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风
只能跟在《雾都早报》后面拾人牙慧了。
这《雾都早报》的第一手资料是哪里来的,一时间也成为了大家想要知道的谜团。
……
医院内,经过一夜的休息和治疗,严枫的精神状态要好了很多,罗耀过来的时候。
他已经下床,正在喂胡晓玲吃早餐。
还有女儿芳儿,也不知道“芳儿”是小名呢,还是就是叫严芳,本来一家四口的,现在就剩下三口。
五岁大的儿子还没有找到,一般孩子走失,四十八小时内是黄金找寻时间。
过了这个时间,那找到的可能性就很小了,而且这是大冬天的,若是不知道回家的路,冻上一夜的话,对于一个才五岁大的孩子来说,结果很难讲。
“严枫。”
“小耀,你来了。”严枫听到声音,一回头,看到罗耀,连忙站起来迎了上来。
“嫂子怎么样?”罗耀看到胡晓玲问道。
“烧是退了,但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住院一段时间才行。”严枫忙解释一声。
“那就在医院多住几天,身体好了再出院。”罗耀点了点头。
“小耀,你过来。”严枫将罗耀拉着从病房内走了出来,“你跟我说,你现在只做什么的,怎么那么多人听你的?”
“此事说来话长,等我以后慢慢告诉你,现在的你的事儿,牵扯军统跟中统之间的争斗,有些话,有些事情,你要想好了再说,不要随意跟任何人讲述你被抓的之后的遭遇,包括周然。”罗耀郑重的提醒一声。
“这是为什么?”
“此事很复杂,如果你相信我,一切交给我来办理,不会让你们夫妻吃亏的。”罗耀道,有些事情他是真不好向严枫解释。
“那小凳子呢,刚才晓玲一醒过来,就问我小凳子找到没有,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严枫关心儿子,询问道。
“小凳子还在找,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罗耀郑重的承诺道。
“谢谢你,小耀,这一次如果不是你,晓玲她可能就……”说罢,严枫眼圈泛红。
“好好养伤,照顾好嫂子,有什么事儿,跟门口的守卫说,还有,你们的事儿今天上报了,可能会有记者会到医院来采访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见他们,也不要跟他们又任何接触,你如果真想有话对外面说的,我来安排,明白吗?”罗耀特意叮嘱一声。
严枫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他这是对罗耀的信任,罗耀都把他从绝境中救了出来了,他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我还有事儿,就不在医院陪你们了,替我跟嫂子问好。”罗耀道。
“谢谢。”
……
从医院出来,迎面而来的是曹辉。
“曹辉!”
“耀哥,您也在。”曹辉走的很快,没有留意到罗耀,等人都到了面前,才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儿,你来医院做什么?”罗耀问道,“是不是小凳子有消息了?”
“是,耀哥,可能不是个好消息。”曹辉点了点头。
“说说说看。”
“今天一大早,这土湾那边的一个里长向我们分局报告,说在一个水塘里发现一具男童尸体,跟我们昨天下午寻找的小凳子特征很像,我接到消息就过去了,他们已经把尸体打闹上来了,附近有人认出就是小凳子,但现在需要家人辨认尸体。”曹辉说道。
“你说什么,小凳子淹死了?”罗耀愣住了,这个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
“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僵硬了,这么冷的天,就算是成年人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上一夜,那也冻死了,何况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儿?”
“为什么昨天没有发现?”罗耀愤怒的问道。
“可能是昨天落水沉下去了,今天一早漂浮上来了……”曹辉脸色讪讪的解释道。
“这个消息,我怎么跟严枫两口子说?”
