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恋璀璨如夏花
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手指顶开她的掌心,手中握着的枪掉在了地上。
“秦小姐,你也出乎我的意料,你也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和速度啊。”马未名十分欣赏地说道。
“你以为只有你……”秦雅南猛地转过头来,话音却戛然而止,因为此时此刻马未名的脸近在咫尺。
她的鼻子和他的鼻子之间,只有一枚硬币横放的距离,他的眼睫毛一根一根的数的清楚,他的眼睛里有着她骇然到惊疑的影子,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他的呼吸里有猪尾巴的味道。
秦雅南做的烤猪尾巴,放了一些香气独特的调料。
“你来我房间里之前,还去客房里偷了一份猪尾巴吃了?”秦雅南冷笑起来。
“何出此言?”“马未名”有些尴尬地说道。
“刘长安!”
刘长安已经知道因为什么暴露了,百密一疏啊,吃完猪尾巴怎么就忘了去刷个牙呢?
刘长安也不再死鸭子嘴硬了,点了点头。
“你给我把这张脸给换回来!”秦雅南都顾不得胸口崩开的盘扣了,在橙黄的灯光下肌肤光洁如玉,秦雅南气的浑身发抖,伸手指着卧室门外。
她对马未名的这张脸完全没有任何好感,更谈不上熟悉,只是有个大体的印象,要不是刚才距离那么近,她的眼睛集中注意力在他的眼眶部位,又闻到他吃了猪尾巴的那种香料,她根本没有可能想到他是刘长安假扮的!
这些天,她本就看过刘长安的很多照片,尤其是放大了他眼眶的局部照片,记忆十分深刻,那么近距离的只盯着他的眼睛看,就让秦雅南十分的疑惑,正要对比下印象中马未名是否也有和刘长安相似的眼部特征,但是却无从对比……她对马未名的眼睛哪来的印象深刻?这时刻偏偏让她闻到了他吃过猪尾巴的香料味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雅南没有想到,自己打算试探刘长安,刘长安也有想法……只是他刚才这么做,是开玩笑,还是想试探她的什么秘密?
秦雅南现在能够确定的是,刘长安确实能够变脸,他不止能够变脸成叶辰瑜,还能变脸成任何人!
那么问题来了,他是本来就是叶辰瑜,还是说只是为了方便他做一些不方便做的事情,换了叶辰瑜的脸?
这个问题,今天晚上要和他说个清清楚楚,两个人闹了这么一处,难道还不摊牌?秦雅南跟在了刘长安的身后。
刘长安走进自己房间,把秦雅南关在门外,“你等着我……要一点时间,还有,你的扣子掉了,换件衣服吧。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尽管我是长辈,你也要注意避嫌啊。”
“你……”秦雅南正像个生气的河豚一样,气的浑身都鼓了起来,听到他这么说,下意识的想怼回去,低头看了一眼,连忙抬手捂住。
这是一个愈发开放的世界,女性可以随意裸露自己的身体部位,但是对于很多很在意自己的羞耻心和矜持的女孩子来说,现在的状态还是很让人羞涩。
秦雅南转过身去,干脆回房间,换了一件秋款睡衣再走出来。
来到客厅,秦雅南终于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刘长安从他房间里走了出来,也换上了她原来为他准备的那套睡衣。
大半夜的,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相对而坐,刘长安盘腿坐在沙发上,秦雅南反倒是坐的笔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咳……”摊牌吧,刘长安清咳一声。
第二百六十三章 梦想与你无关
山风呵护着环绕外墙的林木枝叶,婆娑作响,窗户打开着,自然风中和着室内微凉的冷气,吹拂在肌肤上十分舒服。
“你今天晚上做了很多准备啊。”刘长安当然留意到了秦雅南房间里的种种细节,包括轻柔的雨声,旧时的女子玩物与私人用品,等等。
“彼此,彼此。”秦雅南面无表情地表示更加钦佩刘长安一些,毕竟他这比川剧中的变脸,还要更加神奇一些。
说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刘长安笑了起来。
秦雅南转过头去,她是还有些恼火的,他可真是个表演系的天才,居然假扮成了马未名,要不是猪尾巴和他的眼睛泄露了真相,她还真被他糊弄过去了,如果自己没有发现,他接下来会做什么?真的把她给扑倒在床上?
“我一向不多管闲事,你来算计我,我才将计就计。”刘长安拿起了两人中间条几上的一串葡萄啃了起来。
葡萄散发着清淡的玫瑰香,很好吃的样子,入口汁液流淌,清脆却有点不够甜。
“那刚才我要是没有认出你来,你将计就计要把我给强激安了?”秦雅南没好气地说道,她只是用了些小手段,刘长安的做法太恶劣了!他刚才演流氓可是真像啊,那一脸的色欲熏心后的骚样!
“没兴趣。”刘长安索然无味地摇了摇头。
“没兴趣?”
