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恋璀璨如夏花
拥有快充技术的手机充电很快,刘长安拿着手机开机才走进了棺材里,并没有如原来那样把手机放在棺材上。
他就不信自己拿着手机,上官澹澹还能够玩手机。
利用已知的自然原理,刘长安无法解释上官澹澹是如何做到的……不过已知的科学知识不能解释的事情太多了,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例子。
无法解释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刘长安拿着手机晃了晃,“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告诉我之后,我就会把手机还给你。”
上官澹澹又没有说话了。
“你后悔了?”刘长安打开她看的那本小说,恍然大悟的惊叹,“哎呀,我说你刚才怎么那么好说话呢,原来你正看到高潮前的这一章啊,刚好断了呢……啧啧,这种心理上的感觉其实和生理上的那种感觉是类似的,人类作为一种脑控制分泌激素来决定情绪的生物,其实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的愉悦,本质上是同源的反应,可以考证的是,青春期之前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他们对于故事的要求和青春期之后的男女是不一样的,性成熟的少男少女会渴求故事会带来高潮迭起的心理快感,从而在不知不觉中满足他们所渴求的生理快感,所以当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期,又没有异性伴侣的时候,他们会特别喜欢看网络小说……”
“住嘴。”
上官澹澹的声音充满愤怒的威严,尽管少女的嗓音稚嫩而缺少厚重的感觉,他的口无遮拦上官澹澹又不是第一次领教,戳中了她当年对他勃然大怒的回忆。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欲望一旦滋生,就会不由自主地释放,或者通过不同的方式解决。你已经没有办法心如止水了,欲望会让你产生越来越多的情绪,目前能够解决和释放这些情绪的方法在你的潜意识里便是阅读小说故事,你迟早会向我妥协,用我需求的信息换取你需要的,所以我们何必浪费时间,不如互惠互利。”刘长安拍了拍棺材,这时候他有一种拍着上官澹澹肩膀的感觉。
“你还记得你被废帝位的一千多条罪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当皇帝才几天?我整天就忙着犯罪来着?”刘长安嗤之以鼻。
“你抢了我的小马车,难道也是冤枉你的吗?”上官澹澹的声音中依然满是愤怒,依然是身为帝国最高位的女人所拥有的抑扬顿挫的气势。
刘长安张了张嘴,上官澹澹有一辆御用小马车,是她在宫中花园里游玩时用的,用的马儿是果下马,马儿身高仅仅三尺,十分可爱,拉着上官澹澹在花园里颠儿颠儿的跑,是她最爱的宝贝之一。
帝国最高高在上的少女,哪怕是皇帝这样做,也属于忤逆她的行径。
“这一条罪明明白白的,是让我下定决心要废掉你的重大原因之一,哪里冤枉你了!”
“玩了玩,不又还给你了吗?”刘长安敢作敢认,“你的小马车被我玩了玩,过了两千多年,你还在说,你可真够小心眼的。”
历史书上都记载了这件事情。
“总之,你玩了我的小马车,现在你要把那个宝贝给我。”
“我给你啊,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用手机的而已,你要明白一点,这个宝贝过一阵子又要修理的,你还得麻烦我。你告诉我怎么使用的,以后你要我帮你修理,也算我的义务。”刘长安决定,只要她答应了,他就给她拉根插线板进来,把手机充电器和数据线也给她。
上官澹澹又沉默了。
刘长安耐心地等着。
“棺材也是宝贝。”
这就是答案?这还用你说!刘长安十分清楚,这具棺材简直是外星科技一般的神奇宝贝。
尽管已经记得清楚这具棺材上的每一处纹理和图绘,刘长安还是又打量了起来。
一条纹龙摆动了尾巴。
刘长安凝神打量着,稍稍吃惊,又看到一只金乌展翅。
天帝的蛇尾卷起了云雾。
蛤蟆伸腿一跳一跳。
牛首麒麟身的怪物站立起来。
棺材盖板上的图案犹如动画一样恍惚着,一瞬间之后,整个棺材盖板中央部位变得通透起来,犹如镶嵌了一颗轻薄通透的水晶一样,刘长安看到了棺材里的上官澹澹。
她看着刘长安,眼眸马上紧紧地闭了起来,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淡淡的晕红。
刘长安想起了宋玉的《神女赋》,曹植的《洛神赋》。
人生最美莫过初见,第一次见到上官澹澹,也曾经惊艳,高高在上的帝国皇后,即将成为他“母亲”的少女,竟然犹如茫茫雪原中一枝孤高嫣红的梅。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皙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这首《君子偕老》当然不适合用来描绘上官澹澹,但是这两段的形容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真正的邦之媛也!