“耀哥,您别自责,这就是一个意外……”曹辉也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劝慰。
“母亲病了,孩子好好的在家给母亲煎药,他怎么会跑出去?”罗耀忽然自言自语一声。
“耀哥,您说什么?”曹辉没听明白。
“带我过去,我要看孩子尸体。”罗耀吩咐一声,如果真是意外,那也只能这样了,孩子贪玩落水,溺亡的意外并不少见,但基本上夏天比较多,冬天就很少见了。
当然,这种事发生在一个母亲生病,照顾不到的五岁孩童身上,倒也是有可能的。
罗耀一路跟着曹辉往土湾而来。
小凳子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后,安置在化龙桥分局的停尸房内,曹辉带着罗耀直接就过来了。
没有错,就是小凳子,罗耀见过严枫全家福上的那个小男孩儿,跟眼前这个躺在门板上的冰冷尸体的这张脸是一模一样。
“尸体在哪儿发现的?”罗耀问道。
“就在制线厂隔壁的水塘。”曹辉说道。
“走,先去哪儿看一下。”
……
水塘没有名字,大概有三五亩的样子,曹辉领着罗耀一路过来,打捞小凳子在水塘边留下的痕迹还在。
里长被叫了过来。
罗耀认真的勘察一下现场,又问了一些问题,当然里长肯定也在警察局分局做过笔录了,但笔录未必有罗耀问的这么详细。
这些在笔录里也是可以见到的。
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怎么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玩耍,这里至少距离家有四五百米远,何况,家里厨房内还熬着药呢。
贪玩也不是这么一个贪法。
再一次回到分局停尸房。
罗耀让曹辉找了法医,就算是意外溺水身亡,也是需要法医进行鉴定,确定不是他杀,才能给死亡定性,所有意外死亡,都是需要这样做的。
只不过小凳子的家人没来认尸,有些程序还不好进行,比如解剖是需要家属同意的。
而现在只能从尸体表征初步判断是溺水身亡。
第0890章 不是意外
“耀哥,法医来了。”
山城喏大的城市,找一个法医很简单,何况,警察局出面找,那就更容易了。
警察办案,经常会用到法医,法医水平的好坏,外人不知道,警察局内部肯定清楚的。
“夏法医,有劳您了。”曹辉对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很是尊敬,有本事的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罗耀不认这个夏法医,但是人是曹辉找来的,他自然也是相信的,不会多问什么。
“曹队长,若是简单的尸检,我想你也不需要找我来,应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吧?”
“一个五岁的小孩昨日溺水身亡,今天一早才被发现,请您确认一下死因!”
“溺水,这个太简单了,稍微有经验的法医都能瞧得出来。”夏法医的口气,明显是,这种小儿科的事情,你也把我找过来,这不是大材小用,浪费时间吗?
“小孩子身份特殊,您出手更有信服力!”曹辉忙道,他没必要跟夏法医解释太多其他的东西。
夏法医点了点头,这种事他遇到不少,不再说了。
夏法医开始工作,从他工作的态度和细致程度看,这个人确实值得给他的价格。
好的法医,出一趟活儿,价钱不低的。
小凳子的尸体被夏法医摆弄十几分钟后,他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头道:“曹队长,孩子身上有多处擦伤,肋骨也有断裂的痕迹,可以肯定不是溺水身亡,如果想要确定真正死因,只有解剖。”
曹辉闻言,一下子呆住了,溺水身亡那是意外,如果不是溺水的话,就是谋杀了。
这案子的性质就变了。
罗耀眼神已经阴冷下来:“解剖,我要知道小凳子的确切死因。”
“夏法医,解剖吧。”
“解剖这里不行,得把尸体运到解剖室才行,这里条件太简陋了。”夏法医道。
罗耀点了点头,曹辉当即同意派人将小凳子的尸体运去夏法医的解剖室进行解剖。
尸体解剖,那肯定一时半会儿是没有结果的,罗耀也不可能什么事儿都不干,就等这个结果。
吩咐曹辉调查小凳子的行动轨迹以及盯着解剖结果,一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这么一耽搁,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曹辉还想留罗耀去侦缉大队吃饭,可罗耀哪有这个心情,婉拒了曹辉的好意,先回了黄角垭。
……
一对年轻的夫妇,妻子因为有些姿色被中统的特务看上了,为达到侮辱和霸占的目的,既然污蔑其丈夫是“共党”分子,将其抓走,严刑拷打,幸亏他有一个“抗日英雄”的同学,但是,更令人气愤的是,就在这位“抗日英雄”得知同学的消息,前去探望的时候,居然被守在附近的中统特务不分青红皂白的以“共党接头人”的身份也抓进了黑牢……
特务们抓“共党”那从来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即便是抓了,也不敢承认。
当然,被抓的人也不会承认身份,这样一来,尽管私底下的斗争非常残酷。
但两统还不敢肆意胡来,毕竟,国共现在属于合作抗日,是同一阵营,抓“共党”,那就是破坏抗日统一阵线,这是要遭到全国舆论的谴责的,即使在国际上也得不到支持。
尤其山城还有共产党办事处。
这闹起来,那后果是谁都不能承受的。
而现在,明显舆论已经起来了,这起案子虽然抓的不是“共党”,可是比抓“真正的共党”性质更加恶劣!