“没。”
秦雅南伸手抓了抓,手头竟然没有合适丢人的东西,有把吃水果的叉子。
刘长安把叉子拿到了手里。
秦雅南鼓着眼睛瞪刘长安,刘长安继续一粒一粒的吃葡萄。
他要是说什么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会适可而止,他会悬崖勒马,那都行……没兴趣?这不是说她作为女人,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诱惑力?这就好像一个女人如果真的面临强激安,罪犯突然住手了,女人固然庆幸得救,然后罪犯来一句:其实你想多了,你长这么丑,我怎么会强激安你呢,其实我是在拍快手呢!
这样的人不弄死吗?
“你想试探我是不是叶辰瑜?”刘长安放下了葡萄,在秦雅南又开始气喘吁吁的时候,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秦雅南愣了一下,从没有必要的气愤中回过神来,她习惯性的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才想起来自己穿着宽松的睡衣,再怎么也不可能把睡衣给涨坏了,她不由得看了一眼刘长安的睡衣,同样的色调,白灰的颜色上有黑色的条纹格子,两个人坐在蒂芬妮蓝为主调的客厅里,面对面地闲谈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一家人居家生活的感觉,让人心中有些异样。
至于他说的话,秦雅南没有很激动,是啊,就是试探而已,他也没有直接承认。
刘长安站了起来。
秦雅南的眼神跟着他的背影。
刘长安走到窗户前。
“秋天快到了。”
秦雅南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变了!
刘长安拨开几枝探头探脑的树枝,拉上了窗户,然后慢慢转身走进了秦雅南的卧室。
秦雅南连忙跟了上去,刘长安已经走进了她的浴室,掩上了浴室门。
秦雅南就站在门外,也顾不得她把脏衣篓放在了浴室中央,里边装着她换下来的内衣裤。
“我和你说过,有些事情,经历过的人还活着,那就只是回忆,而不是历史。”
那改变了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低低的,像洞箫的呜咽被梳理整齐,平平淡淡地把沧桑的感觉读了出来。
“对,我还是不能理解。”秦雅南依然习惯性地把手放在胸口,她有些紧张。
“历史,在绝大多数人,尤其是年轻人,刚刚离开学校的年轻人想起来,可能第一印象就是一本教科书,上边写着历史两个大字。”
“历史,这两个字很平淡,因为不管怎么样波澜壮阔的事件,写在书本上,记录下来,就是一片文字,让人翻阅,感受,想象而已……”
“就像看电影,不管导演和演员多么高明,多么让人感同身受,其实终究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旁观而已。”
“历史,需要人去铭记,因为它很容易就被篡改,被遗忘,被淡漠……可是回忆不一样。”
秦雅南似有所悟。
“有些人还活着,那些惨痛的经历,那么山河破碎的时代,那些民不聊生的画面,那些刺刀举起婴儿的心碎,那些变成血红的沟渠河流,那些垂死挣扎的绝望……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历史,是他们的亲身经历,和依然纠缠着他们的梦魇,是绝不原谅的仇恨,是至今不曾愈合鲜血淋漓的伤口……懂了吗?”
秦雅南握住了浴室门把手,她心中自然有很多的感触,但是他突然说到这个话题,是不是因为他在告诉她,他经历过这些?
“你大概在想,我是不是在说明,我经历了这些?”
“是。”秦雅南感觉到那声音好像传到她身体里似的,手指一颤,松开了门把手。
“我并不是突然的感慨,也不是强行转移话题,只是你猜的没有错,我就是叶辰瑜,和叶巳瑾,秦蓬,有着共同回忆的那个人。”
刘长安拉开了门,走了出来,笑容温和,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缅怀,这份缅怀却是如丝如线地牵挂在了秦雅南身上,秦雅南眼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她知道他的这份缅怀,其实并不是因为她。
他的容貌也变了,秦雅南见过两次的那个人。
叶辰瑜!
那个在历史书上没有记录,只有寥寥数人回忆中存在的叶辰瑜!
那个容貌刻印在曾祖父书房照片里的叶辰瑜!
秦雅南看着他的眼睛,忘记了呼吸地停滞,也许是眼睛的缘故,她觉得在她眼前的其实还是刘长安,仿佛只是他把埋藏的回忆和尘封的画面,铺在了自己眼前,让她的感觉中充满了时空交错的玄妙。
“你真的是……真的是……”秦雅南看着刘长安,后退了几步,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秦雅南再次睁开眼睛,眼眸朦胧,轻轻晃了晃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和以前的突然见面不同,给秦雅南的感觉,就是照片中和长辈们回忆中的那个人,在时光中消逝,又出现了。
她甚至没有怀疑刘长安只是掌握了这种变脸的能力,变成了“叶辰瑜”的模样来糊弄她。
因为她原来所有的线索都得到了验证,刘长安以前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一些信息,总不可能就是为了今天来糊弄她做的伏笔吧?
