是有经验教训的。
想当年一伙刚开始创业的穿越众,登上大员岛后就用M2机枪打了荷兰人,抢了人家的商馆。结果事后发现战场血肉模糊,到处是人体碎片惨不忍睹,很多人都吐了,保洁工作还是俘虏做的。
吸取了经验教训后,这一次来北方打鞑子,对完整人头极其重视的穿越众,就没有再给M2机枪配备燃烧爆裂弹,只配了穿甲弹。
但是即便只用穿甲弹,依旧造成了对手被撕裂的情况。
这是没办法的事。机枪子弹虽说看上去只有手指粗细,但是打出去时,外围却包裹着肉眼看不见的能量团——类似于鹅蛋,甚至成人拳头粗的能量团,一旦打入人体碰到骨头,很容易就炸裂开将人体撕裂。
穿甲弹只能说是降低了这种情况……即便是口径小很多的AK,在战场上依旧能打碎人躯,更不用说这种了。
两轮短点射后,看到依旧在冲锋,却被地上的人马尸体强行降低了速度的骑兵,机枪射手这边顿一下后,打出了第一轮长点射。
火红的长鞭正对着吊桥一头扎过去。众目睽睽之下,从吊桥中段到尾段的所有骑兵和马匹身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噗嗤”声,紧跟着就是人马摔倒的声音和马匹的嘶鸣声——大部分人在中枪的第一时间就死掉了,没时间发出惨叫。
伴随着漫天飞起的各种零碎,火红的弹头不停穿梭,最终一头扎入城门洞,身后留下了一长串尸体。
黑暗的城门洞里,原本拥挤的人们这一刻同样倒了大霉。根本没时间反应的骑兵,眼睁睁看着红点冲进来,将自己的身躯打成两截。
一分钟的时间看似很短,也可以变得很漫长。
机枪只用了20秒时间,狂野的点50子弹就凿穿了吊桥到城门之间的路程,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血肉胡同。
在剩下的40秒内,喷吐着长长枪口焰的机枪依旧在不停射击,将聚集在北门长街上的鞑兵打得哭爹喊娘,惨嚎震天。
M2的最大射程可以达到2500米,拜汉人标准的城建规划所赐,机枪手可以将子弹打到城中心的鼓楼。
很快,机枪手就看到鼓楼了——之前挡在子弹前方的所有生物都已经倒地,或者让开了弹道。
而这个时候,距离第一发子弹出膛,仅仅过去了短短一分钟时间,M2机枪刚好打完一串250发的弹链。
……
“啊……!”一声凄凉的怒号,打破了长街的寂静。
青石板铺成的古老长街上,满满当当地铺满了人和马,遍地都是独立的人体零件和内脏碎块,分不清主人是谁,因为太多太乱。血液这一刻真的汇聚成了河水,哗啦啦地流进了路旁的臭水沟。
大批后金伤员和伤马正在长街上蠕动挣扎,一些人还在努力往街道两边爬行,但是他们的下半身已经没有了。
剩余的伤员身上,大多有着巨大的创口,有些像鸡蛋,有些像碗口。在这个时代,这种伤口是根本无法愈合的,对于这些躺在地上,不停惨哼的人来说,死亡在不久后就会来临。
发出长声惨号的,正是镶蓝旗大将巴都礼。
原本集结在队伍后方等待着出城的后金贵族,在目睹了一条火线将自家儿郎打得人仰马翻后,一个个全部张大了嘴,瞳孔急剧缩小。
好在这些人位于队伍后方,在看到飞舞的断肢和人头不断向自家靠近后,马上反应过来,掉头躲进了路旁的巷道里。
就这样短短几十息后,看着铺满了长街的旗下儿郎尸首,不能置信的巴都礼无法接受如此剧烈地转变,开始长嚎起来。
旗主阿敏同样惊恐无比。
即便是事前最夸张的预测,他也没想到结局会变成这样——三四百名旗下儿郎就这样被打死在了长街上,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哪里来的魔怪?明国既有这等魔军,为何还能让我大金勇士围了京城?”
好在阿敏半生戎马,下一刻他硬生生止住了心头恐惧,强行让自己冷却下来:“关城门,快关城门!”
听到旗主怒吼,退散到城门两侧的旗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下马沿着城门洞两侧的墙壁跑了过去,拉开地上的死人死马,疯子一样关闭了城门。
看到城门关闭后,阿敏提缰催马跑上长街开始下令:“来人,去东门问消息。”
“顶住城门,退到城中!”
现在的局面非常险恶,阿敏不知道对手围在四门的部众是不是都有这等神兵利器,所以他第一时间派人去东门了解情况——如果东门也是这样,那么他只能下令用砖石堵死四门,然后死守待援了。
看着匆匆往东门而去的哨骑,阿敏一边带着大部队退向城中心的鼓楼,一边心下暗自摇头:方才吊桥放下的同时,他听到了东边传来的一声巨响,所以他现在对东门的局面并不看好。
哨骑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有喜有忧。
忧的是:东门同样冲不出去。
喜的是:东门外的敌手没有那种可怕的连珠铳枪。
……
时间倒回几分钟前,东门吊桥放下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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