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围城外的钟
攥了攥拳,魏长天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李子木和张三却是已经明白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威胁。
毕竟能够拿到这支簪子,便说明丢簪之人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魏长天在蜀州城的府邸。
而这次丢的是簪子,那下次呢?
是不是就是大活人了?
“给婉儿传信,问问她簪子的事。”
沉默了许久,魏长天终于缓缓开口说道:“但暂且不要跟她说实话,以免她自乱阵脚。”
“是。”
张三立刻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要不要让蜀州城那边加强戒备,抑或是先接几位夫人去别处避一避?”
“.不用了。”
魏长天摇摇头:“沁儿还有身孕,不能受惊。”
“再说此人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我,想必其手段定不止这些,估计怎么躲也没用。”
“就先这样罢,接下来要怎么做容我再想想。”
“是”
再次应声,张三跟李子木悄悄对视一眼,知道魏长天此时需要安静,便皆慢慢退出了房间。
“吱呀~”
房门轻轻合起,屋中很快便再无动静,唯有魏长天的呼吸声若有若无。
正如刚刚说的,这绝对是一次警告。
只是这警告究竟是来自于谁
魏长天揉了揉额头,脑海中快速闪过一张张面孔。
柳元山、宁永年、闫焕文、吕鸿基毫无疑问,自己的仇人有很多,且大都是生死之仇。
虽然自己一直尽量想要做到斩草除根,但这些势力如此庞大,又如何能不留一丝纰漏?
可以确定的是,如今全天下想杀自己的人数不胜数。
不过这些人当中有能力从自己家里盗出这支簪子的却没几个。
毕竟蜀州城是自己的大本营,徐青婉等人住的宅子更是明里暗里布置了不知多少侍卫,其中甚至不乏有上三品的高手。
这种“安保级别”,若非有细作配合,否则想要盗出这支簪子的难度极大。
更关键的是,这些仇人如果真有能力入府盗簪,那又何必多此一举来警告自己?直接杀上几人不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报复么?
因此,从“能力”与“动机”两方面综合分析,魏长天不觉得盗簪之人是自己此前结下的那些仇敌的“余孽”。
那么,他究竟是谁?
“咚、咚、咚”
手指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魏长天闭目想了很久。
窗外金光的阳光洒进来,给桌上的金簪镀了一层流彩。
然后就在某一刻,他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好似已经有了答案。
或者说,他有了一个猜测,也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盗簪之人,就是昨日刺杀一事的幕后指使,也正是霍天阳背后的那个神秘人。
只有这个人才有能力盗出簪子,也才有动机跟自己玩这样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最后,至于他在警告自己什么.
起今早自己才刚刚去找过那四个九真教的高手,然后不到两个时辰便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魏长天不相信这是巧合,因此很快便得出了两个结论。
一,此人是在威胁自己不要继续追查他的身份。
二,此人大概率就在临川城。
“...”
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
树影在木窗上斜斜交织,炙热的光影里,横七竖八的轮廓显得格外错杂。
第867章 同舟而搏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小徐同志的回信证实了这确实是她的簪子。
据徐青婉所说,这簪子她一直仔细的保存在暗格里,并且成婚那夜之后便再没戴过,只是偶尔会拿出来看一看。
与簪子一起存放的还有许多其它首饰,可现在便只有这支金簪不见了。
极具纪念意义的簪子丢了,小徐同志自然心疼无比,信中反复在问魏长天是如何知道簪子没了的。
只不过魏长天眼下已经没工夫想理由去解释这些了,吩咐李子木把这事儿圆过去后就带着张三出了门。
既然簪子是真的,那么自己的猜测便极有可能也是真的。
而这也就意味着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然又一次悬在了自己头顶
自打萧风死后,魏长天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危机感了。
面对着这样一个能量巨大,且至今都不清楚其身份的敌人,身处明处的他无疑是劣势的一方。
如果想要扭转局面,最起码保证不会被“偷家”的话,那魏长天就必须也要尽快找到对方的软肋。
就如同前世的核威慑,只有当自己也能威胁到对方真正在乎的东西时,自己才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只是这事儿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而如今自己唯一的突破口,便是那位最特殊的天道之子,霍天阳。
“公子,咱们去哪?”
