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恋璀璨如夏花
于是安暖提议看电影,刘长安当然没有意见。
两个人换到了墙壁对面的沙发上,沙发对面的墙壁下方摆放着一台激光投影仪,对于一个偏文艺的女人来说,自己的书房里怎么可以没有投影仪?
尽管和安暖商量家里是不是需要投影仪的时候,柳月望说是工作需要,但是实际上买来以后,基本是用来给柳月望学跳舞和瑜伽之类的。
安暖略微有些心虚,因为是自己主动提出要看这种电影的,会不会不够矜持,让刘长安觉得她特别想要和他在一起做一些情侣间的日常?反正他看上去都不怎么积极的,安暖就不由自主地想要矜持点。
安暖坐在沙发上,她在家里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样子,脚背伸直,几个脚趾头像刚能跑的小白猪一样活蹦乱跳,因为坐姿的关系,修长的双腿更像是摆放在沙发上的白玉艺术品。
女孩子有些小心思的时候,总会伴随着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例如左顾右盼的双眸,扭动的脚趾头,还有似乎毫无期待的平静表情。
刘长安就坐在安暖的身旁,开始看电影。
电影开始了,有些出乎安暖的意料,这似乎并不是一部她预想的充满甜蜜味道的狗粮片。
“这是一部传达正能量,拯救颓废和正义的片子,被很多人追捧,会让人说出很多诸如我的心灵受到冲击,我的灵魂感受到共鸣,我的某种情绪重新燃烧起来的话来……”刘长安也很平静。
“我没看过这部片子,但是也听说过,你好像很不以为然。”安暖疑惑地问道。
“真正拥有智慧和内心强大的人,在生活中就会汲取足够多的感悟和体会,从来不会在看到一些编造的故事时有太多感触,生活阅历足够多,能够得到的心境提升就越多,生活给你的各种感触,远比故事来的精彩绝伦,振聋发聩,又或者……绝望。”刘长安微笑,“看一部电影就觉得提升和洗涤了灵魂,又或者感受到了振奋和勇气之类的……不过是三分钟的热度而已,还要写什么影评来抒发的话,都是矫情或者工作而已。”
安暖就很不高兴了,因为她就看到一些故事很能有感触的人,“看一部电影,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按照你的说法,那电影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也没有什么存在意义了!”
“那倒也不是,看电影也许是一件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但是陪你看电影,就是生活之所以美好的情景之一。”刘长安扭头看着安暖微笑。
“这还差不多。”安暖的声音中带着娇滴滴的哼哼,骄傲地抬了抬头,有些得意和羞涩,然后偏过头来靠着刘长安的肩膀,不再端端正正地抱着膝盖坐着了,用舒服而自然的姿势倚靠着他。
电影故事的开头是一个青涩的少年,遇到几个所谓的“朋友”,这些朋友在学校里恶作剧,要求目击者之一的少女保守秘密,校方施加的压力让少年十分为难,但是作为贫困学生的他很有原则地抵制住了校方的诱供。
“这个男主角很像你哦。”安暖这么觉得。
一点也不像,要是刘长安,对于所谓的“朋友”,刘长安会很高兴地转手就把他们卖个好价钱。
可刘长安没有说什么,还点了点头,因为女孩子的感觉,她只是要说给你听而已,并不是需要你来批评指正。
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男主角也出场了,这部片子基本上是一小一老两个男主角的故事。
“兔子,大的,小的……兔子眼睛瞪着你,像秘密探灯,还有腿,不管是不是符合黄金比例,又或者像二手斯坦威钢琴,都是通往天堂的护照……这世上只有两个字动听,XX……”
这是老男主角的台词,听得安暖目瞪口呆,略微有些脸热,旁边毕竟是刚刚在一起不久的男朋友,这么直白而赤裸裸的对女性品头论足,简直是对女性的侮辱,如果@微博上的女权战士,一定会被她们批判的!
“你像这个老男人!”安暖哼哼着要表示自己作为女性的愤怒,那当然就要身旁的男朋友来接锅了。
“这倒是,他是一个优秀的演员,《教父》也是他的作品。我也可以演绎另外一个人的人生,而且是用数十年来投入,十分专业。”刘长安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我是说他说这些下流话的时候。”
“我从不说下流话啊?”
“你跟我讲《鸭嬖》的时候!”