棺材盖板的透明状态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刘长安回过神来,伸手敲了敲盖板,依然是那种青铜的冰冷触感。
刘长安低下头去,眼睛扫了一眼上官澹澹头脸所在的位置,不确定此时此刻不透明的青铜棺盖,她是否依然能够看到他。
刘长安的手放在棺材上,却忍不住摸来摸去,从棺材这头摸到那一头,太神奇了!这是已知的自然科学领域完全无法解释的情景,这可不是什么镶嵌在洗漱台镜子里的电视机,平常是浑然天成的镜子,通电就变成了视频播放器。
“别摸了!”
过了一会儿,刘长安还是没有停下来,上官澹澹忍无可忍了。
刘长安不摸了,把手机放在了棺材盖板上,毫无疑问这棺材盖板不止能够变得透明,而且可以让上官澹澹隔着棺材盖板操作手机。
厉害了,厉害了。
“这是什么原理?是未来科技,还是外星科技?”刘长安活多久,也没有办法从记忆和经验中找寻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原理。
上官澹澹没有理会他了,刘长安觉得她已经开始看小说了,APP有简繁转换,汉代盛行小篆和隶书,作为夏侯胜的学生,上官澹澹的语言天赋毋庸置疑,再加上刘长安这段时间的讲课,对她终究是有许多影响的……刘长安的讲课,本就是为了帮助她有朝一日离开棺材适应现代生活,语言文字自然是基础讲学内容。
不过现在看来,上官澹澹好像对离开棺材没有什么期待,她整天不吃不喝的,一点影响也没有。
刘长安对于这具棺材的了解并没有加深,反倒是增添了更多好奇,有了更多的问题,可是光一个问题就要送出一部手机,刘长安一个个问题问下去,得贿赂她多少七七八八的?
大概是为了避免尴尬,除了小马车的事情,上官澹澹也没有再多说别的了。
刘长安的心态依然不急不躁,哪怕上官澹澹要继续在棺材里等两千年,他也可以慢慢陪着她等,或者两千年后人类科技突破了上限,日常生活中就有了这种棺材可以使用了。
刘长安甚至怀疑,棺材的“棺材”外形会不会是一种伪装?当它出现在上官澹澹那个时代,青铜棺材的外形好像是一种更融合时代的状态,而它刚才那种上盖透明的状态,更让刘长安想起了科幻片里“维生舱”,“休眠舱”这类东西。
这种猜测有一定道理,但是玄乎其玄的是,它还能够汲取生机血气,招引雷电,按照李洪芳的说法,还有异象充斥天地。
科幻和魔幻结合在一起的东西。
仔细想想,如果自己也有个这样的棺材,整天躺在里边好像也挺不错的。
当然,那只是他在地球生命状态尚未诞生文明时愿意做的事情,最近这些年岁,地球上终于诞生了人类文明这样可以陪伴自己的存在,有的是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刘长安离开车厢,已然是晨光璀璨的时节,抬头看去,梧桐叶的脉络在阳光下犹如翠玉上的纹理。
刘长安从坛子里取了橄榄菜,炒了肉丝,打了一个鸡蛋,做了一份简单的清汤面,端着来车厢里问了一句上官澹澹吃不吃,她自然是没有理会的。
刘长安很疑惑,就算她不需要吃东西也能生存下去,但是享受食物和生存无关,她的口腔就难道没有那种美好的食物在其中绽放出各种滋味的生理记忆吗?
