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围城外的钟
苏启一直觉得自己有的选,但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始终都在魏长天的算计之内。
甚至,对他来说,能够按照“戏本”演完这场戏都已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万一魏长天不再需要他,而是放任兽潮攻城
慢慢站起身,苏启的鬓角不知何时已多了几丝白发。
他缓缓走出房间,金色的朝阳落在他身上,连半天火红的朝霞仿佛都变得落寞。
苏启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过他今天注定是见不到魏长天了。
因为就当他往观月客栈而去时,后者已然到了云安寺,此时正在看着偌大的匾额啧啧称奇。
别看这云安寺算不得什么大寺,但是寺匾却分外气派,最起码要比魏长天此前去过的所有寺庙都要大得多。
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就是那个老乞丐的落脚之处。
当然了,这只是魏长天的猜测。
虽然千里烟波的“信号”是在这里消失的,但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不过魏长天还是觉得人在危机关头的都会下意识的去往自己所熟悉的地方,因此还是来了这里。
总归是要试试的。
“...”
四下看了看,此时时间尚早,来此的香客并不多,寺内有几个小僧正在扫地。
魏长天因为在来时简单易了下容,因此也不怕有人能轻易认出自己,直接大摇大摆的走入寺内,随口问向一个小和尚。
“小师傅,不知你们方丈如今可在寺中?”
“啊,这位施主,您找我们方丈可是有什么事么?”
小和尚抬起头来,有些不确定的答道:“我不知他在不在,需得去问一问才知道。”
“哦。”
魏长天点了点头,随口瞎编道:“我姓萧,近日发了一笔横财,心中多有不安,便想着给云安寺捐些香火钱。”
“不多,差不多也就.两三千两吧。”
“什、什么?”
听到魏长天的话,小和尚瞬间瞪大眼睛,手中的扫帚也“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很明显,对于他这等未曾见过太多世面的小僧来说,两三千两无疑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而如此贵客想要见方丈,那自然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施、施主稍等,我这就去问方丈他老人家在不在!”
“嗯,劳烦小师傅了。”
“...”
很快,小和尚就脚步匆匆的跑走了,甚至连地上的扫帚都忘记了拿。
魏长天看着他的背影跑远,扭头仔细观察了一下与云安寺的布局。
与寻常寺庙差不太多,自己现在所站的位置是进寺之后距离寺门最近的天王殿。
天王殿供奉四大天王,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
简单来说就是四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佛。
倒是跟昨夜老乞丐那尊红色邪佛挺像的
撇撇嘴,魏长天估么着小和尚回来还得一会儿,便信步走进了天王殿。
而就当他跨过殿门的一刹那,那四尊天王像的佛眼竟同时动了动。
第886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萧施主,方丈请您过去。”
差不多一炷香后,小和尚气喘吁吁的在天王殿中找到了魏长天。
此时魏长天正在饶有兴致的研究那个长相最凶残的“北天王”手里拿的法器是啥,便随口问向小和尚:
“他手里拿的是伞?”
“是伞.”
小和尚略显惊讶的看了魏长天一眼,似乎是在疑惑他为什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毕竟这位“萧公子”既然要给寺里捐钱,理应便是佛门信众,哪里会不晓得多闻天王的法器?
不过虽然心中不解,但小和尚还是如实回答道:
“萧公子,此为混元珍珠伞,是北方天王用以遮蔽世间,避免魔神危害百姓的宝器。亦代表其坚定的佛心永远清净,不受旁物污染。”
“哦,原来如此。”
点点头,魏长天挪开视线,笑着说道:“请小师傅带路吧。”
“是”
低头侧身,小和尚应了一声后很快便带着魏长天走出天王殿,沿着一条小路往云安寺深处而去。
而与此同时,距离此处约么十几里外的观月客栈之中,一脸憔悴的苏启也又一次见到了李子木。
“李姑娘”
脸上挂着拘谨的讪笑,相比于之前几次见面,苏启如今已没了那份不卑不亢的风骨。
他冲着李子木拱了拱手,小心翼翼的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后者先一步开口打断道:
“苏大人,公子不在。”
“...”