“哦,我那是讲故事而已啊,故事就那样啊,以前我还读过《金瓶梅词话》的经典段落给你听呢,例如潘金莲骂她妈,让她妈夹着个老……”
“看电影!”安暖不能让他说下去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刘长安很快发现安暖有一个毛病,她看电影喜欢快进!看到剧情没有什么推进,只是两个人在争论或者交流感想的时候,就会看一眼刘长安,然后毫不犹豫的快进。
“要是在电影院,你就没法快进了。”
“看电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陪着我看电影才是生活最美好的情景,所以我快进并不影响到你吧?”安暖扭过头来眨着眼睛看刘长安。
“可是你会缩短我的美好时间。”刘长安还是很不满意。
安暖又开心地搂着刘长安的手臂扭着身子,鼻子里发出几声撒娇的哼哼,把遥控器交给了刘长安表示自己认错了。
不再快进,也被她缩短了很长的电影片段,终于来到了那个舞曲《一步之遥》的场景。
安暖有些期待,因为她想要记住这种感觉,等会和刘长安跳舞,是不是也这样呢?
那和老男主角跳舞的女孩子,从拘束到放松,从放松到融入,从融入到陶醉,安暖的眼睛一眨不眨,双腿紧紧地并拢在一起踢着沙发的另一头,心怦怦跳着,原来男女间温柔而亲密的舞蹈这么有感染力。
安暖把遥控器拿了过来,关掉了电影。
“还没看完啊。”刚刚还只是快进,现在直接关了,刘长安依旧不满意的样子。
“我们来学啊。”安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跳到了地板上。
少女的身体也跟着她蹦蹦跳跳的动作,像水波的蔓延一样,安暖单脚立起来,旋转了一圈,动作优美而柔软,毫无疑问大部分美丽的妈妈都会让女儿有一段学习舞蹈的童年时光。
安暖也就记得这么点舞蹈动作了,比起舞蹈,毫无疑问她更加热爱体育运动。
和刘长安学跳探戈另当别论。
“不是我们学,我教你。”刘长安摇了摇头。
“你会啊!”安暖并不惊奇刘长安会跳,重点是他和哪些女孩子跳过探戈,她居然不是第一个和刘长安一起跳探戈的女孩子!
“放心吧,和我一起跳过探戈的女孩子,都能做你的曾祖母了,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计较个啥?”刘长安看着安暖那抬高声音又放低,明显眼睛转动在想一些有的没的的样子,就知道她啥心思了。
华夏有两个时期特别热衷于西式的生活方式,社交礼仪和文化艺术,一个就是清末到民国时期,以此为上流社会的场景,一个便是七八十年代以后了。
“我才没有,你又胡说八道,老奶奶和你跳探戈,肯定骨头都被你摔断。”安暖一弹一跳的来到刘长安身前,双手背在身后,期待地看着刘长安,“怎么跳啊,我完全不会呢……”
“有一件事情,你要答应我。”刘长安想了想说道。
“你说吧。”安暖很乖巧的模样,“刘老师,我是好学生,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探戈有很多拥抱的动作,而且很容易让人投入感情,例如含情脉脉的对视和亲密的身体接触,一曲探戈被认为是三分钟的恋爱,很多男人都喜欢邀请女孩子来跳,借机接近女孩子,让女孩子容易和他产生恋爱的感觉。”刘长安停顿了一下,没有说了。
“好的嘛,我只和你跳。”安暖抿着嘴,男人嘛,还不就是这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是,是。不过你也只能和我一起跳!”
“当然。”
刘长安伸出手来,搂住了安暖的腰肢。
安暖微微有些羞涩而拘束,压低声音,“难道不是从步法开始教吗?”
“不,从拥抱开始。”刘长安在安暖耳边轻声说道。
安暖脸颊微红,不由自主地踮了踮脚,跳舞难免有踮脚的动作,等会儿如果……如果感觉合适的话,自己要不要主动踮脚凑过去?
好害羞啊……安暖眼眸温柔,抬起轻软的眉,眼波澹澹地望着刘长安。
“嗯?”
刘长安正看着安暖美丽的脸旁,近在咫尺的容颜,少女的美丽是绽放在时光长河里的昙花,自己能够护得了这一刹那的芳华永生吗?
