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围城外的钟
“第四,帮我备点厚礼,我过几日要去天罗教,嗯…瞬间也打探一下天罗教的情况,粗略一些也可以。”
“记住了么?”
“记住了。”
张三谨记魏长天之前说过的“无亦凡小”原则,并未满口答应,而是思考一阵后才说道:
“公子,第一与第三件事单凭我一人暂时还做不到,不过二四两件却没问题。”
“好,那你就向办这两件,其余的等人手到了再说。”
“是,公子。”
张三躬身领命:“您还有吩咐吗?”
“没有了……等会儿,还有一事。”
魏长天笑道:“去拿坛酒来。”
……
一炷香后。
没有蛋糕,没有生日歌,没有亲朋好友。
魏长天就这么靠在敞开的窗边,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虽然已入冬,但蜀州一年当中最冷时也不结冰,因此今日的夜晚倒也不算多凉,柔柔的晚风恰到好处。
这扇窗户正对着的是宅子的前院,杨柳诗的房间就在斜对面,其中隐约有琴声传出。
而似乎是闲来无事,坐在屋檐下发呆的鸢儿正和着这琴声随口唱着小曲。
二者都不甚分明,却一东一西遥相应和。
琴声高时,歌声便低。
歌声远时,琴声便近。
但不论琴声还是歌声,其中都有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
妹的,鸢儿思乡也就算了,杨柳诗弹这种曲子干什么?
也不对,虽说是狐狸,但也是有故乡亲人的。
或者说“亲妖”更合适?
不知不觉中,魏长天的思维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混乱,似乎是醉了。
其实入品之后的修炼之人是很难醉的。
不过有时醉与不醉并不只跟喝了个多少酒有关。
酒不醉人人自醉,说的便是此意。
一觞独尽,举壶自倾。
一杯又一杯,也不知道就这样喝了多久,身边多出了一个杨柳诗。
她什么也不问,就这么默默的陪着魏长天喝了好一会儿,直到后者醉醺醺的指了指挂在夜空中的圆月。
“你知道那上面有什么吗?”
“奴家怎会知道。”
杨柳诗一只小手拖着下巴,看看圆月再看看魏长天,好半晌才等到答案。
“什么也没有。”
“可书里不是说月上有仙子么?”
“有个屁的仙子,骗人的。”
魏长天“噗通”一声倒在杨柳诗怀里,迷迷糊糊又问:“你知道月亮为何会有阴晴圆缺么?”
杨柳诗轻轻抱着魏长天,柔声问道:“为何呢?”
“因为……”
魏长天把脸埋在一片柔软当中,声音闷闷的。
“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
“……”
杨柳诗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展颜一笑。
“公子,你是想京城了么?”
“老、老子想的是地球……”
“地、地球?”
“……”
这一次,杨柳诗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下文,仔细听时才发现魏长天竟然睡着了。
她怕魏长天着凉,便哭笑不得的想要将木窗合上。
而就在此时,怀中却断断续续传来一句。
“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杨柳诗瞬间愣住,目光在那轮圆月上停留了良久。
“公子,以后每年今日,我陪你饮酒……”
“不喝了……”
魏长天在睡梦中嘀咕道:
“我只醉此一次……”
第106章 大棒加胡萝卜
翌日清晨。
朝阳初展,映着院中老树古质虬劲。
魏长天睁开眼后看了看躺在身边的杨柳诗,沉默中有些恍惚。
昨夜是他两个月来第一次在入睡时没有进入“梦道”状态,也是第一次毫无防备的与女子同眠。
没有宿醉后的不适,倒是挺轻松的。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可以如此安然入睡会是什么时候了。
他支起身子摇了摇头,而杨柳诗也在此时缓缓醒来。
“公子,你醒了么?”
“嗯,你也醒了?”
“嗯呢。”
两人进行了几句废话交流,对视一眼后都觉得有些好笑。
杨柳诗稍微挪了挪身子,靠在魏长天胸口娇嗔道:
“公子,昨夜你可险些要折腾死奴家了……”
“折腾?”
魏长天一愣:“我不是醉了吗?”
“咯咯咯,公子想到哪里去了?”
杨柳诗轻拍着魏长天的胳膊笑道:“我说的是替你宽衣擦身,服侍你睡觉。”
“哦。”
魏长天也不觉尴尬,点了点头,心想“酒后乱性”果然只存在于电视剧里。
否则都喝醉了哪里还有心思干那种事,位置能不能找准都不好说。
除非是某一方蓄谋的。
又在床上半躺了一会儿,拒绝掉杨柳诗来一场“清晨运动”的邀请,翻身下床穿好衣服。
等俩人推门走出来时,正好碰见了等在外面的鸢儿和阿春。
“公子、柳诗姐姐……”
鸢儿当然知道杨柳诗跟魏长天有“奸情”,不过前者不像陆静瑶一样有名分,严格来说地位其实跟她这个通房丫鬟是一样的,因此便一直以“姐姐”相称。
“你们起来啦?我这就去准备温水。”
她赶忙跑进偏房去提煨在炉上的水壶,而阿春则是端着一个铜脸盆站在旁边等。
不过这脸盆着实有些大了,与其说端,倒还不如说是捧着。
“哈哈哈哈。”
魏长天忍不住笑了两声,自己去井中打了桶凉水敷衍洗过脸,再抬头时却正好看到围墙上露出的一个小脑袋。
看模样应该还不如阿春大,头顶左右绑着两个小髻子,是男孩儿。
这就是旁边那家寡妇的儿子?
魏长天冲男童笑了一下,后者倒是也不害怕,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新奇之色。
这栋宅子空了许久了,如今一下子搬进来这么多人,好奇是正常的。
“你叫什么?”
魏长天想了一下,然后慢慢悠悠走到墙边仰头问道:“今年多大了?”
“……”
男童歪着脑袋看过来,半晌过后才伸出五根胖嘟嘟的手指。
是哑巴么?
魏长天顿了顿,而就在此时隔壁院中也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
“然儿!”
中年女子的声音,应该便是那位丧夫的可怜人了。
听到母亲召唤,男孩儿一缩小脑袋很快消失在墙后,紧接着就隐约有些“你在这里做什么?”之类的动静。
魏长天没兴致偷听人家教育孩子,摇摇头进屋吃早饭去了。
想不到自己这邻居比想象的还要惨,不仅家里面没了男人,就连孩子也是个哑巴。
如果换做是萧风的话,估计又要收获一位风韵犹存、体贴贤惠的未亡人了。
不过自己是万万没有这种打算的。
黄花大闺女都应付不过来呢,实在没必要接这个盘。
咦?
话说张三也快四十了吧。
要是他愿意,自己倒是可以帮着撮合撮合。
看了一眼正闷头吃饭的张三,魏长天心中不由得感叹一句。
连员工的婚姻问题都帮忙解决,我可真是一个好老板!
……
比起京城,蜀州城的市井气息似乎更浓一些。
众人才吃过早饭,外面胡同里便响起了各式各样的吆喝声,都是些五行八作的贩夫货郎。
针头线脑、柴米油盐、鲜果小食应有尽有,如果要买便只需在屋中招呼一声,足不出户就能完成购物。
应该算是“代购”的前身了。
魏长天饶有兴致的坐在宅子大门口看了一会儿来来往往的货郎,还买了几串糖葫芦。
这个时间的山楂已经有些老了,不过很便宜,一串只要五文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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