苏启的表情一僵,小声说道:
“李姑娘,我有极为重要的事要与魏公子谈,不知可否替我通禀一声?”
“重要的事?”
李子木笑了笑,语气十分不以为意:“公子此时正在做一件更重要的事,苏大人还是等等吧。”
“那不知我要等多久?”
“这我便不知道了,或许一天,或许两三天都说不准。”
李子木看了苏启一眼:“大人不如先回去,如若公子回来了,我会将你来过的事如实跟公子说的。”
或许一天,或许两三天。
苏启不知道李子木嘴里的“更重要的事”是什么,但却知道如果真等到那时候,一切便都来不及了。
“李、李姑娘,公子可是不愿见我.”
目光看向通往客栈二楼的楼梯,苏启的声音更加卑微。
“此、此前是我错了,还望公子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定会竭尽全力帮公子做事。”
“哦?”
听到苏启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李子木的眼皮微微一颤,表情也变得玩味。
她抬眼看着一脸苦涩的苏启,明知故问道:
“苏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
苏启顿了顿,窘迫的低下头,许久都没说出下文。
亲口承认背叛,看得出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不过苏启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便定然明白自己早晚要迈过这道坎。
因此在沉默了半晌之后,他终究还是一字一字的颤抖道:
“我、我愿意今后唯以魏公子马首是瞻,助公子覆灭大乾.”
“...”
我愿助公子覆灭大乾。
很难说苏启在说这句话时是什么心情。
或许若不是因为临川城的百姓,他宁可死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
而现在,当为官一方的“责任”逼迫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时,其心中或许早已是一片死灰。
原本挺直的脊背变得佝偻,苏启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低着头不再说话,只有手指在微微颤抖,像是一条年迈的老狗。
而得到“答案”的李子木却好似并不同情面前这个被“逼上梁山”的可怜人,甚至竟有些讥讽的笑问道:
“苏大人,这么说来,景国青三天之内便会到临川了?”
“.陛下不会来。”
苏启依旧低着头,声音很弱:“李姑娘,劳烦你问一问公子,能否再给我几日时间,我定会想办法将陛景国青诱来临川。”
“只是那自长留山来的兽潮不知公子能否手下留情。”
“呵呵,原来是因为兽潮。”
李子木冷笑一声:“我说大人为何突然就想明白了呢,感情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是、是我此前糊涂.”
面对着李子木的嘲讽,苏启既没有表现出丁点愤怒,也没有说半句针锋相对的话。
他只是唯唯诺诺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语气中的怯懦让人闻之不忍。
从一个备受景国青信任、深受百姓爱戴的一国重臣,到如今沦为敌人走狗的叛徒,苏启是为了什么李子木再清楚不过。
因此即便明知此时仍需继续给苏启施压,可李子木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没能再说出什么羞辱的话来。
“好,大人回去吧。”
“今日之事我会如实说与公子听。”
“至于今后如何.那就要看公子的决定了。”
撂下最后一句话,李子木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只留苏启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后者就如同一尊石雕一般,就这么又低头站了很久,然后才抬头看向空荡荡的楼梯。
不论如何,既然事已至此,他便再不能后悔了。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自己到底是会“名垂青史”还是会“遗臭万年”,苏启如今都不再在乎。
他甚至都不期望临川城的百姓会感激他的“牺牲”,只希望能以他一人的“罪”来救下这几十万无辜的生命。
就如同那句广为流传的佛语。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怎么样?”
另一边,当李子木回到房间时,张三立刻便凑上来颇为八卦的问道:“苏启可是决定要反了?”
“是。”
李子木点了点头:“正如公子所料,兽潮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看来也是实在无路可走了。”
“哈哈哈!公子果真料事如神!”
张三闻言一阵兴奋:“当初公子就说待兽潮杀至临川城下时,苏启必反无疑。”
“没想到如今兽潮还没来,这苏启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我这就给公子传信!”
“...”
说着话,张三便兴冲冲掏出子母玉,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魏长天。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在李子木疑惑的目光中抬起头来,有些茫然的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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