消息一出来,各方人士都关注到了,打听消息来源以及案件的真实内情。
尤其是严枫和胡晓玲所在的怒火剧社,社长是著名的社会活动家,他一开始并不知内情,毕竟胡晓玲害怕自己说了,那些特务会直接对严枫下杀手灭口。
她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只知道,对方是“特务”,但特务是那个组织的,她就不知道了。
得到消息的社长,这才恍然知道,胡晓玲为什么突然一口气请了半个月假了。
而严枫也没有来社里上班,他也是忙忘了,糊涂了,醒悟过来的他自责不已,连自己手下的人都无法保护,这个社长当的有些失职呀!
于是,他开始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和影响力,在山城的文艺界和进步的青年协会之间发动关系,对山城当局提出严正抗议,同时着手准备声势浩大的声援严枫和胡晓玲夫妇的游行活动。
……
“娘希匹!”老头子今天也不知道摔掉第几只玻璃杯了,一大早刚睡醒,就听到侍从副官汇报。
中统和军统的两位副局长求见。
两人当然不是一起过来的,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赶到黄山公馆的云岫楼。
老头子本来想着第二天一早跟夫人来一个共进早餐,重温一下浪漫的,结果被这两个人给破坏了。
偏偏这两个人还给他汇报了这么一个如此“混账”的消息,气得他当场就摔了一只玻璃杯。
因为戴雨农赶到了,徐泰来想恶人先告状的心思破灭了,但是,他也还是为中统辩解了不少,杨威指责罗耀那一套说辞,也在老头子面前说了一通。
戴雨农则毫不客气的予以驳斥,这一次军统完全占理,中统事情做错了,反而责任推到别人头上,这太可恶了。
而且,主动挑事儿的是中统,军统是受害者,戴雨农都在老头子跟前眼圈都红了。
老头子本来对徐泰来这段时间的作为不太满意,敌后工作做不好也就罢了,“反共”的工作也没什么成绩,还制造冤假错案给自己脸上抹黑,败坏党国的名声,可想而知,因为这家伙,党国又要被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了,还有,那些不安定的分子一定会借机闹事儿……
老头子把徐泰来和戴雨农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当然,你一大半儿怒火都是冲着徐泰来和中统去的。
事儿不是徐泰来干的,可那是中统做的,他这个副局长是脱不了干系,要是解决不了,他这个副局长就得退位让贤了。
徐泰来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要是再端着的话,自己真的就是去手里的这一切了。
他是中统副局长,所以别人才怕他,畏他,可一旦他没了这个职位傍身的话,那他得罪的那些人会放过他吗?
想想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雨农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戴雨农根本就没有理会,径自就上车走了,若是昨儿个他好生说话的话,自己或许会考虑一下。
现在他都把事儿闹到校长跟前,明显还是想要恶人先告状,自己就算顾全大局,也没有这么贱的。
徐泰来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一次有麻烦了,得赶紧想办法解决,不然,自己这中统副局长的乌纱帽就真的保不住了。
事情发生后,迅速发酵,舆论起的很快,到了下午,一些人公开呼吁调查严枫一案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老头子的耳朵里了。
还有更严重的在后面呢。
一些国民党的元老,常驻山城的重要人物纷纷致电委员长侍从室,要求彻查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