这时候他感觉到了阳台上有些动静,放开了安暖的腰肢,拉着她的手走了过去。
刘长安迅速靠近阳台,一把拉开了厚厚的两层纱帘和一层遮光帘,看到了柳月望竟然正在用一把小起子试图把阳台门撬开一点点。
“妈,你在干什么!”安暖又羞又怒。
柳月望慌忙把小起子丢了,左顾右盼地站了起来,看了看阳台上种的小葱,清咳一声,“我本来想要摘点小葱,发现阳台门好像坏了,就……修一修,嗯……就是修一修。”
“家里灯泡都是我换的,你会修阳台门?”安暖脸颊泛红,羞嗔跺脚,她……她……她这什么意思嘛!哪里有这样当妈的!
第二百零八章 母女之间
麓山早已经将金乌的光芒遮掩,只是夏日的天色总是黑的晚一些,正是人约黄昏后的光景。
古人为什么写相约在黄昏之后,因为这时候的光线极淡,遮掩了许许多多的羞涩,却又能让人清楚地看到那份美丽和动人,无论男女便都大胆起来,情感也更放肆一些,容易促成好事。
柳月望站在阳台上,背后有婆娑的几从树枝,阳台上她种的花花草草正在热烈绽放的积极散发出迷人的香气,柳月望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泡泡袖短上衣,弯腰走动间会露出短短的一截腰肢细腻的肌肤,下边是黑色的雪纺长裤,带着飘逸而闲暇的风格。
蓬松而宽大的长裤,矮个子或者腿部在整个身高占比不够多的女人,是不敢穿的,要穿的潇洒自如,一定要是安暖或者柳月望这样高挑的女子。
刘长安把阳台门打开,让柳月望进来,这里毕竟是人家家里,刘长安总不能又默默地把窗帘拉上,当没事发生吧。
“你们乌漆墨黑的在干什么?”柳月望蹑手蹑脚地抬腿,然后才意识到这样偷偷的已经没有必要,于是停顿了一下,放下腿后努力扭捏出一个自然点的姿势走了进来,压低声音对刘长安说道。
“看电影,然后准备学下跳舞。”刘长安很坦然地说道,他又没有打算在这里对人家的女儿做点什么。
“就这样?”柳月望不信。
“就这样。”刘长安点头。
柳月望狐疑地看了一眼刘长安,有些把握不住,她对男人这种东西并不十分能够了解,毕竟不是那种阅尽风月深浅,量遍风流长短的女人。
有点想找个人问问,柳月望有些烦躁地握了握手机,现在不是很方便。
看着她的小动作,刘长安十分默契地把手机关机了。
“妈,你晚上不是要参加什么毕业舞会吗?”湘大的舞会传统并没有因为现代社会的娱乐流行风向改变而丢弃,时不时地还是有一些社交性质的活动举行。
“老凌要陪她老公跳舞,我又没有舞伴了,就回来了。”柳月望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每年到了毕业的时候,一群小兔崽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来约我,真是臭不要脸。”
其实柳教授是约不到的,上一届的师兄总是会告诉这一届的学弟们,只是柳教授毕竟是柳教授,很多湘大新生在打听湘大种种消息时,总避免不了她如雷贯耳的鼎鼎大名,湘大的招生宣传片,形象片里都少不了柳月望。
柳月望年纪虽轻,资格却老……这个资格不是学术上的,而是她和安暖一样,高中毕业于湘大附中,大学毕业于湘大,学生时期就是湘大一些留校的学生,年轻辅导员和老师心心念的对象,这些人如今遍布湘大各个岗位,面对当年心中生出种种情愫,宛如自己少年情怀的女子,看她一如往昔的容颜,便总会让这些人生出不管怎么样,让她三分,照顾她三分,捧起她三尺的心情。
男人嘛,有时候很复杂,有时候又很单纯,最难以舍弃心中的那片情怀,所以一部电影若是能够成功激起男人的情怀,绝对不会票房崩溃。
柳月望这种女人,就是每一帧都能够拿来当壁纸的电影,情怀满满的美轮美奂。
“吃饭了吗?冰箱里有菜吧,我来下厨。”刘长安说道。
“你去吧,应该是都没吃呢。”安暖正觉得尴尬呢。
单独和刘长安在一起说眼下这件事情,不尴尬,单独和妈妈算账,当然也不尴尬,三个人在一起才尴尬,安暖连忙打发走刘长安,而且更加自己肯定这是和刘长安的默契。
“那怎么行,我去吧。”柳月望连忙表示出了一位家庭主妇的姿态,“我去摘点葱!”