面无表情的弯腰钻进马车,张三的声音很快便自前面传来。
魏长天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象,然后合起车帘,淡淡说道:
“临川府衙。”
“诸位,安静!安静!!”
临川府衙,议事堂。
就当魏长天乘车向这边赶来之时,屋中众人此时则正在议论要如何谋划才能把这位活阎罗永远的留在临川。
宽敞的堂厅之中声音嘈杂,临川府内各个重要人物悉数到场,但唯独没有九真教的那四个人。
很明显,在得知四人大概率已经投向魏长天之后,苏启自然不会让他们参与这次会议。
而他们四人的缺席则给此次议事又多蒙上了一层阴霾。
驻扎在城外的天狗军,以及他们手里的二十万“人质”.
昨日完全是计划之外的刺杀
魏长天从十日改为五日的屠城之期.
疑似叛变的四个九真教高手
以上种种就如同一块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使得这次会议打从一开始就极为压抑且混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所代表的的利益。
虽然大家都是大乾人,也确实都明白唇寒齿亡、魏长天不死他们都要倒霉的道理。
可谁也不愿意在这次注定要血流成河的大乱之中牺牲更多。
甚至直至此时仍有人提出“不惜一切代价与魏长天和谈”这等荒谬的建议,足以可见人心涣散到了何种程度。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苏启。
是,他的确是奉景国青之旨来全权处理这次危机。
但他本人终究只是一介三品府尹。
单是大乾“官方”派来的人他都做不到完全掌控,就更别说自各个宗门教派来帮忙的民间力量了。
所有人明面上以他为首,可实际上却又各有各的小算盘。
故而今天讨论了一上午也没讨论出个啥,反倒是自己人之间越吵越凶,颇有点要先内讧一波的意思。
“你、你们.”
看着一个个或怒目圆瞪,或畏畏缩缩的各方势力首领;听着一句句表面上冠冕堂皇,实则自私自利的话。
就在某一刻,已经忍了一上午的苏启终于忍无可忍,再也不顾及彼此的面子,无比愤怒起身暴喝道:
“都给本官闭嘴!!!”
“...”
吵闹声戛然而止,伴随着这句怒吼,议事堂一瞬间变得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脸色涨红的苏启身上,表情或惊讶、或不屑,各不相同。
而苏启则是就这么直直的站着,脸色一点点由红变白,最后又似脱力一般低下头,以一种再失望不过的语气慢慢说道:
“诸位,你们难道真的甘心看到我大乾沦为另一个大回么?”
“...”
清风过窗,拂动满屋锦绣长袍。
本以为苏启会在极怒之下破口大骂,结果却听到这样一句话的的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面对着这样一个问题,所有人心中的答案无疑是一致的。
但关键在于,他们每个人又不得不为自己,以及自己背后的势力留一条后路。
没人愿意大乾亡国。
可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自己总要活着吧.
心中的挣扎变成了轻微的叹气、垂下的眼帘、无奈的摇头。
而苏启又哪里不明白众人在想什么。
他苦笑着抬起头来,扫视满堂,声音并不大,却是发自肺腑。
“诸位,魏长天的手段你们即便未曾见过,应当也听说过吧。”
“在大回,他前后不过两天便杀了吕元松和吕祥山满门。”
“是,除此之外他确不曾在大回杀太多人。”
“但诸位要知道,那是因为彼时的大回再没人敢忤逆于他。”
“除了吕元进,大回的各个势力皆噤若寒蝉,任由他在大回为所欲为,这才换来了一条生路。”
“可你们呢?”
“当你们今日走入这议事堂的那一刻起,你们觉得魏长天还会放过你们么?”
“...”
一双双眼睛蓦然瞪大,当苏启一针见血的点明了大乾与大回处境的不同之时,所有人突然产生了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苏启今天之所以如此光明正大的召集所有人商讨杀魏长天之计,其实便是想要借此断了一切退路。
“诸位,本官没有办法。”
在一道道愤怒的目光中,苏启摇了摇头:“若非如此,我等便永不会同心,到头来必败无疑。”
“而现在,既然我等都已在同一条船上,不如便齐心搏上一次吧。”
“赢了,我等都是大乾的功臣,今后必将永垂青史。”
“哪怕输了,我们也算无愧于心,对得起陛下和大乾万万百姓。”
“本官不敢保证我等必胜。”
“但我却知道,自古以来从来都只有邪不压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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