算了,爱吃吃,刘长安看到蹦蹦跳跳的周咚咚跑下来喂泥鳅,喂了她几口肉丝和鸡蛋黄吃。
早上邮政过来送信,刘长安收到了几张明信片和一封信,是高德威在江汉大学寄过来的,突破有樱花大道的,老斋舍的,图书馆的,樱顶的等等好几张。
明信片上写了一些诗词寄语,刘长安笑了笑,感觉有那么二十来年没有收到这样的明信片了,现在明信片最常见能够售卖的地方大概就是一些小清新旅游古镇古城里,那些长得普普通通,穿的很文艺,一副岁月静好模样的女店主开着卖明信片或者手工艺笔记本的店子,给一些风格气质相近的女孩子提供多少多少年后邮寄给自己明信片的服务……来自过去的自己写的明信片,略微有些穿越时光的奇妙感觉,很能吸引一些女孩子。
剩下一封信,刘长安自然也以为是高德威写的,顺手正准备撕开信封,却看到封面上的寄件人写着“子清”。
“子清”便是秦蓬。
第二百四十章 找我弟弟
秦蓬这个年纪还能写出端正稳健的字体,实属不易,刘长安停顿了一瞬,依然很快地撕开了信封。
信很长,信纸边沿微微卷起,字迹并不是一气呵成到底,涂涂改改,圈圈叉叉的地方也有数处,措辞屡有更改。
很多流传下来的书帖作品,多半如此,和很多现代人心中的书法作品的形象不一样,并不是一张洁白的纸上,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干净利爽的几个字。
就像颜真卿那副天下第二的作品。
刘长安从头开始看,面带微笑,以后收到这种旧人书信的事件只怕会越来越少,甚至消失也很正常,历史上总是有无数传统兴起,然后又消亡。
秦蓬写了一首诗,怀念了一番当年耳提命面的时光,然后讲了讲这些年来自己如何找寻“叶辰瑜”的,最后感慨了人面桃花依旧,邀请刘长安赴秦家老宅一见。
这大概就会是最后的见面了……刘长安想,应该是暑假里秦雅南的事情,让秦蓬觉得有必要和刘长安见面讲清楚一些事情了。
和三太太等人的邀约不一样,这些人邀请他,刘长安懒得理会,要见他,那得他们自己来,但是刘长安不会对秦蓬这样。
哪怕秦蓬是在太平洋对岸,他需要游过去,刘长安也不会介意,他从来不曾孤高冷漠地面对自己培养看顾长大的孩子,对于他们,刘长安有更多的耐心和体贴。
也许几十年以后,在以后的很多岁月里,刘长安也会忘记了秦蓬,但是既然还记得,就自然有一份体恤,就和他想起了李道仁,就愿意放李洪芳一马的道理是一样的。
刘长安收好了信,把明信片放到了床底下的藤木箱子里,然后脱下了背心和裤衩,换上了干净整洁而略微显得老旧的棉布衬衫,黑色的长裤与布鞋。
衬衫没有扎在裤头里,挽起了折叠的十分整齐的衣袖,刘长安来到了车厢里。
“澹澹,我要出门一趟,大概要明天才回来……嗯,也许晚上就回来了。”
上官澹澹依然沉默,但是刘长安发现手机没有放在棺材盖上了,他不知道原理,却也不觉得稀奇。
“你是怎么落到别人手里,被人送到我这里来之前,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被看管着的?”
没有得到答案,刘长安也不以为意,锁死了车厢门,便慢慢地走出了小区。
他知道针对他的监控要说完全不存在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刘长安很怀疑小区门口街道附近几个看似隐秘的摄像头就是用来监视他的,但是既然他自己划好了地盘,别人的摄像头只要不装到监控小区内部的区域位置,刘长安也不理会了。
在看到那具棺材的神奇,以及上官澹澹苏醒后对棺材的掌控,刘长安也不担心有人能够随随便便就把棺材偷走了,除非是她自己的意思。
刘长安带上了身份证,用手机买了高铁票,然后坐地铁到高铁南站去乘车。
这一次出远门比上一次去台湾就要奢侈许多了。
这个暑假还是赚了不少钱的,尽管要留着钱开店,但是米粉卖的好,刘长安也不是那种为了攒钱就死扣门舍不得花的人。
郡沙地铁目前开通了两条线路,二号线往南方方向的终点线是一个会展中心,刘长安去那里看过车站,倒数第二个站便是郡沙南站了。
市中心的地铁站上车一般是没有座位的,但是也不拥挤,刘长安站在角落里看着许多提着行李的男男女女,暑假快结束了,现在赶去学校的大学生相当多,从他们要熟不熟,要嫩不嫩的模样就看得出来。
刘长安想起了当年的秦蓬和叶巳瑾求学的时候。
这次见面,也许会聊聊,叙叙旧,也许不谈过往,只谈未来,重点可能是秦雅南的事情。
也应该是秦雅南的事情,否则按照秦蓬的性子,或者说当年的一些约定,再见面应该是秦蓬不久于人世的时候了,现在秦蓬感觉上还能活个好几年不成问题。
刘长安来到高铁站下车,走了东广场进站,这边人少一点,刘长安抬头看了看车站穹顶的跨度,不禁想起了始皇陵的兵马俑坑,当时建设时因为技术和材料不过关,展览馆的建设就十分保守。
有时间应该带上官澹澹去现代的长安看看,可她要是老呆在棺材里不出来,带她过去可就不方便了,他总不能扛着棺材去吧,瞧这棺材看上去的青铜气息,刘长安扛着走到街道上,没准就被热心群众举报,然后不得不把她上交给国家了。
刘长安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发现车站里有商务座席休息室,可他并没有奢侈的购买商务座,安安静静地坐在了候车大厅那一排排的铁椅子上。