“还摘点葱!”安暖没好气地说道。
柳月望便坐下了,刘长安走了出去。
“他倒是不见外呵,等会他别把我的黄瓜和胡萝卜都给切了。”柳月望有些担心地说道。
黄瓜是用来敷面膜的,每一次柳月望用那个黄瓜切片机越切越薄,就可有成就感了。
胡萝卜当然是用来榨汁喝的。
“上次不是发了个朋友圈的文章给你,黄瓜敷脸其实一点用也没有吗?”
“谁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可有用了。”柳月望有权利选择想信的信,不想信的不信。
“不想理你了。”安暖气鼓鼓地说道。
“哼,你还好意思说。还好我及时赶回来。”柳月望保持着一个妈妈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说说,一个当妈的,发现女儿和她男朋友关着房门,拉着窗帘,又想照顾孩子们的颜面,偷偷用小起子撬窗户,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你要体会下妈妈的用心良苦。”
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这句话安暖倒是经常在刘长安嘴里听到,于是更加烦闷了,“你还说相信我能把我分寸呢,这是谁说的?还有你试我QQ密码和微信密码,搞得我账号被锁的次数还少了?”
“也就两三次吧,我跟老凌学的,都怪她。”柳月望搂了搂安暖的肩膀,“别生气啦,乖。”
“还也就两三次?”安暖气的不想说话。
“你又不是没这么对我做过。”柳月望嗤笑一声,彼此彼此。
“我……我那……”安暖不好说原因,跺了跺脚生闷气。
“好了,好了,和好了……跟妈妈说说,你们刚才在干嘛?”柳月望关心地问道,光凭着刘长安的一面之词怎么行呢?要趁刘长安不在,逼问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实在不行等会儿自己亲自出面,提议让刘长安去做手术,怎么说他和安暖的关系,自己都默认了,他总得给点面子吧?
隔壁老凌已经在整容医院给韩芝芝预约了个小手术,让韩芝芝在家里安安静静心甘情愿的呆上两个月,远离那些刚刚高中毕业就被荷尔蒙支配的像雄鸡一样的小公鸡们。
“我们就是在看电影啊,看投影关窗帘而已,打算看完电影,学跳两支舞,我们班上的白茴跳了舞上传到网站上,可火爆了。”安暖当然不会说学跳探戈了,妈妈自然知道探戈,刘长安解释了下探戈的种种暧昧之处,安暖就有些心虚,最好不要让妈妈知道。
“不是我说你,我给你炖的雪蛤,你要上心点吃,白茴就是那个总觉得自己胸大了不起的女生吧?”柳月望平常也没少听安暖八卦她班上的女生,了如指掌。
“难吃死了。”安暖眼睛转了转,“我让刘长安炖给我吃,他做的肯定好吃。”
柳月望一巴掌就拍在了安暖的脑门上,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炖的怎么就不如他了!”
“等会你吃了他做的菜就知道了。”安暖信心十足。
柳月望不以为意,一个小孩子能做得多好……这个念头刚起,柳月望就有些不确定了,突然想起外边这个小孩子可是有着媲美翁四枚的裁缝功夫啊,这样的天才,说不定厨艺也精通?
“这么厉害的家伙,你把握的住吗?”柳月望又有些替女儿担心了,越是有才华的男人,越是容易拈花惹草,有时候也不用他主动,自然有各种小狐媚子自己骚浪的贴上去,例如女儿常说的那个白茴,就还想勾引刘长安表白,还好当时刘长安机灵……那个视频纵然让柳月望发现了苗头,却也有点欣慰,追自己女儿的终究不是个傻不拉几的二愣子,被人勾勾指头就忘乎所以了。
安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柳月望,没有说话。
“你看,你也没有底是不?”柳月望敏感地捕捉到了某种意味,但不是全部。
安暖其实也是胡思乱想,女孩子在意起自己喜欢的人是没边的,更何况那是刘长安啊,安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那种不可能和刘长安以外的任何人有暧昧感觉的心情了。
越在意,越紧张,一点风吹草动就杯弓蛇影,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刘长安和我在一起之前,可能有过喜欢的人,我有点在意这个。”安暖眉头微微皱起,随即舒坦,长叹了一口气,“我只要他有朝一日变心之后,不要瞒着我,不要冷战,直接和我说分手就好了。”
柳月望看了看安暖,心疼地抱住了女儿,女孩子从谈恋爱开始,她的一颗心就不再通通透透了,密密麻麻的都是情丝,越勒越紧,丝的那一头轻轻一扯,说不定就会勒出血痕来,越是用力,越是被勒的支离破碎。
“他和你说的,还是你自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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