“你真的……真的长生不死?不对,长生不老?”秦雅南用力捏着自己的指关节,盯着他的脸,他的手,他露在拖鞋外的脚跟。
“有区别吗?”刘长安略微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有些……有些区别吧?”
“长生不老是一种生理和心理都保持年轻的状态,这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如果空有一副不老的容貌,心态却暮气沉沉,实在太无趣了一些。”刘长安微笑道,“你依然可以把我当表弟,我不介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不行的。”秦雅南有些语无伦次,“我……我还是叫你舅老太爷吧。”
“随便。”
刘长安说完,坐在了秦雅南床尾的脚踏上。
秦雅南低下头,脸颊两侧的发丝垂成两片新月弯弯,在发丝的遮掩下,她的眼睛偷偷打量着刘长安。
刘长安拿着那个小布老虎看着,秦雅南不禁有些脸热,原来自己的那番装模作样,被他看在眼里,一定觉得很好笑吧?
“你今天晚上原来的计划是什么?”刘长安抬头问道。
“我打算装成曾祖母的样子,诱使你露出口风让我有更确凿的证据证明……”秦雅南不好意思地拨弄了头发到后根子后边,“没有想到你直接承认了。”
“有心了。”
秦雅南讪笑了两声,有些尴尬,尽管总觉得他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刘长安,他的个性,他的心境,他的作风都没有改变,但是终究要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不能把他当成可以摆一摆表姐姿态的小表弟了。
这么想着,还有点失落,谁不想要一个刘长安这样的弟弟呢?现在自己却只能叫他舅老太爷了。
这个称呼好像没有错吧?舅舅,舅老爷,舅老太爷。
“那么既然是我向你摊牌了……”刘长安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个布老虎,放在了秦雅南的头顶,“轮到你告诉我,你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哪里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秦雅南举起手来抓住头顶的布老虎,也不知道他放在自己头顶是干嘛,感觉自己这样傻乎乎的,想要拿下来,但是看着他那严肃的表情,秦雅南又有点不敢了,“我本来就打算在你承认以后,告诉你的。”
“说吧。”刘长安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把布老虎拿走了……叶巳瑾和秦蓬小时候调皮或者没有做好学问,刘长安就让他们顶着一些东西罚站。
“我……力气特别大。”
刘长安愣了一下。
“很大很大。”秦雅南略微有些尴尬,其实她觉得女孩子力气太大了,就容易和力大如牛,虎背熊腰,力拔山兮气盖世这类形容联系起来,并不怎么优雅啊!
“有多大?”
“我刚才和你动手的时候,已经用尽全力了。”
“哦,不错。”
秦雅南憋的脸颊通红,她又想和他较劲了,但还是算了吧……他有资格这么不以为然,她认为自己力拔山兮气盖世,结果在他面前只是小拳头捶他胸口嘤嘤嘤而已。
“还有呢?”
“最近我切菜切到手,发现手指头没有流血,当时没有多想,直到第二次……我试了试,就算是那种极锋利的刀具,切在我身上,也没什么用,不过我也没有用力砍自己,或者非得割破自己不可的用力。”
“厉害。”
秦雅南的脸颊都鼓了起来,有点像刚刚开始生气的河豚,果然,叶辰瑜也好,刘长安也好,反正他们是一个人,就是一个德行。
“就这些了?”
秦雅南有点感觉自己被蔑视了,但是你能跟一个长生不老的人去呈什么强啊?
所以秦雅南只好点了点头。
“你没有什么特殊的信息,关于那具棺材啊,关于自己对自己状况的分析啊,关于……关于叶巳瑾,某些还没有告诉我的秘密?”刘长安循循善诱,拿着布老虎,乞巧红线,手帕之类的在她面前摇晃。
“有一个,是关于曾祖母的隐私。”秦雅南是不可能告诉自己的“表弟”,但是现在他是曾祖母的哥哥,秦雅南倒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他,因为负心人,不露姓名面孔的情人,面对这种人都是哥哥来出头的,“她有一个喜欢的人,应该是很亲密的恋人吧,但是不是我曾祖父,她临死前都想再见他一面……那是她的执念,我感觉得到。”
秦雅南看着刘长安,看到他在沉默。
他沉默的样子,仿佛一尊没有情绪的雕塑。
不对,雕塑是可以表达情绪的,他只是在用尽所有的力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显露出一丝一毫。
他的肩膀动了动,他抬起了头,依然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秦雅南却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什么在挣扎着,让她有些揪心的痛,没来由的泛出酸楚而艰难于呼吸。
“除了长生不老,你想不想知道,我还有什么样的能力?”刘长安轻轻地抚摸着秦雅南垂顺的长发,目光柔和。
“想。”秦雅南如实的回答,他的目光让人心悸,她知道他这样的目光不是因为秦雅南,而是因为叶巳瑾。
“你去换了旗袍。”
刘长安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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