候车室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餐厅,现在吃泡面的人越来越少了,甚至有些车站都不再售卖泡面。
刘长安也不饿,就是觉得坐火车能够端着一碗放了火腿肠和卤蛋的泡面,才是旅途中心满意足的享受之一。
人总是有情怀的,情怀本没错。
特等座,一等座,二等座。
刘长安是二等座,上车以后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干坐着,他既没有带数据线,也没有充电宝,当然要为手机节约用电了,前面是另一排背对着他的旅客,并没有像绿皮火车一样两排旅客面对面的情况那么有趣,自然也就不会像上次一样看到春光乍泄的情景……也没什么好看的。
下午刘长安到达目的地,出站以后直奔秦家老宅,在一百多年前,秦家,叶家都是此地世家大族,叶家在战争时期便已经被败家子散尽家财了,长房嫡系到了叶辰瑜和叶巳瑾便已经绝了,一些旁系没这么败家,经历了浮浮沉沉,也有发展的不错的,出去又回来的。
至于秦家的情况,又要复杂一些,当初秦蓬闹革命,秦家是不支持的,秦蓬离家其实和逐出家门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解放战争胜利以后,秦家不由自主地抱着些念头:秦蓬也是大官了吧?总得照顾下秦家不是?
没有照顾,土地照样没收,接受改造。
秦家连绵不绝的宅子,也分给了当地的老百姓,只有秦蓬小时候生活的几进院落成为了“秦蓬故居”,等到秦蓬要回来安度晚年,又把“秦蓬故居”的牌匾摘下来,还给了他。
刘长安左顾右盼,绕着宅子转了几圈,除了宅子本身,周围的一切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模样,原本属于秦家的那些老宅,大抵被破坏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建筑年岁也已经久远,有些正在拆迁的位置,想必补偿款非常丰厚,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感激当年的秦家。
“你在这里做什么?”
“秦蓬故居”尽管在当地也曾经不可避免地成为中小学生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之一,来转悠观看的人是不少,可是如今秦蓬早已经回来,这宅子好些年不再允许闲杂人等参观进入,像刘长安这样转悠的人就有些行迹可疑值得盘问一番了,毕竟这样硕果仅存的老革命家的安全问题,一点疏忽也不能有,出点事情,当地的领导们就得战战兢兢,寝食难安了。
“找我弟弟。”刘长安微笑着说道。
“多大的小孩子?”刘长安只是因为穿着而散发出一种不合年代的知识青年的感觉,倒也不太像坏人,便衣警卫随口问道。
这个问题刘长安不好回答了,但是也看得出来警卫腰间带枪,想必是能够帮他通传的人,刘长安把信拿了出来,就不打算找角落翻墙进院了。
能堂堂正正走进去的时候就堂堂正正的,可如果要翻墙甚至挖洞,其实刘长安也不介意的。
便衣警卫还是认得秦蓬字体的,更何况上边有秦蓬的名字和印鉴,也不管刘长安原来说的什么找弟弟的话了,保持警惕的同时,客客气气的把刘长安请到宅子内的一个小房间里等着。
这个小房间以前是门房休息的地方,刘长安还记得的,他能够感觉到有从门外走过去的人视线的打量,还有房间里摄像头的监视,一会儿一个头发带着些银丝的老秘书模样的人,便请了刘长安进去。
“不需要安全检查吗,例如搜身,过安检门之类的?”刘长安略微疑惑的多此一问。
老秘书愣了一下,这问题问的太可疑了,犹豫了一下,刘长安却显然没有真的想要接受搜身的意思,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这几进院落刘长安熟,秦蓬大概还是呆在他少年时的院子里。
“你等等……”尽管秦蓬已经吩咐过了,但是老秘书还是忍不住操心,因为秦蓬的安全问题太重要了,这个身份这个年纪,他浑身上下每一根寒毛每一个毛孔,都有人在操心着。
刘长安没有理会,他已经走到了最里的院子中,在那竹影婆娑的天井里,一个满头白发而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坐在摇椅上,目光直视着门口,看到了走进来的刘长安。
哪怕对方的音容相貌都已经和那模糊的记忆毫无相似之处,但是突然之间就是心潮澎湃。
秦蓬的手刚刚按住摇椅,老秘书便匆忙过去搀扶,秦蓬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刘长安走了过去,抱住了秦蓬枯瘦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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